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大汉强撑着抬起上身来, 今日是我兄弟技不如人,我认了,但这女子既然卖身于花月楼, 必不能算了,还请公子留下名号, 楼中花娘会上门收赎身钱。
人和钱总是要得一样的, 能在京城里开青楼, 谁背后没有靠山?梅淰眔浑不在意, 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丢在大汉的脸上, 银票扎成捆, 砸了大汉的脸, 又弹起来, 砸大汉旁边的人,一连砸了五个人,才被一个打手握在手里。
够吗?梅淰眔脸上的笑意越发让人觉得胆寒。
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 领头的打手见好就收, 清点过将银票藏在怀里, 还请公子留个地址,为您送上卖身契。
让你家主子把那脏东西烧了, 倘若不烧,今夜我必出现在他的床头。
梅淰眔咧着嘴笑, 把可怖反派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说完这话, 梅淰眔抱着卫毓秀转身就走。
穿飞鱼服的,既可能是在六扇门就职, 也可能是龙鳞卫, 还可能是武官, 这位大人如此嚣张,难不成是龙鳞卫?是了,龙鳞卫形同鬼魅,神出鬼没,确实有可能出现在你的床头。
要死啊!年轻人的话成功引来旁边的打,这也太吓人了。
打手头头听了这话,急匆匆往花月楼走。
脱离了险境,两人都尴尬起来,卫毓秀悄悄缩回拢在他脖颈上的手,复抓住他的衣襟。
你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方?梅淰眔随口问。
她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方呢?明明她是一个人,为什么另一个人能像卖牲口一样把她卖掉呢?她的父亲妻妾众多,不乏高门贵女,以自己的家世和出身为傲,但面对灭顶之灾的时候,这些世家大族无一伸出援手,就算是家主的亲生女儿,亲生妹妹,也置之不理,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反倒是一向因为出身寒微被瞧不起的商户女七姨娘,家里从未放弃过她,她的哥哥与侄子亲自接她回家。
留下的女人干什么呢?扯开了身份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这些女人连互骂都没有以前那么文雅了,而她的继母,她的亲姨母,她视若亲生母亲的前淮王继妃,居然动了害她的心思,骗她去行刺不成,干脆直接卖了她。
真是可笑,卫毓秀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像个笑话。
宠她如珠如玉的父亲,为了换取生机,随口将她送人为妾,待她如珍如宝的继母,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将她卖入青楼。
原来她这一生,并没有人爱她。
等了许久,梅淰眔不见她回答,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许是见过她生病的孱弱模样,梅淰眔觉得发顶都透着脆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管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总有还击的那一天。
人最怕的是丧失希望,恨也好,爱也罢,只要有希望,总能活下去。
卫毓秀将他的话暗暗记在心里,那对母女,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梅淰眔抱她走过很远很远的路,终于来到府邸。
许是因为到了安全的环境,卫毓秀这才觉得头脑昏沉,一路上只顾着逃命,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欠你的钱,我会挣下还你的。
医药费,赎身的钱,如今她欠他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卫毓秀陷入一片昏沉中。
梅淰眔直接冲向医馆,一阵兵荒马乱,大夫号了脉,摸着山羊胡道:夫人长年气血两亏,似乎进补方式不太得当,倒是越补越亏,这才如此孱弱,也不难,慢慢调养,身体会逐渐健壮起来。
梅淰眔心里轻嗤一声,堂堂淮王,也不知怎么养孩子的,居然女儿的病都耽搁了。
我这就给夫人开几幅养气的方子。
大夫提笔写下药方。
梅淰眔这才注意到大夫的称呼,这不是我夫人。
那是您妹妹?大夫笔一顿。
也不是。
梅淰眔摊手。
大夫用一副看薄情郎负心汉的眼神看梅淰眔,没想到小伙子这么俊美,居然是个渣男。
果然,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啊。
医馆内必然不只三人,煎茶的药童,来看病的大娘,陪着大娘看病的大叔,皆投来鄙夷的眼神。
大娘啐一口,呸。
梅淰眔尴尬地笑笑,是我夫人,但我们常常不称夫妻。
哟,大娘秒懂,捻起拇指和食指,狠狠掐了大叔的腰,看看人家,多有情趣!学着点。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呜呜呜,谢谢两位小天使,很感动,很荣幸能成为晓生拭之,能和你们相遇。
ps:理了大纲,休假的同事明天会回来,我终于不用那么忙了,所以明天可以多写一点啦。
pps:文里的设定是武官都可以穿飞鱼服哦,不为什么,就是飞鱼服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