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宁!一道怒喝声从身后传来。
秦舒宁转头。
就见周如荼面色不善从外面进来。
虽然她极力遮掩,但呼吸骗不了人,周如荼是赶着过来的。
秦舒宁诧然:周小姐找我有事?铺子里还有其他客人在,周如荼不方便在这里说。
她道:我有事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秦舒宁挑眉。
她和周如荼关系不好,但看在这大热天的,周如荼专门来找她一趟,秦舒宁还是好脾气的跟她出去了。
两人一同去了铺子对面的茶楼。
如今天气热起来了,茶楼的雅间里放了冰盆,上面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周如荼落座后,先是喝了两盅茶之后,才一脸倨傲道:你离展旌哥哥远点。
哈?秦舒宁闻言,转头看向周如荼,纠正道:周小姐,你是对我和徐展旌之间,有什么误解吗?明明是徐展旌缠着她不放的。
赶在周如荼开口之前,秦舒宁又飞快道:当然,如果周小姐能让徐将军离我远一点,那我感激不尽。
秦舒宁这话说的是真心诚意的,可周如荼却是火冒三丈。
她怒道:若非你用狐媚子手段勾着展旌哥哥,他能一直围着你打转?!秦舒宁:……她就没见过,倒打一耙打的这么自然的。
我用什么狐媚子手段勾着徐展旌了?周如荼这是眼睛瞎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欲擒故纵。
秦舒宁:……秦舒宁,薄情寡义的人是你。
是你在展旌哥哥战死的消息传来后,就拿了和离书重归母家的。
现在展旌哥哥活着回来了,你又抓着他不放,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秦舒宁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这人对女子一贯宽容,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个没脾气的人。
周如荼越说越起劲儿。
还有那个顾修昀,现在全上京,谁不知道你跟他之间的破事。
你既与他有首尾,为何还要抓着展旌哥哥不放?秦舒宁,你自己看看,全上京有哪个女子像你这般寡廉鲜耻,在两个男子之间周旋的?周如荼是被娇纵着长大的。
再加上她是官宦小姐,秦舒宁是商贾之女,她便自恃比秦舒宁高人一等,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其实早在来找秦舒宁之前,周如荼就去找过徐展旌了。
可徐展旌明确的告诉她,他的妻子,只会是秦舒宁。
周如荼气不过,便将所有的怒气,全都撒在了秦舒宁身上。
秦舒宁听完这些话,非但没生气,反倒还笑了:是呀,我对徐展旌就是欲擒故纵。
可是没办法,谁让你的展旌哥哥只喜欢我呢!杀人诛心。
秦舒宁笑着,一字一句仿佛利刃,一刀一刀割着周如荼的心:你看,他明知道你喜欢他,也明知道,我这人薄情寡义,可他依旧喜欢我,喜欢的无法自拔。
周如荼气的双目通红,她咬牙切齿看着秦舒宁,像是要随时扑上来咬死秦舒宁。
秦舒宁完全没带怕的,她继续踩周如荼的肺气管子。
而且我跟一说,我还要坐享齐人之福,让徐展旌和顾修昀两个轮流服侍我呢!你——!周如荼气的面容扭曲,葱白的指尖指着秦舒宁,抖的活像得了羊角风,却迟迟没你出下文来,反倒突然落了泪。
秦舒宁怔了下。
周如荼这是被她气哭了?不至于吧?!而秦舒宁身边的金禾,突然也咳了起来。
秦舒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低沉凛冽的男声:让我和顾修昀两个人,轮流服侍你?秦舒宁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她猛地回头,看见门外的徐展旌和顾修昀时,差点吓得来了个原地去世。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儿?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见了?徐展旌似是看出了秦舒宁心中所想,他凉凉道:从你说,我喜欢你喜欢的无法自拔时,我们就来了。
秦舒宁觉得都要窒息了。
她要是说,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为了气周如荼,他们俩会信吗?展旌哥哥,你来的正好!周如荼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变成了小可怜:展旌哥哥,你都听见了,秦舒宁这个女人有多水性杨花,她竟然……周如荼!徐展旌打断周如荼的话,冷冷看着她:我再说最后一遍,别再来找舒宁的麻烦,若再有下一次,我必加倍奉还。
说完,徐展旌一把拉住秦舒宁往外走。
顾修昀站在门口,见状,当即伸手去拦,却被徐展旌一巴掌拍开。
顾修昀是个文弱书生,自然在徐展旌手里讨不到好。
顾修昀的后背撞在门上,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旋即冷声道:银穗,你还愣着干什么?哦哦哦。
银穗这才如梦初醒,当即要去拦。
长青却立刻跃过来,拦住银穗,笑嘻嘻道:银穗,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就不要掺和了。
被长青这一打岔,顾修昀和银穗一行人追出来时,只看到徐展旌带着秦舒宁骑马远去的背影。
周如荼气的牙痒痒,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绞断了。
耳边风声呼啸,周遭风景迅速被抛到身后。
秦舒宁紧紧抓着马鞍,徐展旌的大掌搂着她的腰,秦舒宁都快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马驶出闹市,周围越来越荒凉。
秦舒宁心里正惴惴不安时,徐展旌勒停了马,然后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甫一落地,秦舒宁腿软的差点跌倒,却被徐展旌一把扶住。
与此同时,徐展旌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凉凉的,喜怒不辨:想让我和顾修昀轮流伺候你?来,你同我说说,想让我怎么伺候你?秦舒宁身子瞬间僵住了。
徐展旌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有一搭没一搭揉搓着。
秦舒宁挣扎了一下,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蓦的又收紧了几分。
徐展旌弯下腰,与秦舒宁平视,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之意。
这样的徐展旌,秦舒宁只在床上的时候见过。
秦舒宁不安咽了咽口水。
不……不……秦舒宁想说不是,但徐展旌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那顾修昀就是个文弱的书生,没什么用,我一个人伺候舒宁绰绰有余。
徐展旌突然俯身,覆在秦舒宁的耳边,声音里低沉嘶哑:舒宁想让我怎么伺候你?徐展旌的呼吸,喷在秦舒宁的耳骨上。
秦舒宁尾椎骨上传来一阵酥麻,那些落满灰尘的春色,突然席卷而来。
秦舒宁整个人像烧着了一样,猛地一把推开徐展旌,颤着声飞快道: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是故意气周如荼的。
徐展旌一时不防,被她推的踉跄了一下。
刚站稳,就见秦舒宁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红蟹。
徐展旌:……秦舒宁迅速后退几步,杏眼睁的圆溜溜的,又飞快补充了一句:你别当真。
徐展旌望着秦舒宁。
此时天光大亮,徐展旌清楚的看见,秦舒宁的脸上骤然浮起了胭脂色。
徐展旌愣了一下,旋即眸子沉了沉,慢吞吞朝秦舒宁走过去: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秦舒宁:……徐展旌还在往她这边来。
秦舒宁一面退,一面惊恐道:你,你别过来……啊……脚下一滑,秦舒宁身子往后跌去时,被人一把揽住腰,又重新拉回了怀中。
今日徐展旌没穿铠甲,他穿的是一件堆纱锦袍。
秦舒宁撞进他怀里时,能清楚的感触到,他纱衣下蕴藏的炙热力量。
徐展旌指尖抚过秦舒宁的脸,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舒宁,你好烫。
秦舒宁瞬间原地裂开。
一炷香之后,秦舒宁坐在马背上。
徐展旌在下面牵着马,两人一马往回走。
秦舒宁双手攥着马鞍,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徐展旌,秦舒宁十分想踩在他头顶上。
这个念头刚起,徐展旌突然回过头来看她。
徐展旌笑问:舒宁想做什么?踩爆你的狗头!秦舒宁的杏眼里全是愤恨,她忘不了,徐展旌刚才怎么欺负她的。
徐展旌闻言,非但没生气,而是将目光落在秦舒宁的脚上。
秦舒宁纤足白皙,正套在红色的绣鞋里。
看什么看,赶紧走。
秦舒宁踢了一脚徐展旌的后背,又迅速将脚缩回裙底,乌黑的杏眸瞪着徐展旌,里面还有未消的怒意。
徐展旌轻笑了一声,到底没敢再得寸进尺。
不急,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