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仰着头, 头发凌乱地分在两侧,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眼神发亮, 里面恨意、惧意、懊悔之意皆有,更多的, 叫人看不清。
梅淰眔这才发现, 是卫毓秀。
卫庶人死刑是板上钉钉的, 但皇上仁慈, 罪不及妻女,且留了些微家财供其度日, 卫毓秀是卫庶人嫡长女, 怎么会轮落到这个地步?好歹相识一场, 梅淰眔还是伸了手, 拨开了卫毓秀抱着他靴筒的手。
卫毓秀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眼底灰暗一片。
她就那样趴在地上,不顾地上的脏污, 罢了罢了, 都是命, 但是她好恨啊,为什么偏偏我是这样的命?腰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卫毓秀浑身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有什么所谓呢?这具身体, 将来会有万人枕,千人尝。
梅淰眔提溜着卫毓秀的腰带, 以腰为支点, 将人从地面上捞起来, 又纡尊降贵伸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腿。
卫毓秀这才发现抱住她的是梅淰眔,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梅淰眔的衣襟。
他一身红色飞鱼服,把着绣春刀,本身就很有威慑力,那些青楼养的打手十分忌惮他。
这位爷,打手头目向他拱手,这是我们楼里花了大价钱买的未来花魁,俗话说银货两讫,凭您在哪里当差,都是带不走这姑娘的。
哦?梅淰眔环视四周,我要是偏要带走呢?那咱们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梅淰眔听了好玩的笑话,露出阴冷的笑意,多少年了,不曾有人敢这般挑衅他。
抱紧我。
梅淰眔低声吩咐一句。
卫毓秀埋在他的怀里,抓他衣襟的手握得更紧,梅淰眔能明显看到衣襟的褶皱。
但是,抓得再紧这也只是衣襟啊姑娘,咱们这是要去打架。
衣襟破了脱手了怎么办?抱脖子。
梅淰眔无奈叹息一声,出声指点,他今天心情不错 ,耐心格外好。
卫毓秀慌忙将手上移,送到梅淰眔的脖子上,她满手都是脏污,也不敢真的去搂梅淰眔的脖子,只是手指交叉,虚虚地搂着。
梅淰眔被这个姑娘闹到没脾气,罢了罢了,打架时小心护着也就是了。
一群露着胸膛的大汉,看起来满身腱子肉。
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怀里还抱着姑娘。
输赢一目了然。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吃瓜群众远远围观,当即开盘赌输赢。
大汉围成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形势一触即发。
梅淰眔根本不等他们做动作,直接一个飞踢,离他最近的大汉滚出去,其余的大汉对视一眼,是这穿飞鱼服的先动的手,不怪他们。
一股脑地涌上来,都是给梅淰眔送菜。
他在人群里左右奔突,前后扫荡,旋转跳跃。
就凭着一个人,两条腿,将一群大汉打得哭爹喊娘,在地上哀哀乱叫,根本站不起来。
他动起来,卫毓秀也害怕自己掉下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手上的肌肤和梅淰眔的脖颈相贴。
现在,我能走吗?没意思,这帮人一起上,在他手底下也撑不过两个回合,简直毫无难度。
作者有话说:作者是five,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