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月大约估算了一下自己如今的境界, 发现竟然能到天仙?!这个秘法这么强吗?她怎么记得师父当时说的是一般提升一两个大境界,若是没有很好的引入星斗之辉,说不定连一个大境界都不到。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成功。
她没做多想, 一头扎进了水中。
这水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冰寒, 其次是炫目的红。
按理说修道之人寒暑不侵,更别提现在刑月乃是天仙修为, 就算是借来的修为那也是实打实的修为,不应该感受到这般寒冷才是。
可那寒意如跗骨之蛆, 无论她是调动灵力抵挡, 还是使用法器护身,依然觉得从头发丝凉到脚底。
这红光更是奇怪, 明明从冥河之上看去, 这只是一条漆黑的毫无波动的河, 甚至刑月还烦恼过在水下万一什么都看不见该怎么办, 结果真到了水下, 却发现满眼红光,这红光和那红月的光芒像极了。
不仅如此,她感到水在流动。
这流动诡异极了, 时快时慢,时走时停,间或还伴随着奇怪的声响,似闷声嘲笑又似水流湍急,让人难以分清。
刑月略一伸手,白玉剑刺破水面呼啸而来。
她握住剑, 心中略微安稳, 一转身朝水底深处游去。
姿势不咋好看, 和狗刨别无二致,她倒也不在乎这些,反而在心底庆幸,还好她是仙人不需要换气,毕竟那一节蹭来的游泳课只够她学会怎么在水里扑腾,根本学不会怎么换气。
刑月游了数十米,嘲笑之声终于不再以水流之声掩盖自身,放肆地在她周围作响。
嘻嘻,食物。
哈哈,吃的。
肉肉!好久不见!不要抢,是我的!喧哗又磕绊,吵闹但又不流利,是鬼魅。
鬼魅,以诞生灵智的物种的血肉为食,人族、修罗族、妖族甚至鬼族都可以称为他们的食物,因为他们吃的不仅仅是血肉还有灵智。
他们将这些吞噬殆尽却无法进化出属于自己的灵智,数十万年,来来去去也只会说这么几个词语,表达着对食物的欣喜。
刑月闭上双眼,黯淡的红光不利于她判断这些鬼魅的位置,她只能看到隐约的红色阴影在周围滑过,稍不留神便错过了具体方位,与其如此不如舍弃视觉听声辨位!她之前根本不明白天心为何要蒙上她的眼睛带她训练,没想到竟然还有用上的一天。
左前!白玉剑气势如虹,剑未至剑气先至,一剑划破鬼魅喉咙。
右后!软剑顺着水流蜿蜒出妩媚地弧度,刷拉一声绷直身躯,出其不意地刺破鬼魅纤腰。
嘻嘻,硬骨头。
不好啃,我喜欢。
一起上!四面八方,整整八只鬼魅一拥而上,他们原本细长的身躯变得扁平,封锁刑月所有可能出逃的方位,今天这一口鲜嫩的血肉他们一定要吃到!刑月丹田之内的灵气从未像此时一般充盈,她只需要意念一动,一股股灵气便顺着她的经脉渡到了白玉剑之上,手腕翻转便是一个漂亮的剑花。
她一手持剑高举头顶,另一只手环绕腰间,左脚踏水,整个人旋转向上,刹那间就冲破了头顶的封锁。
随后她借着旋转的力道飞速弯腰,白玉剑向身前平举,一个旋身周围鬼魅竟是全灭!至于脚下那只,见势不妙直接逃之夭夭。
周围,突然清净了下来。
刑月有些惊讶,咦,这么简单吗?那她岂不是白废了这几番心思,之后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不对不对,简单才是好事,她只是要做完全的打算。
要是能这么简单的就拿到冥花回去救冥琀,她高兴还来不及。
刑月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响动,整个人快速向水底游动。
她想,这地方一定有实力更强的鬼魅,说不定还会有她不知道的其他生物,不能拖延。
她只要速战速决说不定就能赶在那些东西发现她之前将一切结束!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简单。
她越游越快,冥河的阻力对她仿佛不生效一般,丝毫没有阻挡她前进的势头,周围偶尔闯入的低级鬼魅全部被她一剑劈开,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她的前路。
她下潜得太过专注竟没有注意到,周围,越来越亮了。
刑月触底了。
原本冥河水下虽然红光遍布,但也只是堪堪能看清身边几米的地步,稍微远一点便是一片茫茫,可是现在,当她站到冥河水底,却发现这里的能见度几乎和冥界白日相同,只是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红色,多望几眼便能摄人心神。
刑月咬破舌尖稳住心神,这水底虽然能见度高,但是空茫无一物,冥花会在何处?咦,食物?一声和之前尖锐呼啸不同的声音出现在刑月身后。
刑月警惕转身,第一时间就拔剑相向,剑尖堪堪擦破对方衣角,这只新出现的鬼魅已经再次转到了刑月身后。
这一只不一样。
刑月甚至从哪短短一句话的语气之中听出了灵智的感觉。
好香,献给大王,献给大王。
好吧,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刑月轻轻舒了口气,她有脑子对方没有,她就赢了一半!只是大王?鬼魅这种生物中还有所谓大王?看来,修真界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冥河深处的风景。
刑月觉得这不可能,冥王和天帝的修为,探一探冥河应该不成问题,又或许,那些真正了解的人不知何故选择了保密。
这六界,真是令人费解。
刑月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合格食物模样,她疯狂出剑,却掩盖了自己天仙的修为,只用出玄仙的水平,绚丽的剑花依然耀眼,只是却因为水波的阻挡远不如在地面上快到让人看不清,每每都能让鬼魅抓住一丝机会脱逃。
嘻嘻,打不到,你真笨。
哎呀,我在左边,你怎么打右边。
刑月一边出剑一边暗自观察鬼魅的行动方式。
它们如其名,行如魅,上一秒出现在左边下一秒便可以出现在右边,仿若瞬移。
但每次转换方位之时,她观察到对方的头都为会微微向那一边偏转,然后下一刻才出现在对应方位。
不仅如此,水波也会显示出不一样的波纹,若是向右移动,右边波纹将骤然变得短促,波纹越短移动越远。
打斗方式也不一样,刑月抬剑格挡,眼前鬼魅手足并用,连牙齿都不放过,整整一只都趴在长剑之上。
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到这一只的样貌。
之前的鬼魅脸如黑雾,根本没有五官区分,而这一只不仅仅通体血红,五官也已经明确,只是和人相比变形得厉害,嘴能裂到耳朵边,长长的尖耳当带着一根根尖刺,看上去就分外狰狞。
眼睛也不一样,有了眼睛的模样却不见瞳孔,眼睑睁开后是和面颊一样的鲜红皮肤。
恐怖如夜半噩梦。
刑月嗤笑一声,难不成她一个仙人还能被这种东西吓到?当然呢!她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只是颤抖了一下便停住,可这一下已经足够对方抓住这个明显的漏洞。
鬼魅脖颈微微后仰,长而尖锐的尾巴啪地一下打在刑月手腕上,借着颤抖的间隙直接将那并令它厌烦的剑打落在地。
刑月整个人都因为白玉剑脱手而僵住了,她马上飞身后撤,试图逃离此刻的危险,可她似乎忘了,鬼魅会瞬移!只见鬼魅身前水波激荡,对方下一秒将准确拦住刑月的去路,可刑月却想完全发现不了这一切一般怕得继续后退,她就像是被鬼故事里的存在吓到的小姑娘,早已慌不择路。
鬼魅得意极了,这些脆弱的食物,就是如此经不得吓。
桀桀桀,它这就将人带回去献给大王,大王说不定还会赏赐给它一只脚,手也可以,它不挑!噗,它喷了一口血,体内能量飞速流逝,整一只的鲜红姿态都几乎无法保持,向着漆黑如黑雾的低级鬼魅变去。
它呆呆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腰上的白玉剑,这剑刚才不是脱手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刑月冷哼一声,还想暗算她?修者的剑是认主的可以召回,想不到吧。
她冷声问道:说,冥花在哪?不想彻底沦为低级鬼魅就快说。
低级两个字狠狠刺激到了对方,它不想!天知道它经历了多少轮食物的争抢才得到了今天的力量,它才不想回去!只是,冥花?鬼魅磕磕绊绊地说道:冥花是什么?花,香,大王,香,宫殿,香,都香。
鬼魅的声息渐渐弱了下去,刑月如约将对方放了,保留了最后一点点红色的鬼魅像是一道魅影一般飞速溜走,再也不想在奸诈的食物面前多带哪怕一秒。
刑月望着视线尽头的宫殿,她本不想去那里,看着就不是能轻易脱身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一趟,怕是省不了了。
那里住着的,会是那只大王吗?刑月将白玉剑别在腰间,她拦下了一缕方才那只鬼魅身上的阴煞之气,以此告诉周围低级鬼魅不要撞上来耽误她的路程,她不想再出剑耽误时间。
刑月几乎将自己的速度拔到最高,甚至觉得迎面而来打在自己脸上的冥河水打得脸颊生疼,可那宫殿是那样远,她在心底默默估算,这一路竟是花了接近一个时辰。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回去也要一个时辰?虽然她有十个时辰,可她还是觉得紧张了起来,刑月没有多花心思探查周围,直接闯进那由红玉铸造的宫殿之中,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向她袭来,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不适,她每往前走一步,之中压迫感就更强一分。
直到宫殿最深处,红玉铺就的池子中,一朵朵花摇曳着雪白的花瓣,层层花瓣随着水波淡淡飘动,一阵阵清幽的果香飘来,刑月吸了吸鼻子,一股橙子的味道,好闻极了。
这便是冥花?生长在这世间最晦暗之处,周围都是恶意横生的鬼魅,竟然有着如此清新的香气和雪白的样貌。
一个极小的鬼魅似乎刚刚诞生,手掌大小的身形刚巧从冥花旁边游过,只见那层层叠叠的花瓣一瞬间张开,茎秆以刑月都快看不清的速度飞快一弯,在下一名,那一只鬼魅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凶……没关系,她的剑更凶。
刑月刚要执剑摘花,一道轻柔的水流扰得她脖颈发痒。
这香气,留下来陪我可好?作者有话说:补一下最近欠的字数=-=◉ 60、第六十罪刑月向前蹿了一截, 然后迅速转身,她灵力在白玉剑中游走,软剑在她周身形成环形, 警惕着神出鬼没的鬼魅。
她环视一圈,这座看上去华丽万分的宫殿中空空如也, 除了远处高台之上的一张椅子什么都没有。
没有器皿也没有人影,突兀极了。
只有周边这个凹陷的池子中数朵白花在悠悠飘荡。
若不是刑月明确的知道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因为疲惫过度才听见了奇怪的声响。
细微的水流声再一次在她周身响起,叮地一声, 是指甲弹在白玉剑上的声音。
这剑, 倒是漂亮,和你很配。
刑月周身灵力暴涨将自己周身团团包围, 白玉剑脱手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在周围上下游走, 几个瞬息之间就已经扫荡完前后上下所有方位。
什么都没有砍到, 唯一的作用便是给宫殿的顶棚开了个天窗, 正好开到了她头顶。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喜欢这花?送你便是。
随着这声音,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水流下显现。
那个人影只是一道由水流组成的轮廓,没有颜色没有样貌,唯一能分辨的便是这大约是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真是不知羞。
男人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他随手一指,指甲应声而涨,一下子切断了冥花的茎干,再一挥手,水流将花朵恰恰好地送到了刑月手中。
若是在某些偶像剧中,女主这时候大约会疑惑地拿着花停住脚步, 然后不解的歪头询问, 再之后剧情便走向禁忌囚禁虐恋, 至于地上嗷嗷待哺的受伤之人,便会停留在无尽的等待之中。
刑月根本不吃这套,她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在拿到花确认真假之后的一瞬间,她腰上的一个皮球突然胀气,里面是化为气体的灵气,随着这一点轻盈的气体,水对她的阻力大大减小,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窜去,那天窗显现出了自己的作用,眼看着刑月就要离开宫殿。
倒是机警。
男人轻轻笑着,又是随手一挥,原本冰冷冷的宫殿突然有了自我意识,冷硬的石柱瓷砖变得柔软,像是一个完整的生物,而那天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白玉剑发出一道刺目的剑光砍在宫殿之上,只能砍出一道细细长线,并且很快便会愈合,那时间根本不够刑月离去。
刑月扫了一眼正门,果然,正门也早已不存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球,包裹着他们在其中,看不出一丝破绽。
刑月重新落回原地,她一边在丹田内积蓄力量,一边终于开了口:这位……刑月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称呼对方什么好,最后略过了这一点点尴尬,路过此处只为冥花,不知可否放我离开?上来就打坏了我的房子,还想离开?刑月终于想出了个适合仙侠世界的尊称:阁下方才的敌意太浓,再加上之前遇到了想要啃食我血肉的鬼魅,所以才有此作为,我可以赔偿。
她拿出了一些珠宝,眼神十分真诚,快点钱货两讫行不行。
这些俗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那阁下想要什么?刑月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丹田内灵力翻涌,随时等待着主人的调动。
想要,你。
声音突兀地响在刑月耳边,低沉缱绻如情人呢喃。
刑月想也不想,长剑一旋,擦着自己耳朵削了过去,在耳朵尖上留下了一道细小血痕。
原本瑰丽堂皇的宫殿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激荡的水流之声。
刑月再一次闭上了双眼,她稳住下盘扎了个马步,双手执剑横与身前,调动灵力无限放大自己的听觉,捕捉着湍急水流中那一丝丝异样的声响。
左边!她一剑刺出,剑尖没有感受到任何刺中的实感,反而是脚踝被人不怀好意地轻柔抚摸。
但是她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原本光滑白皙的脚踝上突然迸发出一道道细小灵力针,向着四面八法扎去。
一声闷哼传来。
那男人似是发出了一声埋怨的叹息:我明明这么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放心,我们可以永远在此处快活下去。
刑月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呸,谁要和这么个上来就调戏妇女的人在这鬼地方生活啊,猥亵也是要入刑的!她的麟符小可爱、冥琀小可怜还有琰圭小讨厌都还等着她呢,这些熊孩子还一个都没教好,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将那些人抛弃!刑月再一次摆出了出击的姿势。
那个男人又是一声叹息:你打不过我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刑月斗志昂扬,不怕死的打怕死的,跨越修为又如何!男人手中终于有了武器,水流潺潺中,长鞭的形状显现了出来,他似乎终于有了认真的打算。
看上的玩具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大约就听话了。
男人手腕一抖,长鞭如利剑,笔直地向着刑月刺了过来,哪怕看不清这鞭子的具体形态,刑月也明白,若是被击中非死即伤。
刑月举剑做挡,白玉剑极为柔韧地弯了身躯,剑身几乎要贴到了刑月脸上,才堪堪卸下了长鞭的力道。
她手腕一转,用加倍的力道将鞭子弹了回去。
只见那鞭子以极强的攻势回击,但那攻势却在即将到达男子身前的一瞬卸了力道,成为了柔软又乖巧的绳索。
怎么这样不听话?乖乖听话,从此以后,我们便在此处共同生活。
这里多好啊,平日里根本没人打扰,若不是他刻意交代,刑月根本走不到此处,就已经被众多鬼魅分而食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用尽全力的一鞭,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看来想让这新来的玩具到手,他还要多花一些功夫。
男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四周水波之中,连那长鞭也隐匿了痕迹。
再下一瞬,刑月四面八方被鞭影攻占!她反应极快,从腰侧又拿出一柄小剑,左右同时挥剑,眨眼之间已经出剑数十下,将所有鞭影全数挡下。
若是琰圭在此处,怕是已经双目睁大,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连剑都那不明白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这么高的技巧?其实刑月并不会多高深的剑法,她的师父天心早就料到了这个不省心的徒弟不可能乖乖跟他学上十数年再外出探险,有限的时间内他能教的只有一个字,快!鞭影、剑影全都化作了残影,不用灵力纯用肉眼根本看不清这些混杂在一起的招式。
如此高频率的挥剑对人的灵力和意志力消耗极大,很快,刑月便感受到难以为继。
她脸颊上,因为长鞭划过出现了一道血痕。
最主要的是,因为过快的消耗灵力,在冥河底又没有灵力的补充,原本能撑许久的天仙状态要撑不住了。
为何要抵抗呢?男人一边用无尽的鞭影封锁刑月所有可能脱逃的方向,一边心疼地说道,都受伤了呢,我不想让你受伤的。
这么好看的玩具,该是好好摆起来,让他能够安静欣赏才是。
刑月手中剑一顿,仅仅露出了一丝破绽,那鞭影便突破了剑影的封锁,直接欺身而上将刑月整个人牢牢裹住。
此时,她因为过度催动灵力,脸色已经不复红润,只是那一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
刑月明确的知道,纵然她强行提高了修为到了天仙的程度,她打不过这个男人。
她只能打个出其不意。
为何想要我留下?我还有心愿未了,若是不能了却此心愿,拼死我也要离开。
毫无血色的刑月声音都在颤抖,她悄悄在心底与阿统沟通,没有人注意,在方才的打斗之中,有一个轻飘飘的丝巾随着水波远去。
男人语气带着吃醋的不满:为何要救别人,有我不够吗?玩具就应该全心全意看着主人。
人有先来后到,谁让你来得晚。
刑月早就感觉到,这个人不想杀她,她试图讲讲道理,若是我完成了心愿,不就能只看着你了?虽然她根本不懂这个人为何凭借这么短短的一面就一门心思想把自己留在身边。
男人陷入了沉思:你要把冥花带给谁?冥琀,冥王的儿子,他比我大很多,我不怎么喜欢他,只是因为欠了人情要还。
刑月半真半假地说。
男人不高兴了:我也比你大很多。
他还从来没有年岁这么小的玩具,这玩具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
刑月突然察觉到一些问题,她问道:我多大?二十六。
这是刑月的真实年龄,而不是这具身躯的年龄。
这个人,难不成是看上了她的灵魂?还是说是看上了潜藏的阿统的力量?不对不对,现在阿统已经不在她身边,可这个人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她的灵魂有什么特别的吗?刑月想了半天,除了自己是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以外,她想不出什么缘由。
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很正常,常年把自己关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确实是看到点新鲜的东西就当做宝贝。
刑月发挥了自己毕生的功力试图说服男人松开长鞭:虽然你也比我大很多,可是你能打又厉害,我都已经是天仙修为但是完全打不过你,那个冥琀却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小累赘,空有一身年龄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毕竟是被我所害,我若是不救他,以后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肯定没办法好好陪你。
可是,天仙不需要吃饭睡觉。
刑月:对不起,我是个废物。
她一脸无辜:我做的饭特别好吃,你不想尝尝吗?鬼魅是没有味觉的,哪怕到了他这个修为和地位也是如此。
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没有还是因为没有体验过以为自己没有。
他生于这一望无际的冥河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外边的风景,也从来没有吃过外边的东西,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有趣的玩具去猜测。
真的,好吃吗?比这样香甜的玩具还要好吃吗?裹在刑月身上的长鞭渐渐松弛,只剩下长鞭的最前端轻轻勾在刑月的衣服上。
把花送上去,你就回来。
刑月满口答应:那是自然,等我把花给冥琀,让他的伤不再成问题,肯定会回来陪你。
谁又会对一个妄图囚禁他人的恶人讲诚信?——琰圭在看到一条大红花丝巾独自飘在河面上的时候,整个人的面色都不对了,他黑着一张脸从河边捞起丝巾,之间丝巾上浮现了一行又一行的字,他逐字逐句的读完,心提起又放下,最终面色更加黑了一层。
这怎么河底还有变态啊?冥界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毛病啊?他没有修为,只能肉痛地掏出自己最后的一小包灵石,在地上设下重重法阵,吸引、补灵,以及最重要的隔绝,他要在刑月冲上来的一瞬间封闭河面,让那鬼魅无法将刑月再次拽回!琰圭阴沉着面色放下一块又一块灵石,每一块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几个法阵来回交错却又互不干扰,横跨了整个河面,在暗沉的夜色下也闪烁着点点流光。
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成功……他还有机会再一次见到刑月吗?即使他找回了修为,他打得过河底那个莫名的存在吗?琰圭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角落,潜藏着一些修为高绝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存在,他们大多并不是六界生灵,而是来自一个名为洪荒的地方。
他调查过许多年,除了这么一个名字,依然对洪荒一无所知,只知道那里荒芜神秘,辗转流落到六界的存在各个以一当十,是六界生灵不可随便招惹的存在。
之所以六界没有被这些东西通知,是因为几乎每一个他调查到跟洪荒有关的生灵,全都被莫名其妙地束缚着,或是不能离开某处,或是连意识都被无情抹除,只剩下浑浑噩噩地身躯。
也许,冥河之下,也是这样一个存在,一个不能离开冥河的修为高绝的存在。
琰圭手心全是汗,险些连手里圆润的灵石都要握不住,可刑月下了冥河,闯入了人家的地盘,她真的还有机会脱逃吗?作者有话说:最近,单位事情比较多,写文成绩也不好,比较影响心态,对打开网站这件事比较恐惧……休息了一段时间(顺便攒了些稿子)这两天补一下这一周榜单的字数,之后就是正常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