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个傻子, 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不正常。
皇帝本就肌肤白皙,如今满面绯红,比春天的桃花还要艳上三分。
薄汉很快湿透衣襟, 连额头上都布满细汗,一缕头发从耳侧垂下来, 沾在他的面颊上。
从来一丝不苟的皇帝因着这一缕头发多了三分肆意, 他本就长得好, 如今不像老成持重的帝王, 像春日里分花拂柳偷见心上人的小郎君。
言尔玉挥挥手,皇帝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是不败, 她好香, 想抱住她。
他想便这么做了。
冷不丁地, 言尔玉被抱了个满怀,他明明人高马大,却偏要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窝着整个人抱她, 呼出的热气在她耳廓擦过, 言尔玉一激灵。
不败~因着药力的作用,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倒像是在故意撒娇。
根据宫斗剧和小说的经验,言尔玉很快得出结论, 皇帝这是中药了。
任由他继续, 事情会失控,言尔玉果断推开这个男人。
虽然他足够好看, 但这种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有感情基础言尔玉实在是下不去口。
皇帝步子也软了, 被推得一晃,差点摔倒,幸好雁行姑姑扶住了他。
他推开雁行姑姑,歪着头看着言尔玉,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推他。
言尔玉瞥见了,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缓和一下,萌萌哒的小奶狗谁不爱呢?但要克制。
言尔玉往窗边走。
雁行姑姑还在纠缠,皇上,奴婢扶着您。
他却一把推开她,将她推到在地,一道狠厉的目光she向她。
雁行姑姑目眦欲裂,皇上知道了!皇帝跟着言尔玉来到窗边,窗外兜头吹来一阵凉风,吹得刚才落下来的头发随风飞舞。
言尔玉看着窗外,不看诱人的男色,十分冷静地问,你想找后宫哪位妃子?惠妃,德妃,静妃,柔妃?卫奕不回答,他突然十分生气,为什么是别人不是她,她不也是他的妃子吗?!不喜欢妃子吗?那嫔位呢?婕妤?美人?才人?言尔玉掰着手指头数后宫妃嫔,一直等不来皇帝的点头,她觉得自己方向错了。
都说偷不如偷不着,这种时候,说不定皇帝想要不是自己的女人。
卧槽,言尔玉因为自己的脑补一激灵,只听说曹魏爱□□,好家伙,皇帝也好这一口吗?强.取.豪.夺?她悄悄凑近皇帝的耳边,面色古怪,自以为隐秘道,皇上喜欢哪位大人的家眷?悄悄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隐在暗处的暗卫,噗嗤一声笑起来,拼命捂自己的嘴。
像暗卫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捏着言尔玉手腕的手越发紧,似乎是害怕被抛下。
言尔玉嘀咕,臣妻看来是不行的,没那么变态,这宫里现如今还有的?言尔玉环视四周,宫里有皇上,后后妃,有宫女太监,对了,宫女!要不叫两个宫女来?乾正宫有皇上相好的宫女吗?言尔玉被他拉得没办法,转头看着他问。
做皇上的,宫里有几个相好的宫女很正常,言尔玉表示理解,要她是皇帝,一定把身边人都换成美男。
皇帝紧紧握着言尔玉的手,就那么盯着她,言尔玉抬头悄悄瞥一眼,发现皇帝眼中酝酿着风暴。
咋还生气了呢?有啥不满意的?她多为皇帝考虑啊,言尔玉表示不理解,真是让人无语,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喉间腥甜一片,皇帝拼命抑制要出口的鲜血。
你不会是喜欢芬贵嫔那款的,所以现在对我这么生气吧!言尔玉越想越觉得合理,这种时刻,她提了后宫小美人他不满意,提了臣妻他不要,提了老相好宫女也不满意,那不就是让他满意的人不在吗?不在的人不就是芬贵嫔!芬贵嫔不是还怀过假皇子么。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皇帝是怎么确认芬贵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间隔时间很近,很难确认吧。
皇帝见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开口道,我与芬贵嫔,从未敦伦过。
这一开口,喉头的腥甜是克制不住了。
噗!皇帝吐了一口血,这鲜血像是炸开的烟花,皇帝又一连吐了三口。
皇上!言尔玉惊呼一声。
不知从哪个地方钻出一个黑衣人,迅速打晕雁行姑姑,刚要对着言尔玉下手就看到皇上严厉的目光。
他讪讪地缩回手,皇上,嘉毅已经去请姜太医了。
皇帝点点头,几乎没有说话的当,又吐出一口血。
药力在他体内四处冲撞,激活了正在休眠的蛊虫,蛊虫难得出来肆虐,迅速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他终于支撑不住,死死握着言尔玉的手,倒在暗卫的怀里。
姜太医再一次被人提着衣领子运送过来,运送他的嘉毅放下的动作不算温柔,墩地触地。
姜太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觉得再这样下去,皇上还没蛊虫发作死亡,自己先颈椎病了。
皇上已经被扶到床上安置,被他抓在手里的言尔玉只得蹲在床边。
娘娘也在,稀客呀。
姜太医对贵妃娘娘印象深刻。
姜太医的话没什么问题,就是他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
他凑过来,本以为是寻常的蛊毒发作,一探脉搏却脸色大变。
哟,皇上是怕自己死不透啊,春天的那个药对别人是助兴,对他是催命,这也要吃?宁愿风.流死,不愿禁.欲生?贵妃娘娘还在,姜太医认定了皇上是为了和贵妃做点快乐事,所以破了戒。
言尔玉觉得姜太医得了一种好好说话就会死的病,所以从来不好好说话。
混涨,姜太医你什么意思?禀议急匆匆赶来。
陛下光风霁月,岂是你想的那样?禀议从来无脑站陛下。
嘉毅道:是有人给陛下下了药。
姜太医有些许的尴尬,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他硬着头皮道,他误食了春天那个药就是他的错。
只是下针的动作比刚才轻柔些。
禀议在姜太医身后握紧拳头,数次想要落下,忍了又忍,还是怕打坏了姜太医陛下没有治蛊毒的大夫用。
姜太医收了针,皇帝还是没醒,许是这次发作得厉害,身体自动进入保护机制,开始休眠。
又掰开皇帝的嘴,给他皇帝灌了一碗药,动作十分简单粗暴。
言尔玉在一边看着胆战心惊,一边惊叹于姜太医的大胆,对皇帝居然敢这么粗暴,一边又有些暗爽,旁边站着的大汉,一个个地把手捏得嘎吱嘎吱响,但没办法,只能纵容姜太医,就是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姜太医屏气凝神,又在皇帝的四肢上下针。
取完最后一根针,姜太医摸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长出一口气,行了。
让皇上好好休息吧。
明儿早朝怎么办?有暗卫小声问嘉毅。
这可点了姜太医这个炸药筒子,早朝误了就误了,还能怎么办?皇上在位这些年,从未误过早朝,我们庄上的驴都不这么干!大胆,怎么能拿驴和皇上比!禀议出声和他杠起来。
小禀议啊小禀议,这时候你倒来劲了,刚才问早朝的时候你怎么不可怜可怜皇上辛苦呢?你对皇上的忠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到了平时起身的点了,皇上准时醒来,忽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明天15点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