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祁恒话里有话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
她对苏祁恒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阮蛮蛮侧身掠过两人,继续往前走。
慢着。
阮蛮蛮没理会他。
苏祁恒不死心,展开折扇,仅差一寸之遥,就贴在了阮蛮蛮的脸上。
阮蛮蛮怒了,当街拦截民妇,下流无耻!你也算是个良妇?苏祁恒习惯了阮蛮蛮乖巧时的样子,突然发起狠来,他还有些不适应,以后别再使这等下作手段,肮脏的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阮蛮蛮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苏祁恒再说这句花的时候,眼里尽是鄙夷。
苏家没落了吗?怎么连个眼疾也看不起了?你……苏祁恒拆穿阮蛮蛮的诡计时,就料想着,她定会哭哭啼啼着诉说自己的难处,惹得他心生爱怜之情。
未曾想,她又换了手段。
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记住她。
你这般恶毒,又用尽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人。
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吗?错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感觉更加的恶心!公子别生气。
妹妹她定是过得太苦,心里有怨气,才使了小性子。
阮蛮蛮给了苏祁恒难堪,阮云秀自然是不愿的。
但看到苏祁恒如此苛责阮蛮蛮手段卑劣。
阮云秀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这是不是说,她的机会来了?姐姐的好蛮蛮,我知道你现在过得苦,心里有怨气,这才处处针对我和苏公子的。
阮云秀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妹妹你得想想,苏公子他又有什么错呢?当初是你跟苏祁尧不清不楚,伤了苏公子。
现在他大度不跟你计较,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把怨气都撒在他的身上呢?在阮云秀硬拉着她的手,拔高嗓门儿说教的时候,阮蛮蛮就意识到了不妙。
先不说她与苏祁尧这事,本来就容易误会,解释不清。
就说说苏祁恒这个人吧,他不仅仅是富商之子的出身,还是四里八乡最年轻的秀才,美名在外。
这等耀眼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众人的瞩目。
经阮云秀这样一喊,看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果然,赶路的行人陆陆续续站到了苏祁恒的身边。
苏秀才,这是咋了?阮蛮蛮见苏祁恒往这边看来,满眼都是厌恶的样子,被恶狗纠缠,甚是令人作呕。
当初苏祁恒去阮家退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大家都料定了,阮蛮蛮会死皮赖脸的找上苏家。
现在看来,就是比想象中要晚些日子,其他的早就预料到了。
苏秀才你也别生气,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货色,就得使用特殊手段。
要不然她不长记性!对!都嫁给苏祁尧了,还想着别的男人。
可真没白长那狐媚子样儿!越来越多的唾骂声接踵而来,阮蛮蛮的心越来越冷。
尤其是阮云秀明里为她说话,暗中却又恨不能掐断了她的手腕。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妹妹,苏祁尧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的,定是他引得妹妹犯了错。
现在她知错了,想要求得苏公子原谅,这才使了点小手段。
好个阮云秀,不但毁了她,还把苏祁尧牵扯进来一起骂!阮蛮蛮咬着朱唇,眉眼间透着爆发出来的盛怒之色。
不过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的脸色由盛怒渐渐化为平静,最后还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耍小手段是吗?阮蛮蛮眸中闪过冷光,手指间夹着铜板,在阮云秀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拍了下去。
立时就听到了阮云秀痛苦的嘶吼声,钳制着阮蛮蛮的那只大手也跟着松开了。
阮蛮蛮,你个贱人……一道紫色的淤青印在了阮云秀的手背上,她碰也疼,不碰也难受,惨白的小脸扭曲成了一团。
阮蛮蛮面色淡然的将铜板收了起来,哪怕阮云秀跑到苏祁恒的跟前诉说委屈,她也没有露出任何慌张之色。
公子,你别生气。
妹妹她没想过要害我。
可能是……不小心弄伤的吧。
好一个不小心!苏祁恒越来越觉得,当初跟阮蛮蛮退婚是明智的选择。
毒妇,今儿我就断了你的妄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像你这种水性杨花,有着一副蛇蝎心肠的女人。
根本就配不上秀才娘子的称号?!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会让你进苏家的大门!阮蛮蛮脸上的笑意化去了,一抹冷色在眉眼中绽开。
她打小跟苏祁恒有婚约不假,但自从苏家暴富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能够数的过来。
这些年来,在见不到苏祁恒的时候,她幻想着读书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等到她见到真人后,果然举手投足间带着书生的儒雅气质。
就是因为这样,在苏家退婚的时候,她伤心了许久。
用心经营了十几年,为得就是配上良人,可结果还是错过了。
她不甘心,有时候也想过,要是没发生那件事,会不会有着不一样的结局?不曾想,这才过去几日?曾经望而不得的良人,竟然扭曲是非当众羞辱她,那可真是多谢你当初的不娶之恩。
你,你说什么?苏祁恒觉得阮蛮蛮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胡话?我说,当初没嫁给你苏祁恒,是老天爷仁慈,见不得我后悔。
阮蛮蛮有种多年来的努力,都喂了狗的糟心感觉。
你……苏祁恒从未在外面如此失态过,但阮蛮蛮就是有这个功力,气得他胸口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了读书人不该做的事。
不知廉耻,有辱斯文!斯文?除了在你身上看到了泼妇骂街,还真没瞧出哪里有斯文。
阮蛮蛮!苏祁恒扭曲着面容,冲着阮蛮蛮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纤纤玉指勾着一缕青丝,阮蛮蛮不急不慢的将它掖在了耳后,她并没有向暴怒中的苏祁恒妥协,哎?苏秀才,你读书多,有几个词我想请教请教。
你说,这斯文败类是指什么?还有,衣冠禽兽,在你这里也算个好词吧?看到苏祁恒气得头顶冒烟,阮蛮蛮心里痛快极了。
疯了疯了,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耍疯,想要赖上苏秀才?巴结苏秀才的人不少,每个人说一句,足够吞噬阮蛮蛮的。
但她不怕,反正名声早就没了,何必再委屈着自己,受这些小人的气?你们说的对,我是被这两人给气疯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阮蛮蛮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阮蛮蛮,你又想胡说什么?苏祁恒现在就怕阮蛮蛮张嘴。
别紧张,我不过是跟大家唠唠嗑,简单的说叨几句。
阮蛮蛮偏过头去,尽量不去看苏祁恒那张让人恶心的脸,这位口口声声叫着好妹妹的人,在我成亲那天,带着夫君给我的聘礼,扭身做了这位苏秀才的通房。
她是苏秀才的通房?众人皆惊。
懂行的人突然反应过来,还没有娶正妻,就先在屋里弄个通房,这好像是犯了考科举的大忌吧?阮蛮蛮!这次换阮云秀着急了。
她见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苏祁恒的脸色难看的要发飙了,吓得阮云秀几乎站不住脚了。
妹妹,不就是前些天姐姐多用了你点针线吗?怎么还记恨上了?走走走,姐姐给你拿新的去。
阮云秀给了苏祁恒身边的小厮一个眼神,两人连拖再拽的,拉扯着阮蛮蛮往人群外面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阮蛮蛮故意拔高了嗓门,嚷大声。
妹妹你就别执拗了,姐姐给你拿新的,往后可别再胡言乱语了。
阮云秀凑到阮蛮蛮耳边说道,你要是不想这张脸被毁了,就给我老实点!阮蛮蛮倒吸了几口冷气,阮云秀五指并拢,手指正往她的脸上扣。
只要她稍有反抗,那几个尖锐的指甲就要嵌入她的脸颊里。
苏祁恒等得不耐烦了,没用的蠢货,还不快点走!阮蛮蛮红着眸子瞪着苏祁恒,她低估了这衣冠禽兽的男人,他不止是话脏,心也是黑的。
为了出口气,竟联合阮云秀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更可怕的是周围的人除了看热闹,没有一个肯出来帮她脱.身的。
脱离人群越远,阮蛮蛮的心里就越害怕。
这俩人当着众人的面都能颠倒是非,使出歹毒的手段来。
这要是到了背地里,那岂不是……给脸不要脸是不是?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才能老实了?阮云秀掐住了阮蛮蛮的下巴,用力往回扭过来。
阮蛮蛮冒着被阮云秀抓花脸的危险,拼尽全力去挣脱。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要试一试,救我!话音刚落,一只半人高的棕黑色大狗冲破了人群,撞在了阮云秀的身上。
阮云秀的身子往一侧倾斜,她下意识去抓阮蛮蛮的胳膊。
少了阮云秀的拿捏,束缚在阮蛮蛮身上的力气减半。
她趁着在阮云秀挣扎的时候,抬起脚来踹了过去。
那只大狗宛如阮蛮蛮的得力干将,在阮云秀倒地后,它马上跳到了阮云秀的身上,用它那健壮的爪子在上面来回踩。
卡巴,骨头断裂的动静传入了阮蛮蛮的耳朵里。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看见半人高的大狗不停的肆虐阮云秀,众人不禁头皮发麻,连连倒吸着冷气,脚下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互相猜测着这是谁家放出来的祸害。
你是不是又碰脏东西了?慵懒的嗓音在人群中.插.进来,大家纷纷扭过头看去,想要瞧一瞧是哪位不怕死的敢伤了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