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尧断臂的办法虽狠辣, 但阮蛮蛮不得不承认,它是非常有效的。
苏祁尧的凶残吓退了那帮亢奋的人,也震蒙了苏正德。
什, 什么亡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正德咬死了不承认。
呵,不知道?苏祁尧冷笑道, 你教唆徐员外强娶,逼死良家女子。
后又在大蛋儿的面前故意放风,这才将他引到了你苏府门上,掀起了这场恶战!我并不认识什么徐员外, 更不清楚他逼死人的事。
苏正德继续打哈哈道,苏祁尧,我府上的人都有颗大度的心。
今儿你自断一臂替他忏悔,我带受了伤的这些人暂时先原谅你们。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弥补的钱,一文都不能少。
我给你三天时间, 早点把钱送过来, 这事算是了了。
否则,就是告到京城, 我也会替他们讨回公道来的!不用三天, 现在就可以给你。
苏祁尧,我不许你再伤害自己!阮蛮蛮怕了, 现在已经断了一臂, 他还想怎么折腾自己?不止是阮蛮蛮惊讶,苏正德也顿住了脚步, 他满脸不信的看着苏祁尧,那, 那就拿出来吧。
不是早就在你府上了吗?苏祁尧,你又想打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也告诉你,苏家酒楼原本是我爹开的,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不会真当那是自己的了吧?苏祁尧不提,大家都快忘了,这个酒楼的前身是个吃茶尝糕点的摊位。
当初苏祁尧的爹为人宽厚,做买卖也实诚,去那歇脚打牙祭的人不少。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老回头客的光顾,在苏祁尧的爹死后,也就是苏正德接手的那段日子里,并没有过得很艰难。
兴许是苏家人都积了大德,这几年里,苏家酒楼越办越兴旺,才有了今天的苏二老爷。
算起来,这酒楼确实不光是苏二老爷的。
没错,当初大哥病逝后,我接手了他的生意。
但是这些年来我勤勤恳恳,为了酒楼操碎了心,才有的今天。
苏正德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酒楼那是他的命脉,现在被苏祁尧夺走,那不就是在要他的命吗?好!只要你肯承认就好。
苏祁尧要的就是这句话。
我不要酒楼。
从酒楼里拿点属于我的钱总归可以吧?你看看他们需要多少钱,就在我那份里扣除。
苏正德脸上的裂痕,迅速蔓延到底。
他算计来算计,这不是白白被人打了,还得自掏腰包养伤吗?不……哦对了,苏祁尧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一定要给他们请最好的大夫,拿最贵的药。
顺带着,给这些人的亲属多赔点抚慰钱,聊表心意。
至于剩下的钱,也不急,三天后把它送到我家,这账算是两清了。
话到这里,不止是苏正德崩裂了,就是阮蛮蛮也听傻了眼。
上一刻她还在担心拿不出钱来,苏正德会继续难为他们。
不过瞬息间,结局竟然反过来了。
他们现在算不算是把苏家人给打了,苏正德还得巴巴的赔他们钱?阮蛮蛮越琢磨越觉得心里好痛快,恨不得给苏祁尧鼓掌赞扬一波。
夫君,这怕是不合适吧?人家苏老爷的能力很强的,哪里需要三天才把账算清?往后不许再说这种伤人自尊的话了。
媳妇儿说的对,那就请苏老爷尽快办吧。
苏祁尧虚心接受了阮蛮蛮的批评,之后再跟苏正德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爱护’。
那,苏老爷您就先忙着算账,我们还得找徐员外问问,他怎么能胡乱说他认识你呢。
这不是故意把害人的罪名,往你身上扣吗?阮蛮蛮见苏正德的脸活像暴风雨来临时的天气,乌云盖住了所有,黑的吓人。
她赶紧扶着苏祁尧转身就走,也就是有个十来步,身后突然爆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苏祁尧,你混蛋!阮蛮蛮很想看到,苏正德撕破伪装时的丑陋模样。
不过,苏祁尧的情况不允许。
刚走出苏家胡同,他就支撑不住了。
要不是她一直用全力扶持着,刚才压过来的那一下,两人都得摔在了地上。
夫君……阮蛮蛮慌了,她喊了几声,压在肩膀上的人,双眼紧闭,没有吭过一句。
苏祁尧,我不准你有事!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回家!阮蛮蛮一手扶着墙,一手揽着苏祁尧的腰.身吃力的往前走。
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阮蛮蛮就累虚脱了。
她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走起路来的时候像踩在了棉花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咕咚,重物坠地。
苏祁尧摔在了地上,阮蛮蛮也被他连带着跪了下去。
好巧不巧,她的双膝顶在了坚硬的小石子上。
那股从伤口传来的酸疼感,霎时催得热泪盈眶。
阮蛮蛮顾不得这股子令人头皮发炸的疼痛,哆嗦着不听使唤的膝盖继续往前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神失常的大蛋儿追上来了。
去请大夫的小蛋儿,也把人给扛来了。
兄弟俩,一人扛一个,急忙忙的往家跑。
阮蛮蛮终于站不住了,顺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苏祁尧,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老天爷开眼,苏祁尧福大命大,这条胳膊算是救得及时,保住了。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休养了好一段时间。
都说否极泰来,人倒霉到最难过的时候,好运就悄悄的来了。
谁曾想,到了阮蛮蛮这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在照顾苏祁尧的这段时间里,阮家那边也不消停。
天天往这边送信,叫她回家干活。
阮蛮蛮没理会张氏那茬儿,更没有放在心上。
不曾想,没几天的时间,在传来的消息就是……我得回家一趟,我娘病了。
想想阮家的那些事那些人,苏祁尧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以往每次回娘家,都是苏祁尧送过去的。
但是这回,阮蛮蛮打算自己回去。
不用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要是没事的话,今晚上我就回来了。
这次来传信的人,依旧是张氏的狗腿子。
也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幸好离娘家也不远,索性就回去一趟,看看娘亲。
阮蛮蛮每次回阮家,都得在门前敲上好一阵。
张氏再装作刚听见的样子,不情不愿的给开门。
然而出她意料的是,这回阮家居然四敞大开着门子,顺顺当当就进去了。
阮蛮蛮刚拜谒完了刘氏,准备去王氏的屋里,就听到东屋里的张氏喊道,大嫂,我口渴了。
哎,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王氏端着碗水出来,正巧撞上了要进屋的阮蛮蛮。
儿啊,你咋回来了?阮蛮蛮从王氏那张疲惫的面色,再到她手里的那碗水上。
阮蛮蛮面色微沉,一把夺了王氏手里的碗,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张氏的屋里。
张氏正躺在炕上剥豆子吃,忽然看见阮蛮蛮来了,她忙把豆子往旁边一推,装作病恹恹的样子挥了挥手道,是蛮蛮来了啊。
把水端过来吧。
阮蛮蛮看着张氏没动,手中的碗稍稍抬高了些,在张氏的疑惑下,碗口微微倾斜,在炕前洒了半圈儿。
瞧二婶儿的模样,定是没有喝够,我再去倒碗来。
阮蛮蛮看也不看张氏,扭头就往外走。
等她到了门口,惊呆的张氏才缓过神儿来。
她从炕上一跃而起,指着阮蛮蛮消失的背影破口大骂道,阮蛮蛮,你好歹毒!刚回阮家就咒我死,你安的什么心?蛮蛮……王氏听着动静一路追来,看到阮蛮蛮平安无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娘没事,娘好的很,以后可别再这般冲动了。
娘,对待这种人,一再隐忍只会让她更加猖狂。
阮蛮蛮不认同。
这都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了,要是再没点反应的话,那跟死人有什么区别?你呀,就是被祁尧给惯的,越来越娇纵了。
阮蛮蛮不吃亏,王氏既高兴也害怕。
他们终究是平民百姓,没有娇纵的本钱,不懂得忍耐,迟早会撞在木仓头上的。
娘,他就会装大尾巴狼,欺负我。
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帮他欺负我?阮蛮蛮说了几句逗乐的话,挎着王氏的胳膊往屋里走。
两人谁都没有看到,从东屋窗户那里探出来的那双恶毒眼睛,像毒蛇一样在她们背后吐着芯子,随时准备攻击。
经阮蛮蛮多次询问,这才从王氏那里得知,她的确病了。
是之前的老毛病又犯了,除了忍着,无药可医。
阮蛮蛮心疼坏了。
她搂着王氏的胳膊,靠在了肩膀上,一声接一声的叹着气,娘,你可曾后悔过?如果没有嫁给我爹,凭借着你的身份和才能,定然会比现在过得好很多。
阮蛮蛮在很小的时候,就听王氏说过,她本是大户人家出身,因为一次意外,邂逅了这段缘分。
但是家族有规定,不许外嫁或是外娶。
倘若一意孤行的话,那只有断绝关系这一条路可以走。
当时,她放弃所有,含.着泪与家人诀别。
这一转身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两边的人无来往。
你个傻丫头,这又是怎么了,咋突然说起这些傻话来了?王氏满脸疲惫不假,但是在提到阮长平的时候,那双眸子始终含.着温柔的笑意,娘有啥后悔的?这辈子能嫁给你爹爹,我很知足了。
阮蛮蛮不理解王氏的这种感受,在她看来,王氏出身好、相貌美,她爹除了人好,剩下的就是有群喜欢勾心斗角的亲戚了。
不像她跟苏祁尧,不谈感情。
两人互帮互助,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有个好的安身地。
这种搭伙过日子的方式,既不伤心又不伤身,哪怕将来有个意外,也不会闹得很狼狈。
娘没事,等会儿你就回去吧。
祁尧那里也离不开人,娘就不多留你了。
王氏舍不得阮蛮蛮,但想想出嫁的闺女常来娘家也不是回事。
让人笑话了不说,倒是夫家也会有意见的。
想到这里,王氏就不得不红着眼圈儿,催促着阮蛮蛮赶紧回去。
今儿不回去了,家里那边有人在帮忙照看着。
倒是你,都病了,还不知道好好休息。
听那屋里的话,可着劲的伺候她。
阮蛮蛮将苏祁尧托付给那兄弟俩,心里还是挺踏实的。
倒是王氏这里,闹得一团糟。
自个儿都顾不上自个儿,还管张氏那么多的闲事,也忒憋屈得慌了。
阮蛮蛮以为张氏耍坏是她欺负习惯了,一天不闹腾就难受。
谁知到了晚上,刘氏突然发话了。
你身为老大家的媳妇儿,就该有个大度的样儿。
不就是让你端了碗水,咋还把外人给招回来了?娘,我没有。
蛮蛮是……奶,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嫁出去以后不能叫你奶似的。
阮蛮蛮见不到王氏委曲求全的模样,哪怕是为她好,也绝不允许!你爱叫不叫,说得跟谁稀罕似的。
刘氏扔下筷子转身就走,兴许啊,你要是不叫呢,我还能多活两年。
行了,不吃了,看见了就烦,哪里还吃得下?爱吃不吃,阮蛮蛮可不会因为刘氏的两句话,就傻乎乎的放下筷子饿肚子。
娘,你去哪儿?饭还没有吃完呢。
王氏见刘氏放下碗筷,她马上也不吃了。
还起身紧随在刘氏身后,往北屋里走。
娘吃饱了,你吃吧。
阮蛮蛮看了看旁边几乎未动过的那碗饭,她坐不住了。
我吃饱了,有什么事我去做吧。
阮蛮蛮心疼王氏,但屋里的那位可不依着。
刘氏扒着窗户,边用笤帚敲打着窗台,边朝外面喊道,老大家的,是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还不够格,指不动你了?娘,您别急。
先躺下,我这就来。
王氏知道阮蛮蛮心疼她,但刘氏那边不喜欢。
阮蛮蛮要是强行进去了,指不定出啥事。
娘没事,你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别等我。
阮蛮蛮哪里躺得下?白天伺候张氏,晚上还得受刘氏的气。
这还是人过得日子吗?阮蛮蛮眼睁睁的看着王氏进了屋,从黄昏到半夜子时,整整三个来时辰过去了,刘氏屋里的那盏灯才灭了。
阮蛮蛮见王氏摸着黑终于出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娘,你……嘘,你奶才睡好。
咱们出去说。
阮蛮蛮气的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王氏那双手哆嗦得像是得了癫痫,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阮蛮蛮咬紧了朱唇,抹了把眼泪。
拿过筷子来,将饭菜小心的喂到了王氏嘴边上,你慢慢吃,不着急。
王氏饿了许久,遇见吃的就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
你这孩子,天这么凉也不怕冻坏了。
快,回去暖和去。
阮蛮蛮没理会那茬儿,反问道,说实话,这段时间你都是这样过得吗?王氏停止了咀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偏过头去。
她不敢看阮蛮蛮的眼睛,怕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不,不是啊。
就是今儿你奶的腿疼,我才给她捏了捏。
你也知道她上了岁数,难免会……会不好受。
阮蛮蛮不说话,她一眼不眨的看着王氏。
王氏哪里受得了这种盯视,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了。
她不得不低声嘟囔着,招了实话。
是,是有那么几天给你奶捏腿了。
不过,王氏担心阮蛮蛮会生气,马上又辩解道,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经常的。
再说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说的。
啪,阮蛮蛮摔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就要往厨房外面走。
王氏慌了,她忙拽住阮蛮蛮的手臂,几近哀求道,蛮蛮,蛮蛮……娘的好闺女,你别生气,别冲动。
千万,千万别去你奶那里,就算是娘求求你了,行吗?娘!阮蛮蛮压抑得好痛苦。
尤其是王氏拽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着她的时候,暴怒得情绪就像是喷发的火山,那滚烫滚烫的岩浆快要把她给融化掉了。
算我求求你了好吗?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需要再为我向她们妥协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她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我恨不得承受这些屈辱的人是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卑鄙小人,替你报仇解恨!娘知道,娘的蛮蛮对娘最好了。
王氏泪眼婆娑的哽咽着,可她们是你爹的亲人,你的长辈。
都是一家子人,没有隔夜的仇。
她们有拿我们当家人吗?她们就是在使唤下人,把我们当奴才呼来喝去的!阮蛮蛮知道王氏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不想让她背负忤逆长辈的罪名,不想看到她爹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
娘,真的,也算是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别再为别人着想,我求您能自私点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你和你爹都是娘的命,娘舍了你们,会丢了命啊!阮蛮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抱着王氏哭了好久好久。
王氏战战兢兢,任劳任怨这么多年,那种卑微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王氏的身子,已经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娘,等会儿收拾收拾,跟我回去住几天。
不行不行,好端端的,我为啥去你那住?让人知道了,会笑话的。
王氏说啥也不住闺女家。
阮蛮蛮早就想过她会这么说了,怎么就不行了?正好我想给夫君做件衣裳,你去了也能手把手的教我。
不去,有啥活你就拿过来给娘做。
娘能给你准时做完的。
大嫂这话说得对极了,在咱们孙家村里,没人能比你干活利索的了。
阮蛮蛮扭头看了看,突然来到厨房门口的张氏。
这人的气色、模样都要比王氏强上百倍,偏偏装得像是得了不治之症似的,坐等着让人伺候。
能进阮家门的女人都是有能耐的,二婶儿也就别客气了。
我相信,在接走我娘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接走?往哪走?那可不成。
这个家里要是没了大嫂,那可怎么活呀?张氏说什么也不依。
掰扯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大嫂,你该不会是存心的吧?看着我病重,故意找个理由躲出去?阮蛮蛮见王氏慌得站不住了,又要憋屈着自己给张氏说好话,娘,你这是干什么,没瞧出这是二婶儿再跟你开玩笑吗?她病了,有她闺女照顾,哪轮得上咱们去添乱?再说了,这知道咱们是好心的还好,不知道还以为咱们不让人家闺女尽孝呢!阮蛮蛮看着张氏憋红了脸,想发火,又不得不挂着假笑来硬撑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行了,二婶儿,我看你的脸色是真不好看。
那咱们回头再聊吧。
正好我也回去给我娘收拾收拾。
蛮蛮,我……阮蛮蛮见王氏不肯走,立马就把脸拉了下来。
果然,还是这招好使。
王氏一步三回头的算是跟着回了屋。
蛮蛮,你这是干啥?阮蛮蛮没说话,手里不停的往包袱里塞东西。
这个家是没法呆了,说什么今天一定要把娘带走。
暂时先带这些东西吧。
差什么,过两天我再来取。
蛮蛮,我不许你这样任性!王氏一把夺过包袱来,往炕上一扔,态度强硬道,回你家住几天,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事儿你可曾知会过祁尧?阮蛮蛮愣了下,她确实没有跟苏祁尧商量过。
和他现说也来得及。
蛮蛮,你怎么就不明白娘的心意呢?你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娘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俩不高兴。
回闺女家住,这不是啥好事,会让人笑话的!你还知道让人笑话?咣当一声,屋里的门子被人给撞开了。
刘氏瞪着那双吃人的眼睛闯了进来。
好似王氏做了多么让阮家丢人的丑事,恨不得拿手戳死她。
张氏紧跟其后,抱着双肩,神色颇是得意。
大嫂,你既然啥都清楚,就别再给咱们阮家闹幺蛾子了。
再说,娘她是岁数大了,腿脚有些疼那都是为咱们操劳留下的病根。
让你给她捏几下,就能缓解一阵子。
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给你省着药钱。
你可到好,不识好人心。
因为这个,说去闺女家住就啥也不管了。
也不想想,你跑了,别人还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