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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2025-04-03 04:18:27

方北夏有点大脑缺氧。

蒋女士车轱辘话来回讲, battle用掉她不少力气。

直到蒋女士提起高三的那笔钱,逼她她放出大招,蒋女士才如梦初醒。

方志国现任妻子找她的事, 她一直没跟蒋女士说过。

讲出口了, 才发现是揭她们母女俩的伤疤。

蒋女士喃喃:你怎么没早说……方北夏无奈又后悔, 眼泪无声地流,干脆熄火生闷气。

挂掉电话, 她浑身无力, 想找个地方倚。

还没挨到车, 就被一双温厚的手从背后揽过去。

方北夏胡乱抹了抹脸,隐约记得江越刚才也在打电话,便问:你打完了?嗯。

江越心疼地盯着她。

她的妆花了, 明艳感破碎,多了几分憨憨的观感。

但她毫无察觉。

他们之间的话题还没解决透彻,但她现在已然没心情了。

她问他:你听到我打电话了?江越摇了摇头,搂着她往电梯厅走:回去休息。

我想透会气。

她心烦意闷,又吃了不少, 想在外面走走。

江越没勉强她,正好也要遛狗。

他上去带了狗子下楼,两人一人牵一只。

深夜小区里, 两人两狗,身影依偎,像老夫老妻。

狗任何时候都拿得出十二分的热情,尤其是小方这样的狗精。

走两步就扒着腿要抱抱,求摸摸。

方北夏怀有心事, 但总算展了点笑颜。

江越看着她, 什么都没有问。

-那一晚, 方北夏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空间乱飞,时间错乱。

爸爸说不爱她了,江越说恨她,感觉真实,醒来时还有一口气在胸口堵着。

唯一区分梦境和现实的证据,是方志国还年轻,江越还是高中生的模样。

醒来后,后怕了一阵子。

也许是早春的风太凉了,也许是她心事太多了,一觉起来,她感冒了。

江越要去公司处理事情,说回来再带她去医院。

她头疼,不肯起来,哑着嗓子说:不去医院……江越也没勉强她,亲亲她的额头说,那等我回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喉咙如同冒火,方北夏闭眼在床头柜摸手机,却先摸到一张纸条。

潇洒熟悉的字体:【煎好了鸡蛋,打了豆浆,记得吃。

】纸条翻过来,还有三个字:【对不起。

】她握着那纸条发呆,江越正好发消息给她,问她醒了吗。

方北夏立刻警觉,问他是不是在主卧里安了摄像头。

江越回复,这叫心有灵犀。

她轻轻牵了牵唇角。

-江越忙完,回了趟家。

谢文希跟在他身后问,夏夏是不是生气了。

江越埋头翻东西,顾不得回答问题。

谢文希急得团团转:你到底有没有不该写的东西?江越苦笑: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谢文希叹一口气:我这不是想做助攻嘛……江越说,没什么,你别管了。

她听出江越语气松动,立刻关切,你们俩还好吧。

江越笑笑,还没,不过应该马上就好。

在谢文希不解和担忧的眼神中,江越拎着一碗骨汤小馄饨和烧麦回家了。

方北夏还在床上躺着,没什么精神。

他搬来床上专用的小桌板,盯着方北夏吃馄饨,吃药。

好吃。

方北夏小口啜着热热的汤,哪里买的?我们家阿姨做的。

你回家了?嗯……回家干嘛?方北夏又想起昨天那张信纸,心想该不会又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吧。

一会你就知道了。

江越口风颇严,低头开始倒腾。

方北夏便拿着病人姿态,观察他要做什么。

他取了个机器,是只能投照片的简易投影仪,方北夏从前用那个做过道具,一眼就认了出来。

投影仪……她的投影仪成像更好,高清素材也更多,屋顶就像霍格沃茨,随她心情变换。

她经常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鸟群飞过天空,看鱼游过海底,大脑放空。

江越也不管她嘲讽的眼神,自顾自地架机器,拉窗帘。

什么都弄好之后,方北夏问:你要放大招了吗?江越嗯一声,打开投影仪,天花板铺上一片星空。

这不是我玩剩下的嘛……素材还这么一言难尽。

说是星空,又不太像,背景黑咕隆咚,只有一颗明亮的光源,其他星星都略显黯淡。

反而更像开着闪光灯拍摄的灰尘。

江越用平常口吻说:这是你生日那天的宇宙。

方北夏噤声,瞬间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她的素材再漂亮,也没有这张来得特别。

她盯了一会,喃喃自语:这是哪部分的宇宙,为什么只有一颗星那么亮。

可能那颗星星就是你,你的出现,让其它星星都黯淡无光了。

啊……好会讲……刚才还在嫌弃他的设备落后,转眼就被他的浪漫打败。

方北夏撇了撇嘴,好吧,器材党输给了情调党。

她恋恋不舍地仰头看着这一片丑丑的宇宙,不舍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的浪漫。

脖酸之时,图片转换,又变成一张漂亮的星空照。

她认得那张照片,是江越在她生日那天拍的。

江越在脚边的袋子里翻找,顺口问:还是你玩剩下的吗?好吧你赢了。

她不甘道,你从哪里找的?两年前看到NASA官网可以查生日,就下载了。

当时他下意识地输入了方北夏的生日,这张照片被保存了许久,总算派上了用场。

方北夏目光下移:你那里面装了些什么啊?好像有不少东西,叮当作响的。

她觑了一眼,好像都装了些旧东西,没有红酒,也没有香薰。

江越踢了踢纸袋:这是哆啦A梦的口袋。

方北夏切了一声,等着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江越还没开口,方北夏先打了两个喷嚏。

这次的浪漫破坏者是她。

江越从床头抽了张纸,摁着她的脑袋,给她擦鼻涕。

像照顾小朋友。

他歪着头在她脸前看了看,未施粉黛,清纯得像高中生。

他笑着说:吹出鼻涕泡了。

方北夏难为情:我生活还能自理……江越捏了捏她的脸,说:昨晚我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没交代过。

杂七杂八想起来几件,今天又回家翻了翻,翻出来一些过去的物件,决定来个高中生江越的坦白局。

方北夏咽了下口水,不知他要怎么开始。

他先取了个卡片机,墨蓝色,那是十年前最流行的索尼款式。

他按了开机键,翻里面的过往照片给她看。

熟悉的教学楼映入眼帘,角落里,有个糊掉的、没照全的校服身影。

方北夏指着屏幕,不确定地问:这是……我?江越点点头。

你偷拍的?他又不好意思地点头:是不是有点变态……他说,卡片机不大,他上学经常带着,什么都拍,当然,抓住一切能看到她的机会拍她。

方北夏一张一张翻阅。

相机里几乎没有一张她的正面照,大多是远远的,模糊的。

他怕被同学发现,更怕被方北夏发现,只能偷拍一些不清晰的身影。

如同他眼中的方北夏。

方北夏撇嘴:是有点……你喜欢买的便签纸,我也去买了好多沓。

他从袋子里拿出几沓没拆封的便签纸,顺便取了卷白色纸筒,还有这个,我当年到处收集《蓝色大门》的海报。

方北夏惊奇,这海报她都没有。

江越说他只找到一张,剩下的都是他找打印店打印的。

后来《蓝色大门》被挤出我最喜欢的电影了。

我知道,《花与爱丽丝》,我也有。

他又取出一卷白色纸筒。

……在这些零碎的小玩意中,方北夏陪江越坐了一次时光机,把回忆里的犄角旮旯都扒了个干净。

零零散散的文具、海报、小玩意堆起一座小山,摆得像创意集市的摊位。

复古,搞笑,又有些心酸。

每一样都跟她有关,每一样都是少年江越不为人知的暗恋。

方北夏眼眶渐热。

她抹泪:你好像小男孩哦……江越笑笑,调整了表情,握着她的手,正色道:我会写那封信,不过是我对你不够了解,尽管传了两年纸条,但喜欢的其实还是一个想象中的人。

我不知道你高中为什么不开心,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失约,就狭隘地猜测是你不愿意见我。

我没有告诉你最后两张纸条写了什么内容,就是不想让你陷入无谓的情绪中,毕竟那封信出自不成熟的江越之手,即使在写下那些幼稚的话的时候,他仍然是喜欢你的,他只是别扭。

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一个人,过去喜欢你,不敢承认身份,现在喜欢你,又无聊地兜圈子。

想让你喜欢过去的我,又怕你不在意现在的我。

重逢后,我又重新了解了从前的你。

我才确定,高一的一见钟情并没有错,我喜欢过去的你,更爱上了现在的你。

他揉着她的手说: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可能会让那时的我多一点勇气,如果他还是那么别扭的话,我会告诉他,我们将来会遇到的。

方北夏心跳如擂鼓,如急雨。

之前都是平平淡淡之中的甜蜜,这次毫无保留的坦白局,才是牵动她心跳的告白。

她的笔友真实、勇敢地站在了她面前。

好了,高中时的江越,现在没有任何秘密了。

江越轻松地长出一口气,用商量的口吻问,以后也尽量改改我这别扭的性格,好吗?方北夏眼角又刷刷掉泪,鼻腔堵塞:第一次听你讲这么多话。

在工作场合之外。

那我以后跟你多说。

他替她揩泪,摩挲她的脸,宝宝,还难过吗?方北夏认真地摇头。

她本来就是只是自责,没有怪他。

这次浪漫吗?方北夏吸了吸鼻子,主动挂上他的脖子:浪漫,不会有比这更浪漫的时候了。

浪漫到让她幸福得眩晕,让她一时间忘了所有烦恼的事。

江越哭笑不得:你每次话都说这么满。

这不是捧你场嘛……他说之前想浪漫,都被他搞砸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精致的男人了,但总有天生粗糙的一面,东西随手放、转头忘就是个坏习惯。

连着好几次都栽在这上面了。

方北夏吃吃地笑他粗糙,还笑他矫情:明明都写信怼我了,还折了心形,还要用排比句。

那段时间专门学的……面前有一张纸就无意识折了。

他难为情,又问她,早上的道歉,收到了吗?方北夏想起床头的纸条,点点头。

那你原谅我了吗?她学他之前说过的话:其实我没有怪你。

真的?她重重地点头:因为我爱你呀。

一瞬,他眼里有东西闪过,也动情了。

他捏她的下巴,滚烫呼吸擦过唇角,欲吻下去。

她躲闪:我感冒了,会传染。

他拢着她的脑袋,挑开发烫的唇瓣:我才不怕……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6-28 22:49:03~2022-06-29 04:2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琴晚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vely∑ 2瓶;乌芮、yoon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