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坠地的动静在阮蛮蛮的身边震开了, 占满了泪水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才缓缓的打开了。
阮蛮蛮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是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男人, 手持长刀,背对着她挡住了苏正德的人。
这人出现的太突然, 阮蛮蛮还没分清是敌是友,这时,那位蒙面人突然偏过头来喊道,快带他走!阮蛮蛮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许的熟悉, 但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阮蛮蛮来不及多想,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苏祁尧搀了起来,撂下一句多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拖再走,两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河边。
阮蛮蛮定眼望去,有条小船正向岸边划来。
阮蛮蛮大喜, 连忙挥手呼喊着船家, 船家,我们要乘船!夫君, 你再等等, 咱们马上就脱离危险了。
孙家村的大夫是不能找了,还不知道有多个苏家人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只能在水上抄近路, 早点到达其他地方。
阮蛮蛮喊着喊着, 都快要到岸边的船家,忽然掉头就跑, 好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似的。
阮蛮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 竟有大批量的官兵,突然朝他们追来了。
你们俩给我站住!这些人很明显是来者不善,不管是为了粮食来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事,落在他们的手里,生不如死。
怎么办?阮蛮蛮慌忙扶起了苏祁尧。
她看了看马上就要追上来的官兵,又看了看脚底下的河水,一抹坚决之色,迅速爬上了眼底,夫君,是生是死,咱们只能赌一把了!阮蛮蛮将外衣脱了,把苏祁尧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搂着他的腰,两人的身子同时向一侧倒去。
就听到扑通一声,两人跳下去的地方,溅起了朵朵水花儿。
阮蛮蛮不怎么会凫水,带着苏祁尧往前游的时候,被呛了几口,摇摇欲坠的身子就开始往下沉了。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苏祁尧几乎陷入了昏迷中,他呼吸本就微弱,现在被水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阮蛮蛮赶忙勾住了他脖子,微微抬起下颌,往苏祁尧的唇上凑了过去。
河水的清甘味,在唇瓣间涌动着。
阮蛮蛮微张着朱唇,印在了比河水还要凉几分的唇瓣上。
阮蛮蛮的心尖儿打了个颤,她忍住了异样的不适感,一遍遍的为苏祁尧输气。
为苏祁尧输气,还得带着他在水里挣扎。
没多久,不会凫水的阮蛮蛮,体力就透支完了。
她能感受的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上了,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抱着苏祁尧的身子往上游去,可是每每挣扎一下,就会成两倍的速度下沉。
一拉一扯,最终她还是累到筋疲力竭,彻底闭上了眼睛……阮蛮蛮分不清她是不是已经来到了阎王殿,恍惚之间,她看到苏祁尧的眼底流出来了两行血泪,嘴里还在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阮蛮蛮大惊,她挣扎之时,突然坐了起来,苏祁尧!你醒了?又是那道有点熟悉的声音,阮蛮蛮双眼发直,木讷的扭过头,正好对上了裴温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看你这副模样,大概是把裴某忘干净了吧。
裴温策略带伤心道。
裴,裴公子?你怎么……阮蛮蛮那副迷糊的脑子里,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她忽然想到,惊醒前的那副可怖的画面,忙问道,裴公子,我夫君呢?他在哪儿?浮现在裴温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望着阮蛮蛮看了半响,眼底爬上来一丝暗光,苏公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刺在他肩膀上的箭,有毒。
轰,阮蛮蛮的脑子里炸响了。
她来不及穿鞋子,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苏祁尧的床前。
果然,苏祁尧的脸色发青,嘴唇也是紫黑色的。
阮蛮蛮摸了摸他的脸,发现苏祁尧全身上下冷冰冰的,一丝人气儿也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箭,我已经拔了。
他中的毒不算厉害,但是这会儿外面查得紧,怕是……阮蛮蛮明白后面的话,裴温策跟他们非亲非故的,能冒着险从水里救起他们来,就已经是大发慈心了。
她不能再要求他不顾凶险,去外面找大夫了。
撕啦,阮蛮蛮将苏祁尧的上衣撕扯开,看着那块碗口大的黑色伤口,还在滋滋渗血,她的心都疼化了。
阮蛮蛮抹了把眼泪,毫不犹豫的弯身凑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阮蛮蛮吐出一口黑血来,别管我,我要救活他。
裴温策快被阮蛮蛮气得没脾气了,他血里有毒,你这样非但救不了他,你自己也会中毒的。
再说了,大夫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来了。
我摸过他的脉,这点时间他能等。
你又何苦折腾自己?阮蛮蛮怔住了,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裴温策去请大夫了?那……她岂不是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小人心?还闹了个丢人的大乌龙。
阮蛮蛮尴尬的脸蛋儿发烫,脚趾都能扣出一条地缝来了。
谢……谢谢你。
阮蛮蛮两手指交缠着,有点不知所措。
先别急着谢我,你就不怕我请来的不是大夫,是专门来杀你们的?裴温策故意调笑道。
裴公子,是奴家小人之心了。
裴公子能冒险救下我们,怎么会是背后伤人的小人之辈?奴家给裴公子赔礼谢罪了。
阮蛮蛮知道裴温策是在打趣她,并非真的生气了。
但,这事本来就是她想错在先,要是再装聋作哑的话,这不是她的为人。
阮蛮蛮盈盈一拜,裴温策赶紧扶住了,你别多想,也别担心。
好好休息,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
苏祁尧体内的毒不除去,她的心里肯定是放不下的。
等到大夫看完病,已经到了第二天晌午。
阮蛮蛮熬得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看着她摇晃了几下身子,就要倒下了。
裴温策拧着眉,终于对她说了句狠话,你要是再不休息的话,他的伤不治也罢。
反正等他醒来后,也会因此事内疚死。
怎么死不是死,我何苦要这么麻烦?阮蛮蛮终于妥协了,哪怕她知道裴温策是\'故意吓唬人的,她也不敢拿苏祁尧的性命做赌注。
阮蛮蛮躺在里面,环住了苏祁尧的腰身,只有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她才敢合上眼睛。
即便是苏祁尧的性命保住了,阮蛮蛮的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合眼没多久后,她就陷入了噩梦中。
数万条藤蔓缠绕着她,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苏祁尧被苏正德包围了,他们举着淬了毒的弓箭,发了狠的身寸向苏祁尧。
苏祁尧倒下去的那一刻,阮蛮蛮万念俱灰。
她被仇恨染红了眸子,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让她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不许伤害我夫君!蛮蛮,蛮蛮……阮蛮蛮正被噩梦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她一个激灵惊醒,坐了起来。
阮蛮蛮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躺在旁边的苏祁尧,像是被梦魇缠绕着。
他一边痛苦的喃喃呓语,一边挥舞着手臂,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出来。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阮蛮蛮刚碰到苏祁尧的脸颊,就被那发烫的温度吓得缩回了手。
大,大夫……裴公子!阮蛮蛮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裴温策,好在他心细,将大夫留在了隔壁房间。
听说苏祁尧发热了,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阮蛮蛮懊恼死了。
她怎么就在关键时候睡熟了?这要是没有醒来,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间,那苏祁尧他……大夫,我夫君他怎么样了?阮蛮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苏祁尧有个好歹,她无法原谅自己。
没事,发热那是正常现象。
等会儿我开副药给他,你煎好了将它喂下,过后慢慢调养就没事了。
就是这个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别再乱动了。
阮蛮蛮松了半口气,谢过大夫后,便去煎药了。
等苏公子醒来后,你们打算去哪里?阮蛮蛮正煎药,裴温策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惊慌之下,高热的药锅子烫到了她的手。
烫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阮蛮蛮把手背在了身后,脚下也跟着后腿了几步。
她看到裴温策满目愧疚的神色,忙又说了句,是我太不小心了,你别放在心上。
伸出去的手垂在了半空中,裴温策抓了把冷空气。
刚才那腔激动,逐渐被沁凉了。
气氛越来越僵,两人互相沉默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阮蛮蛮咬着朱唇,有些懊恼。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出糗都是裴温策跟前发生的,这到底是什么孽缘?我……阮蛮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顶着羞臊的小脸儿,主动开口缓解下气氛。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裴温策的神色立马就变了,严肃的脸上写满了警惕。
阮蛮蛮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浮起来了个不好的猜想。
大半夜的有人敲门,难道是……阮蛮蛮紧张得直冒冷汗,她埋着头,一声不响的站在了裴温策的身后。
一排排衙役从眼前走过,他们拿着大刀这里插,那里砍的。
一切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你是西楚的人?来北凉做什么?阮捕快大致扫了遍裴温策的通关文牒,又往阮蛮蛮这边瞧了瞧,他也是西楚的人吗?阮蛮蛮正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裴温策竟然是西楚的人。
她也没把捕快的问话听进去,当场‘驳’了他的面子。
呦呵,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我面前耍横、托大,那应该是有两下子的。
捕快不爽,他拔出了腰间大刀,锋利的刀刃上泛着森森寒光,在阮蛮蛮的面前闪过。
来吧,爷陪你练练。
阮蛮蛮心头拔凉,僵硬的脸上忙挤出来了一抹谄媚,官家,官家别误会。
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凉人,只是从小就在乡下长大,也没有见过像您这样大的人物,有些惊吓,不敢说话了而已。
哼,算你小子识趣。
捕快讽刺的剜了眼。
阮蛮蛮又赔笑了两声,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你俩是什么关系?我们是……阮蛮蛮看向裴温策,只见他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面泛着期待的目光,也在等她给话。
我,我们是……阮蛮蛮急得直挠头,他是我表哥,我们是亲表兄弟关系。
为了让捕快彻底打消疑虑,阮蛮蛮觍着脸凑了上去,官家,你仔细瞧瞧,看看我俩是不是长得很像?一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阮蛮蛮画了妆容,满脸都是小雀斑。
本来这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她突然露出来了两排大黑牙,还故作姿态摆了个潇洒的姿势,可把捕快恶心坏了。
滚滚滚,你他娘的想要吓死爷爷啊!裴温策一个疾步向前,将阮蛮蛮揽回了身后。
堪堪躲开了捕快踢过来的那一脚。
伤到没有?阮蛮蛮连忙摇了摇头。
背靠着墙壁,把所有的重心放上去后。
打颤的膝盖抖得像筛糠一样,不能自己。
我弟他性子单纯,如有冒犯到官家的地方,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赔个不是。
捕快见裴温策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又有股子贵气,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他在心里稍微掂量了下,便拿着钱,顺着台阶下来了,带人散去了。
他们一走,阮蛮蛮彻底挺不住了。
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缺氧的鱼儿那般,扒着岸边喘气。
我勇猛的表弟,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裴温策弯身俯下来,遮住了大片月光。
阮蛮蛮赶忙往一旁偏了偏身子。
望着裴温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有些头皮发麻。
我,我就是站久了,有些累。
在这里坐会儿就好了。
倒是裴公子忙了许久,应该乏了,早点去休息吧。
阮蛮蛮皮笑肉不笑的,硬给裴温策挤了个表情。
裴温策眸光暗淡了下去,脸上的笑意又冷了几分。
他不给阮蛮蛮反应的时间,捏着她的脖颈,提起来就往屋里走。
阮蛮蛮吓傻了眼,她就像是被野狼叼在嘴里的小兔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僵硬得身子缩成了一团,动也不敢动。
直到被裴温策扔到了床上,她才想起来反应。
裴,裴公子这是做什么?你说呢?裴温策俯身压过来,强大的气场一瞬间张开了,阮蛮蛮招架不住,窒息的压迫感,让她露出一个害怕又不想表现出来的纠结表情,只能偷偷的往后退去。
裴温策将阮蛮蛮的小动作如数收进眼中,他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裴温策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点休息,苏公子那边,我会去照顾的。
裴温策大约会读心术,阮蛮蛮刚想拒绝,就被堵了回来。
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要是倒下了,我会把你们俩就地埋了。
阮蛮蛮哪里睡得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她便急忙忙往苏祁尧的房间里跑,正好撞上了从屋里面出来的裴温策。
多谢裴公子照顾我夫君。
你也累了,快去歇息吧。
裴温策扫了阮蛮蛮一眼,视线落到了那对黑眼圈儿上。
他面色发冷,目光不悦的甩袖离开了。
阮蛮蛮望着裴温策的背影,满脸不解的看了几秒钟。
忽然想到了苏祁尧的伤,便把心中的疑惑甩去,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屋里。
阮蛮蛮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苏祁尧的额头,温和的体温,让她悬挂了一夜的小心脏,终于落了回去。
夫君,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阮蛮蛮紧握着苏祁尧的大手,将它放在了脸侧。
只要嗅着他的气息,不论在哪里她都会有种家的归宿感。
疲惫的困意席卷而来,阮蛮蛮似睡非睡中产生了幻听,她竟然听到了苏祁尧在说话。
傻瓜,你怎么能趴在这里睡觉?会生病的。
轻颤的睫毛宛如扇动翅膀,谷欠展翅高飞的蝴蝶。
阮蛮蛮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她怕连幻听的机会也没有了。
苏祁尧心疼坏了,他吃力的挪动着受伤的手臂,一遍遍安抚着那张惶恐不安的小脸。
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
掌心的温度烫到了阮蛮蛮的肌肤,她猛地睁开眼睛,顺着头顶传来的声音抬眸望去的时候,瞬间坠入了那双熟悉的凤眸里。
苏,苏祁尧……真的是你吗?阮蛮蛮又惊又喜,抓着苏祁尧的大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醒了,真的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好怕。
你会中毒,你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让你醒过来!苏祁尧一把搂过阮蛮蛮,将她紧紧地扣在了怀中。
看到她这般受惊无助,他好恨自己没有早点醒过来。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还没有做上状元夫人,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阮蛮蛮回抱着苏祁尧,不断的索.取他的温暖。
听着那一声声安抚,心里得惊慌杂乱,逐渐被摒除掉了。
许久过后,阮蛮蛮才回想起苏祁尧的身上有伤。
边后悔着她太冲动,边后怕的查看他的伤口。
别急,这点小伤,没事的。
小伤小伤,都中毒了还不当回事。
阮蛮蛮没好气的瞪了苏祁尧一眼,你先躺好了,我看看包扎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苏祁尧拢了拢阮蛮蛮耳边的碎发,露出了那张精致的小脸。
只是原本水.润的模样,这几日被折磨得有些憔悴了。
等会儿你收拾下东西,别被他知道了。
听到他这个称呼,阮蛮蛮愣住了。
苏祁尧见她有些吃惊,勾住微微上扬的唇角解释道,我只是昏迷了,外面发生的事都能听得见。
阮蛮蛮了然,这时又听到苏祁尧说道,简单收拾下,这个地方不能久呆。
阮蛮蛮何尝不想离开这是非地,早点跟娘汇合。
但是苏祁尧有伤在身,她就不得不多犹豫下了。
先听大夫的话好好养伤,别的暂时先别多想。
阮蛮蛮没有由着苏祁尧的性子瞎胡来,她马上找大夫过来,又给瞧了瞧伤口。
目前恢复的不错,千万别再乱动了。
伤口裂开又愈合,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伤了元气不说,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的。
阮蛮蛮一听后果这么严重,瞬间拿苏祁尧当成了瓷娃娃。
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身子骨很硬实,阮蛮蛮都不准他再随意挪动。
就连喂药、喂饭的时候,都让苏祁尧躺在床上,等着她小心翼翼的投喂。
这般照顾了两天,苏祁尧是越来越强壮,阮蛮蛮却受不住了。
倦意就像是暴风雨一样,猛烈的席卷而来,把阮蛮蛮彻底击垮了。
阮蛮蛮正睡得香甜,她忽然觉得床在动,身子也跟着它一颠一颠的,胃里的翻腾的极不舒服。
她撅着小嘴儿,不满得想要翻个身。
阮蛮蛮感觉身侧就像是有越不过去的高山,怎么翻也撞不过去了。
阮蛮蛮迷迷瞪瞪的揉开了眼,抬眸望去,她发现已经正睡在苏祁尧的怀里。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野外风高,周围漆黑一片。
除了鬼哭狼嚎的动静,剩下的就是苏祁尧粗喘气的动静。
阮蛮蛮一个激灵惊醒,迷糊的脑子里彻底清醒了。
苏祁尧,你快放我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阮蛮蛮也不敢使劲挣扎,害怕碰到了他的伤口。
好在苏祁尧听话,把她放下来了。
阮蛮蛮站稳之后,先是扒.开衣服检查他的伤口。
你看看,伤口又裂开了,你不想要这条胳膊是不是?气得阮蛮蛮在苏祁尧的腰间掐了一把。
嘶……听到苏祁尧倒吸冷气声,阮蛮蛮又心疼了,你还知道疼啊?你不是铁打的身子骨,刀山火海都不害怕吗?刀山火海确实不害怕,但你的小手太厉害了。
还贫嘴!阮蛮蛮瞪了苏祁尧一眼,赶紧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支通透的白瓶。
苏祁尧看着格外眼熟,这不是上次我打你……闭嘴!不许胡说八道的。
小屁屁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阮蛮蛮便红着脸,把苏祁尧给及时堵了回去。
现在有两拨人正追着我们四处搜查,你打算怎么躲过去?既然都出来了,再回去是不可能的。
苏祁尧那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动。
阮蛮蛮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碰钉子,还不如商量下对策,早点跟娘他们汇合。
出界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你要跟着受些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