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房门被关上了。
阮蛮蛮的脸面也跟着掉了一地。
她慌忙推开苏祁尧,转过身去捧着火辣辣的小脸儿,完全不知所措。
苏祁尧被推开后, 也愣在了原地。
脑子里清醒后,那腔沸腾的热血也就跟着消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交过命的战友, 起了那种心思。
他是不是冒犯到她了?刚才……苏祁尧见阮蛮蛮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是对那会儿的举动有些介意的,他怕她恼怒了,第一次生出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刚才好像是说有什么人在附近转悠, 我出去看看。
阮蛮蛮正心慌意乱,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嗯,去吧。
苏祁尧见阮蛮蛮不愿多看他一眼,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听到关门声,阮蛮蛮瞬间软坐在了地上。
哪怕苏祁尧的人走了,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清晰得叫她难以忘掉那些羞耻的画面。
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阮蛮蛮以为晚上会很难过。
没曾想, 苏祁尧竟然一晚上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 他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着身子,推开了房门。
倒在了床上, 就醉着了。
阮蛮蛮担心苏祁尧着凉了, 扯过被褥来刚搭在他的身上。
忽然有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腰,用力往前一带, 她便趴在了他的怀里。
阮蛮蛮挣扎了两下,耳边传来了他的醉话, 别动,再睡会儿。
阮蛮蛮被他抱得紧,一丝睡意也没有。
不过,她瞧他面色疲惫得厉害,便窝在了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好在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得办,阮蛮蛮‘挺尸’了没多久,苏祁尧便起来了。
奇怪的是,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失控的事。
夫君,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去衙门口看看?宽长的街道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商贩在卖货。
阮蛮蛮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卖中,看着摆放在眼前的那碗馄饨,嗅着鲜香的浓汤,戳着一个个鼓着圆滚滚小肚子的馄饨,看着它们笨拙的来回翻滚着,圆溜溜的杏眸,满足的眯成了一条缝。
苏祁尧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他习惯性的去摸了摸阮蛮蛮的小脑袋,在赌坊遇见的那人都打听过了,钟大人每日必会经过此地。
大手落在头顶时,阮蛮蛮的身子微微一颤。
昨日苏祁尧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像是得到了谁的召唤,开始蠢蠢谷欠动。
这馄饨还挺热的哈。
阮蛮蛮假装被馄饨熏热了脸,捧着满满都是尬笑的脸颊,假笑了两声。
是吗?苏祁尧将碗端到了他跟前,舀起馄饨来就放在嘴边吹了吹,啊,张口,我喂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吃。
看到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事的目光,阮蛮蛮臊得说话都在打磕巴,根本就张不开嘴。
苏祁尧看了看勺里的馄饨,终于收回手去了。
他吃掉那勺馄饨后,又在碗里舀了个,送到了阮蛮蛮的嘴边,你自己吃会烫着,我喂你。
……阮蛮蛮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叫它不会说话。
苏祁尧端着勺子,似乎有着她不吃,他就永远这样端着的架势。
阮蛮蛮用余光瞟了眼四周,趁着他们嬉笑的空隙,像极了偷小鱼干的猫儿,迅速得吞掉了眼前的美食。
边咀嚼着,边转动着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观察着有没有人看过来。
这碗馄饨就在苏祁尧的投喂下见底了,阮蛮蛮舔了舔朱唇,目送着苏祁尧去付账。
掌柜的,算钱。
卖馄饨的掌柜指了指桌子上的竹筒,放里面就好了,我马上过去数数。
苏祁尧瞧了眼空竹筒,往里面扔了几个铜板。
铜板的撞击竹筒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卖馄饨的掌柜就急忙忙跑过来了。
他晃了晃竹筒,将里面的铜板倒了出来,一个个数着。
阮蛮蛮瞧见他眉头突然紧锁,钱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个?我说这位公子,瞧着你年纪轻轻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欺负个糟老头子?掌柜的嗓门很大,形形色色的路人闻声止住了脚步,纷纷往苏祁尧的身上看去。
掌柜的又说了,我起早贪黑的忙点小买卖,吃碗馄饨一共就那么几文钱,你还少给个。
这不是要绝了我的饭碗,断了我活命的路子吗?阮蛮蛮不信苏祁尧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若是贪财,图小便宜,昨儿男人捧着一大把钱送到他跟前,苏祁尧早就满心欢喜的收下了。
掌柜的,你先别着急,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
你再数数看,瞧瞧有没有落下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谁是那样的人?我在这里摆摊有二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怎么你们外地的人一来,就出了这么档子事?还不让说,你们是不是也忒欺负人了?兔子急了还得吱吱两声,都不让我活了,还不能说几句。
哎,你们那儿的人都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吗?掌柜的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啪啪响。
前面那些话,阮蛮蛮全当是他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
到了后面,她越听越觉得这人是在胡搅蛮缠。
阮蛮蛮谷欠反驳几句,这时,苏祁尧突然对她使了个眼色。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张不开嘴了?我就说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好东西不带来,竟弄偷鸡摸狗的事!听到偷鸡摸狗这几个字,阮蛮蛮的脸就变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随意侮辱苏祁尧,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理亏。
是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左一个外地来的不讲理,右一个偷鸡摸狗的人都是外地来的。
往祖上倒两辈,还不知道谁是外地来的呢!刚到西楚,手里的粮还没有托出去,阮蛮蛮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
她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你……掌柜被噎的语塞。
你什么你?钱要是真的给少了,我们会补上,绝不少了谁的。
非得跟泼妇骂街似的,叽叽歪歪的。
阮蛮蛮自认为她句句在理,在掌柜的话上反驳了两句。
谁知道他竟然砰的一声,突然就躺在了地上。
掌柜的先是捂着胸口抽搐了几下,接着又哼唧了两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阮蛮蛮吓了一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该找大夫救人。
你想干啥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行凶完了,你就想跑?围观的行人堵住了出口,他们认定了阮蛮蛮这是要逃命去。
我告诉你,这是在西楚,不是你们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敢当街行凶,走,咱们带她去找钟大人!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吗?他都成这副样子了,你们还有功夫扯这些废话。
不赶快救人,命就没有了!阮蛮蛮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愤怒与无力感。
你想怎样?沉默许久的苏祁尧,终于开口了。
阮蛮蛮亲眼看见,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人,突然停止了打颤的动作。
他口齿清晰,脸上也看不出来像是发病的样子。
什么叫我想怎样?吃饭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饭钱没给够,你必须得拿出来凑齐了。
还有,这个女人羞辱人,还把我气成这样。
你们必须得付药费,让我去看大夫。
苏祁尧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反驳,看大夫可以,赔钱也可以。
掌柜的面色微喜,难看的脸色添了抹红扑扑的红晕。
他摊开手心,伸手朝苏祁尧要道,给钱。
阮蛮蛮看直了眼,这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就这副状态,就差来个鲤鱼打挺了。
你在装病!掌柜的没有理会阮蛮蛮,他又往苏祁尧面前送了送手,别磨叽了,快给钱吧。
苏祁尧看着那只手,他垂下了眼眸,平静的嗓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现在不能给。
赔多少定然得找个公正的人来做决断,不然又会惹出不公平的话来。
你们都说钟大人公正严明,不如,咱们就往衙门里走一趟,让他来说个公道话。
不,不去。
屁大点事,去衙门里麻烦钟大人做什么?掌柜的听说去找钟大人,气焰马上就弱了几分。
他缩回手去,面色中带着阴冷的呵斥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的?钟大人那么忙,肯定没时间管这事。
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赖账吧?哎呦,我……我胸口疼得难受,快快点叫大夫来。
掌柜的口吐白沫儿,歪歪斜斜着身子又躺下了。
这下子周围的人们像是炸了锅一样,纷纷嚷着,要死人了,快来人看看啊!这两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他们……他们简直是目无王法,罪大恶极!阮蛮蛮气得肺疼,这些人真能睁眼说瞎话。
明明是这人装病讹钱,怎么他还成了受害者?人微言轻,阮蛮蛮一张嘴哪里抵得过千百张张嘴?更何况,他们有选择性的瞎眼病,对真相看不到眼里。
拿下他们了,走,咱们带这些丧尽天良的外来人去见官!这些睁眼瞎蹬鼻子上脸,愈演愈烈,阮蛮蛮被他们逼得退无可退。
眼看着他们情绪高涨得厉害,随时有可能会把他们当场撕扯了的时候,人群后面终于传来了一道怒喝声。
干什么呢?都在这里嚷嚷什么?几个衙役挎着大刀挤了进来。
阮蛮蛮见他们往这边看过来,心中暗喜,这事终于有了新的转机。
到嘴边的话还没有吐出口,阮蛮蛮忽然听到他们嬉笑道,呦,老刘头你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啊?掌柜又当着衙役的面,吐了两口的白沫,他含糊不清的乞求道,几,几位爷,救命啊!这两个外地来的人,吃了饭不给钱,还骂人打人。
我,我胸口疼,我要没命了。
瞧你那点出息,在自家地盘上让外人欺负了,确实活着挺丢人的。
阮蛮蛮见衙役们面带不善的,往这边走来了。
刚才盼着他们能主持公道的那股冲动,瞬间被打压了下去。
就是你俩吃饭不给钱,还想着在西楚的地盘上撒野?苏祁尧将阮蛮蛮挡在身后,你们说话办事不讲究证据,不正是在西楚的国法上撒野吗?衙役们没有想到苏祁尧竟然会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他们面前叫战,纷纷愣了几秒钟后,才拉着长鼻说道,嗯!确实,他确实有撒野的胆量。
多少年了,我都多少年没有听说这么嚣张的口气了?衙役们的意图很明确,就是想偏袒着掌柜的,阮蛮蛮有些担心苏祁尧。
苏祁尧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叫她放心。
小子,你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吗?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外来的难民,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嚣张?还国法,我就说的话就是国法!衙役想推苏祁尧的肩膀,只可惜他动作太慢了,苏祁尧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衙役一时没有防备,往前踉跄着栽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还是苏祁尧及时抬脚接住了他。
虽说这摔跤躲开了,但威风没有抖起来,还让人救了一把,这比当众趴在地上闹个满脸灰土,还要丢人难堪。
你……你敢暗害我?!敢对朝廷的人动手?好啊小子,今儿不拿下你,就对不起老子穿的这身衣服!衙役恼羞成怒,拔刀就要砍向苏祁尧。
夫君小心。
明晃晃的大刀砍过来,差点就切到了苏祁尧的面门。
苏祁尧也不还手,每每给他们留出破绽,之后又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衙役们终于觉察出自己被耍了。
好小子,你他娘的有胆量。
你最好是别让我抓到了,要不然我非得把你大卸八块!衙役们咬着牙的下狠话,他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儿,将阮蛮蛮和苏祁尧圈在了中央。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同时出手,两人是插翅难逃。
哼,小子,你就等着被老子活刮吧!苏祁尧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衫,是吗?苏祁尧的话刚落地,在人群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锣声,和肃清街道的喊叫声。
都干什么呢?别挤在这里,没看到钟大人来了吗?阮蛮蛮欣喜,刚刚在打斗的时候,苏祁尧故意放水,猜测着他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钟大人来。
如今,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民女有冤要伸,还请钟大人为民做主,还我夫君一个清白。
有什么冤屈,去衙门里击鼓鸣冤。
钟大人有朝廷要事急办,别挡着不退下,要以妨碍朝廷办事,将你拿下了。
负责通路肃清的衙役,拔出刀来,挥着泛着寒光的刀刃,威胁着挤满街头的百姓。
等他走到阮蛮蛮面前时,更是透着股子极度的不耐烦。
那几个围攻阮蛮蛮和苏祁尧的人,见势忙把刀收起来,带着一脸谄媚的笑脸,跑上前去解释道,王哥,这俩刁民吃饭不给钱,还挑衅我们哥几个,这不是正要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去好好审审。
带走带走,赶紧带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屁大点事儿也敢惊扰了钟大人,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肆!苏祁尧突然开腔呵斥,周围的人们几乎全都被他吓愣住了。
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足以让你下大牢,饱受刑法之苦!你,你吓唬谁呢?肃清街道的衙役忽然不会说话了。
我可不是吓唬谁。
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钟大人公正无私,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苏祁尧凝眸,看着渐渐逼近的轿子,如鸷鸟那样尖利。
这里都要出人命了,你竟然说是小事,还提及到会惊扰了钟大人,这不是故意陷害大人,让人命案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到时候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吗?!怎么回事?有命案发生,也不及时通报。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屹立在了人群中。
严苛的训斥声,颇有几分古板的老气味道。
阮蛮蛮幻想着,这里面坐着的钟大人,应该是个留着山羊胡须,面色威严,宛如教书先生那样一板一眼的严厉人。
谁知道,帘子被掀起来的那一刻,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哪怕穿着官服都有种仙风飘逸的感觉。
这……就是钟大人?阮蛮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要说这钟大人是成了仙的高人,她还能认同。
说是做官的,一点官场上的气息都没有。
就是你俩要告状?钟大人走到苏祁尧面前时,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吓。
哪怕只是一瞬间,还是被苏祁尧给捕捉到了。
钟大人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在苏祁尧的身上。
苏祁尧同样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将眼前的这位钟大人仔仔细细的观测了遍。
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苏祁尧收起思绪,不急不慢的指向了不远处的掌柜,人命关天,在告状前,还请钟大人差个人请大夫来,为这位掌柜的续上命。
不不不,我没,没有病。
不用请大夫。
早在钟大人投过视线来的那一刻,掌柜的脸色就变了。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就滚下来了,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前襟就湿透了。
尤其是听到钟大人那声,去请大夫。
掌柜心虚得腿软,扑通一声,双膝直挺挺得砸在了地上。
钟大人扫了眼掌柜的,去请大夫来。
劳烦大人了。
苏祁尧拱手行了个礼,这样吧,草民觉得单是一方言词不能准确的明辨是非,不如,钟大人也一起参与进来,咱们做个情景再现?钟大人浓眉上挑,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似乎有了兴趣。
之前对苏祁尧动过手的衙役们,见钟大人似乎对这件事挺上心的样子,他们心里慌得乱了方寸,也忘了规矩。
你,你吃饭不给钱,掌柜的向我们报案,事情就这么简单,有什么好演示的?说什么也不能让钟大人听信了他的话,这要是从头来一遍,那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岂不是也要在钟大人面前做一次?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给钱?当然是掌柜的说的了。
衙役理直气壮。
那你现在再问他一次。
衙役们不信邪,掌柜的,他吃饭是不是没有给钱啊?掌柜的看看苏祁尧,又看看钟大人,最后才把视线落在了衙役的身上。
他埋头哆嗦了好一阵,下巴都要抖散了,才吐出几个字,给,给了。
你……苏祁尧笑里含刀,现在看来,几位必须得配合着演一遍了。
要不然钟大人会以为你们滥用职权,欺压百姓。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衙役的脸都气绿了。
他们满腔憋屈得瞪了掌柜的几眼,又不得不耸拉着脑袋乖乖配合着苏祁尧。
毕竟滥用职权、欺压百姓,这可比之前那些打人的场面,要严重的多。
弄不好打一顿板子,还得丢了官职。
不对不对,你们那个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先推我夫君,后被我夫君给救了。
这时你说,你敢害我,敢害朝廷的人,该大卸八块。
对了,还有个人说他就是国法,所有事都是他说了算的,是哪位?他们演的不尽心时,阮蛮蛮就在一旁提醒着。
哪怕他们再不满,在钟大人的威严下,也得硬着头皮演出个七七八八来。
混账!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钟大人的脸黑如锅底,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人,严声训斥道,先去领罚,待我断清了这边的案子,再同县令大人商量后续。
钟大人,钟大人卑职知错了,求钟大人大人大量,就绕了卑职这一次吧……半刻钟前还在耀武扬威的几个人,这会儿争着抢着抱紧钟大人的腿,就像落水狗一样,在逆水中狼狈的挣扎。
好在这位钟大人刚正不阿,不听他们那套求饶。
他挥了挥手,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我看出了掌柜的讹诈你们药费,那几个不办人事的耀武扬威,助纣为虐。
这竹筒里的钱……去哪儿了?我始终没有看明白。
这个呀,其实很简单的。
阮蛮蛮接过竹筒来,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呐,这里有五个铜板对不对?阮蛮蛮将铜板扔进竹筒里,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后,她扣住了竹筒的底部,轻轻往右一转。
里面的五枚铜板,就在钟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