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夫妇一走,苏薇薇立马松开了贺亭川。
她挑着眉,笑得像只小狐狸:哥哥,我刚刚是演戏的,你不介意吧?事实上,她刚刚趁机摸了贺亭川腰线和腹肌。
贺亭川:不会。
苏薇薇把手里的小香包往肩膀上一扔,敲着高跟鞋往外走,鞋面上的水钻在阴影闪着光:走啦。
贺亭川去开车,苏薇薇靠在大门口边补口红,长裙鼓着风,发丝飞扬。
黑色的宾利停下,车窗落下来:还没走?在打车。
好打吗?我送你?苏薇薇合上手里的口红:哥哥你要是送我的话,车子肯定就难打了。
贺亭川笑:上来吧。
车门打开,晚风合着她裙摆上清甜的味道一起漫了进来。
我上次看到你在相亲?对。
苏薇薇记得那天,她还很伤心。
成了吗?他问。
她叹了口气:没有,见一面就决定结婚也太难了。
薇薇,我们见过不少次了吧,考不考虑和我进行家族联姻?贺亭川的声音不高,但语气非常诚恳。
!!苏薇薇惊呆了,手机顺着座椅掉了下去。
她尴尬地下去捞手机。
贺亭川继续说:刚刚你都见过我舅舅了,过两天可以去见我爸妈。
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身心健康,身材你刚刚你检验过了,至于其他方面……你如果想检验也可以?我在月桂园还有一栋别墅,我今晚住那,你想去吗?事情忽然往她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了……*叶柔刷了一晚上租房软件,把南城大大小小的房源看了个遍。
十点多时候,沈璐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叶柔明天去办去西班牙的签证。
叶柔没忍住问:姐,我们会跑达喀尔和环塔吗?沈璐回得很快:我们是职业车队,更重要的是拿积分,达喀尔和环塔费时又费力,那点奖金不够车损的。
江尧说的不错,风暴不参加沙漠赛。
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沙漠,是因为很多年前,在江尧的MP4里听过一次大漠的风声……那种刻入骨髓的自由,听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高三下学期,课业比之前更重。
叶柔每天写完作业已经快十二点了,叶朗每天早上四点会让保姆准时来叫她起床练琴。
平常她都会照做,但是那天她赖了会儿床,下楼时已经五点了。
叶朗手里拿着根皮带,冷着脸站在桌边等她: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叶柔从最后一级台阶上下来:爸爸,我想等高考完了再练琴。
叶朗:叶柔,你得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而是你必须,你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
为什么做叶家继承人就一定要练琴?我根本不喜欢大提琴。
叶柔只说了这一句,叶朗手里的皮带就挥了过来。
贺明舒听到动静,慌忙从楼上冲下来,一把抱住了叶朗的手:柔柔,快和爸爸说对不起。
叶柔只要说一句软话,叶朗就会消气,但是她没有,她仰着脸,定定地看向叶朗:我没有错。
叶朗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那天叶柔的脖子、后背、手臂、大腿,全部都被抽打出了深深的红痕。
即便是那样,她也一滴眼泪没掉。
六点钟,她重新梳了头发,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那天也巧,江尧他们班调了课,和叶柔她们赶上了同一个时间段。
那是三月中旬,南城正盛春,太阳烈、气温高。
体育课刚开始不久,就有大批的学生都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掉了。
自由活动时间,女生们结伴去买水。
叶柔是那堆女生里唯一一个还穿着长衣长裤的,也是最漂亮的。
因为漂亮,引起了男生们的围观——我们学校的校服丑了吧唧的,但是叶柔穿了,倒也还是好。
废话,人校花是随便叫的吗?就是不太好追。
你得看是谁去追,尧哥要是出马,保准追得到。
说话的几个男生都在笑,江尧把手里的篮球往地上一砸,碰地一声打断了他们:不是说要打球,到底走不走?众:走!当然走。
走了没几步,江尧注意到,叶柔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走得很慢,有点拖着腿的感觉,背也绷得很僵硬,他微蹙了下眉,淡漠地把视线转向了其他地方。
赛车场上疯的江尧,篮球场上也没好到哪去,带球、截球、撞人、投篮……和叶柔一起买水的女生,都飞跑去篮球场那边看球去了。
叶柔身上太疼,在食堂门口找了个凉快地,坐了下来。
球场那边的喝彩声一阵接着一阵,根本忽视不掉,叶柔的视线也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江尧身上——他站在三分线上,手里抱着个篮球,不远处的篮筐下面,人群高高低低地站着,全是防守他的。
江尧又染了头发,之前的橘红色变成了深蓝色,太阳底下,一根根立着。
这要换别人肯定要被说杀马特,偏偏在他头上就还是帅、还是嚣张。
T恤的短袖被他卷到了肩膀上,手臂修长而结实,他嚼着块口香糖,眼底尽是恣笑:这球真想让让你们,小爷我进球都进腻了。
话狂,语气狂、人更狂。
不可逼视的少年气。
叶柔情不自禁想看他这球到底能不能进——只见他纵身一跃,篮球从他手里飞出去,砰地砸过篮板中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稳稳落进了篮筐里。
那一刻,太阳耀眼,他比太阳更甚。
他是真的玩腻了,走到球场边上将地上的校服捡起来往肩上一搭,单手插兜往外:不玩了。
江尧一走,看球的女生们也跟着散了。
很快,叶柔发现江尧在往她这边走——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叶柔心脏狂跳,耳根烧热,根本无法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江尧嘴角勾着一缕,快步从那台阶下面走了上来,他既不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就像一阵风路过了她。
叶柔心口忽然涌上来一阵奇怪的酸涩。
她站起来,掸了掸校裤上的尘土,要走,头顶忽然被人压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细小的水滴渗了一些到她的头发里。
叶柔转身,见江尧站在那里笑:乖宝宝,我吃人吗?看见我来就走?叶柔莫名有些心虚:没有,快下课了。
江尧低头看了下手表,还有十分钟,喝瓶可乐。
他往她怀里丢了瓶可乐,敞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坐的位置,正好是叶柔刚刚坐的地方的旁边。
叶柔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江尧喝了半瓶可乐,看旁边的叶柔还没把瓶盖拧开,他忽然朝她伸了手,食指勾了勾,指节上的金属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
给我。
他说。
什么?瓶子。
哦。
叶柔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他,问:你的要不我帮你先拿着?用不着。
江尧掌心控着瓶子,拇指和食指捏住盖沿,灵活地转了转。
刺。
盖子打开了。
细小的气泡,迅速沿着瓶身往上跑。
叶柔有些惊奇。
她费半天劲打不开的盖子,江尧好像只动了两根手指。
耳畔响起了少年拽拽的声音:力气真小,中午没吃饭?叶柔低着脑袋:吃了。
江尧笑:下次多吃点。
叶柔举着瓶子喝可乐时,校服袖子往下落到了手腕上,手背上的红印露了出来。
江尧皱眉问:手上怎么了?叶柔立刻把手背藏到后面,不给他看。
她不给他看,他偏要。
江尧伸手过来,扯着她的袖子将她的手拎了出来,这一扯一拽,叶柔大半截手臂露了出来,上面有很深的几道红印。
她皮肤白,那些红印格外触目惊心。
江尧:谁打你了?叶柔垂着脑袋,声音很低:我爸。
江尧笑:你不是乖宝宝嘛,怎么也会挨打?叶柔没说话,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温热的、潮湿的、柔软的,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反正那一瞬间,江尧愣住了。
他转身去小卖部买了包纸巾,撕开包装,扯了一张出来递给她。
叶柔抿唇:谢谢。
江尧终于知道她今天走路为什么怪怪的了,她手臂上的伤应该只是一部分,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你爸为什么要打你?叶柔声音有点哽:因为我没有按时起床,我要四点起来练琴,但是我偷懒了,而且还顶了嘴。
江尧从来没有哄过女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爸不管他,他妈也不管,如果要打,估计也跑不过他。
江尧嘶了口气,莫名心烦:你跟他说明天再练,不行吗?叶柔胡乱在脸抹了把,把脸埋到膝盖里去:可我明天也不想练,后天也不想练,高考前都不想碰琴。
这可把江尧彻底拦住了。
他思忖半天,拿胳膊捣了捣她:哎,你听不听风声?叶柔声音瓮瓮的:风声有什么好听的?江尧:我在沙漠里录的,和平常的不一样。
叶柔抬起湿漉漉的脸看他,江尧从口袋掏了个mp4,按了几下,随手把耳机塞到了她耳朵里。
那是一段视频——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北风卷地,胡风吹雁。
这是哪里?她问。
塔克拉玛干沙漠。
作者有话说:柔柔想跑环塔也是因为江尧。
江尧早心动啦,你们发现没他们两会双向治愈的单手拧瓶盖,我试了试,没成。
感谢宝贝们呼朋引伴来《疾风吻玫瑰》,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