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萌半信半疑:你真的这么认为?林童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
可是我这人性格霸道,不贤不淑。
林童掷地有声地回答:你那是果断明锐,反正处处比别人好。
末了,又小声补充一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李秋萌听罢,心中一阵唏嘘感动。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林童眼中,自己就是最好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别的男人也该认为她是最好的。
那么,在她的心里为什么就不能认为对方也是最好的呢?就算他有双重人格又怎样就算他会带来很多未知的麻烦又怎样?他的这重人格从来不曾伤害过别人,还那么可爱那么萌。
为什么要让他融合呢?不对,不是融合,因为夏锦寒是主人格,林童是副人格,如果他能痊愈,最后只能是林童消失。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林童,她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块似的,钻心的疼。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他们融合,更不能让林童消失。
李秋萌脸色煞白,直直地盯着林童看。
林童一脸惊诧,他不知所措地反问:我、我说错话了吗?没有。
李秋萌猝不及防的扑入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环着腰,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似的。
林童欣喜若狂,期期艾艾的叠声呼唤:秋萌……当晚,两人吃过晚饭洗漱完毕,相拥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李秋萌窝在林童怀中,和他喁喁私语:林童,以后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出去,什么也别怕。
明天我就给冬雪她们说清楚。
你以后也不必躲着他们了。
林童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喃喃问道:真的吗?娘子我真的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李秋萌点头。
太好了。
喜悦的感觉只持续了片刻,林童脸上很快就被阴影笼罩了:可是……我怕他们觉得我是鬼上身,连累了你怎么办?不怕!万一再有人来捉奸怎么办?当初钱氏的人来别庄捉奸,关键时刻他变成了夏锦寒,后来的事还是夏锦寒写信通知他的。
让他们捉。
反正你的样子又不会变。
谁来捉咱们,咱们就反捉回去。
可是……那姓夏的不高兴我出门。
李秋萌豪气万分的接道:怕个头,有我罩着呢。
林童万分激动的搂紧她:我一直怕你会嫌弃你。
我知道的,夏家的人嫌弃我,夏锦寒也嫌弃我。
娘子你真是太好了。
林童突然想起了还有未尽之事,披衣坐起点灯。
你做什么啊?李秋萌不解的问。
我还有针线活没做完。
林童从床边的桌上拿起做了一半的荷包。
明天再做吧。
林童一脸失落:我的时间不多了。
李秋萌无声地抱着住他,她伸着脑袋看了看,上面绣的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五个字。
她激动地狠亲了林童一口中。
下面一行小字绣什么呢?绣……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
……两天后,便是除夕。
一大早,李秋萌就带着林童还有哑伯大黑一起去梅林村里过年。
哑伯本来不想去,李秋萌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别庄,命令他跟着。
表哥,过年好。
林童态度恭敬的冲梅超逸鞠躬问好。
你也好,真是我的好妹夫。
梅超逸心有感触的拍拍林童的肩膀。
院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围着林童转悠。
林哥哥,你真的跟那个后姐夫是一个人吗?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凶?这个……林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这时,胖妞大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众孩子一起看着胖妞,胖妞一双小眯眯眼亮晶晶的,我听村里人说了,姐姐的婆婆是个恶婆婆,一定是她让夏姐夫变得那么凶的。
哦……孩子们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着又义愤填膺的讨伐江氏:那我们去帮姐姐揍她吧?胖妞摇摇头:不行的,我问村里的大婶们,她们都说婆婆是不能打的。
那怎么办?只能忍着呗。
胖妞模仿村中妇人的声音和动作。
哼……孩子们很不服气。
堂屋的边上,李秋萌正在和冬雪晚晴解释:你们看到了吧,这个也是你们家姑爷。
两人神情恍惚,显然不在状态。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回过神来,晚晴快言快语:小姐,我们早就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姑爷得了一种怪病。
原来是这样。
李秋萌看了看两人,很奇怪地问道:你们不觉得可怕?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妖怪,又没有虐待下人出去杀人放火。
她们两人见自家小姐每月最后十天都会躲到别庄,嘴上没说,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两人猜测的是自家姑爷犯了疯病。
但小姐不说,她们也不能问。
李秋萌虽然待她们极好,但两人仍然自觉谨守着主仆界限,不该问的从来不问。
李秋萌心中松了一口气,所谓的坏事,永远不像你想得那么糟。
当然,好事也是一样,永远不会像你想像得那么美好。
这个年过得十分热闹有趣,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围成一桌,畅快无比的大吃大喝,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传出很远很远。
众人一直闹到后半夜才支撑不住,陆续回房歇息。
林童今晚被梅超逸灌了不少酒,一张脸红仆仆的像大苹果一样,李秋萌在回屋的路上忍不住咬了几口。
林童梦呓般的喃喃自语:秋萌,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过过这么快乐的新年了。
李秋萌悚然一惊,睡意飞走了一半。
除夕时正好是林童出现的时间,夏家人自然要把他关起来。
在万家团圆的时刻,他却要被人囚禁在清冷的房间里,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可怜的林童!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心里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又被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柔声劝道:不伤心了,以后咱们一起过。
嗯,好。
林童乖巧的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两人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相拥布眠。
第二天,已是新的一年。
梅超逸一早起来看到妹夫正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笑呵呵的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说道:刘婶说你饺子包得好,让你去帮忙呢。
夏锦寒慢慢转过头,默然无声的看着他。
梅超逸心头一突,旋即便明白了,夏锦寒回来了。
他呵呵一笑,自己找台阶下:给你开玩笑的。
紧接着,孩子们一起打闹着涌出来,问梅超逸和夏锦寒要压岁钱。
夏锦寒的嘴角牵了几下,尽量显得温和一些。
但孩子们仍然敏锐的查觉出他的气场上的变化。
一个个不自觉的往梅超逸身边缩去。
还好,李秋萌及时出来酒场。
她拿着一大叠红包,见人就发。
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红包发完,她走到夏锦寒面前,狠狠掐了他一把:天已经够冷了,别再冷着脸了,行不?李秋萌一行人一直呆到初一下午才回梅林别庄。
路上,夏锦寒大部分时间仍是沉默不语。
李秋萌懒得理他,她扭头看风景,他在看她。
等两人回到屋里,憋了一天的夏锦寒终于开始爆发了。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夏锦寒手里举着那个最佳相公证,沉声质问:为什么不是我?李秋萌啼笑皆非:它难道不是挂在你身上吗?夏锦寒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还真不是挂在我身上。
因为,说到后面,他开始咬牙切齿:林童把它收起来了。
他说这是给他的。
哦?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李秋萌不禁好奇起来。
我知道他放东西的习惯。
他总是藏在床底下的罐子里。
噗。
李秋萌被逗得前仰后合。
她突然想起早上,在她半睡半醒间,好像床底下有声音。
原来是某人在找东西。
李秋萌笑罢,只好拿话哄他:其实我原本想给你通个气的,谁知道林童提前来了。
这不怪我,真的。
夏锦寒别扭的别过脸去,算是勉强接受他的说辞。
等了一会儿,他见李秋萌没有别的表示,脸色不禁又是一沉:没有别的了?别的?李秋萌笑吟吟地看着他:请打开天窗说亮话。
夏锦寒见暗示不成,只得改成明示,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也要那个证。
哦。
那好办,可是得过几天,首饰铺子还没开门呢,我自己又不会刻。
夏锦寒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堆东西又折了回来,他往桌前一坐,开始聚精会神的雕刻起来。
李秋萌凑过来一看,敢情人家自已动手了。
夏锦寒一边刻字一边挑剔:还大雍朝男人管理署,你除了我还想管理谁?李秋萌没好气的反驳道:不要考据。
一顿饭功夫过去了,夏锦寒手中的玉石终于完工。
据李秋萌目测,这块玉石更大更宽更有品味。
估计夏某人是想在玉佩的肉体上打败林童的那块,等她看到上面的字时,她不禁鄙视起某人的小肚鸡肠和阴险。
他竟然在上头又加了一个字,于是最佳相公证变成了最最佳相公证。
下面的小字则是:夏李氏颁发,雍朝仅此一块,其他为仿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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