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将竹筒一一拆开了解说道, 其实,它就是个套筒。
外形那么长,内镗却这么浅, 中间这段肯定是做悬空用的。
只要转动下,底层成了看不见的密室。
钟大人恍然大悟, 毫不吝啬的夸奖了句,越是不起眼的东西就越容易忽视,你能看透这层,是个聪明伶俐之人。
阮蛮蛮见钟大人的脸上, 写满了赞赏的笑意, 心下微动,她赶紧将苏祁尧推了过去,民妇愚笨,哪里能看透这些。
刚刚演示的那些套路,都是我夫君告诉我的。
哦?钟大人再次将视线放在了苏祁尧的身上,目光里透着饶有兴趣的味道。
阮蛮蛮万分欣喜, 不管是文官武官, 苏祁尧将来都是要走上官场的。
如今有个露脸的机会,她自然是希望苏祁尧能够得到贵人的赏识。
苏祁尧干站着任由钟大人打量, 钟大人的兴趣变淡, 也只是多瞧了一会儿,便叫人带上吓晕过去的掌柜, 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跟阮蛮蛮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说了这么多,做得也不少, 竟然一点水花也没有溅起来。
阮蛮蛮有些失望的努了努嘴。
让我数数,这张小嘴儿能挂上几瓶香油?阮蛮蛮拍掉了那只不安分的大手, 朝苏祁尧扔了一记白眼儿。
夫君……阮蛮蛮犹豫再三,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遗憾,也不知道钟大人赏识什么样的人才?如果能得到他的认可,往后在官场上定会平步青云。
忧愁的小脸,快要挤成一团了。
苏祁尧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我没有在钟大人面前好好表现,有些失望?阮蛮蛮情绪低落得厉害,心思又放在了离去的钟大人身上。
她也没有注意到,跟苏祁尧之间仅有一层沙的距离,不是失望,就是……阮蛮蛮忽然眼前一亮,灰暗的眸子里闪着喜悦的精光,夫君这样问,是不是已经有其他法子了?阮蛮蛮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在之前她走过好几次这样的套路,结局无一例外,全都让苏祁尧给算计到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讨好个老头子?苏祁尧回答的很干脆,我有个这么难懂的小媳妇儿,还没有摸透她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哪里来得时间去琢磨别人?别没正经的。
看到苏祁尧又在跟她打哈哈,阮蛮蛮柳眉紧锁,揪住了他的前襟,往怀里一拽,凉薄的唇瓣蹭在了微张的小嘴儿上。
要吐出来的字,转变成了‘唔’。
阮蛮蛮瞪直了眼,白玉般的脸颊上,霎时染上了彩霞。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像蜻蜓点水,苏祁尧便站直了身子。
他压住了唇瓣,指尖蹭了蹭余温,下意识说了句,这次是你占我的便宜,咱们算是扯平了吧?美眸里含着羞忿的水花儿,阮蛮蛮在苏祁尧的脚上狠狠地碾了几下,恼羞得跑走了。
我亲你,你生气。
你亲了我,怎么还是我的错?苏祁尧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只是没走多远,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被他的余光扫到了。
苏祁尧赶忙上前搂住了阮蛮蛮的肩膀,别往后看,有人跟上来了。
阮蛮蛮见苏祁尧不像是在说笑得样子,她立马收住了情绪,乖巧的跟在身边。
外面跟着的是什么人?这一路上,阮蛮蛮不敢有任何举动,生怕打草惊蛇了。
苏祁尧边脱外衫,边往阮蛮蛮这边瞄。
他眸里,渐渐爬上了一抹玩味儿的笑意。
这些人定是谁指派来的。
阮蛮蛮赞同的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这话等于没说,你觉得会是谁?想知道啊?苏祁尧勾了勾手指。
干嘛?阮蛮蛮警惕的防备着。
你得过来说,这么重要的事,万一隔墙有耳,怎么办?阮蛮蛮想了想也対,不过她始终没有放下対苏祁尧的防备。
她走到距离苏祁尧仅隔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觉得这件事是……苏祁尧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是这个字的时候,几乎只能看到微微张开的口型。
阮蛮蛮一度认为自己有些耳聋了,她按了按耳根,身子往苏祁尧那边靠了靠,你说是谁?是……谁呀?苏祁尧眉眼笑弯了,他看着凑到跟前的阮蛮蛮,一字一顿道,是个人。
阮蛮蛮愣了下,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
她咬着朱唇,攥起小拳头捶在了苏祁尧的胸口上。
混蛋,你又戏弄我!阮蛮蛮竭力推倒了苏祁尧,边挽袖子,边气势汹汹的怒声喊道,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了?苏祁尧将手臂枕在脑后,故作惊慌的等着阮蛮蛮扑过来报仇。
我好怕,媳妇儿你要手下留情啊!苏祁尧眼里的戏谑太明显了,阮蛮蛮越看越来气。
她撸好了袖子,手脚并用得爬在了苏祁尧的身上。
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目光奶凶奶凶得瞪着苏祁尧。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给我下套了?阮蛮蛮使劲揉搓着苏祁尧的俊脸,几秒钟的时间挤出了好几个形状。
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苏祁尧的脸就像是阮蛮蛮手里的玩具,任意摆弄着。
他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将上面的人压在了身下。
阮蛮蛮捧着苏祁尧的脸,奶凶的眼眸逐渐瞪圆了,你,你想做什么?细长的指尖,在阮蛮蛮的脸上刮蹭着。
苏祁尧在故意在她耳边吐了口热气,似是威胁的回道,我当然是在听媳妇儿的话,证明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阮蛮蛮咬牙切齿,滚蛋,你下流无耻!苏祁尧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対不対,你用的词不准确。
来,跟着我一起念,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阮蛮蛮终于受不住了,憋在胸腔里的气息刚到嗓子眼儿,房门就被大蛋儿推开了。
一瞬间,火热的气氛骤然低沉到底,冷到阮蛮蛮浑身都在叫嚣着囧臊。
我,我不知道你们白天也……不是,我是说尧哥你还是人吗?大蛋儿越描越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了,砰得一声,把门关上,阻断了三个人的尴尬。
接二连三的被人撞破误解,阮蛮蛮恼羞的,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的打滚儿,啊啊啊,丢死人了!直到天黑下来,家里忽然来了几位稀客,阮蛮蛮这才从屋里出来。
她望着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不苟言笑,认真起来得模样,有着特别吸引人的魅力。
外面天冷,上了轿子也是凉的,这帽子就别摘了。
苏祁尧为阮蛮蛮戴好了斗篷上的帽子,系好了丝带,看到人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着小鼻子,和一双明亮的小眼睛,哪儿都不透气。
他才算是停住了手。
嗯,很好。
咱们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外面的几个人不算什么,他们身后的主人才是最不能怠慢的。
阮蛮蛮随着苏祁尧乘上了轿子,纤细的玉指,下意识去寻找那只大手。
十指交缠,感受着対方给予的温暖,阮蛮蛮的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抬轿子的人步子很急,但坐在里面的人坐得很稳。
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急匆匆的步伐,渐渐停了下来。
阮蛮蛮被苏祁尧从轿子里扶出来,她定眸瞧着站成两排的衙役,他们目光如炬,手握刀柄,那威严的气势与白天见到的那些衙役完全相反。
钟大人正在里面等着二位,请。
阮蛮蛮看了看苏祁尧,他好像从钟大人派人来接时,就是这副淡然的模样。
苏祁尧牵着阮蛮蛮的手,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丝变化,他笑道,不用怕,谈完咱们就回家。
阮蛮蛮倒不是怕,他们的目标本就去钟大人。
只是现在谈话的场景,跟当初计划的很不一样。
今天晚上请你们过来,就是继续说说白天的事。
钟大人倒是个爽快的人,不藏掖,不耍阴谋诡计。
他原可以耗着,耗到対方主动投诚上门再谈判,那时候他就拿了所有的话语权。
不像现在这样,平起平坐的谈话了。
阮蛮蛮対钟大人的印象再次加深,划为了正人君子那一类。
你们早就识破了掌柜的阴谋,之所以不当场揭穿,非得等到闹大了,我猜测着你们定是有不能明说的难言之隐。
现在这里就咱们三个,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有钟大人的这番话,祁尧为自己耍得那些小聪明感到万分惭愧。
苏祁尧起身向钟大人拱手行了个礼。
钟大人抬手制止道,先别说好听的,倘若你们所提之事不符合朝纲,就算是把天说破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钟大人放心,祁尧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家人办个西楚的户籍,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
北凉有北凉的户籍,西楚也有自己的户籍。
要想在西楚安稳的活下去,必须得有这里的户籍,否则只能是在西楚暂住,算是个外来人。
倘若再发生白天那样的事,真的被衙役们带走了,哪怕就是被他们打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管。
户籍这个事,放在以前的话,不会这么麻烦。
谁让现在是敏.感期,西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北凉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掺和户籍的事,会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阮蛮蛮仔细的观察着钟大人的脸色,祈盼着他千万不要露出拒绝的表情。
钟大人没有惊讶,没有拒绝,更没有同意。
他反问了句,北凉土地肥沃,地域广阔,你舍弃得了吗?又或者说,你们为什么不去东吴,会选择来西楚呢?苏祁尧几乎不带思索的回道,如果北凉真如钟大人所说的那么好,你也就不会长期驻扎在这里了。
钟大人直接,苏祁尧就更直接。
东吴兵强马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们早就觊觎北凉,如果战.争一旦爆发,他们的攻击必会更加凶猛,很难招架的住。
那你更得去东吴了,趁早投诚,没准等他们攻破了北凉后,你们还会得到朝廷的优厚宽待。
钟大人并没有対苏祁尧夸赞东吴的话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他抿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从目前的形式上来看,确实选择东吴最为合适。
毕竟,他的野心不止是北凉,兴许他还要伸向别处。
不如及早选择东吴,免得被波及。
苏祁尧说到东吴的野心时,钟大人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下。
虽说不过一瞬间的事,苏祁尧还是捕捉到了。
长年征战,遭殃的必定会是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很难说,以东吴的心胸和格局,将来能不能稳定大局,都是未知数。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从一开始不拥护明主?听到这里,钟大人的脸上几乎是遮不住潜藏的笑意。
祁尧刚刚也说过了,我与家人来到西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来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西楚虽然成立不足百年,但是每任西楚皇,都是以仁德之心治理天下。
就比如说,今天发生的事,因为大人您向来公正严明,百姓们都信服你。
所以,他们愿意拥护这样的人做父母官。
皇上的仁德之心,岂是我能比的,尽力效仿罢了。
钟大人略微思索了片刻,终于吐了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户籍的事,我会按照朝廷制度安排的。
阮蛮蛮万分欣喜,只要钟大人应允了,户籍的事或早或晚准能办下来。
你们还有其他事吗?确实还有两件事要说。
苏祁尧的口吻颇为有底气。
你倒是挺敢说的,还有两件事,有些贪心了。
祁尧并不是贪心,为了报答大人费心给办户籍的事,我想了两个回报的方法而已。
阮蛮蛮杏眸微瞪,心里早就被震惊搅得翻天覆地。
她见钟大人往这边看来,马上收回了表情,只能暗自在心里叹道,练就巧舌如簧的能耐,原来是先得有张厚脸皮。
像夫君这样能把求人办事说得如此善解人意,恐怕天下没有第二人了吧?钟大人起了兴趣,哦?那我倒真得好好听听了。
其一,我要进军营。
钟大人没想到苏祁尧会提这个要求,他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这样做似乎対我并没什么好处吧!先不说户籍的事还没办下来,就是办下来了,去军营里当兵也得是家世清白,祖祖辈辈是西楚的人。
这里面的条件,苏祁尧一样也没占。
却说的如此有底气,钟大人対他要提的第二件事,兴趣更浓了。
有没有好处,大人听完第二件事,再做判断也不迟。
阮蛮蛮接收到苏祁尧给的眼神后,立刻攒了攒气势。
哪怕达不到苏祁尧那样理直气壮求人的态度,也争取拿捏到他的气势,不拖后腿。
民妇拙见,认为打仗也好,不打仗也好,都改变不了民以食为天的事实。
我们来西楚也有几天了,走在大街上时,没看到繁荣景象,看到的却是遍地游手好闲,坐吃等死的百姓们。
长久下去,粮库定然空虚不说。
到时候莫说是百姓了,就是高高在上的权贵之人,都会面临着缺粮的困境。
你说得很対。
钟大人没有恼羞阮蛮蛮指出来的事实,他虚心问道,既然夫人分析得如此透彻,想来是有高见了。
阮蛮蛮摇头,高见不敢当,拙见倒是有个小想法。
实不相瞒,我们从北凉出来的时候,带过来了十几旦粮,打算献给西楚皇,帮钟大人解决困境。
在这个时局,粮食何其珍贵?钟大人心里清楚,能把粮献出来,他还是深受感动的。
只是,西楚缺少的粮食太多了,莫说十几旦了,就是再有几百旦都不够用。
在这个时候,你们能筹集到这么多粮,想必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力。
如此真贵的东西,你们能拿出来献给西楚,我相信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会为你们的诚意感到高兴。
只是,西楚缺粮甚多。
它终究是杯水车薪,填补不了粮库空虚这个大窟窿。
阮蛮蛮不认同,钟大人先别急着下结论,民妇要献粮不假,但这粮不是分发下来吃的,而是用来种地的。
只要粮食盛产,百姓们人人都有口饭吃了,他们就対将来怀有了希望。
希望日子越过越好,手里面的钱也就舍得投出去了。
一旦银两流动起来,各方面的经济也就带动了。
循环复始,还愁不国泰民安吗?钟大人头疼道,种粮这事,我早就召集过大家了。
只是他们……他们不肯种地是不是?觉得时局不稳,不想浪费手里那点粮食対不対?阮蛮蛮连续几问正中钟大人心头乱团,她浅笑中带着十足的自信,钟大人,不妨交给我试试。
我是贫民百姓出身,更是经历过纷争的难民,很清楚这些人心里再想什么。
钟大人看着阮蛮蛮思量了几秒钟,最终拍桌叫了声好。
不过他要先看看阮蛮蛮规划好的方案,如果可行的话,他还会从衙门里调几个人来协助阮蛮蛮。
往后只要是有关种粮的事,都会优先处理。
得到了这么多便宜条件,阮蛮蛮开心得无法言喻,她拉着苏祁尧的手臂,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圈。
夫君,我好高兴!我以为这事得多费些功夫,没想到一次就成了!这是不是说,以后我们就能躺在家里,等着银子流入荷包里了?从成亲的第二天,阮蛮蛮要拿着他的大元帅去换钱的时候,苏祁尧就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想赚钱的小人儿。
我这状元郎还没有做成,你就要成为掌柜的了。
看来,以后还得靠阮掌柜的赏口饭吃。
阮蛮蛮的眉眼笑弯了,眸中闪烁着晶光。
她拿着腔说道,好说好说,跟着我做,有我的一口肉吃,就绝不会让你喝汤。
小的就在等阮掌柜的这句话了。
苏祁尧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卷画纸,像献宝一样献给了阮蛮蛮。
苏祁尧这么正经,阮蛮蛮快要装不下去了,她忍住了破功的冲动,接过画纸来。
这是什么?阮蛮蛮打开后,上面绘制了许多条线。
粗的为高山,波线为河流,寥寥数笔,将这片地域的地理位置,标得即简单又清晰。
刚来西楚,你肯定有许多地方不熟悉。
那天,我让在赌坊的人找人绘制了这副简易图。
拿到手后,我又问了问附近的人,対照之下,最终画出了最为准确的图纸来。
苏祁尧指了指图纸上的位置,耐心的分析着,你看,要想找到合适的开垦渠道,必须得有河流湖泊相伴环绕。
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一条河。
我觉得这些地方,都可以做首个开垦的目标。
首个开垦的目标成功了,才能鼓舞民心,也能让钟大人放更多的权力。
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心的施展计划,过上在家躺着就能收钱的日子了。
浓密的睫毛下,钳着一双明亮又深沉的眸子。
它像极了宁静的湖水,清水中映着她的影子。
阮蛮蛮一直以为,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念想。
她为这个目标,没日没夜的规划着所有安排。
如今再回头看看,她发现,在这条路上,苏祁尧的默默付出远不是她能比的。
夫君。
苏祁尧闻声扭过头来,柔.软的唇瓣吻住了他的嘴角儿,留下了熟悉的淡香味。
夫君,你真好。
娇甜的小嗓音就像是导火索,点燃了那股香甜味,让它顺着肌.肤凶猛的燎向了四面八方。
夫君,你怎么了?苏祁尧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尤其是看着那张嫣红的小嘴儿叫着一声声夫君,他就觉得口干舌燥,有种扑过去的冲动。
阮蛮蛮觉得苏祁尧有点奇怪,他总是盯着她舔嘴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夫君……阮蛮蛮刚碰到苏祁尧,他就像是收到了惊吓似的,跳开老远的距离。
口,口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苏祁尧手里不稳,提着水壶的时候来回哆嗦,洒得满桌子都是水。
最后倒干了壶底,杯子里连半杯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