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苏祁尧找这些人来做什么。
阮蛮蛮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们,个个兴.奋的像是要去升官发财似的,嘴巴都裂到了耳根子那儿。
夫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阮蛮蛮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年了,她怎么会不识得去阮家的路?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苏祁尧要带这些人去阮家。
去阮家。
其实,苏祁尧早就看出了阮蛮蛮的困惑,但他就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困着她,也算是给她的一个小惩罚吧。
快点走,晚了就赶不上晌午饭了。
气人的话,阮蛮蛮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拍掉了摸.在头顶上的大手,气呼呼得瞪了一眼苏祁尧,撅着小嘴儿就走了。
爽朗的大笑声在背后传来,阮蛮蛮翻了记白眼儿。
她发现他们走到哪儿,哪儿就会有不少人围过来观看。
一路上像极了耍猴的,惹来了不少笑话。
闹了笑话也就罢了,还把爹爹给吓蒙了。
阮长平打开门子后,足足有二十来人堵在了家门口。
看他们穿得比自己的还要破旧,该不会是来讨饭的吧?蛮蛮,这……阮蛮蛮狠狠地掐了苏祁尧的腰一把,圆鼓鼓的小眼神杀气腾腾的。
他要是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就用眼神弄死他个千百次。
苏祁尧边吸冷气边说道,岳父,不如咱们边走边说?阮长平茫然的点了点头,关上门子便跟着苏祁尧走了。
阮蛮蛮解不开迷惑,也跟了上去。
等到她来到了阮家的地头上,看着那几十号人个个弯身俯地,拿着剪刀拾麦穗,她好像明白了苏祁尧的用意。
但是,这工钱……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苏祁尧偏着头,拿着根狗尾巴草挑起了阮蛮蛮的下颌。
要不是他眉宇间酿着一抹干净的笑意,阮蛮蛮几乎要被他嘴角儿处勾起的坏意,给骗过去了。
有事就跟你尧哥说,我包你话到解忧。
阮蛮蛮向来能屈能伸,哪怕知道等会儿她这话吐出口后,苏祁尧会露.出一副翘起尾巴的模样,她依然冒着风险问了句,你打算怎么付工钱?谁说我要给他们工钱了?难不成,他们还被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征服了,愿意来这里白干活?阮蛮蛮被苏祁尧的傲娇样儿给气笑了,就知道这厮会卖关子。
那倒不会。
不过……只要媳妇儿你肯动动小手,那肯定行得通的。
我?阮蛮蛮万万没想到,苏祁尧跟他们谈的条件竟然是管饭吃!也对,这群难民现在缺少的不就是粮食吗?只要有饭吃,干点力气活又算得了什么?苏祁尧能在短时间内捏住这层关系,利用各取所需的条件达到目的。
这份缜密的心思,临危不乱的处事态度,确实让阮蛮蛮分外惊喜。
这么多人,家里的粮食怕是不够吃的。
买粮也不便宜的,细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他们自己过得都是捉襟见肘的日子,哪里支付得起这笔开销?这个你就无需担忧了。
你只要保证我带来的东西,你都能做成饭菜,那就足够了。
话说得轻巧,阮蛮蛮可以拿她性命做担保,只要有能吃的东西,她就可以保证化腐朽为神奇。
多难吃的菜,也能做成美味佳肴。
问题是……好几十个人的口粮,还不用花钱就能拿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阮蛮蛮觉得不可能的事,苏祁尧竟然做到了!才出去一个时辰,苏祁尧就回来了。
他两手提着鸡鸭鱼,肩上还背着筐野果和野菜,满满当当的踏入了阮蛮蛮的视线内。
阮蛮蛮都傻了眼,确切的说,她激动得哭了。
昨天夜里,她愁得快要纠结死。
殊不知苏祁尧早早得就为她想好了,还把这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苏祁尧……阮蛮蛮任由两行热泪淌下来。
她嘶哑着嗓音,心里揣着无限感动,快步跑向了苏祁尧。
投入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不松手。
苏祁尧,你太坏了。
我该怎么报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阮蛮蛮低低的呜咽着。
她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打从心底里感谢老天爷,感谢苏祁恒的不娶之恩。
只有他们的成全,才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夫君!苏祁尧没想到阮蛮蛮会这么激动,干愣着任由她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怀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嘶哑,他才醒过神来。
苏祁尧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拖起阮蛮蛮的下巴,帮她抹去了泪痕。
看着那双红彤彤的小眼睛,苏祁尧又心疼又觉得这副模样可爱极了。
往后有事不许再自己扛着,要学会依赖我,让我去帮忙想办法,知道吗?阮蛮蛮愣了下,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就好,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阮蛮蛮咬着唇,埋下了头。
她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遇到了事情独自解决。
往后不会了,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陪她共进退。
就,就罚我听你的话……这是什么惩罚?也罢,苏祁尧点了点阮蛮蛮的小鼻子,看着她身后的人们大声喊道,大家都加把劲儿,干完了活,咱们就吃肉!这些难民好久没有吃上过一口粮了,突然听到苏祁尧说有肉吃,急了眼的忙活手里的活儿。
那速度,看得阮蛮蛮直咋舌。
她忙提着食材往家里跑,兴许还能赶在完活之前把饭做出来。
二十来口子的饭菜,必定是两大锅才能保够。
为了不耽误时间,阮蛮蛮叫来了大蛋儿兄弟俩,让他们垒了个临时的灶台。
嫂子,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亲人?小蛋儿没头没脑的发起火来了。
阮蛮蛮都不知道他这是闹得哪一出,是亲人啊!这是怎么了?是亲人,家里有活咋也不叫我们兄弟俩过去?小蛋儿越说越觉得气人,倔驴的脾气就上来了。
眼瞅着小蛋儿就要踢人了,阮蛮蛮赶忙哄骗道,这不是叫你过来帮忙了吗?这算是哪门子的帮忙?怎么不是啊?你想想,好几十个人的饭,我一个人哪里做的过来?如果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会垒灶台吗?我能把这饭给送到地里去吗?这么重要的任务,还不是得靠你才能完成?小蛋儿想了想,似乎还蛮有道理的,那,还成。
算你没把我们当外人。
阮蛮蛮哭笑不得,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活宝?不过,她也喜欢小蛋儿的这份坦诚。
没有偷奸耍滑,心里想的都是为对方付出。
鸡鸭鱼都由大蛋儿宰完,清理好了。
现在就等阮蛮蛮大显身手,将这些有数的粮,做成几十口子人的饭食。
阮蛮蛮蒯了一勺油,放到锅里等着融化。
等锅底的油稍稍温热了点,就把盆子里的肉都倒了进去。
来回翻炒两下,她又抓两个果子,往肉上挤了一些甜汁,算是去了层腥味儿。
肉不多,一共才两盆来的。
单靠吃肉管饱,那铁定是不行的。
阮蛮蛮叫大蛋儿清洗了些野菜和挖来的野薯,都切成了块状,等到肉快要被炖熟的时候,才将它们倒了进去。
咕噜噜,小蛋儿扒着厨房的窗户往里瞅,哏在嘴里的口水还没流到嘴角儿,肚子先不争气的叫了。
阮蛮蛮抬头看去,小蛋儿正搔着头憨笑,我不饿,咱们快给他们送过去吧。
两大锅的肉菜,盛出两碗来能少多少?阮蛮蛮给兄弟俩盛了两碗,亲眼看到他们吃见底了,才收拾收拾往地里赶。
往地里送饭那是常事了,但像阮蛮蛮这样,拉着满满一车饭菜的事可不常见。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钱烧的?给一群难民炖肉吃,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车拉到哪儿,跟在后面的人们就追到哪儿。
一口一个疯子、傻子的叫着,丝毫不避讳。
小蛋儿要抽他们的嘴巴,大蛋儿给拦下了,别给嫂子找麻烦,咱们先把这些饭菜送到地里去再说。
阮蛮蛮跟大蛋儿的想法差不多,这些人无非就是故意找茬,想要看热闹而已。
她偏偏不会如他们的意,还要气死这群红眼病。
大白馒头带上了没有?带少了可不够他们吃的。
听阮蛮蛮说还有大白馒头吃,可把他们给气坏了。
骂了几句败家娘们儿,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嘁,瞧瞧他们那酸样儿。
一群穷鬼瞎眼气!就是,我们家蛮蛮命好,找了个好夫家,有钱了想吃啥不行?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活该穷命。
留下来的几个人像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编排着刚刚走掉的那些人。
阮蛮蛮明白,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话锋一转就变了味了。
蛮蛮啊,你们家地多干活的人少。
正好我家的收完了,也没啥要紧的事了,就过去给你家帮帮忙。
对对对,别看我跟你三大伯年纪大了,这干起活儿来,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我俩过去了,肯定能早早的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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