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 秦徵发现站在对面一直安静看着他的周枝,她眼睫扇动,清澈的眸子汪着点水意,上一秒人还好好的, 这会却像受了委屈一样嘴角不高兴地撇下来。
秦徵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略带剥茧的掌心擦着皮肤卷起轻微的摩擦感, 掌心相抵处传来的温度有些低。
不开心?他低头看着她,伸手戳了下周枝的唇角,语气缓缓,谁给你委屈受了?周枝没回话, 她盯着秦徵衣服上被小男孩蹬出来的几个鞋印,抿了抿唇, 想起刚才他挨的那几脚, 心疼地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用手轻轻拂净他衣服上的脏污。
疼不疼?她执拗地不肯放手, 声音有些不明显的哽咽。
原来是心疼他。
秦徵明了她反常的理由, 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即将泛红的眼角,将两人握紧的手放在胸前,感受着掌下有力的心跳,周枝听到他低低地说了句:疼。
周枝的心猛地颤了下, 她抬头看着秦徵, 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他, 他已经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归零,弯腰抱住了她。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看到你哭, 我更心疼。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周枝后背, 即使看不见此刻彼此的神情, 贴在一起的两颗心却逐渐同频,像一朵徐徐绽放的并蒂莲。
周枝脸埋在他肩头,凛冽的松木香一点点涌入鼻尖,是令人心安的味道。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说话时抖动的下颚带动周枝肩头轻轻震颤,一股麻意顺着肩胛骨传进身体,我还有你。
两人就在人潮涌动的射击馆门口旁若无人地拥抱了一会,按周枝以往脸皮薄的个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亲密的事,她是完全没那个胆子的。
但这一次,她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她,一颗心全被秦徵占满了,再分不出精力来想其他。
周枝紧紧环住他的腰,似乎想用手臂里逐渐加重的力道来向他证明自己的决心,许下承诺:你还有我,不管未来是曲直或坎坷,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直到生命的尽头。
秦徵笑了起来,表情是从内而外真心散发出的愉悦,他贴着周枝的耳廓,呓语般的呢喃,有你就够了。
他等到了最珍视的人许诺的永远。
这就够了。
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在经历搓磨艰难的过程中,总有失去和收获。
如果所有累积的失去都是为了今天的收获,她无疑是上天赐予他最珍贵的礼物。
她是他的一剂良药,一切狰狞不平的疮疤,都在她的安抚下归于平静。
风永不停歇,为她鼓动的心跳也是。
从射击馆回来,周枝虽然累地一身骨头痛,但一想起还有工作没完成,她还是撑起精神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办公。
秦徵为了方便照顾她,订了一个双人房的房间,见周枝专心忙着工作也不打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看书。
他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看着已然进入忘我状态的周枝,将手上的书一合,微微眯起打量的双眼。
这几天同吃同住,秦徵发现周枝的生活作息非常不规律,有时候遇到公司内部传来的突发情况,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整天,饮食不按点,饿了才想起来要吃饭,睡眠时间也被工作压缩地达不到正常睡眠时长。
她这种过度透支身体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让秦徵很是头疼,准备想个办法慢慢帮她纠正过来。
但每次他跟她讲道理,她前脚答应地好好的,后脚又捧着电脑跟工作作伴,把他说的话彻底抛诸脑后。
在这个问题上秦徵没什么耐心,只能把周枝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督。
周枝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了看手边的杯子,里面的咖啡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她看了眼刚从沙发上站起身往这边走的秦徵,把杯子递了过去,能帮我泡一杯咖啡吗?还有一点角料整理完就好了。
手上一空,周枝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没多久,感觉到脚步声渐近,她知道是秦徵泡好咖啡走了过来,眼皮也没抬一下,谢谢。
话音一落,笔记本电脑被人合上,周枝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始作俑者,似乎在用眼神表达内心的疑问。
秦徵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将刚温好的牛奶放到周枝面前,抱臂倚在书桌边沿,垂下眼,语气不容商量,把牛奶喝了就去睡觉,少熬夜。
周枝是今日事今日毕的性格,那点资料马上就要看完了,还剩一点留到明天总觉得心里揣了点什么有些难受,但她也知道秦徵是为她考虑,于是先卖个好乖乖把牛奶喝完。
秦徵抽了张纸擦干净她嘴角的奶渍,下巴微扬,示意她可以上床睡觉了。
周枝坐着没动,眼巴巴看着他,带着点讨好的口气开口:我能再看一会吗?就五分钟。
秦徵面不改色,仍是那副不听不信的模样,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桌上敲了几下似乎在计数,撒娇没用,这句话你说过不下十次了,第二天照样不改,我还会上当?我数三下,马上去睡觉。
秦徵抬起手,修长的五指松垮弯曲,再不听话,我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周枝还想挣扎一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秦徵不为所动,薄唇轻启:1。
周枝眼皮跳了下,试图从秦徵此刻的神色分析一下他的情绪,犹豫着要不要起来。
2。
周枝在最后一个尾音冒出来的瞬间站起身,秦徵连数都不数了,长腿稍曲,直接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周枝猝不及防蹬了下脚,拖鞋跟着甩了出去,莹润的脚趾不自然地蜷了下,她勾住秦徵的脖子,你犯规,三下还没数完。
秦徵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相,走到门口颠了颠怀里的人,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笑了一下,明显不把周枝的控诉听进去,我制定的规则当然由我说了算,开门。
周枝不动,手仍挂在他脖子上,似乎很喜欢被他抱着,又像是知道他因为她不按时休息的事生气所以想哄哄他。
静息几秒,她红着脸在秦徵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空气里传来啵的一声。
你别生气。
秦徵看她的眼神有点暗,似沉郁地捉磨不透的眼前夜色,给人一种融入即会沦陷的感觉。
就在周枝以为他会做点什么的时候,秦徵已经移开视线,音色略微沙哑,把门打开。
周枝乖乖开门,客厅的光顺着敞开的大门照进卧室,淬着星点月光,透出一种穿透薄雾的缕缕颜色。
秦徵一句话没再说,他把周枝放到床上,一路平静的让人觉得反常。
睡不着?他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深黑的瞳眸在没开灯的卧室里亮地几乎透明,隐隐有股与周遭漆黑相悖却莫名相融的异样。
周枝掀开被子,完全没有半点危险意识,细声回话,之前喝了浓缩咖啡,这会还不太困。
秦徵低头看了眼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本就隐晦的眸光越来越深。
如同泼墨的河水,拖着人往里下沉,但即将入网的目标人物却毫不自知,时不时露出一截细腻的腰线,在男人眼前晃动。
既然睡不着。
秦徵慢腾腾将门关上,直到落锁的声音响起,周枝才怔愣着回头,对上一双侵略感四溢的眼睛,那就别睡了。
被盯上的猎物终于意识到危险,开始退却缩藏。
周枝差不多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紧张又害怕,一颗心在秦徵的注视下扑通往嗓子眼跳。
眼看他越走越近,下一秒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你想干什么?秦徵不答反笑,嘴角扯起的弧度缀入那张沉欲的脸孔,在月色掩映下近乎妖异,一颦一笑都勾人心神。
他俯身吻住了周枝的唇,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散下斑驳烫意,不带半点迂回迁就,将纠缠不清的空气从她口中裹狭地一滴不剩。
意识朦胧间,她的衣裳被人褪下,大片冷空气还没来得及侵扰,又被紧贴下来的滚烫温度牢牢占据。
半隐半明的月光此时终于甩开盘踞的黑云,彻底将暧昧的人影照亮。
秦徵将她的双手反剪箍在头顶,那具娇小的骨架被迫往上仰起,又被压制,他的吻如铺天盖地的月光落下,细碎却无孔不入。
虽然不及月色明媚,但带着更致命的吸引力仿佛湿热雨林燃起的火把一点点引诱烧尽她的理智。
直到抽屉被拉开,周枝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塑料摩擦声,他毫不避讳地,在她眼前把东西弄好,甚至在这个过程中,眼睛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一秒。
秦徵满头大汗,撑在两侧的手臂青筋暴起,明明隐忍到了极限,却一点不着急,仍旧以深吻纠缠,将周枝带入更迷糊不可控的堕海。
他们一同深陷下坠。
直到剧烈的疼痛漫开的瞬间,她的太阳穴猛跳,汪着水光的眼睛溢出泪珠,从眼角滑过,再没入发间,她用力掐紧双手,忍不住发出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
秦徵停住,吻和喘息齐齐贴于耳边,将那抹难以承受的泪水卷入口中,声音缱绻到极致:干你。
迟来的回答。
周枝却半点不想听清,她疼回了几分理智,脚趾用力绷紧着蜷缩缓解难捱的疼痛,呼吸压抑着闷哼,如果不是使不上劲,她恨不得打秦徵一下。
但他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在感受到她的呼吸慢慢平复的时候,扶着后颈将人抱起,开始掌控节奏。
更强烈的痛感牵动神经,周枝眉头紧皱,吃痛的眼眶蓄满泪,不得不死死抠紧他的后背,但这人却半点不知收敛,周枝头皮都要炸了,她下了狠心,低头一口咬在他肩上。
……疼。
本以为她都这样示弱了,秦徵能稍微长点良心,但他没有。
反而恶劣地撞了几下,肩头温热的痛感让他更加兴奋,脸颊随着身体抽动了下,徐徐低语:用力……咬我。
周枝脸红到充血,不管不顾地死咬住他,直到喉间萦绕一股腥甜,意识被拖入一片混乱。
落地窗前倒映着两道模糊又姿态怪异的影子。
从灯火通明沉迷到熹微黎照,直到透明玻璃再不能倒映出室内任一陈设才消停。
第二天醒来,周枝身体都散架了,她低头看了眼身上斑驳陆离的痕迹,想起昨晚的疯狂,脚不由得发软。
身上衣服已经换过,从头到脚并没有黏腻的感觉,就连空气中也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这人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收拾残局。
周枝掀开被子,不经意看到垃圾桶深处空下来的纸盒,双腿刚一沾地,就克制不住地发软。
她撑着墙走出卧室,看到正在跑步机上运动的秦徵,他一脸神清气爽,反观自己,累地连路都走不稳。
不知道是不是关系更亲密后相处方式更随意了点的原因,周枝觉得自己愈发矫情,忍不住想跟他发脾气,但她什么都没说,只用眼睛瞪他,像是在控诉他吃抹干净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床上不理人的行为。
秦徵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不由发笑,眼里满是吊儿郎当的笑意,你这是欲求不满?周枝打开他的手,脸微微泛红,说这话时莫名有点委屈,她自己也觉得矫情索性偏过头不看他,你都不管我,提起裤子就走了。
秦徵听完将她的脸掰正面对着自己,耐心地捋了捋周枝凌乱的头发,静了很久,手指从头发蹭过脖颈,一下让周枝回想起昨晚,残存的身体反应激起一阵酥麻的颤栗感。
她的脸更红了。
没不管你。
他沉声解释说,只是刚吃到甜头,有点控制不住。
秦徵拉起周枝的手往下带,坦然的目光让她面红耳赤,后悔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自掘坟墓,我现在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弄你。
周枝触电般缩回手,抖着声音骂了句,禽兽。
秦徵大大方方嗯了声表示承认,脸上笑意扩大,深邃的眼眸让人心口一紧,我更喜欢你在床上这么骂我,做起来带劲。
周枝清醒的时候听不得这样露骨的话,嗔怒着瞪他一眼,下意识想跑,却被他拉住手截断退路。
秦徵倒也没做什么,真把人惹急了他没好果子吃,只是从身后拥着她,指了指桌上香喷喷还冒热气的早餐,吃了饭才有力气跑。
又在临市待了几天,工作那边催地有些急了,周枝才和秦徵回了北江。
他正在开车,周枝坐在副驾驶回邮件,并没有注意到车已经驶离了她回家的路线。
等她发现后,秦徵已经把车停进车库,正要下车去后备箱搬行李。
周枝有点懵,疑惑道:这不是我家。
很快就是了。
秦徵推着行李走过来,隔着车门低头看着她,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就你那透支身体的阴间作息,没人管着绝对不行,我正好闲下来,得监督你。
言之凿凿地让人一时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周枝没做好心理准备,扒着车窗没动,她知道秦徵完全出于照顾她的角度,但同居不是一件小事,思索间还想挣扎一下,我保证会严格按照你定制的作息表有规律的生活,每天按时吃饭休息,定点向你报备。
同居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秦徵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隐有动摇的痕迹,见周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心里那点主意完全写到脸上,他唇角扯出细微的弧度,眼里精明闪过,你如果觉得麻烦,那我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左右不过你来我往,目的达到就行了。
周枝扬起的唇角顿时垮了下来,还以为说动了。
秦徵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后退一步将车门拉开,扬起下巴,我不干涉你工作上的事,只是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如果有任何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说,我都会改。
如果你是担心传出去名声不好,或者担心我们也许走不到最后。
说到这里,秦徵顿了下,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先把话给你挑明,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一定会娶你的。
车库阴冷潮湿,却因为他这几句话慢慢簇生了点点星火般的温暖。
被他黑眸紧锁,周枝漏跳的心跳又急促起来。
他神情认真,每一个字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份不掩真实的赤诚,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他说,会娶她。
不是头脑发热的一时意气,也不是深思熟虑的权衡取舍,而是求而不得的希冀守望。
是承诺,也是未来。
周枝不知道怎么就跟他上了楼,临近开门时,秦徵突然停下输入密码的动作,轻轻说了句:热水很想你。
我也是。
宠物就像孩子一样安置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听到热水的名字,想起那个又白又软喜欢缠着她撒娇的糯米团子,周枝不可控地红了眼眶。
在门还没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激动的叫声,清脆响亮一如既往传递着热烈的情绪,但音质却沉淀着变得低沉不少,不再似当初那么活泼。
周枝还沉浸在过往之日不可追的缅怀情绪中,小家伙已经冲出来扑进她怀里,伸出舌头一个劲舔她。
细碎的嘤咛声落在耳边,像一道道微不可闻的低泣,让人心碎。
周枝把它抱起来,一下下轻抚着热水的毛发,小家伙缩在臂弯,尾巴来回晃荡。
就在周枝陪热水一起玩的时候,秦徵将行李箱打开,把她的衣服全都收纳进卧室的衣柜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周枝在屋里逛了逛,发现秦徵家空出来的房间不少,正想问给她安排哪个房间,就看见秦徵直接把她的箱子抬进了对面的主卧。
主卧住的谁不言而喻。
周枝的脸轰一下红了,虽然出差住酒店那几天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再纠结那点扭拧的距离,但一想到这是秦徵的家,独属于他的私密空间,到处充盈着他的味道,甚至于两人要一起在这里开始生活,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感涌现。
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家人了一样。
在周枝发散浮想之际,秦徵已经拿着一叠干净的衣服和毛巾走了出来,带她走到浴室门前,简要演示了一遍淋浴器的使用方法,又将周枝绑发的皮筋取下来,随意套在手上,你先洗澡,我下楼买点东西,一会回来给你吹头发。
末了,传来落锁的声音,他已经出门了。
秦徵虽然一个人住,但家里的陈设装潢却很温馨,家具搭配并不是过于冷淡的色调,而是偏暖色系的天蓝色,就连酒柜的小摆件都是整齐的一套,充满了生活气息。
或许是室内布置地太合她心意,周枝并没有拘束太久,洗完澡坐在客厅沙发边逗热水边等秦徵。
他拎着大包小包走进门,周枝上前过去帮忙,看见袋子里全新的洗漱用品、睡衣,甚至贴心地连卫生巾都买了不少。
不知道你平常用的哪个牌子所以都买了一份。
他神色自若,没有半点难为情,边说边从外套口袋掏出来几个纸盒叠放在一边。
周枝视线顺着看过去,耳根悄悄红到脖颈,刚洗完澡略显冰凉的体温霎时升了起来。
她瞟了一眼立刻移开视线,佯装平静地干咳了一声。
居然一次买了五盒。
秦徵敏锐地捕捉到她躲闪的目光,眼皮撩起半截,勾起唇角轻笑,别急,一会用。
周枝差点没被口水呛住,喉咙紧地发干,她捂着脖子,咳地面目通红,湿发因为大幅度抖动的动作垂下而贴在脸侧,一双清亮的鹿眼蒙着水意,让人看了活像是遭受了多大的欺负。
秦徵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嗓,拿出吹风机走到沙发后面,替她把头发吹干后才去洗澡。
周枝躺在床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淋浴声,她有点认床,一时半会睡不习惯,于是睁着眼看天花板。
被子、枕头、空气里全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像微粒一样包裹着她,噼里啪啦地碰撞燃烧。
直到水声消失,周枝紧张地把脸蒙进被子里装睡。
感觉到床往下塌陷,清冽的身躯混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落在身侧。
啪!床头灯熄灭,彻底进入浮沉的黑夜。
等了良久身后并没有动静,周枝以为他睡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被子拉下来,刚吸入一口冷气,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
黑暗中,秦徵将人抱在怀中,低头在她脸侧落下一个吻。
不装了?感受到那只手不安分地乱摸,周枝呼吸一紧,伸出双手把住,却被他极有技巧性地挣开,手臂被箍住抬起,直接连人换个方向,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面。
我困了。
对上他熠亮闪烁的眸子,周枝讨巧地闭上眼,任由他搂着,你别闹,我想睡觉。
秦徵吻着她的眼睛,羽毛般轻盈的唇一路下移,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存在感,行径之处燃起一片灼热的温度。
生理上的折磨让周枝越来越清醒,她有意无意的推拒无形中成了迎合,落在男人眼中却是变相的勾引。
交织的手臂滚烫,颤动着秦徵闷哑的嗓音。
你睡你的。
这话听起来仿佛根本不需要她的配合,他也能行动自如。
作者有话说:sh 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