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章

2025-04-03 04:21:33

江让去洗澡时, 纪也径直进了厨房。

就在刚刚,少年痞气十足,冰凉带着湿气的额头抵着她的。

他呼吸清冷, 带着点薄荷味,灌入她鼻息。

狭长张扬的黑眸轻挑, 凌厉的棱角微敛, 咬紧后槽牙,手上动作浪荡到不行。

说出口的话更是色.气。

饿了。

江让咬字重, 用足了劲,掐得纪也生疼。

纪也脑袋向后撤了下, 你, 你没吃饭吗?江让下巴搁到她的锁骨处, 嗓音喑哑低沉, 气饱了。

那我去给你整点吃的。

纪也推她,就要转身。

谁知江让伸手拉过她,身子又抵上去, 按着她趾骨两边的大腿根,掌心滚烫湿润, 先吃点甜品。

纪也臊得不行。

她看到江让垂下的眼眸懒散, 卫衣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

其实和他亲近, 纪也到现在还是有些不真实感的。

总觉得不可思议。

江让这几次翻涌而出的欲望, 纪也感受得到。

可她还是躲开了。

少年的指尖微屈, 萦绕的呼吸退开, 伸手替她搭上内扣。

他什么也没说。

纪也回神, 打开冰箱, 蓦然微怔。

她发现冰箱隔层里, 除了几瓶矿泉水,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点也不像经常住人的。

纪也轻叹口气,拉开冷冻柜,幸好还有些手工的冷冻水饺。

江让这个澡洗的,时间格外长。

大约过了半小时,他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模样懒倦,白色毛巾搭在肩头,发丝微湿。

屋里的暖气打了起来,他只穿了件黑色短T,底下松松垮垮的套了条运动裤,少年感十足。

江让觑眼客厅,没看到纪也的身影,再抬眸,才发现料理台前的小姑娘。

纪也的头发比先前长了些,因为今天系里考核,她把头发盘了起来,脖颈后露出一截冷白细腻的肌肤。

她把饺子盛到碗里,转身,就看到江让拿着毛巾,胡乱在擦头发。

他头发黑,刘海耷拉在额前,滴着水。

纪也莫名咽了下口水,轻声道:你洗好久。

她饺子都在锅里闷了好一会儿。

江让擦头发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到纪也已经转身,又从橱柜里拿筷子。

他轻笑声。

算了,不吓她了。

-饺子煮的时间长,皮有些烂了,看着就不好吃。

不过江让没说什么,一个个放进嘴里嚼。

纪也看着他,犹豫问,是不是很难吃啊?要不你别吃了,我给你点个外卖。

江让撩下眼皮,漫不经心地又塞了一个到嘴里。

他腮帮子咬得紧,连吃饭都莫名带了几分痞气。

不用了,家里阿姨手工包的,味道还行。

纪也哦了声,视线放回到抢票软件上。

江让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身子放松靠到椅背上,双脚微敞,吊儿郎当的勾起一只腿,去绕她的脚踝。

纪也躲了下,嗔道:干嘛呀。

你在干什么?抢票啊。

江让下意识蹙眉,半躬身,双肘撑到餐桌上,沉声问:抢什么票?纪也抬眸,两人视线对上。

回宜市的高铁票。

她轻声道。

江让这才反应过来,要寒假了,距离过年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他视线落到纪也的手机屏幕上,仰着下巴问:买的几号的票?下周末的。

江让想了下,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他松了下衣领,凸起的锁骨上有些红,是刚才她咬的。

江让,你在南城过年吗?纪也看他,小心翼翼问道。

江让顿了下,又浑不在意地勾起唇角,眸光恣意轻挑,干嘛,想跟我回家啊?纪也脸颊倏地红了。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她说完,只见江让起身收拾下碗筷,冷白分明的指节轻抬,人带着碟子就往厨房去。

他声音里有几分倦怠,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不一定,可能在南城,也可能在京市,说不定在小镇。

谁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么,纪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散漫和不在意。

厨房的水声接踵而来,有碗筷相触的声音,清脆刺耳。

江让微凸的青筋顺着水流,一点点将泡沫冲洗干净,他嶙峋手肘微屈,抬臂将碗叠到水槽沥干。

纪也盯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说了句:我们家亲戚,其实挺少的。

毕竟她只有梁玲那的亲戚需要维系。

外婆去世后,他们和舅舅几家的走动就更少了些。

水流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让转身,懒散地靠在水池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屈,晃荡着。

俊脸上更是扬着懒笑。

纪也顿时为自己冲动的话感到害臊。

挺少是什么意思?江让问她。

他果然听明白了。

纪也温吞着,断断续续道,就是,就是我们家过年其实也没什么事,不需要走亲戚,应该可以早点回来。

她说到后面那句,又飞快地含糊带过。

江让眉眼舒展开来,眸底情绪晦暗不明。

须臾,只见他闷笑声,笑意萦绕在胸腔,微微鼓动着。

他从厨房走出来,轻捏下纪也后脖颈上的软肉。

他个子高,背光,身子将餐厅上方的灯光笼罩住,落下一个沉沉的黑影。

下周我送你去高铁站。

纪也抬眸看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她藏得深,很快笑了下,好。

-回宜市这天,南城又下起了雪。

这场雪来势汹汹,不再像之前那般,裹挟着雨水,而是缓缓结出厚厚一层。

江让的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雨刮扫过雪渣,车尾气冒着白色雾气。

他接过纪也的行李箱,单手塞进后备箱,上车时肩膀上还有残留的雪花,带来一丝凉意。

纪也偏头看他,见他眼底泛着红血丝,轻声道:其实我自己去就行。

安全带。

江让偏头。

纪也打开手机软件,她这班高铁时间早,暂时还没有取消。

到站后告诉我,宜市在下雪吗?车开到路口,遇到红灯停下。

纪也看了眼天气预报,应该是雨夹雪,没关系,宜市的雪一般都积不起来的。

高铁北站离A大不远,江让的车停在送客通道,没办法停太久。

他把行李箱拎下车,推到一边。

纪也转头看他。

前后都是要分别的旅客,他们这一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让没穿外套,只套了件灰色高领毛衣,他伸手,撸了下纪也的头顶,看着她细软的头发一根根炸了毛。

到家给我发信息。

我知道的。

纪也点头。

送客通道上,有辅警维持车流秩序。

车子打着双跳,辅警边走边喊:送客车辆请勿逗留,尽快离开。

江让的手垂在两侧,须臾,他缓缓抬臂,抱了下纪也,进去吧。

纪也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有些失落。

她揪住江让的毛衣袖口,嗯,我走了,你少抽点烟。

江让轻哂,等你回来再管。

-纪也回宜市后,还挺忙的。

正巧赶上梁玲出院,季青松这次态度还可以,至少在梁玲住院期间出力不少。

宜市的春节,从年二十九起,就开始吃起来。

这天纪也他们从小舅家回来,季青松喝的有些多,和梁玲早早就睡下了。

纪也洗完澡,回到房间看了眼时间,忍不住给江让发消息。

【你睡了吗?】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纪也快要睡过去,她的手机还捏在手心,传来声声震动。

纪也半眯的眼睛微睁,看了眼屏幕,是江让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半直起身,身子靠在软枕上。

视频画面弹出,纪也蓦地一愣。

江让睡眼惺忪,光着上身,看样子是刚睡醒。

他随意将刘海向后拨,手臂肌肉贲张有力,侧过身,被子搭在腰间,隐隐还能看到腹部肌肉。

纪也看到他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矿泉水,喝完,顺手扔到床尾的垃圾桶。

你刚睡醒啊。

她声音轻。

老房子隔音并不好,她的房间就在梁玲他们隔壁,声音稍微大些,那边总能听到些。

为此,纪也还找出了耳机戴上。

江让抬手,捂下额,嗯,刚醒。

他刚醒的声音很哑,非常性感,听着还有些鼻音。

那你晚上怎么办,不打算睡啦?江让睁开眼,打会儿游戏再睡。

你呢,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声音。

纪也脚动了动,翻转身子趴窝着,手肘撑头。

去舅舅家了,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说完,江让那边的镜头闪了下,应该是起身了。

他从卧室走到洗手间,灯光一下子明亮起来。

纪也看到他就穿了条运动裤,裤带松松垮垮的,没系上。

画面里清晰可见的下颌线,是他没刮的胡子。

不是说没什么亲戚吗?江让这话明显带着笑。

纪也轻声喃道:也就两个舅舅,难得碰头的。

江让将搁着的手机拿起,洗了个脸,重新躺回到床上。

他从床头柜上够了烟盒,敲一根出来点上。

烟雾缭绕,映衬着屋子里深色格调,江让朝屏幕上看,顿时神色变得有些晦暗。

他浓墨长眉,桃花眼微扬,勾起唇,笑容显得硬朗痞气。

纪也,故意整老子的?江让声音落下时,纪也听到客厅里传来动静。

她不确定是梁玲还是季青松,侧着耳朵去听。

直到外面没了声儿,她才偏头看,问他:你说什么?江让吐下烟圈,语气尾调勾得长,慢悠悠的,一字一句沉声道,衣服,拉好。

纪也这才低头看。

她的睡裙不是性感的款式,中规中矩的两件套。

但因为她趴卧的姿势,睡衣洗的次数多了,领口也变得松松垮垮。

双肘撑在床单上,自然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和锁骨往下的,那一片莹白圆润的软肉。

连勾勒出的沟壑,都一清二楚。

纪也连忙起身,抓了下衣领,脸顿时通红。

我,我就是不小心的。

那边江让还没说话,纪也的房门被敲了下。

这么晚还不睡,在跟谁说话呢。

是梁玲的声音。

说完她没等纪也回,就推门进来,吓得纪也连忙把手机藏在被子下面。

妈,你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梁玲看她,表情有些无语,你这么紧张干嘛,还在跟谁打电话?没有,不是的。

纪也手揪了下被角。

梁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指了指隔壁,快睡吧,别吵醒他了,不然又该说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纪也赶她。

梁玲没多停留,径直走出去。

梁玲出去后,纪也将手机从被子里掏出来,发现江让的视频还没挂。

他仰着头,喉结轻滚,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应该是在看电视。

见她重新拿起手机,江让朝她看过来。

要睡了?嗯。

纪也看他,轻声应道。

我妈催我了。

你这么大了还跟你妈睡?才不是。

纪也回道。

江让那边轻笑声,他的唇色泛着红,舌尖抵过唇角,扫过水渍。

他的视线看过来,嗓音低哑问她,那你什么时候能跟我睡?-自从二十八那晚视频后,纪也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羞耻。

江让这人挺妙的,总是能一本正经说着色.气到不行的话。

纪也后来怎么回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江让的笑,格外放荡不羁。

除夕这天是在饭店,梁玲那边的亲戚凑起来也才两桌,吃完饭就要散场。

纪也今天其实一早就有给江让发微信,不过整整一天了,他都没回。

整个席间,她拿手机看了好多次。

微信里接连都是朋友同学们的祝福信息,唯独那个置顶头像,全然没有动静。

纪也有些不在状态。

直到梁玲凑过来,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总是盯着手机看,你舅妈跟你说了两次话,你都不理,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纪也这才回神。

她看到她小舅妈拿着酒杯,就站在他们这桌后面。

她连忙拿起杯子,上去敬酒。

直到散场后回家,纪也坐到床上,给江让打电话也没人接。

零点一过,街头巷尾传来热闹的鞭炮声。

纪也卧室的窗户紧邻马路,窗帘拉着,马路上散放的烟火陡然,一下下将室内打亮。

须臾,又整个全部暗下。

纪也靠在床头,由着窗外的鞭炮声,恨不得就落在她窗檐边。

她在黑暗中点亮手机,看着那个置顶的黑色头像,最终还是点进去,给江让发了条:【新年快乐。

】纪也没有得到回信。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初四,纪也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不知道江让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不接她电话也不回微信,还是真的忙。

初五早上,纪也顶着微红的眼眶,忍不住还是给曾斯宇打了个电话。

也妹妹,新年好啊。

曾斯宇那头挺热闹的,估计是在走亲戚。

学长,新年好。

纪也轻声道。

她觉得自己可能打扰到对方了,犹豫着,还是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下。

没想到曾斯宇直接说道:靠,他连你电话都没接啊?嗯。

纪也垂眸,捏紧手机。

阿让心情挺差的,应该回了小镇,你要是方便的话,去小镇应该能找到他。

纪也和曾斯宇道声谢,就匆忙挂断电话。

下午,她就和梁玲提出,要去小镇上住两天。

梁玲皱眉,不太乐意地说:怎么又要去了,那个老房子里现在也没人,你过去了谁做饭给你吃?没事,我在镇上随便买点就是了。

梁玲狐疑,或许是有心灵感应,她盯着纪也,你不会是谈朋友了吧,这次回来总是神神秘秘的盯着手机,心不定的。

纪也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季青松,连忙说道:没有,没谈。

谈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梁玲觑她,妈妈只希望你找个离家近的本地人,以后能有所照应。

纪也没吭声,跑回房间去收拾行李。

这个春节天气都不错,艳阳高照,放暖的晴天将先前湿冷的雨雪天气一扫而尽。

纪也打了辆车,从宜市到小镇不远,她到的时候也不过三点。

她没回外婆的院子,走进弄堂后径直来到了江让家的宅院门口。

深吸口气,纪也敲了敲门。

里面听不到一点动静,纪也又伸手,敲了两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听上去像是开院门的声音。

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直到门打开。

纪也抬眸,看到门背后的少年,明显微怔。

没等她开口,江让凌厉的双眸看过来,他嗓子哑,语气有些冲,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