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了解陛下, 怎随意妄下定论?沈暮辞听到叶楚楚这般说着,眉头不禁一皱,陛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叶楚楚狐疑地看了白子轩一眼, 不满道:你还说我呢, 你也不了解陛下呀,还这般为他开脱。
伶牙俐齿。
沈暮辞轻笑了一声, 说着就要去亲吻小姑娘的额头。
说不过我,就想来占我便宜,想得美。
叶楚楚急忙将头别过去,神情很是俏皮。
陛下就算知道, 他也不会拿你如何。
沈暮辞低声说道, 眉眼有些黯淡,见小姑娘躲着他,手上一用力便让小姑娘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他用手扶住叶楚楚纤细柔软的腰, 这样任凭叶楚楚如何动弹,他都能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你这几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叶楚楚被沈暮辞抱在怀里, 只觉得被他硌得慌, 有些不舒服。
她这才发现, 白子轩脸上棱角更加分明了些, 这让他周身的气质更加凛冽了些;他脸色也不是特别好, 略微有些苍白, 这让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惹人注目了。
叶楚楚有些心疼。
她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责怪道:最近怎瘦得如此厉害?楚楚心疼我了?沈暮辞望着小姑娘担忧的样子, 突然觉得这些天所有的疲累都是值得的,心里甜滋滋的。
我问你话呢, 怎不说话。
叶楚楚见白子轩迟迟都未开口, 只是对着她笑, 嗔怪道。
叶姑娘,您就劝劝公子吧。
高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无视自家主子此刻警告的眼神,大着胆子说道,公子这些天食不下咽,又经常忙碌到深夜,老奴怎么劝,公子都不听。
陛下的宵衣旰食高福看在眼里,皇帝勤政,本是大辰子民之福,可天子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再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他劝了又劝,可依然劝不动。
今日他随沈暮辞回府,一直站在暗处候着,听到叶姑娘问起自家主子这话,实在憋不住了,便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高福将头埋得很低,但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传出的丝丝寒意,如今,他只能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叶姑娘身上了。
果真,叶楚楚听到这话后,还没等沈暮辞开口,便不爽了:为何不好好吃饭?为何要这般糟蹋身体?手中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可是身体垮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楚楚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她想起了她的父亲,曾经也是那般,早出晚归地为她找寻治疗哑疾的药,风雨无阻。
也正是这样,她父亲病倒后便再也没有从床上起身,最后离她而去。
叶楚楚自出生起,她的亲人便相继离世,本是受父母宠爱的年纪,她却早早地开始自力更生。
白子轩和燕兰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只希望她们能够好好的。
因此,一听到白子轩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她那久远的记忆再次被唤起,只觉得痛心不已。
在她父亲故去后,叶楚楚就很少再流眼泪,哪怕曾经被董茂胁迫,她也未曾落泪。
唯一能够让她落泪的,只有她在意之人。
沈暮辞被小姑娘这突如其来的哭泣给吓到了,他先是给了高福一记眼刀,然后便手忙脚乱地开始哄。
楚楚,别哭,不是你想得那样……沈暮辞刚想为叶楚楚擦眼角的泪珠,却被小姑娘推了一把。
什么叫不是我想得那样,你是想说你现在还好好的吗?可若是你已经倒下了那怎么办?叶楚楚气愤地说,她的声音因为哭泣显得有些绵软,但柔中带钢,一时间让沈暮辞竟然无法反驳。
沈暮辞用手包住叶楚楚的小手,感受着小姑娘手上的那些因为常年上山采药而磨出的厚茧,心中越发自责。
叶楚楚无父无母,现在他就是她的依靠。
楚楚,我错了。
此话一出,就连沈暮辞自己起初都有些震惊了。
身为九五之尊,地位本就尊崇无比,哪怕他真的错了,旁人也断不会说出来。
久居高位,让他都快要忘了如何向他人低头。
但面对叶楚楚,他愿意为她俯首,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不会再有下次。
他吻了吻小姑娘眼角晶莹的泪珠,温柔地说。
拉勾。
叶楚楚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沈暮辞笑了笑,将也将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
因为他知道,这一勾便是一辈子。
*****次日清晨,叶楚楚醒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许是因为昨夜哭过,眼睛有些酸酸的。
她穿上绣鞋,拿起放置于桌上的一个小绣囊,这绣囊内装着一些草药,有驱除蚊虫的功效。
叶楚楚披着衣服向外走去。
往日她起身时早已日上三竿,那时白子轩都已经外出。
而今日,叶楚楚出去时,白子轩正在练剑。
天气逐渐转凉,今晨有薄雾腾起,万物笼罩在迷雾之中,朦胧得看不真切,宛若仙境一般。
叶楚楚穿过层层迷雾,终于看到了一位白衣公子。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剑光闪烁,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因舞剑之人周身气质不凡,神清骨秀,俊逸峭拔,宛若神祗。
叶楚楚一时间看呆了。
从见到白子轩的第一面起,她便觉得他是极好看的男子,哪怕他有时周身气势逼人,但他的气质却让她无比着迷。
叶楚楚喜欢上他虽然不是因为他的皮相,可她依然喜欢偷偷地看他,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叶楚楚害怕惊扰到他,正躲在一棵树后。
她时不时探出脑袋看一眼,然后小心脏怦怦地跳。
楚楚?沈暮辞听见树后传来稀碎的响动,又见着露出了一块浅黄色的衣袂,很快便停下手中动作,勾了勾嘴角,唤了一声。
叶楚楚躲在树后不动,她可不想被白子轩逮到,若是白子轩发现她在偷看他,那岂不是丢死人了!她还悄悄向后挪了挪。
然而,她没后退几步,便碰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然后,白子轩那惑人的嗓音便从她上方传来:楚楚,你刚在看谁?叶楚楚一听便知道,白子轩这就是明知故问。
无非就是想让她亲口承认,她在看他。
只是她可不想上了白子轩的当,作势便准备向前逃跑。
不幸的是,她还未踏出一步,白子轩便单手环住了她的腰。
楚楚,近水楼台先得月。
世人皆说红颜祸水,女人才是狐狸精,而在叶楚楚看来,白子轩才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狐狸精。
他这是在□□裸地勾引她。
叶楚楚小脸通红,她觉得羞死人了。
子轩!叶楚楚紧紧抓着小绣囊,她微抿着朱唇,低声叫道,待会儿来人了!无妨,来一个我挖一个的眼睛。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叶楚楚不爽道。
楚楚,你手中拿着甚?沈暮辞不管不顾,他的手触碰到小姑娘的手,好奇道 ,是给我的吗?不是!叶楚楚口是心非道,说着便反手将绣囊朝男人的脸砸去。
她现在见不得他这张脸。
男人眼疾手快地将绣囊接住,看着上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轩字,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楚楚的手真巧。
沈暮辞赞赏道。
叶楚楚回头,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便知道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这个小绣囊是她前些日子跟着燕兰学的,叶楚楚女红不是特别好,因此绣了许多次,才搞出了稍微像样点的绣囊。
你在这讽刺谁呢?你不要还给我。
沈暮辞有些不明所以,他分明是在夸她,而叶楚楚却觉得他是在讽刺他,还说要他把绣囊还给她。
这是叶楚楚送给他的东西,他高兴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还回去。
沈暮辞急忙将绣囊挂在腰间,这是楚楚送我的,我自是要天天戴上。
叶楚楚心里是高兴的,可当她看见她的绣囊与沈暮辞的穿着完全格格不入时,她便悔了。
算了,你别戴了。
叶楚楚有些难受,她扪心自问,她随着燕兰学习的时候自是极为认真的。
可这绣工还是太差,这是能够戴出去见人的吗?叶楚楚说着便想要将沈暮辞身上的绣囊取下来。
楚楚就对我这么放心?难道不怕我沾花惹草?叶楚楚瞪了沈暮辞一眼,便听沈暮辞接着说道:我戴上了它,外人一看便知我已有家室,楚楚,你确定要把这绣囊取下来?叶楚楚一愣,随即又羞恼起来。
他们还没成亲呢。
反正到时候丢丑的是你!叶楚楚狠狠道,头也不回地跑了。
*****今日在朝堂上,朝中众臣都发现,陛下的心情极好,不断进谏何事,都不会发脾气。
苏家倒台,朝中自是一大批官员落马,现在是急需人手之时,因此便商议着将今年的秋围提前。
待差不多敲定了其中细节,便听天子道:众卿还有何事要奏?若无旁事,那今日便散朝吧。
站在下首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一个大臣还悄悄地在旁边轻踢了姜太傅一脚。
姜太傅清了清嗓子,然后从一众大臣中站了出来,高声道: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不知姜爱卿所谓何事?陛下,如今社稷安宁,臣等请立皇后!作者有话说:我来更新啦!这章红包补偿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个小小的绣囊是如何让小沈掉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