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东也看到了他们,忍不住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不过,当他看到黑着脸的夏锦寒时,脚步不由得迟滞了一下,他拱拱手,和气一笑:夏公子,幸会。
幸会。
夏锦寒十分冷淡的拱手作答。
虎宝充满敌意的看着夏锦寒,握着小拳头,高声问道:姐姐,他就是那个后哥哥吗?李秋萌连忙纠正道:应该叫姐夫。
虎宝扁扁嘴,只好不甘不愿的改口:……后姐夫。
众人:……许岩东尴尬一笑,伸手接过虎宝。
众人各怀心思,慢慢腾腾的走着。
到了街口,许岩东托辞告别:你们接着逛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生意的事要去打理。
夏锦寒见他还算识趣,脸色略略缓和了一些:许老爷尽管去忙,过几日,在下在明月楼设宴以尽地主之谊,请许老板务必赏光。
让夏公子破费了,我若是得空,一定会去。
两人客套了几句,许岩东带着儿子匆匆告辞,虎宝虽然万分不舍,也不得不跟着离开。
李秋萌心头略有些不悦,她觉得夏锦寒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份。
走吧,我们回去吧。
被他一搅合她也没心情再接着逛了。
夏锦寒看了看她的脸色,用手指了指:往这边,我们的马车在那儿停住。
不了,你回去看看表哥,你先回去吧。
夏锦寒的脸色一黑,语气不禁严肃起来:你既已为人妇,就应当慎言谨行。
——你要回娘家不是不可以,但不该不跟我说一声就走,更不该直接带着丫头就回来了。
李秋萌眼风一扫,漫不经心地接道:谁说我没跟你打招呼,我不是那看门的小厮给你留话了吗?另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别拿那些什么三从四德来束缚我。
谁跟我提我跟谁急!李秋萌说完一抬手,冬雪和晚晴紧随其后。
夏锦寒的脸色变了几变,心头一股邪火咝咝的往上冒,他强自压下。
正要抬步跟上,夏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耳语了几句,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吩咐道:你先跟过去,我一会就去。
夏青点头,快步跟上。
再回到梅氏粮铺时,客人已经散去大半,梅超逸笑着迎出来道:这客人都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也不来了。
说完,他伸手招呼:来来,跟我来,我在店铺后面租了一个小院,你们快进来歇会儿。
梅超逸边走边问道:你来我这儿是不是没跟妹夫说?李秋萌摇头:让别人捎话了。
你别理他,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一向独立惯了,最讨厌别人管她。
梅超逸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如今可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后出门还是先征得他的同意。
还有许岩东也得避避嫌……李秋萌懒懒地应了一声。
等梅超逸叨唠完毕,李秋萌转而说起了自己准备开铺子的事情。
兄妹两人在这厢说话,屋外,晚晴正在审问夏青:姑爷今日在忙什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夏青挠挠头,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了看,贴着晚晴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可别和少奶奶说,——是大少爷、二少爷和锐小少爷一起病倒了,请大夫来也看不出什么来。
……二少奶奶就说又是咱们少爷克的。
夫人也是将信将疑。
咱们少爷只得丢下手头的事去请王大夫……晚晴一听忍不住愤然作骂:都什么东西!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哪能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倒脏水。
若真说克人什么的,谁有我们小姐离姑爷近,也没见怎么着!嘘……小声点。
让少奶奶听见,说不定又得一场大闹。
晚晴只她压低声音咒骂。
……众人刚用过午饭,夏锦寒匆匆赶来将李秋萌接走。
两人坐在略有些颠簸的马车时,一时谁也没也没有开口。
直到回到西枫院,夏锦寒终于憋不住开口服软: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就随口说了你两句吗?再说了你就没有做错的地方?他的话音一落,李秋萌杏眼一瞪:你说说我哪儿做错了?我不就去了一趟表哥家吗?难道我成了亲连自由都没有了吗?可是你不该去见那许的!夏锦寒被她一顶,语气不自觉的生硬起来。
我就算见了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呢?就是不能见!你心胸狭隘,小气扒拉,你心里有病——夏锦寒面色一白,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深深地看了李秋萌一眼,然后慢慢转身,推门离去,李秋萌怔了一下,心中一动,她突然意识到那句她经常用来跟朋友开玩笑的常用语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妥。
但她一时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她一犹豫,夏锦寒已经走出了房门。
你,姓夏的,你给我回来——夏锦寒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院子里一阵寂静。
李秋萌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儿,她心神不宁。
起身走动,还是不宁。
最后,她只好握起毛笔,在字上乱写一气。
一直到掌灯时分,夏锦寒还是没有回来。
夏青回来说,夏锦寒今晚要赴宴,不回来用晚饭了。
嗯,知道了。
李秋萌面无表情的说道,独自坐在桌前用饭。
过了一会儿,她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暗忖道:不就吵了一架吗?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能惯他这毛病……她在心中批评了夏锦寒一通,接着又进行自我批评,当然,前者的比重更大。
批评完毕,她该吃吃该睡睡。
一觉睡醒,她摸摸身边,没人。
她低骂一句:吵句嘴还给我来个分居,熊人!她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次她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急切的砸门声。
谁?我,你相公。
李秋萌一阵迷惑,她只好披衣下床点灯开门,然后迷迷瞪瞪的看着对方。
夏锦寒一反常态冲上来一把抱住她,委屈地问道:你怎么把我到门外了?李秋萌咬牙,这就叫倒打一耙!好吧,这是夜夏,不关他的事。
夜夏觉察出李秋萌兴致不高,又是轻声安慰,又是软语温存。
李秋萌心中一舒坦,就将白夏的事告诉了她:果然还是你好,那个混蛋,他给我甩脸色……夜夏随声附和:这个混蛋,你骂得对。
但是到了第二天,李秋萌发现夏锦寒还在和她冷战。
他一整天都呆在书房里看帐,当晚他歇在了书房的休憩室,听晚晴说,他了防止意外情况,还特地让夏青从外面用将门锁上了。
李秋萌虽然耳听八方,但一直都故作淡定不予理会。
西枫院一片死寂。
仆人们说话都不敢大声。
小厨房里的厨娘杂役做完了活便匆匆回去,生怕这位两位主子迁怒于他们。
两人婚后第一次进入了冷战状态。
李秋萌一直很淡定,敌不动她不动,看谁硬过谁!但是很快,她就不淡定了。
一个人来了,一个新鲜粉嫩的姑娘——夏锦寒的表妹洛薇薇来了。
一听这亲戚关系这名字,李秋萌心头不自觉的涌上一丝警惕和敌意。
别怪她多想,君不见,终点和谱江的宅斗种田文中,表妹是三儿的其中一个代名词。
做为一个从高中时就打小三整小三的资深打三队员来说,很难不对这种生物产生深恶痛绝之感。
怎么办?出手还是观望?让女人为他斗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若按冷艳高贵和淡定派的做法,她此时应该是冷眼旁观,同时也可以考验一下夏锦寒的定力。
但这两种风格都不适合李秋萌,所以,最后,她决定还是走自己的特色道路——先去试探敌情,然后先打夏锦寒再打三儿。
她的理由很充分:夏锦寒是她的所有物,尽管他是有腿会跑的。
不经她的允许就动她所有物的人当然该揍。
经她的允许?做梦去吧。
就在李秋萌摩拳擦掌,冬雪晚晴磨刀霍霍时,又有人传来一个可靠消息说,那位洛薇薇小姐准备亲自下厨,为夏锦寒洗手作羹汤。
李秋萌福至心灵,问冬雪:你猜有没有下春/药?冬雪脸一红,低声答道:这要姑爷喝了才知道。
李秋萌气哼哼的往书房冲去,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娇滴滴的声音:表哥,你快把这汤喝了。
表哥……表哥……李秋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书房的门没关严实,透过门缝,她看到这位洛小姐今日显然是盛装打扮过的,她身着苏绣月华锦衫,下着蝶戏水仙裙。
身量娇小,身子一动,屋中环佩叮当。
夏锦寒的脸色稀有的温和:薇儿,你这次来要多住几天。
我抽空带你出去走走。
洛薇薇娇笑道:谢谢表哥,你对我最好了。
记得我以前来夏家时,都是表哥陪我玩……李秋萌气得直攥拳头,她想起来了,夏锦寒跟她提到这位表妹,还夸她冰雪聪明,见识非凡。
她这厢还在思量,冬雪和晚晴已经忍不住了,两人主动请缨:小姐,咱们动手吧。
打完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了,更晚了,群摸~~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