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博说的没错, 北凉跟西楚有着两个极端的风俗习惯。
她要是执意守着北凉的规矩,在跟周围的人相处时,很自然的就拒人千里之外, 显得格格不入。
时间久了,没有人愿意再来交际。
将自己圈在厚厚的围墙里, 那不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吗?多谢周大人。
阮蛮蛮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盒糖接过来了。
下一秒钟她就在想,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还回去。
周文博见阮蛮蛮终于开窍了,脸上的欢喜又深了几分。
走吧, 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到。
听起来很远, 实际上没有多久便到。
阮蛮蛮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钟大人拿着折子眉头紧锁,颇为烦恼的样子。
钟大人,是不是渠道上出什么事了?能跟她联系上的事,只有渠道的建造了。
但是前两天,她和周文博都去看察看过, 没有任何地方不妥,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等到明年春汛,气候转暖, 冰川融化, 河水上涨的时候,正好可以存入其中, 专门供给田地灌溉用。
是河道上出了事。
果然是这样。
阮蛮蛮不解, 前几日,我跟周大人共同查看过。
我们设计的图纸没问题, 各个负责建造渠道的关卡,也一一询问过了, 都没有任何纰漏。
你别紧张,钟大人没有问罪的意思。
周文博忙给阮蛮蛮解释道,我想既然图纸没问题,负责关卡的人也没有遇到不对的地方,那剩下的就一定是土的问题了。
钟大人点了点头,没错,周大人分析的很对。
是泥土坍塌,差点把建造渠道的百姓给吞没了。
怎么会这样?阮蛮蛮大惊。
建造渠道之前,第一项任务就是看看土质合不合适。
因为大水冲击过来的时候,有很大的破坏力。
再一个就是渗透力,弄不好还会有崩裂、塌陷的危险。
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钟大人揉了揉眉心,愁容上始终都被乌云覆盖着,显得有些阴沉,施工施到一半,突然间坍塌了。
这不光是浪费了人力物力,还得重头再来的后果。
想必那些百姓们,心里也因此生了不少的恐惧。
以后还愿不愿意继续做,都是个问题。
确实是这样。
阮蛮蛮也被钟大人的情绪传染了,小脸儿上苦巴巴的。
会不会是那些人做的?那些人?阮蛮蛮捕捉到了周文博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难道是有人想要破坏渠道?哦,是附近出了些土匪,我想应该不是他们做的。
钟大人再极力掩饰,阮蛮蛮也观察到了一丝不自然。
他在撒谎。
土匪大部分只抢劫金银钱财,而且很少跟官府上有冲突。
再说了,他们去破坏河道做什么?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非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阮蛮蛮不信周文博会没有想到这些。
细想下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有重要的事隐瞒着。
他们不愿细说,阮蛮蛮也不是那不懂眼色的人,那钟大人召我们来的意思是……这些折子都是最近从渠道那边递上来的,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好能及时补救下缺口上的问题。
钟人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改日你们还得去一趟河道上,不管是安抚那些受惊的百姓,还是查看下坍塌的原因,都必须得走一趟。
即便是钟大人不说,阮蛮蛮也有去河道上看看的想法。
阮蛮蛮拿着折子,心事重重的出了大门口。
没走几步,忽然发现一同出来的周文博,没有跟上来。
阮蛮蛮扭头看去,发现钟大人身边的侍卫,凑到周文博耳边低声交待着。
他们二人,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看来。
走吧,看完这些折子,估计得天黑了。
阮蛮蛮点了点头,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跟在周文博身后,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阮蛮蛮总算明白,周文博为什么会说,这些折纸需要看到晚上了。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才看过去了有数的几个折子,还有将近两倍的量没有探讨过。
这要是全都整理完了,大约要到半夜了。
可是累了?阮蛮蛮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研究到现在了,也没查出任何头绪,有些心急。
破案子没那么容易的。
都那么简单了,档案库里就不会堆积起来那么多的案件了。
阮蛮蛮明白这个理儿,但河道弄不好,来年春天就无法顺利种田。
没有良田,百姓们生存就是个难题。
再说了,她的荷包里,目前进的都是周大人帮忙申请下来的补贴。
她要是想要做大,挣大钱,还是得靠田里的分红。
苏娘子,文博有个不好张口的请求。
什么事?听到请求两个字,阮蛮蛮感到很惊讶。
因为周文博从来都是为别人办事,解他人之忧,没有求别人。
今儿个这是……上次有幸尝过苏娘子的手艺,文博至今难忘。
不知道今儿晌午,可有幸再尝尝?阮蛮蛮眨了眨懵懂的小眼睛,就这?当然可以了。
哪怕周文博不提的话,她也得做饭吃饭,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只碗一双筷子而已。
衙门里不是没有厨房,是厨房里几乎就剩下腌咸菜,和冻成硬块的馒头、饼子,一根新鲜的蔬菜也没有,更别提肉了。
阮蛮蛮这才知道,周文博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
为什么她做的饭菜,会让他至今难忘了。
试问,让一个天天吃馒头咸菜的人,突然吃上肉汁鲜美的饭菜,他当然是忘不掉了。
为了好好犒劳一下,做官清廉的好父母官,以及周文博之前给的那盒糖,阮蛮蛮去集市上买了不少鲜货。
提着它们钻入厨房后,便开始埋头忙活起来。
就连大蛋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嫂子,今儿是什么日子?咋买了这么多菜?莫非……莫非什么?大蛋儿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莫非,你也看出最近尧哥不对劲儿,想要拿这些东西哄哄他?阮蛮蛮顿住了菜刀,满脸疑惑的看着大蛋儿,他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哄他?你不知道?他没有跟你说过?大蛋儿拉高了嗓门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出什么事了?阮蛮蛮忽然紧张了起来。
前些天忙着搬家,最近两天她又算计着河道建好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高百姓们种地的积极性,促进粮食的生产发展。
有了这些难题,她没日没夜的苦熬到半夜,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苏祁尧了。
不是他出事了,是别人出大事了!什么意思?阮蛮蛮越听越糊涂了。
尧哥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每天火气大的像吞了火种似的,每时每刻都在冒火。
大蛋儿想想这些天来,他在苏祁尧身边过得是心惊肉跳,小心翼翼。
生怕下一秒钟,就被这股无名火给化成灰了。
他深深地掬了把苦泪,继续说道,他发火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打人啊!这才两天的时间,他就把我们营里一千来口子人,挨着个的挑战了一遍。
谁要是不跟他比武,他就天天下战书。
无论你在哪儿,他都能突然间冒出来,扔给你一封挑战书。
阮蛮蛮翻了记白眼儿,不以为意道,那你们就接好了。
时不时的切磋下武艺,可以共同进步,这是好事。
哎呦,我的亲嫂子耶。
尧哥那实力,谁能是他的对手?大蛋儿急得围着阮蛮蛮团团转,他心里有百种苦头无法表达出来,嫂子啊,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哄哄尧哥吧!他在这样下去,营里那些人都得吓跑不干了。
哪有那么夸张?真的,要不然今天我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营里的人纷纷请病假,说是突发疾病不能下床了。
一千来口子人,现在报道的连三百都没有,连列队演练都没办法进行了。
阮蛮蛮……瞧着大蛋儿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阮蛮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会儿我给他煲个去火的汤,他回来了喝两碗,应该就没事了。
这……能行吗?大蛋儿瞅着那锅平淡无奇的汤,越看越觉得悬乎。
他都在想,等会儿人回来了,还要不要把汤的事儿告诉苏祁尧。
要是管用的话那还好说,要是不管用,那就……你在这儿看什么?你嫂子在不在这里?尧,尧哥,你你回来了?苏祁尧往大蛋儿身后看了看,鬼鬼祟祟,藏什么呢?没,没有啊!大蛋儿实在拿捏不准,这锅汤管不管用。
他不敢赌,后果太凄惨了!我懂了,你这是在跟我下战书。
如果我抢到了,就算赢。
听到战书两字,大蛋儿瞬间就跪了,哥呀,我可是你的亲兄弟,不带这么玩的。
知道亲兄弟还跟我玩这一套。
苏祁尧扒拉开大蛋儿,那锅乳白色的汤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这是什么呀?怎么有股子酸味儿?大蛋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更白了:完了,尧哥真的不喜欢喝。
这,这是嫂子刚煲的汤。
不不过,要是你不喜欢喝的话,我都能喝完了!真的。
大蛋儿怕苏祁尧不信,赶紧端起锅来就往嘴里送。
想得美。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可大蛋儿觉得,苏祁尧的脸比翻书还要快。
刚刚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听说是阮蛮蛮煲好的汤,一连喝了好几碗。
真甜!是,是吗?可你刚才说酸……不是,尧哥,你命真好。
娶了嫂子这么好的女人,她还贴心的给你煲汤喝。
大蛋儿发现,他每说一次这些羞耻的话,苏祁尧脸上的怒色就少一分。
这才过去没多会儿,脸上就笑开了花。
找到了治疗苏祁尧情绪的良药,大蛋儿突然觉得自己太厉害了,有点飘飘然。
行了,汤也喝完了,告诉我,你嫂子去哪儿了?啊,嫂子呀。
大蛋儿正得意,心里想的什么,嘴巴就控制不住的秃噜出来了,她去给周大人送饭……饭这个字眼儿刚吐出来,大蛋儿就意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
还没等他收回来,就听到苏祁尧手中的碗,卡巴一声,被捏碎了。
尧,尧哥你你你流血了。
苏祁尧的脸就像是遮在头上的暴风雨天,阴森得头皮发麻。
大蛋儿懊悔得直拍那张没把门的臭嘴,不不是,尧哥你听我说。
嫂子她就是顺路去的,她也是可怜周大人没饭吃,才……才亲自做饭,还给他送过去?!苏祁尧气得声音都在打颤。
不就是一顿饭嘛。
不,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是一顿饭的事吗?她是太笨了,根本看不出来姓周的对她有不轨的想法!今天能送饭,明天说不清又被骗了什么。
苏祁尧越想越觉得气得慌,他都想撬开那颗小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周文博灌的迷魂汤。
不能吧?大蛋儿想了想他所见到的周文博,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哪里来得那么多鬼把戏?要真照你这么说的话,嫂子还说今天得熬夜,说不清忙到啥时候才能回来,你……哎,尧哥,尧哥你干啥去?干什么去?苏祁尧现在都有火烧衙门的念头。
苏祁尧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衙门里,还没有靠近过去,就听到屋里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
周文博!苏祁尧死死得盯住了那扇门,磨了磨牙便冲到了门前。
要推门的手,突然缩了回去。
苏祁尧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冲动。
他透过缝隙使劲往里瞧,隐隐约约的看到,周文博突然站了起来,他绕到阮蛮蛮的背后,挡住了所有视线。
眼前只能看到周文博的背影,其他的什么也瞧不清了。
苏祁尧赶紧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凝聚了所有精力,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周大人,你别靠那么近,这样不行的。
怎么不行了?这样不是更容易看清吗?苏祁尧心里揪紧了:姓周的这是要干什么?细细微微的拒绝声,恍恍惚惚的推拉残影。
好你个大尾巴狼,终于原形毕露了吧!苏祁尧心头很是震怒,想都没想,一脚踹开了房门。
就听到噹的一声,两扇门随着他的闯入,双双砸在了地上。
夫君?听到阮蛮蛮惊恐的叫声,苏祁尧的怒火瞬间浇灭了一半。
他扫向愣在原地的两人,又从他们的身上跳跃到眼前的桌面上,那是一副渠道绘制图,还是当初他送给阮蛮蛮的。
这么说,两人刚才是……咳咳咳,周大人啊,你这门子不行呀!我就这么轻轻一推,它就掉在地上了。
你看它这不是赖在我身上了吗?苏祁尧脸不红气不喘的埋怨着周文博。
苏公子去营里没错,就你这轻轻一推,定能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多谢多谢,我会再接再厉的。
苏祁尧大摇大摆的进了屋里,他将周文博从阮蛮蛮的身边扒拉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这么多饭菜,还都是我爱吃的。
媳妇儿,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吃饭?阮蛮蛮做不到苏祁尧这样没脸没皮,她眉眼含笑,小手却伸向了苏祁尧的腰间,用力拧了一把。
夫君又在说笑了,这是我为周大人做的,你的饭不是在家里吗?嘶,苏祁尧忍着剧痛,继续顽皮道,那不是饭前甜点吗?哎?周大人,你没吃过吧?我可以告诉你,那味道非常鲜美,甜的我心都化了。
周文博:我不吃甜的。
苏祁尧:你不吃甜的没关系啊。
我吃,我媳妇儿做就行。
苏祁尧顺手拿起阮蛮蛮的筷子,选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送到她嘴边,来,张嘴。
阮蛮蛮被喂习惯了,下意识张口吞了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祁尧笑眯眯着喂了小半碗。
胡闹够了没有?快回去,我还得跟周大人办要紧的公事。
阮蛮蛮见周文博干杵在原地,被苏祁尧搅得有些尴尬下不了台,她忙递话道,周大人,咱们再来研究研究这张图吧。
周文博深深地看了苏祁尧一眼,这才将视线跳转到阮蛮蛮的身上。
好,咱们继续探讨。
苏祁尧见两人旁若无人似的,在他跟前说说笑笑,俨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咳咳,怎么这个菜有点咸了?媳妇儿,我想喝水。
阮蛮蛮没听见。
咳咳咳……媳妇儿,我……不行了。
苏祁尧故意探过脑袋去,压上了那副图。
阮蛮蛮气得无语,只能端了杯茶来,墩在了苏祁尧的跟前。
你得喂喂我。
苏祁尧耍着赖皮不让她走。
阮蛮蛮强忍着要烧破天的怒火,将茶杯递送到了苏祁尧嘴边。
谁知这厮竟然得寸进尺,故意耍把戏耽搁她的时间,阮蛮蛮忍无可忍,终于怒了,苏祁尧你还有完没完了?媳妇儿你别生气,我也不想这样的。
主要是我这……苏祁尧委屈巴巴,举起了受了伤的手。
阮蛮蛮大惊失色,看着还在滋滋往外冒血的大口子,心疼得想责备,又担心的变了口吻,这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的事了。
也没有上药,你就不怕它废了吗?阮蛮蛮擦了擦渗出来的血,白净的帕子被染红了一大片,怎么也止不住了,她这才想起来该上药。
周大人,我夫君受伤了,能不能借点止血药?改日我一定会偿还的。
话里话外都这么见外,我有些不想拿出来了。
周文博挑理道。
周大人心胸开阔,不会跟我这种深宅后院里的妇人计较的。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
苏祁尧越看两人,越觉得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伤者,不是看官。
不用他的,咱回家。
你别任性。
等到了家,你这血就流干了。
苏祁尧找到了关键处,他眉飞色舞道,你在担心我?当然不是。
阮蛮蛮快被苏祁尧这跳脱的思维给气疯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总能把关注点带偏了。
你不担心我,还弄这些干什么?苏祁尧收回手去,将它背在了身后。
阮蛮蛮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周文博摇头否认:哎,苏公子这话就不对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不怕疼,也应当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苏祁尧本来没有把周文博的话放在心上,他见阮蛮蛮竟然附和着点了点头。
苏祁尧清清楚楚的记得,阮蛮蛮当初钟意苏祁恒的时候,就是被他表面上的那套有学识,懂清高,是个很斯文的读书人,给吸引了。
再看看周文博,哪一样没占?咕咚一声,苏祁尧感觉自己掉进了哪个缸里,憋得他要发疯了。
幸好保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紧急提醒了他,此时不走,他会忍不住杀了周文博。
阮蛮蛮刚拿到药,还没有给苏祁尧包扎好伤口,人就跑走了。
她来不及跟周文博多说什么,便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苏祁尧,你给我站住!苏祁尧加快了步伐,眨眼间就出了衙门大门。
阮蛮蛮气得直跺小脚,最后还是耐不住心疼,又追了上去。
苏祁尧……阮蛮蛮出了大门,发现苏祁尧正倚在墙上等她。
你干嘛突然间跑出来,不知道自己手上有伤吗?那又怎样?什么叫怎么样?伤口这么深,不管它的话,这只手会废的。
阮蛮蛮气的胃疼。
拿过来。
什么?把手拿过来!阮蛮蛮摊开手心要道。
苏祁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要。
包扎好了有什么用?反正你又不担心。
阮蛮蛮气着气着忽然就笑了,苏祁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哼。
苏祁尧哼唧了声,转过身去不理会阮蛮蛮。
来来来,让我看看我家尧宝宝,他呕气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阮蛮蛮踮起脚尖来,像揉搓什么似的,来回捏苏祁尧的脸颊。
哼,还知道我是自家人。
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跟姓周的……怎么样?阮蛮蛮眨着笑弯了的杏眸,问道,所以你再吃醋喽?我吃醋?!苏祁尧像是被点中了哪里,突然拔高了嗓音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怕你识人不清,被骗了而已。
其他的,我……我没有。
没有俩字就像是蚊子嗡嗡一声,小的几乎很难听得见。
但是阮蛮蛮听得清清楚楚,她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儿,哦了一声后便沉默了。
阮蛮蛮埋头良久不说话,苏祁尧有些慌了。
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找到话头,这时就听到阮蛮蛮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