这罂粟至宝只怕是一般人掌握不好药性, 得让了解这至宝的大夫把过脉,了解病人体质,才能确定用量。
九皇子知道事不过三, 若是贵妃还不肯泄露,他就不该再提此事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办点事推三阻四, 你要是不能找来罂粟至宝, 直说就是, 问什么问?贵妃一脸的不耐烦, 显然是被问烦了。
问烦了之后,贵妃就开始搞国家歧视, 你们靖国人都这样, 就会搞小动作, 一句话半含半露, 一点也不敞亮,你不就是想问本宫到底是谁要用这罂粟至宝么?哈哈。
九皇子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陪出笑脸,心中怒气越盛, 景不敢, 娘娘误会景了, 景是为了娘娘考虑,忧心娘娘因药性不明, 好心办了坏事,反而不美。
你就这么想知道是谁有病痛?言尔玉直言不讳。
这倒打了靖国九皇子一个猝不及防, 他有片刻的愣怔, 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景无意窥探别人私事。
那一瞬间的愣怔虽然快, 但是还是让言尔玉捕捉到了, 看来靖国确实确认不了是谁需要镇痛。
本宫不关心你的想法,你只要记住,把事办好了就行。
言尔玉轻轻拂过衣服上的丝络,十分漫不经心。
这话简直是像对奴才说的,态度轻侮,精准引爆靖国九皇子的情绪,当年那些欺负他的,看不起他的人,不是已经踏上黄泉路,就是在往黄泉路上走了,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九皇子说话了。
靖国九皇子张了张口,终于把话说出口,是,景自当尽力,不会辜负娘娘的期待。
算你识相,去办吧。
九皇子本就糟糕的情绪再受一击,接着衣袖的遮挡,他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总有一日,他要这女人跪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
是,景告辞。
九皇子腰板挺直,离开了。
等靖国九皇子完全转过身子,言尔玉才抬眼看他,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靖国的筹谋,莫非是想通过鸦.片控制皇室?靖国的九皇子宋景,别的不说,确实长了一张很有亲和力的脸,京中不少贵女都被他的脸所骗,以为这是一个真正温润如玉的人。
卫奕对言尔玉很有信心,知道她绝不是肤浅的人,也知道她分得清轻重,肯定不会拿大事开玩笑。
但是万一呢?谁也不能否认宋景生的好,万一阿玉被那张脸骗了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蛊毒加深的缘故,卫奕最近总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心潮起伏,惊涛骇浪,卫奕面上不显,只沉默地捏了捏眉心。
摆驾御花园。
是。
还没到言尔玉在的亭子,就遇上了靖国九皇子。
参见陛下。
靖国九皇子行了大礼。
嗯。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也没什么谈天的兴趣,就要跨过他往前走。
陛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景又开始了。
他想起被贵妃娘娘支配的恐惧,马上补了一句,臣不吐不快。
嗯。
卫奕停住脚步,示意他说话。
唉,娘娘是名满天下的言元帅之女, 靖国九皇子的余光仔细观察曜帝的表情,企图发现这对君臣是不是早有嫌隙。
然后他很快发现,卫君实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一定有的话,那可能是不耐烦,一定是错觉,怎么会有人对自己不耐烦呢?这样的天之娇女,总归是有些傲气的,陛下若是有时间,还是多陪陪娘娘吧。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善意地劝陛下多陪陪贵妃,但和前面的话结合起来,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贵妃对皇帝颇有微词?又提及家世,更是把矛盾转移到言家与皇帝身上。
哦。
皇帝脸色淡淡地,眉头不曾皱一下,卫君实只想见他的阿玉,对路边的阿猫阿狗不感兴趣。
臣也知道,娘娘性情直爽,有时候说话不大中听,陛下心胸宽广,不必在意。
这是宋景最拿手的,表面上是劝陛下心胸宽广,实际上是让陛下问言贵妃说了些什么难听话。
卫君实这才正眼瞧宋景,这位靖国九皇子,来回挑拨,不累么?宋景察觉皇帝的视线转来,顿时觉得同病相怜,毕竟言贵妃那样直戳人肺管子的发言,应该不会有人真的喜欢她吧?朕就是喜欢她直言不讳、一针见血。
确实……靖国九皇子:???您不是吧?宋景准备好了一肚子安慰的话顿时卡壳。
陛下……他还想展示绿茶的段位。
卫奕已经不给他机会了,九皇子下去吧。
阿玉最烦这样不好好说话的人,就算是脸再好也不行,但是他还是想见她。
卫君实不管宋景什么想法,区区靖国的九皇子罢了,他的想法并不值得曜国皇帝关注,他抬腿就走,只给靖国九皇子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靖国九皇子的话被堵住,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在原地逐渐憋得自己涨红了脸。
他可不敢让人发现是气得,还要强撑着笑颜,抬起袖子扇了扇风,暑气渐深。
卫奕到达吹鱼亭的时候,言尔玉正要离开,看到他露出笑颜来。
你怎么来了?想见你,就来了。
阳光从亭外斜射进来,投射出旁边竹林斑斑点点的影子,风一吹,影子随之移动。
听到这话,言尔玉低眉而笑,卫君实这个人,不会说想你之类的情话,但很多时候他直白而坦率的表达,能让言尔玉品出甜意来。
是想见我吗?没见到我的时候,有想我吗?言尔玉上前踮起脚尖双臂抱住卫君实的脖子。
眼前的女子眉开眼笑,肌肤瓷白细腻,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觑着他,再往下……卫君实喉结滚动几下,顺着视线看去,夏日衣衫薄,蜿蜒的曲线遮掩不住,随着她的呼吸白玉做的如意吊坠微微颤动。
为人二十余载,卫君实头一回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欲.念,可偏偏是这种时候,偏偏此时,他什么也做不了。
唉。
卫君实叹息一声,不由得在心里念起经书来,今天念《般若波罗蜜心经》吧。
怎么叹气?言尔玉好奇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无理取闹道,是不是没有想我,又不会撒谎?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薄情郎,得手了就不珍惜了,感情淡了呗……她开始碎碎念,喋喋不休,语气十分娇嗔,卫君实看着他饱满红润的唇,欲.念横生,她搂着他的脖颈,方便了他动作。
眼前的俊脸骤然放大,言尔玉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反应过来时呼吸已经被攫取,她像是溺水的人,靠着另一个人渡过来的气勉强保持清醒,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腰间有力的大手上。
漫长的溺水期终于结束,言尔玉身子一.软,还好腰间卫奕的手及时托住她。
作为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言尔玉,虽然常常言语撩拨卫君实,实际上所有的亲.密经验都来自卫奕,此时脸微微发红,忽闪着大眼睛四处乱看,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敢看卫君实,为了使自己的表演更加真实,她还拿袖子扇风,并且真诚地感叹道这天可真热。
没有。
言尔玉听到低低的一声,顺嘴问道:没有什么?没有得手过。
卫君实的语气十分正常,平铺直叙像是在说,这天可真热。
两颊本来微微发红,听了卫君实的话,言尔玉两颊几乎红透,像是招摇在春风里的潋滟桃花。
你…你可真是……输人不输阵,嘴上不能讨扰的言尔玉一时语塞,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对付他。
她只好狠狠地掐他腰间的软肉。
一直好想你。
卫君实自然地发起今天的第二杀,被掐了也面部改色,所以来见你。
轰得一声,言尔玉觉得脑海里在放烟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卫奕说情话。
她以为卫奕受着多少位老学究的教导长大,老学究言传身教,卫君实耳濡目染,他该是不会说情话的。
卫奕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只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看到阿玉的反应,他意识到似乎无意中做了一件对的事。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春燕归巢时想你,夏船听雨时想你,秋日霜落时想你,冬风吹雪时想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