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看岑柏这么正经的解释, 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就这点光也看不清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隔了一条街, 人家也不知道他们家情况,苏雪桢考虑到未来孩子要在这块长大,多给邻居留下些印象也是好事,笑着介绍, 我们家是龙凤胎,还没满两个月, 妹妹现在头发有点少。
生龙凤胎是喜事, 邻居先前也听说过, 不过具体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经她这么一说,也笑了,现在头发少点没关系,回头满百天剃胎毛, 全剃干净,再长出来头发就多了。
孩子嘛, 头发早晚能长起来,苏雪桢也不操心, 肯定会的。
张光香跟苏显国凑到前面去看了一会儿电影,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 咱们回家准备年夜饭吧。
她再不走苏雪桢都打算去喊人了, 下班回来饭都没吃就先去照相,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肚子真饿了。
被爸妈抱在怀里走了一路的平平安安, 还没到家就睡着了,苏雪桢跟岑柏把孩子放到床上睡着,想下去帮忙,少说要睡两个小时,等下再上来吧。
现在孩子还不会翻身呢,在婴儿床里很安全,岑柏点了下头,行。
两人随后下了楼去厨房。
张光香刚把鱼鳃给去了,正在划开鱼肚,用手掏里面的内脏,看到他们俩进来,停了一瞬,你俩不留楼上一个?睡得熟,等下再上去。
苏雪桢说完拎起袖子要帮忙,土豆要削吗?炖排骨用,你削四个吧。
张光香给她指了指一旁的土豆,又开始做自己的事,她今晚准备搞个鱼头汤,鱼肚清理干净后,拿刀开始砍鱼头,哐哐两下后,鱼头就被砍了下来。
剩下的鱼身用来红烧。
苏显国坐在煤炉旁剥蒜,岑柏也机灵地帮着打下手做些杂活,鱼头汤要炖成奶白色,需要时间,张光香准备先煎鱼头,把油倒了进去,想到难得这会儿苏雪桢也在厨房,喊她过来,雪桢,你来,看看我怎么做鱼头汤。
回头也能给平平安安做了。
苏雪桢跟岑柏对视一眼,跟个学生看老师做实验一样走过去学习。
这鱼头我刚才用盐跟料酒去过腥了,油热后再下锅煎。
张光香说着慢慢把鱼头倒进锅里,鱼头一下锅,很快滋啦滋啦响了起来,她面不改色看着,继续跟苏雪桢说,两面都煎一下,煎的时候呢,往锅边再淋点料酒再去一次腥。
苏雪桢离得近,已经能闻到香味了,认真地听课,好,我知道了。
张光香随后把切好的姜跟葱白放进去,又煎了几秒后,倒水进去没过鱼头,叮嘱道:你看着锅,等下煮出泡沫撇出来。
家里掌勺的只有张光香一个人,苏显国跟岑柏本来就坐在煤炉旁看她做饭,现在又多了一个守着鱼头汤的苏雪桢,就演变成了三个人坐在两个煤炉前面面相觑,场面非常搞笑。
关键是年夜饭,看到张光香这么忙碌,他们也不敢站起来去歇着。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大家都饿得很,张光香肚子也不好受,做起饭来很快,正炒着菜呢,隐隐约约就听到院里又响起了鞭炮声。
自打67年春节取消放假后,鞭炮也都不让放了,孩子过年只敢偷着放几炮过瘾,没办法,这东西一扔就炸,实在特别得小孩子欢心,过年嘛,本来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现在该有的活动都没了,稍微放点炮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甚至还有大人也加入进去的。
有人起了个头,大院里别的孩子也都跟着效仿,很快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
张光香听着鞭炮声,心里这才有了几分过年的感觉,念叨,这群小孩,估计憋不住了。
声音再小那也是炮,连着响了几声后,楼上的平平安安被吵醒,哇哇大哭。
一两岁的孩子是最容易被炮声吓到的,苏雪桢听到哭声,赶紧起了身,平平安安醒了,我去看看。
晚饭基本做好了,岑柏坐在这也没什么事,着急跟着也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
夫妻俩到卧室的时候,平平安安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两个人一人抱起一个开始哄,不怕不怕。
哄了好一会儿,平平安安终于平静下来,这时张光香的晚饭也做好了,跟苏显国一起端了上来。
年夜饭往往是一年中最丰盛的,张光香做了五菜一汤,三个菜都是荤的,另外两道素菜分别是醋溜白菜和红烧豆腐。
平平安安刚刚受了惊,不能离了大人怀抱,苏雪桢跟岑柏只能抱着他们吃饭,两个孩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的饭桌看,显得非常好奇。
张光香先试了一口嘱咐苏雪桢看着的鱼头汤,味道还行,看到平平安安专注的眼神,被逗笑:你俩可不能吃啊,再过两年。
这个点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晚了三个多小时才用饭,四个人都饿坏了,大快朵颐起来。
按理说除夕夜吃完饭是要守岁的,但大家第二天都要上班,实在没精力守一夜,吃完饭就照常收拾然后准备睡觉。
睡前夫妻俩躺在床上,商量要给平平安多少压岁钱,虽说孩子小没印象,该有的还是要有。
岑柏去年给了妹妹岑梅两块压岁钱,想着孩子一视同仁,便说:去年给了小梅两块钱,今年平平安安也给两块吧。
苏雪桢对这个数也没异议,就两块吧。
之前娄桂兰给孩子绣过两个小荷包,苏雪桢找到四块钱,分别塞了两块钱到荷包里,压在了平平安安被单下面。
咱俩去年的账还没算呢!手一摸钱,又是年底,苏雪桢自然而然想起了算账的事,用手点了点他,要不算算?说干就干,岑柏心里也好奇,立马翻身下了床,行,就算算咱们今年剩了多少钱。
这两年入室盗窃的不少,现金放家里不安全,所以结婚的时候两人就去人民银行办了张存折,办好后把两人结婚前的存款存了进去,之后两人每隔一个季度就去存一笔钱,去年最后一个季度因为平平安安出生还没来得及去存,工资都藏在柜子最底下一个外套里面。
平平安安出生前,置办各种婴儿用品就花了不少钱,最近喝奶粉又是大头费用,苏雪桢估计去年最后一个季度应该没怎么剩钱,转头问他:最后这个季度还剩钱吗?岑柏埋在衣柜里往最底下扒拉着装钱的外套,想了下回:应该剩了点。
苏雪桢感觉主要存款还是在去年前三个季度上,她在书桌前坐下,伸手拉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一翻开,存折就在里面。
平时两个人算是花钱不太节制的,午饭都是在食堂吃,早晚饭经常自己买饭回来吃,是以每个月的伙食费花销都不少,不过因为去年岑柏出外勤走了几个月,日常花销局里报销,她在家又是张光香买菜回来做饭,误打误撞居然攒了不少。
存折上有一千四百块。
岑柏费老大劲终于找到那个藏钱的外套,扣子解开,里面缝了一个口袋用来装钱,他把钱依次掏出来放到桌子上,都是整钱。
苏雪桢数了下,一共七十二块钱。
除了他们现在口袋里装的用来日常花销的钱,这就是他们去年最后一个季度跟今年一个月剩的所有钱。
苏雪桢是工农兵毕业生,按照规定是行政25级,月工资一个月45块,想涨工资就要先升等级,可惜院里工农兵毕业生想升等级简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这也是促使苏雪桢迫切想要考研提升学历的原因。
要知道高考没停滞前,正常医科大毕业的本科学生,月工资可以拿到58块。
岑柏前年升到处长后行政等级也升了,一个月有72块,两个人的工资加一起一个月有117块,稍微节俭一点,说不定能攒更多。
一笔一笔存进去的时候没感觉,年末看到这个数额还挺自豪,岑柏乐了,今年攒了不少。
再攒攒,回头有钱了给家里买台电视机,让平平安安随时随地能在家看电视。
上回两人去商场逛街,正中央就摆了一台正在播放节目的黑白电视,看到以后夫妻俩都念念不忘,先不说有没有票,光价格就够贵的,苏雪桢发现这人比她还要宠孩子,直接掐他大腿,净说大话。
买回来一台咱们一年白干了。
她真怕未来哪天岑柏带着孩子出去玩,先斩后奏,直接买回来一个大家伙,三个人给她一个意外之喜。
工作稳定就这点不好,完全没有危机感,钱也攒不住,手里稍微有点闲钱就想花出去。
她这一下用了力气的,岑柏嘶了声,真掐啊。
让你长长记性。
苏雪桢已经开始操心了,养着两个孩子呢,再跟之前一样随随便便买东西回家就不行了。
带着他们俩胡闹就更不行!不会,你放心,肯定不胡闹。
岑柏举手保证,又过来抱她,绝对不乱买东西。
苏雪桢嗯了声。
母亲进入角色的速度往往比一个父亲要快,而且更容易倾尽全部心力,这娃还没满两个月呢,苏雪桢已经在为他们未来打算了,岑柏不太喜欢她为了孩子牺牲的样子,感觉都有点不像她了。
过去两个人经常乱买一些东西回来,没啥用但看着心情好就行,毕竟一个医生一个警察,日常工作环境压力已经足够大,私下里还要为了别人活着就太累了,岑柏看她态度软化了不少,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侧躺过去,头靠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我感觉你最近变了。
苏雪桢以为他还在想着刚才自己掐他的事情,挠了挠他下巴,怎么?感觉我变得暴力了?没有,变得太像一个妈妈了。
岑柏有些郁闷,我之前说给家里买空调,你只说了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没明确拒绝我,现在电视明明比空调更容易买到,你却说告诉我不要乱花钱要为孩子着想。
苏雪桢感觉到父母在角色中的差异,重申:你这确实是乱花钱啊。
不一样,你之前不也不喜欢下厨吗?今晚怎么就乖乖跟着妈一起学习了?岑柏撑着胳膊,直起了半个身子,歪头看她,嗯?苏雪桢脱口而出,这不是为了你跟平平安安嘛!岑柏露出了然的表情,没再继续说,意思不言而明,苏雪桢缓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做事会先想着孩子而不是自己。
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家人和自己开心嘛?!岑柏喃喃道:该买还是还是要买啊,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小兔崽子的出生就降低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苏雪桢知道他什么意思,内心格外触动,这些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他发现她确实很难察觉到异常,岑柏其实比她想象中更敏锐,她故意重提,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你买电视机。
不买,只是给你举个例子。
电视机这么贵重的东西,岑柏还没胆大到不跟她商量直接去买回来,刚才就是看到存折余额一高兴说顺嘴了,继续解释道:就像之前你经常买的小玩意现在仍然可以买回来玩啊。
想到书桌下面的小玩意,苏雪桢试探道:你不嫌我乱买东西乱花钱?她每回逛商场都喜欢买一些乱七八糟的新出装饰品回来,这东西除了好看没啥用处,没出嫁前她在家也买了一堆,一抽屉都是,虽说价格不贵,但逐渐养成习惯了,就跟收集一样,看到就想买回家。
不嫌。
你真好。
刚知道?也就这两年才知道。
岑柏闷笑出声,去亲她,夫妻俩在夜谈中慢慢睡着了,度过除夕,迎来了新的一年。
张光香一早看他们夫妻俩起床了,迫不及待走了进来去看平平和安安,苏雪桢刚给他们俩喂完奶,这会儿俩孩子在婴儿床里玩得正开心。
张光香掏出红包塞到俩孩子襁褓里,来,外公外婆给我家平平和安安的压岁钱。
健康长大!苏雪桢没拦着,笑着替孩子们道谢,我替平平安安谢谢妈。
张光香看了她一眼,你这娃都有了我就不给你红包了。
哪怕结了婚,张光香还是去年还是照常给的红包,这会儿苏雪桢听了不免感觉受了冷落,开玩笑,完了,妈不疼我了。
张光香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给了你家两份呢,还说我不疼你了。
快点下来吃饭,吃完饭去上班。
吃完饭俩人也到了上班时间,苏雪桢跟岑柏推车出去,走到门口老远就看到穿着新衣服的钱海跟梁恩阳,非常得意地在跟彼此炫耀自己的新衣服,看到他们俩,生怕漏掉,齐刷刷问道:看看我新衣服好看不?新年是孩子们难得能换新衣服的日子,对于钱海跟梁阳也是如此,自家做的衣服质量好,一般穿一两年都不会坏,没坏家长就不会换新的,缝缝补补又是一件,只有春节这天是真正添新衣服的日子,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显摆。
冬天.衣服不好洗,再加上棉质的衣服就是越洗越冷,平时大院里这些孩子小点的就围一个围裙,大点的袖子基本都带袖套防止弄脏,颜色多是灰蓝色调,耐脏又朴实。
今天的格子棉袄让人眼前一亮,苏雪桢笑容满面夸道,好看。
得了她这句夸,两人还不满足,又看向岑柏,好看吗?再怎么新,也就那几个样式,岑柏瞧着也没啥变化,不好太直白,敷衍答了声嗯,生怕两人再问什么,赶紧拉着苏雪桢走了。
大过年的,除非是得了急病,没几个家属愿意带孩子来儿科看病,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病患,凌玉荣寻思开个会,就把大家都叫到了办公室。
七个人瞬间坐满了一桌,凌玉荣视线在大家脸上扫了一圈,淡声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这次开会也没别的事,就是跟大家说一下前两天院里开会安排下来的内容。
苏雪桢缺了好几次会议了,本来还想补补之前的,凌玉荣开口说了几条还是老一套,大意就是说儿科创收太低,服务态度不好等等。
得嘞,不用补了,无论什么会议,儿科永远是靶子。
这方面凌玉荣也不想跟他们说太多,说多了手底下的人情绪不好,主要说起了别的,儿童疫苗接种这个点,大家平时问诊都注意些,问下有没有该接种疫苗没接种的,及时劝他们带孩子进行接种。
现在意识普及还是不到位,尤其是一些乡镇地区。
众人纷纷答好。
凌玉荣随后又说了下院里元宵节的安排,行了,大概就这些事,解散。
大家闻言起身准备离开,凌玉荣出声又喊住了杜书新,书新,你留下。
啊?杜书新愣了下,慌张坐下。
苏雪桢猜出估计是问他转岗的意见,安静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凌玉荣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又坐了下来,我留下你呢,是有事要说。
杜书新紧张地抓紧了裤子,主任,什么事?凌玉荣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非常直接:是这样的,这段时间考察下来,我发现你并不是很适合儿科,所以想问下你的意见,愿不愿意转去院里别的科室?这不就是变相的辞退,杜书新不敢相信,为什么?刚才会议上我说的服务态度问题你都听到了吧,近两个月来我们科里百分之七十的投诉都是来投诉你的,这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杜书新努力回想,除了几条比较明显的,他着实想不到到底是谁投诉他,小心反问:我态度挺好的吧?这你跟我说没用,院长那一条条记录都有。
凌玉荣知道他是纠缠的性子,也不想啰嗦太多,我就是问问你愿不愿意转走,说实在的,现在儿科你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不如看看能不能转进院里的行政科室,月工资呢,其实跟你现在也一样的。
杜书新犹豫了,显然有些心动,这些日子实习以来他也认清了现状,行政跟技术虽说工种不同,但基本都是一个等级的,一个等级大家工资都一样。
同样的工资,行政科室可比儿科要轻松多了,没有讨人厌的加班,也没有吵得人耳朵疼的小孩,更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病。
不能西瓜没拿到还丢了芝麻,杜书新谨慎问了句,我能转去行政科室吗?临床科室你不是本专业的连门槛都摸不到,眼下工作都是分配来的,辞退的流程很复杂,所以每年觉得临床太难转去行政的屡见不鲜,毕竟两个岗位工资基本没差,谁不想图清闲呢?总体来说不难转,凌玉荣就是想看这人滑头,想给他一种很难的错觉,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语气委婉道:这个我尽量给你争取。
杜书新连连摇头,那不行,不确定能转岗我是不会走的。
我问下院长,如果能同意就把你转走。
凌玉荣最后又问了一遍,以示确认,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愿意转?不然问了你不愿意我不是白去一趟。
能转我肯定愿意。
这破儿科谁爱干谁干,狗都不来。
凌玉荣站了起来,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杜书新笑得谄媚,麻烦主任了,尽量给我安排一个好点的行政科室,像办公室宣布部这种我都能干。
具体安排到哪凌玉荣说了也不算,只能院里哪缺人安排到哪,回他:这个我做不了主,看院里安排。
杜书新连说三个是,极其乖顺。
好好的人才,偏生心术不正,凌玉荣此时看着他对离开儿科兴奋期待的模样,内心叹息一声,离开了会议室。
杜书新压下嘴角的笑意,也走了出去。
凌玉荣还没单独留过谁谈话,大家都挺好奇两人说了些什么,柴春雨打从进了医院就没见杜书新这么高兴过,难不成涨工资了?她心痒痒的很,趁没人注意走到了他跟前,小声问道:主任跟你说了啥?没说啥。
八字还没一撇呢,杜书新才没那么蠢,就是说我最近态度比较懒散,以后要多注意。
柴春雨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见他不愿透露也没再多问,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注:【没有不贴合实际,存折这个钱是他们俩婚前+婚后两年后挣的所有工资,这个家的全部资产。
】工资水平参考某市方志历史馆劳动志第四编职工工资第六章和第七章的数据,76跟77年都没找到,这里参考的是78年的工资,1978年全市职工实际年平均工资为640元。
贴一下之前几年的数据:1965年全民所有制单位职工平均工资为835元,1970年736元,1975年是699元,可以看出工资是在逐年下降的,具体原因有点多这里就不贴了。
1966-1970年毕业的本科生月工资是58-61元,专科是53-56元,1971年后,工农兵大学生因为是特殊条件下形成的,没有正常的高考流程,工资只有45元,直到80年才有所调整。
而岑柏使用的是行政级别的工资,这个工资标准直到1985年才被废除,月工资是72元。
除了我参考的这个市,在1975年后,别的省市也有不少月工资在45元以上的国企职工,搜一些晒过去工资条的新闻也能看到,夫妻俩都是职工的话,攒到这个数额不算太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