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山突然说话, 吓了叶向前和叶向成一跳。
虽说俩孩子都知道有叶大山这么一位大爷爷，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过叶大山。
此时的叶大山, 对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人。
好在俩孩子并不认生, 只是盯着叶大山看。
叶黎明转过头，大伯？您要回去了吗？叶大山蹲下来问叶向前和叶向成, 你们刚刚说的程羽, 是哪两个字，你们知道吗？叶黎明看出来俩孩子对叶大山的陌生，赶紧介绍着, 向前, 向成, 这是大爷爷, 爹的大伯。
大爷爷好。
俩孩子赶紧问好。
叶向前说道, 我不知道字怎么写，大爷爷你去问娘吧, 娘和程姥姥可好了。
方柔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走出来。
大伯, 您问程羽吗？方柔说道，我也没问字怎么写，您知道，我不识字。
叶大山站起来走过去, 你能和我说说，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吗？方柔想了想说道, 她说她今年四十九岁了，不过看起来年轻很多, 看上去也就四十岁的样子。
她是我在机械厂遇到的, 刚刚从国外回来的教授呢。
说起来, 她五官长的怎么样……方柔一下子看了叶黎明一眼，啊，这么看来，和叶黎明竟然有点儿像。
方柔就说，为什么之前看程羽就觉得眼熟的很，叶黎明的眉眼竟然和程羽差不多。
这就真的很神奇了。
方柔一低头，竟然发现，叶大山的手竟然都在颤抖。
那……那她说没说，她什么时候回国的，说没说，她来上河村做什么？叶大山带着颤音，方柔赶紧将叶大山请进屋里，给他倒了水。
叶黎明打发叶向前和叶向成出去玩，自己也进了屋。
方柔在叶大山对面坐下来，大伯，她说她刚回国没多久，具体我没问。
她来上河村是来找人的，找一位名叫叶季同的人。
叶季同？叶大山很是激动。
方柔很是不理解，大伯，您认识叶季同？叶大山的眼圈突然发红，喃喃自语，她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二十六年了，她竟然从国外回来了……大伯？叶黎明听不清叶大山说什么，总觉得他不太正常。
好半天，叶大山像是缓过神来，那她……可还说了别的，有没有留个地址什么的？方柔将程羽留下的那张地址找出来递给叶大山，这是她留下来的，您知道的，我也不认识字，您自己看吧。
叶大山看着这一如往昔的熟悉的字迹，登时老泪纵横。
叶黎明凑了过去，看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的是她在省城的住址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大伯，您认识她？叶黎明问道。
叶大山擦擦眼泪，倒是认识，只不过啊，看见这字迹，想起来很多往事。
方柔没想到叶大山和程羽竟然能认识。
方柔说道，大伯，那这张字条您就留着吧，毕竟是熟人，如果以后有机会能去省城，说不定还能见见老朋友。
叶大山十分仔细地将这张字条折好，装进怀里，谢谢你方柔，真的是非常感谢。
方柔摆摆手，大伯，这没什么要谢的。
对了，程阿姨要找叶季同，如果您认识的话，可以给她写一封信，或者到去公社或者县城找个地方打个电话。
我听她的意思，她昨天就会坐火车回省城了，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县城了。
好，好，我知道了。
叶黎明给叶大山倒了水，让他洗了把脸。
叶大山深吸几口气，方柔啊，如果程羽再来找你，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方柔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看到叶大山眼中的落寞，大伯，不管怎么说，有老朋友的消息，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你现在有地址有电话，想联系她找到她也是很容易的。
叶大山苦笑一下，就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见我……方柔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不知道二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年代确实有很多无奈，或许他们之间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只能劝了一句，大伯，我们面对很多事情和人的时候，其实都需要很多勇气，其实当你迈出去那一步的时候，或许前方的柳暗花明了。
叶大山似乎被方柔点醒了一样，你说得对，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叶大山着急回家，叶黎明对方柔说道，自行车借我一下，我想送一下大伯。
没问题，你自己去骑吧。
方柔看着叶黎明带着叶大山离开，也看见了隔壁院子里叶大海和孙秀春眼中的不满。
这一刻，方柔只看见了叶大山和叶大海，过往的两种人生。
那种感觉，仿佛真的隔了山和海。
方柔也不知道，叶大山是否真的能去联系程羽，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
她的生活依旧忙碌而充实。
豆腐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现在除了县城以及公社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大队来上河村订豆腐。
赶马车不超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方柔都会让送。
豆腐卖的越来越多，方柔让魏建军扩建了豆腐坊，她又多招了三个人来做豆腐。
现在上河村的豆腐已经很有名气了。
原本方柔还没准备去挤兑县城和公社的豆腐坊，但是，是他们先出手的，现在那两家豆腐坊的销量急剧下降。
只有实在买不到上河村豆腐的才会退而求其次地去买那两家的豆腐。
到了十月份，天气已经凉了下来，秋收也正在进行中。
上河村里，无论是地里还是豆腐坊里面，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今天的豆腐坊里，不仅仅是豆腐的味道，还有卤肉的味道。
任谁从豆腐坊门前过，都能闻到卤肉的香气。
和方柔关系好的，去上工收成的时候忍不住都会问一声，豆腐坊在做啥。
方柔都会回一声，不是做肉，就是卤的豆腐干和干豆腐。
方柔卤了一晚上的东西出了锅，今儿一大早的豆腐和干豆腐也都做好了。
许国强装车，今儿要先去一趟下河村，下河村今儿有人家办喜事儿，在他们这儿订了一盘豆腐，要先送过去。
方柔装了卤好的豆腐干和干豆腐，递给许国强，顺便还递给许国强三十块钱。
你帮我跑一趟，这几份卤好的豆腐，咱们昨天说好的，机械厂，运输队，和国营饭店一个地方一份，是咱们赠送的。
另外的一份豆腐给我爹娘送去，这三十块钱给伟东，让他安心学习，不用想赚钱的事儿。
正好郭艳丽从豆腐坊门口过，听见了这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都泛着酸气。
呦，你可真是个好姐姐，怪不得伟东都这么大了，不找媳妇儿不说，又不去上工，感情有你这个当姐姐的天天供养着呢，你啊，就惯着他吧，早晚给他养成个大废物！方柔觉得好笑，我说二姨啊，我家咋过都比你家天天鸡飞狗跳的强。
你可真的招回去一个好女婿的，那就是你们养的活祖宗，一天不打架，第二天就要上房揭瓦的主儿。
二姨你家玉娇怀了身子，是不是天天还得伺候你家活祖宗洗脚啊？我听说啊，那洗脚水都得给倒好，就差饭没替着吃，厕所没替着上了！郭艳丽指着方柔，你……你！我什么我？难不成我说错了？自从上次方柔将周玉娇给打了回去以后，周玉娇再没来找过她的茬儿。
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没时间来找茬儿。
实在是她和孙磊每日里吵的不可开交，魏建军还要三天两头地跑去断官司。
周玉娇怀着孕，孙磊也从来不让份儿。
自打结婚以后，孙磊就是老周家的大爷，上工那是不可能的，啥活儿都不干，整日里好吃懒做的。
你多说一句，人家就要去离婚。
弄的老周家的人完全没了招儿。
村子里人人都说，周玉娇千挑万选地，最后竟然选了孙磊这么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郭艳丽气冲冲的，你说孙磊，我倒要说，你家方伟东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整日里啥啥都不干，一样的好吃懒做。
要我看，他还不如孙磊直率，天天拿着学习啃书本当幌子，片谁呢？那读书能当饭吃啊！读书要是有用，我明儿个也去读书，我看看读书地里能长出庄家不？我再看看，读了书，回头谁能给我送钱！方柔也不气，她一下子乐了，我说二姨啊，我今儿就说，这读书还真有用，要不咱俩打个赌？郭艳丽嗓门老大，赌啥？你大字都不识几个，就知道读书有用了？因为方柔这边卤东西的味道香气十足，郭艳丽的嗓门又大，再加上，这里是去东边地上工的必经之路，所以很多人在这儿看热闹。
对于上河村的人来说，以前看热闹就看老叶家。
现在老叶家基本没啥热闹看了，但是呢又有了新的热闹看。
那就是王兴才和张怀凤，以及周玉娇和孙磊。
这两家啊，是一家比一家热闹，简直是对着在打架。
今儿郭艳丽来找方柔吵，可不也得看看热闹么？方柔一看人越来越多，抱着胳膊对郭艳丽说道，二姨啊，你毕竟是长辈，我就跟你讲，不出十天，你肯定改了话说读书有用，你信不？到时候啊，你怕是巴不得你家周玉娇也得捧着书本赶紧去读书呢。
这样吧，咱就赌干活的。
如果到了第十天，你还觉着读书无用，我去给你家干活，干三天，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全包咋样？郭艳丽一听，很是乐意，那成！二姨，你可别高兴太早，你要是改口说读书有用，恨不得让你家人都赶紧去读书的话，那你来豆腐坊干活，干三天，从早上三天来，晚上五点走，咋样？郭艳丽直接说道，没问题，方柔，你输定了，你还能左右了我的想法？我就告诉你，说破大天去，那读书也是没用的！方柔对着乡亲们说道，大家伙儿都帮我和我二姨做个证啊，就十天，最多十天，就见分晓。
我保证不赖账！郭艳丽也扯着脖子喊道，我也不赖账！郭艳丽话音刚落，周玉娇就跑了过来，娘，你别和方柔打赌！周玉娇可太知道了，再过几天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候，她娘肯定吃亏。
周玉娇上下打量着方柔，方柔，你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短短两个多月，周玉娇已经肉眼可见的憔悴。
所以啊，这个婚姻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呢？尤其是不幸福的婚姻。
方柔装傻，我知道啥？我二姨非得说我家伟东废物，我不能和她打赌？周玉娇现在有些摸不准了，方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娘，你不能打赌，咱不跟她赌这个！周玉娇劝着。
郭艳丽不听，我就赌，我就让方柔去咱家干活，伺候咱一家子人！周玉娇，你说晚了，大家伙儿可都听着了，你娘乐意，你管得着？方柔说完，招呼大家伙儿散了。
看着许国强的马车离开，方柔也没再搭理周玉娇和郭艳丽，回去忙去了。
方柔和杨帆一起，将新卤的豆腐分装开来，准备让田顺喜和何美玲拉着，分别到县城和公社去卖。
今儿方柔也准备和田顺喜一起去县城。
她算计着叶黎明该回来了，她准备屯些东西，等叶黎明回来做给他吃。
现在豆腐坊干活的人多，方柔交代了一声这才坐上了田顺喜的马车。
刚吃村子没多远，方柔就听见身后赵红岭在喊，等一等！田顺喜将马车停下，方柔转头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赵红岭，赵老师，您这是干嘛去？赵红岭跑过来，我想去县城，能不能搭你们的车？这有啥不行的，赶紧上来吧。
方柔往旁边挪了挪，给赵红岭挪出来一个位置。
赵红岭坐上去，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儿。
田顺喜笑着说道，赵老师，您这身体也不行啊，明儿休息的时候去地里干两天活，保证跑这么几步不会喘。
赵红岭觉得自己又被鄙视了，总是有人说他弱。
但是现在坐在人家车上，只能说一句，确实该锻炼锻炼。
赵老师，你去县城有啥事儿吗？方柔问道。
赵红岭说道，我昨儿收到的包裹单子，我爸妈给我邮寄了东西，我去邮局取回来。
你父母又给你寄东西啊？方柔知道，赵红岭的父母经常会给邮寄东西或者汇一些钱，总觉得赵红岭家里条件也不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让这么小的儿子下乡。
现在已经有不少知青都回城了，赵红岭一直没消息，更不知道是为什么。
嗯，估计是天冷了，给我邮寄些御寒的衣服。
赵红岭说着，眼中似乎藏了一些对家人的思念。
方柔问道，你爸妈，没想给你找一找，让你想办法回城吗？赵红岭一愣，好半天说道，我家里……没什么办法，我还有两个哥哥。
这么一说，方柔也就懂了。
就算是赵红岭父母在城里都有工作，怕是也会只能先给他大哥和二哥，他这个小儿子只能啥都没有，回城的事儿，短时间内不要想。
所以，他父母能最大限度的给他钱和东西，就已经是对这个小儿子最大的关爱了。
那么赵红岭想回城只有两个方法，一就是参加高考，自己回城。
二就是一直不结婚，慢慢等，等到最后一批知青全部回城。
方柔突然觉得，赵红岭也蛮可怜。
赵老师你多读书吧，你们学什么数理化之类的，多做题，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有些东西，现在看着不起眼儿，以后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方柔说道。
赵红岭点点头，是啊，我最近和伟东走的近些，有时候晚上没事儿会去下河村转一圈，会和伟东一起探讨一下问题。
看他现在很努力的在学习，我也在看了。
赵红岭和方伟东凑一块儿学习，这倒是方柔没想到的。
不过两个人一起探讨一下也好。
很快马车就进了县城。
进了县城以后，三个人就分开了。
田顺喜去卖豆腐，赵红岭去取包裹，方柔去供销社买东西。
方柔准备好钱和票到柜台，两斤五花肉，五斤白面，五斤大米……方柔还没说完，卖货的人抬起头直接气冲冲地说道，没有，卖完了！方柔一看，好家伙，这不还是胡永胜么？之前，她本来想看看供销社的高成志怎么处置胡永胜的，但是那几天忙的没时间过来。
后来过来的时候发现售货员已经没有胡永胜了，方柔也就没去问这事儿。
她有一个多月没来供销社，没想到，这胡永胜又回来了。
果然哪，高成志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什么都没有？方柔问道。
胡永胜当然认出了方柔，他可记仇呢，没有，都卖没了。
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胡搅蛮缠耽误别人买东西！方柔当然没去胡搅蛮缠，她直接往里走。
上次过后，她可知道那个高成志在哪个屋里办公呢。
胡永胜看方柔离开，很是得意。
方柔直接敲开了高成志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请进，方柔推开门直接说道，高主任，您作为供销社的一把手，首要的任务就是为人民服务，我作为人民的一员，被您糊弄，现在心情很是不爽，您觉得，您要不要负责呢？方柔说完才看见，高成志的办公室里不止他一个人。
除了高成志还有一位，方柔哪里能认识呢？高成志一看是方柔，非常心虚。
上次他和张德富搞的那个事情，两个人都赔了不少钱，幸好事情没露馅儿。
谁想到，方柔现在竟然又跑来了，还直接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高成志十分友好地说道，这位同志，您有什么问题需要反应吗？您放心，我保证让您满意！方柔琢磨了一下，屋子里的八成是比高成志更大的领导，高成志明显害怕啊。
方柔说道，高主任，您供销社的售货员胡永胜，上次就因为态度不好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指出来，您说了，三天给我们说法，确实，三天后我们没再见到胡永胜，但是就在刚刚，我要买东西，他公报私仇，不卖给我，态度极其恶劣，这个事情，您怎么解释？高成志现在恨不得将方柔给踢出去。
高成志说道，有这个事情吗？那肯定是他偷偷跑去的，我现在就去把他揪出来！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胡永胜这种人不为人民服务的，就不应该在我们的队伍当中！高成志说完，转身对一直坐在那儿的人说道，李部长，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前面处理一下事情，马上回来！这位李部长听了以后站起身，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高成志赶紧将李部长给请了过去。
方柔跟在一旁，三个人直接来到胡永胜面前。
方柔敲了敲柜台，我又回来了，我要买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胡永胜看方柔又回来了，没好气儿地说道，我都说了没有，你买什么都没有，赶紧走！方柔指着胡永胜对李部长和高成志说道，李部长，高主任，你们看，这就是你们供销社里，人民的好公仆。
高成志就知道完蛋了，谁能知道，方柔今儿来找茬儿，正好李部长在呢？很多人都对胡永胜不满，之前闹过一起，胡永胜消失了半个月。
回来以后，胡永胜更恶劣，但是大家也没了办法。
现在看又闹了起来，很多人都凑了过来指责胡永胜的不是。
高成志板着脸，胡永胜！你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供销社的职员了，你早就已经被开除了，谁允许你再次跑到供销社作威作福的？胡永胜从柜台绕出来，刚要说什么，高成志上前一步，一直在挤眉弄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李部长不能惹，你先配合我。
胡永胜本来想质问高成志的，现在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点头哈腰地跑走了。
高成志站了个高的位置，是我工作的疏忽，才让已经被开除的人在供销社作威作福，我们的队伍中，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出现的！我真诚的表示我的歉意，以后，我们供销社，一定会严于律己，好好为大家服务！高成志的话说的漂亮，现在当着李部长和所有人的面说了开除胡永胜，那胡永胜肯定就不会再出现在供销社了。
方柔无所谓其他，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直接离开。
高成志心里气的要死，但是在李部长面前完全不能说什么，只能看着方柔离开的背影攥着拳头。
至于，李部长对高成志这个做法有什么评价，方柔也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只不过在方柔看来，这位李部长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高成志有问题。
没过几天，到处都沸腾了。
因为，恢复高考了。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到处都像炸开了锅。
上河村也一样。
那些之前读过高中的，有底子的，还有那些没回城的知青，一个个跃跃欲试，全都要去报名。
方柔就发现，郭艳丽走路都故意绕开她。
但是方柔真的是那个记仇的人，郭艳丽还和她打赌呢，想想郭艳丽心里憋气，还要给她豆腐坊干活的样子，方柔心里就觉得舒爽。
二姨，干啥去啊？咱俩打赌的事儿，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来，二姨，你现在找个地方，用尽你的洪荒之力，大声地喊出四个大字，读书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