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薇检查主卧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厨房里,许婉婷站在冰箱面前,一脸纠结。
小眠!你来看看这个冰箱……余眠听到声音便走了过去,她凑近冰箱闻了闻,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那是令人作呕的腐肉味。
余眠看向案台上的刀具架,悬疑片中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浮现,冷汗瞬间沁透了后背的衣料。
越来越快的心跳让余眠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她颤抖地抬起手,握住那冰凉的把手,缓缓拉开了冰箱门。
随着冰箱开启,腐败的味道扑鼻而来,余眠强忍着才没有呕吐。
她眯着眼打量冰箱内的情况,冷藏室内一片狼藉,蔬菜已经腐烂大半,流着恶心的黏浆。
冰箱最上层是盘子里的剩菜,肉制菜肴已经完全变质,生出令人作呕的白色幼虫,散发着刺鼻的腐肉味。
虽然场面并不美好,但也没有诸如头颅、断手之类。
余眠关掉冷藏柜门,又拉开了下方的冷冻室,里面未开封的肉、鱼、虾以及各类速冻面食码得整整齐齐。
余眠松了口气:虚惊一场,看来只是东西放得太久,即使在冷藏室也腐坏掉了。
许婉婷蹙眉:那我们要都拿出来检查一下吗?不知道会不会藏着线索?余眠看向冷藏室,极不情愿地点头:找吧,命重要。
两人翻出口罩和洗碗用的塑胶手套,强忍着恶心清理起冰箱……与此同时,平头男还在纠结于姐妹俩的画作。
他负责搜索的是儿童房,这里布置得很温馨,毛绒玩具堆在双人床上,衣柜里所有的服装都有两套,同款写字桌并列摆放,上面码着各种故事书和连环画——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画具。
房间内颜料画笔齐全,之前姐妹俩提着的小桶也摆在画板旁边,两张画板上还各钉着一副画。
左边一张上蓝下绿,左上角涂着红色半圆,中央是三白一黑,共四个不明生物:波浪线画出的椭圆脸,脸上有着扭曲的五官,连着或许是尖耳朵一样的三角形。
这是啥啊?黑猫白猫?平头男挠挠头,完全理解不了小孩子的抽象派画风。
另一幅画是黑色背景,画着几幢又细又长的房子,有着三角屋顶和田字窗户;房子周围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甚至屋顶也是如此。
这幅画除了丑一点,倒是还能辨认,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平头男决定放弃思考,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去猜好了……书房里,刀疤男从高处的壁柜里找到一个医药箱,他翻看一遍,打算将箱子放回去,却突然发现壁柜角落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刀疤男踮起脚,伸手摸过去,发现居然是一个棕色的小瓶子。
他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接着便将药瓶揣进了外套的里怀口袋。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人声把刀疤男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发现来的人正是宁薇。
刀疤男心虚地拉紧衣襟:你怎么走过来都没有声音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宁薇一脸无辜:书房铺着地毯,走路当然没声音。
而且我这不是跟你打招呼了么。
刀疤男冷笑:以后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谁知道你是不是卧底?宁薇意味深长地笑笑:我们不是一伙的么?刀疤男的神色微变,眯眼打量着宁薇。
宁薇拿出那枚戒指,在手里捻动着:别疑神疑鬼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刀疤男看着宁薇手中的戒指,嘴角溢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果然,他们两个都是卧底。
但刀疤男并不打算真的相信宁薇,毕竟这临时拉起的阵营可一点都不坚固。
在副本里,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你来这干什么?主卧搜索完了?他问。
宁薇:来找针孔摄像头。
刀疤男一愣:什么?宁薇没有回答,而是在书房里走了一圈,然后在刀疤男震惊的目光里从书架顶端摘下一个黑色的镜头。
这是什么情况?宁薇: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被装了这东西。
刀疤男面色难看:我们一直在被监视?宁薇莞尔:需要用这个东西就说明对方是人类,你慌什么?刀疤男吃了憋,半晌没有接腔。
宁薇也懒得管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刀疤男撇了撇嘴,还是跟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在监视我们?看到宁薇又找到一个针孔摄像,平头男只觉得浑身发毛。
宁薇将摄像头丢在茶几上:恐怕不是监视我们,而是监视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
啊?可是在每个房间都装上摄像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女主人就没发现吗?宁薇:这里的女主人叫林小翠,主卧没有发现房产证,如果你们也没找到的话,这间房子很可能不属于她——那样装摄像头的恐怕就是房子的所有者。
余眠大惊:莫非是个好色的偷窥狂魔?林小翠曾经是个性感美女,但现在大概已经毁容,主卧包括卫生间都没有镜子,我还找到了被撕毁的照片。
想了想,宁薇又补充一句,当然,她的身材应该依旧火爆。
刀疤男反驳:我看过客厅的卫生间,那里明明是有镜子的!宁薇摇头:那个卫生间并不是林小翠使用,而是给其他经常过来,却又不常住的人准备的。
之前宁薇为了找针孔摄像头,也去了那个厕所,洗手台上的确是安装了镜子。
但那个卫生间里的东西却并不日常:一次性牙具、一次性洗护用品、一次性毛巾、一次性浴袍……完全是酒店房间的配置。
衬衫男一拍大腿,补充道:我在玄关的鞋柜里发现了大码拖鞋,之前只以为是给客人准备的,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给男人呢!平头男:难道她是搞特殊行业的?可她不是毁容了吗?宁薇:只是推测,或许只是受了一点伤,又或许林小翠仅仅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美貌而已。
……这是什么鬼话!余眠开口道:真的可能有四个人,我和婷姐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四份一次性餐具。
平头男:居然还用一次性餐具?许婉婷:厨房有正常的餐具,那个一次性的是生日蛋糕配的托盘。
垃圾桶里有喝完的酒瓶和饮料,之前他们应该是给谁庆祝生日,到现在剩的菜和蛋糕全都烂掉了。
宁薇:两个小女孩的生日是5月13号。
那是她在户口本上看到的日期。
就是那天!垃圾桶里有外卖小票,日期就是13号。
余眠肯定地道,不过说来也怪,这家人不仅蛋糕是外卖,就连蔬菜和日用品也都是超市外卖,就好像根本不出门一样。
衬衫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么看来,林小翠倒像是被囚禁的那个。
说不定她毁容是最近的事情,也因为这个,原本豢养她的人变了心,从而萌生杀机?余眠:然后还一起快快乐乐过生日?怎么可能!而且这个杀人动机太牵强了吧?衬衫男想不出合理解释,只好作罢。
余眠:现在尸体也没找到,总不会真的被分尸煮熟丢了吧?毕竟悬疑剧都这么演的……美女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吗?宁薇认真道:我想吃饭,煮点饺子吧。
???明明前一秒还在讨论煮尸体,怎么下一秒就跳到吃饺子了?宁薇抻了个懒腰:冰箱不是有速冻饺子么,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啊……几人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竟然也很想念饺子的味道。
这个副本不知要多久能结束,他们必须保持体力,这样才能应对各种变故。
刀疤男开口道:我去煮饺子,这个我熟。
几人完全没料到他会自告奋勇,纷纷狐疑地看着他。
刀疤男挠了挠头,笑着道:之前跟大家有点小误会,这个活就让我干吧,接下来还要一起破案呢。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他想表现,其他人也不好拦着。
刀疤男去厨房忙活,衬衫男和平头男则是进了书房。
余眠也站起身,对着两个女生道:副本就限制在这间房子,案发现场估计也是这里,我们再仔细找找看有没有血迹吧。
许婉婷点头,打算对客厅来一次地毯式搜索。
宁薇却是开口道:女主人的身份证、手机,孩子的手机都没有被找到,我怀疑案发现场是在外面。
可是在外面我们怎么查啊?余眠问完话,就见宁薇已经掏出手机,不知是在搜索什么。
她又忘了手机这回事了!余眠也拿出手机,先后搜索了女主人和孩子的名字,但跳出来的都是一些毫不相关的信息。
即使林小翠真的出事,也不会用真实名字进行报道,但谁又知道她的化名是什么呢?于是她干脆放弃,直接去看宁薇的手机:这是什么?第一医院的APP,综合性三甲医院,姐妹俩的自闭症也是在这里看的,我刚用林小翠的手机号登了上去。
等等。
余眠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怎么知道林小翠电话的?而且知道电话,你也不知道密码啊?客厅有还没拆包的快递盒,上面有完整手机号。
至于密码,蒙的,恰好是‘林’的拼音加上生日。
林小翠的账户绑定了自己和两个孩子的信息,但查询报告需要用绑定的手机进行验证。
宁薇只好点进费用明细,发现在3月份的那次心理治疗后竟还有过缴费,而且内容是洗胃术。
姐妹俩食物中毒了?余眠惊讶地道。
宁薇退出APP,悠悠开口:或许,是投毒呢。
许婉婷蹙眉:可我们没有找到毒药啊。
宁薇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中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毒药,当然是在想要投毒的人手里。
*厨房里,刀疤男盛出一碗饺子放在一边,确认没有人注意他后,迅速掏出怀里的棕色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锅里。
刀疤男看着翻滚的饺子,露出残忍的微笑。
如果那个新人愿意对他低声下气一些,他或许还会考虑留她一命。
至于现在么,还是让自己给她好好上这一课!让她知道不尊重老玩家的下场。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那些挡路的人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