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7 章

2025-04-03 04:16:50

云姑姑在外守了许久, 终于忍无可忍,推门进来,玉儿, 姑姑进来看看你。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了你?姑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云姑姑怜爱地摸摸言尔玉的额头。

听着云姑姑关切的话,言尔玉却越来越难过, 云姑姑越关心, 她越难过,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哭得委屈, 一点声音也没有,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云姑姑忍不住拥住她, 乖~长着一张英气脸,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

在她自己的世界, 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的, 她独自一人,被抛到世界的角落。

在这里,有这么多人的关心爱护却都是假的。

姑姑,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所处的世界是假的, 你会怎么办?言尔玉声音闷闷地, 还带着哭腔。

什么真的假的?我是真的啊,我度过的时间是真的, 我走过的地方是真的,我遇见的人, 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既然这些都是真的, 世界为什么是假的?这话说得言尔玉愣住了,这些人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她度过的时间也是真的, 那世界还是假的吗?谁要是和我说世界是假的, 我马上就送他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云姑姑不愧是云姑姑,快刀斩乱麻,手段十分简单粗暴,但有效。

他不是说世界是假的吗?云姑姑看着呆呆愣愣的言尔玉笑道,我送他离开这个假的世界有什么问题?言尔玉忍不住给云姑姑竖大拇指。

没有。

是啊,我是真的,时间是真的,空间是真的,她也不能加速时间的流动,那世界为什么是假的呢?她会回到现代,那就当是下辈子好了,先不用想那么远,先度过这辈子的时间。

言尔玉的心豁然开朗,是她过分愚顽了,总是跟自己强调这是书里的世界,书里的世界又怎么样?书里的世界她也是要过一生的,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唯一的命定的女主角,但每个人在自己的故事里都是主角。

今晚不用喝药吗?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言尔玉弱弱地问。

惹得云姑姑发起笑来,你呀!她伸手轻点尔玉的鼻尖,这会子好了?羞不羞啊你,刚才那个哭法,姑姑还以为天要塌了呢。

言尔玉羞愧地低下头,云姑姑忍不住又刮了刮她的鼻子,太医院院正说来葵水不用喝药。

好耶。

言尔玉肉眼可见的高兴,不用喝奇奇怪怪的冠达制造,挺好的。

小厨房煮了好克化的红豆薏米粥,喝点?你叫小厨房做的酸辣萝卜也泡好了,拿来让你配粥吃。

云姑姑不说还好,云姑姑一说,言尔玉的肚子就咕咕叫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素珠,碧荷,将粥和泡萝卜端上来。

云姑姑提高声音,确定外面守着的人也能听到。

听到云姑姑的吩咐,外面守着的人发出一声极小声的欢呼声,娘娘终于好了。

红豆薏米粥和泡萝卜都不难做红豆薏米粥最重要的是要泡好薏米和红小豆,煮的时候将薏米和红小豆煮够火候便好。

泡萝卜倒是有些诀窍,泡好了的萝卜,脆酸甜,水分充足,像是在吃酸甜口的清脆雪莲果。

泡不好的萝卜则皮老软,形同嚼蜡,还是不入味,外面和里面味道不一样的蜡。

萝卜洗干净之后要保留萝卜皮切片,这样吃起来会更脆,切好后的萝卜要哦抓点盐稍微腌制一下,盐不能过多,只需要一点点加速去除萝卜里的水分。

腌制两个时辰后用冷开水冲洗萝卜片,冲洗掉萝卜上的盐分,放在扁筛子上晾晒一两个时辰,去除它的水分。

泡萝卜的灵魂当然是泡萝卜的水,用白醋,糖和一丢丢的盐混合,喜欢吃酸的多放白醋,喜欢吃甜的多放糖,水的味道要比目标泡萝卜的味道要重一点,这样腌出来的泡萝卜才是最符合口味的。

言尔玉就着没有放糖的红豆薏米粥,佩着脆爽的酸甜萝卜,这萝卜刚一入口,是甜,马上能够感觉到酸,因为有甜味的调和,酸也只是个添头,甜中带酸,酸中带甜,嚼起来脆脆响,不仅可以配粥吃,空口吃也十分好吃,让人口舌生津。

言尔玉边吃边想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觉得和皇帝走得还是太近了,自古宠妃都没有好下场,那些不得宠的往往长命百岁,孙子辈的都死了,她还活着。

言尔玉的目标,就是做这样的老太太,老而不死,越老越成为皇室吉祥物。

第二日,皇帝又来了,还带着一个长长的锦盒和一个竹编的篮子。

参见皇上。

您今天不上班吗?好好地来看我干什么?言尔玉心中纳罕。

爱妃免礼,朕来看看兔子,这是宿苜草,兔子极为爱吃。

皇帝拿过太监手里的篮子,一本正经要去喂兔子的样。

梅淰眔说了,女孩子都会喜欢兔子这样毛绒绒的东西,所以一起喂兔子非常合适。

言尔玉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说的兔子,不会是一半祭了自己五脏府,一半正在烧烤架上的那只吧,不会吧不会吧?除了那只兔子也没别的兔子了,只可能是那只。

于是言尔玉道:请皇上随臣妾来。

她打算让皇上看看开肠破肚在烧烤架上的兔子,展示自己残忍的一面。

言尔玉带着皇帝来到小厨房外,地上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旁边有个把手,有个宫人坐在旁边摇着那个把手,架子上的肉便不停地转动,那肉被熏得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就是那兔子……言尔玉用尽量冰冷的语调说出真相,的一半,另一半炒成麻辣兔丁,臣妾前天就吃了。

她故意将声音放得悠长又细碎,仿佛巫婆在人耳边诱人犯罪,企图吓到皇帝。

结果皇帝问,够吃吗?一只兔子还要做两吃,分明是不够的。

朕叫人再送几只兔子来。

皇帝居然没反应,言尔玉决定加把火,臣妾吃兔兔哎,兔兔那么可爱,应该是捧在掌心的小乖乖!好吃吗?皇帝唇角微微勾起,不败真是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怎么看了会让人如此高兴?真香!言尔玉吸溜一下口水,必须要赞扬兔兔,肉好吃毛好穿。

那就再吃几只,多试试其他的做法。

言尔玉知道这可能是皇帝的糖衣炮弹,但是吃点兔子,也没什么问题的吧,兔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皇帝又请言尔玉赏画,说是赏画,其实这画本来就打算送给她的,冯明渊的画,价值不菲。

两广总督进献了一副冯明渊的《江边夕照图》,冯明渊其人,乃当世大画家,其画十分特别,会配合所绘制的景色,选用不同颜色的宣纸,这宣纸也是冯明渊自创的,别人都没有。

颜料与宣纸相结合,会创造出与众不同的色彩,同是江边夕照,冯明渊的就比别人的更渺远些,色泽也更特别些。

言尔玉赏什么画?亏皇帝看得起她,言尔玉根本毫无这方面的天赋。

皇帝喝茶,那画正由两个小太监合力展开。

皇帝的目光,缥缈地落在画上言尔玉去看那画,画的是一个老头在江边钓鱼,夕阳照在湖面上。

皇帝不是叫我来赏画吗?那肯定是非常喜欢这副画了,那我就要展示自己毫无文化的一面。

于是言尔玉开始批评这副画,臣妾以为,这幅画实在是不知所云,这人穿着蓑衣,应该是个钓叟,但旁边居然没有鱼篓子,没有鱼篓子钓什么鱼?要么他是完全钓不上来鱼,要么就是钓了鱼又放回去?臣妾不能理解,这钓钓放放是为了什么,这画也不过如此。

言尔玉觉得自己是个杠精,艺术家的事啦,当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但言尔玉非要从生活里去解读,展示自己的无知,看不明白高雅的画。

皇帝含笑看着她,他小时候也曾有这样的困惑,为什么这些画家笔下,钓叟从来不带鱼篓呢。

你可听过姜太公钓鱼的典故?皇帝打算仔细给他讲解一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这谁不知道?于是言尔玉断然道:没有,臣妾武将家的女儿,自小不爱读书。

那朕给你讲讲,皇帝并没有被他抗拒的态度惹恼,反而觉得她可爱得紧,别人在皇上面前都是逢迎附和,哪里有她这样真实的?不装自己有文才的贵妃,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姜太公当年在渭水河畔钓鱼……皇帝今天的表达欲旺盛到言尔玉觉得奇怪,他政事不忙吗?为什么有时间讲一些无用的废话?言尔玉看着那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展开那幅画,绕着那画走两圈。

她抱着臂,似乎在仔细观摩那画,皇帝十分宽慰。

既然皇帝能请人赏画,那肯定是十分喜爱和这幅画的,我要是撕了这幅画呢?说干就干,言尔玉迅速上手,裱画的纸本来也不算厚。

哎哟,娘娘……两个小太监急了,但完全阻止不了。

言尔玉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将画撕了个碎,甚至怕这画还能被再拼起来,将大块的捡起,仔细撕烂。

她撕了画,也没有悔意,反而梗着脖子,昂着脑袋道,臣妾看这画不爽。

我就是一个粗鄙无知还任性妄为的女人。

皇帝走过去捡起画的碎片,这画是假的。

他轻巧地揭开裱纸和画,能明显看见,画的背面只有透过来的颜色,但冯明渊的画,一向用的是有颜色的纸。

召两广总督。

皇帝声音里带着寒气。

朕晚上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言尔玉不是很懂,为什么皇上突然这么严肃。

*叶凝笙如今还躺在床上,没起来,想想昨日被皇上当众下面子,说她不配叫这个名字,她就没脸见人了。

被皇上下面子倒罢了,又被惠妃骂一顿,说她不规矩,乱跑,不就是一个区区妃子,横什么横,将来一定要将她骂我的话如数奉还。

不知到为什么,叶凝笙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最后一定能心想事成。

笙儿,有女子甜美的声音传来,别闹了,起来吃点东西,饿坏了娘要伤心的。

宁远侯夫人过来拉女儿的被子,其实叶凝笙早就饿了,就等人来请了。

她顺从地从被窝里出来,抱住她娘就开始哭,呜呜呜娘,皇上如此落我面子,我不想活了。

好孩子,肯定不是你的错,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吃饱了慢慢和娘讲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

叶凝笙止住眼泪,从被窝里出来坐到闺房的桌子上,桌子上丫鬟已经摆好了清粥和五香大头菜。

吃了一小碗清粥和五香大头菜,填饱了肚子,宁远侯夫人见女儿搁下筷子,开始问,是不是贵妃挑唆,所以你与皇上闹了不愉快?叶凝笙想了想,贵妃确实是在场,十有八九当着皇上面说了自己的坏话,贵妃那样心机深沉的女子,怎么可能放过上眼药的机会?若是因为贵妃皇上骂你,你大可不必在意,因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总有厌弃贵妃的一天,妻子死后,你爹当年要死要活,要自杀殉情,还不是一年后就娶了我?叶凝笙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一直以为爹娘感情甚笃,是原配,居然是半路夫妻。

你再看你爹的后宅里,如今莺莺燕燕的,比哪家少?宁远侯夫人倒是看得很开。

但爹永远是最喜欢娘的,那些个狐媚子都不敢越过娘去。

她们哪里是不敢,只是不能罢了,娘有子有女,她们膝下无嗣,拿什么跟我争?你将来入了宫,也要注意着,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指望,有了指望就容易乱想,肖想一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不如帮她们斩断指望,也是功德无量。

宁远侯夫人说这话时,满眼都是阴毒,宁远侯后院没有人敢冒头,这位夫人,亏了无数阴德。

必要的时候,直接斩草除根也不是不行。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那么聪明,一定能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叶凝笙被震在当场,娘的手上,也沾着鲜血吗?她只看到父母感情甚笃,父亲无比宠爱信赖母亲,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见女儿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宁远侯夫人心里十分安慰,不愧是她的好女儿,一点就通。

皇上是怎么说的你?宁远侯夫人闲适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教了女儿这些,她有点口干。

皇上说我不配叫这个名字。

噗!一向仪态万千从未在宁远侯面前失过态的侯夫人,当着女儿的面喷出茶水。

皇上可有说为什么?宁远侯夫人死死地抓住女儿的手。

不曾,娘,你抓疼我了。

叶凝笙去掰她娘的手,精心染了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已经在叶凝笙手上划出印子。

宁远侯夫人如梦初醒,对不起,笙儿,娘不是故意的。

她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小手,娘就是……娘就是一时不注意。

宁远侯夫人的心渐渐稳定下来,那件事,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母亲?叶凝笙见母亲脸色有变,出声询问。

说起来是无妄之灾,虽然是她故意为之,但这些年宁远侯都没发现,她大可以不承认,皇上可能以为你的‘凝’和长宁大长公主的‘宁’是一个字。

那是谁?女儿好像从未听说过长宁大长公主。

叶凝笙依偎着自己的母亲。

是皇上的姑姑。

多余的话宁远侯夫人没有说,也不曾解释他们之间的纠葛。

长宁大长公主为人侠气爽朗,曾言‘不能让我有宁,而天下人不得安宁’,所以一向是不避讳她的宁字的,你的‘凝’和她的‘宁’还不是一个字,下回跟皇上好好解释就是了。

你解释了这些,皇上一定会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你们的婚约,说不定皇上会顺水推舟娶了你也说不定。

宁远侯夫人开始晴天白日地做梦,皇上的岳母,听起来真是威风啊,比皇帝的姑姑,威风多了。

*本来只是以为是赝品案,没想到背后的原因复杂得多,甚至有些扑朔迷离。

两广总督的冯明渊《江边夕照图》来自于直隶总督,直隶总督同样进献过冯明渊的画,三幅,撕开查验,竟然无一是真的,皇帝把自己库房里收到的冯明渊的画挨个挨个撕开验过,十不存一,大部分都是假的,真的因为被撕开,有些微破损,也没有之前价值高了。

能制造出这么多以假乱真的赝品,还在世面上流通,背后必定是团伙犯罪,若不是有人处心积虑制假售假,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一一地部署下去,等到闲下来喝口茶,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不败会不会等他,皇帝自嘲一笑,怎么可能等他呢?梅淰眔见皇上闲下来喝茶,悄悄地打探,怎么样?兔子贵妃娘娘喜欢不喜欢?每个人身边,都有梅淰眔这样的人存在,虽然是个单身狗,但绝不服输,非常热衷于当媒人,是朋友里的情感分析大师。

皇帝挑眉看一眼梅淰眔,很喜欢,喜欢到已经吃到肚子里了。

梅淰眔眉头皱成川字,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是个恐怖故事?贵妃娘娘,真乃奇女子也!问题不大,梅淰眔心念一动,臣还有一个办法。

他神神秘秘凑到皇帝旁边去拉他手臂,得到皇帝一个冷眼,也不气馁。

皇上的伤好了吗?那日为了救贵妃娘娘,皇上可是不顾自己安危,以身挡刀啊。

不曾。

皇帝终于正眼看了梅淰眔,朕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这哪里叫挟恩图报?夫妻之间的事,能叫挟恩图报么?那是闺房之乐!梅淰眔一个单身狗,比谁叫的都起劲,您可是为了贵妃娘娘挡刀,伤口疼不是该叫她知道吗?皇帝没出声,梅淰眔皇帝不急太监急,再三劝说皇帝,皇上,您不要太要面子了,太要面子的人会打光棍的。

朕知道了,皇帝截住梅淰眔的话头,这次直隶,你去了要多加小心。

梅淰眔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他在心里想着,这两人都成亲了,谈情说爱怎么这么难?先婚后爱就是不行!*德妃和沈知远在西侧宫开辟了一个杂物间作为临时审问的地方。

太监们进进出出接受审问,倒是有了一点眉目,有个生病的小太监,没有不在场证明,另一个太监又说似乎见他出去过。

钱御女握着惠妃给的小瓶子在西侧宫附近徘徊,她位分低,人微言轻,也指使不了太多人,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她知道 ,做这件事若是东窗事发,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西侧宫太监来来去去,还有两个小太监相互讨论,问了你什么?问我那时候在干什么?又谁跟我在一起。

我也是,我也是。

后面冲上来一个小太监,反正我一直和大家伙在一起,和小屋子往日无冤,近日无愁的,不可能是我杀的小屋子,说不定所谓凶手就是花盆,也是小屋子倒霉,被风一吹,花盆掉下来,砸了脑袋。

他们在审问这些太监?钱御女想到办法了,她叫自己的宫女泡了一壶茶,悄悄在里面加了点料。

再带着宫女来的钱御女,面上十分平静,随便叫住一个出入西侧宫的太监。

我们主子体谅德妃娘娘和沈大人查案十分辛苦,还麻烦这位公公给他们送壶茶进去。

小宫女一边说一边把银子往那个太监手里塞,哪里知道那太监一直往外推。

奴才粗手粗脚,哪里会做这种事?还是姑娘送进去吧。

这西侧宫哪里有宫女?要是有宫女,钱御女早就叫自己的宫女送进去了。

这种事一旦发起来,皇上肯定杀德妃和沈知远都来不及,哪里会仔细查问是什么原因?无论什么原因,德妃不清白了,沈知远是奸夫,给皇上带了绿帽子。

以为这太监是嫌钱少,钱御女一个眼神,宫女又拿出一个荷包,两个荷包一齐往那个太监手里塞。

这被不幸选中的太监更加诚惶诚恐,不知道这对主仆是宫里的哪位主子?若真的是送一壶茶,何至于如此重礼,又何必如此迫切?只怕是这茶有问题,这对主仆想害人,来找替死鬼来了。

于是他摆出一副惊慌害怕极了的样子,腿脚手都在抖,不是奴才不帮忙,您是不知道啊,那沈大人一身正气,奴才见了他就腿软啊。

似乎是因为提了沈大人,小太监腿抖得更厉害了,奴才只怕是还没见到沈大人,在门外就能把这一壶茶砸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主子的心意?主子您还有赏钱,奴才实在是难当大任啊,要不这样,您先让奴才试试,若是砸了这壶茶,您再找别人,要是侥幸送进去了,您给奴才赏赐?那太监故意做出一种对银子垂涎万分的神色来。

这样钱御女哪里敢将茶交给这太监送进去?若是砸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宫女赶紧把那茶壶端稳。

娘娘让奴才试试吧,万一成了,少给点赏钱也成。

太监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做出一副摩拳擦掌来。

不必 。

钱御女冷声拒绝,你是无事可做吗?在此地纠缠?奴才有事,这不是……太监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还不快滚。

钱御女冷斥一声。

是是是。

太监很快就走了。

陷入僵局,这要是一直找不到送茶水的太监,岂不是完不成任务?钱御女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宫女身上,那宫女连忙拒绝,西侧宫住的是杂役太监,怎么会平白出现一个送茶水的宫女?奴婢要是去送茶水,那岂不是打草惊蛇?这话说得在理,宫女确实没有办法去送这壶茶。

一时间陷入僵局,钱御女在原地徘徊,突然远远地望见一个太监端着一壶茶过来,她有办法了,偷梁换柱,就算谋害未成反而事发,那也与他们无关,谁知道是谁下的药?他们主仆只是在路上和小太监说了两句话。

于是宫女从暗处走出来,在西侧门门前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哎哟哎哟地叫唤。

前面那位公公,我脚扭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扶我一把。

端着茶水的公公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到地上的宫女一样。

公公,公公~公公!她又连叫三声,那个腰间有绿丝绦的公公!端茶水的公公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西侧宫哪里来的宫女,真是稀奇,还以为是幻象呢。

那人虽然往这边走了,却乜有放下手中的茶水,而是把茶水放在眼前盯着,去扶宫女。

轻轻松松扶起了宫女,钱御女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换掉茶水。

她给宫女一个眼神。

宫女假装脚软,立刻抱住那个太监,哎呦,我这只脚也蹲麻了。

他们两个抱在一处时,钱御女适时地在背后出现,先声夺人,好啊,你们身为太监宫女,居然私相授受,我身边居然出现了这种丑事。

作者有话说:挑战日万可以成功!剩下的0点相约!梅淰眔就是磕cp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