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 阮蛮蛮就知道她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周旋这么久下来,她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在这样追逐躲藏下去,迟早会被抓住的。
阮蛮蛮看着愈来愈近的剑刃, 已经夹裹着寒气来到了她的面前。
虽说剑刃还没有没入她的肌肤里,但剑气宛如刀子一样, 早已扎在了身体里。
阮蛮蛮忍着剧痛,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迅速掏出火折子来,吹着了它,眼睛眨也不眨的扔向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这一击, 是在暴怒下刺过来的, 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仅差一寸,剑刃就插.在了敌人的致命处。
正是她得意之时,根本就没有想过阮蛮蛮会来这么一手,一时间躲闪不及时,正中在了圈套里。
轰,酒水被点着, 湛蓝色的火焰, 迅速变成了红光,几乎遍布了身上所有地方。
女人痛苦的扭.动.身子, 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山主, 救我,救救我!山主正跟苏祁尧打斗着, 忽然听到女人的哀嚎声。
他来不及收势, 擦着苏祁尧的剑刃硬转过身去救人。
你敢用火烧她!山主冲着阮蛮蛮怒吼了声,他连忙脱下衣服来去扑火。
那些缓过神来的手下们, 火急火燎的提来了凉水,一桶接一桶的往女人身上倒。
阮蛮蛮趁着所有人的视线, 都集中在了女人的身上时。
她悄悄的举起酒坛子来,用力砸在了山主的后脑勺上。
噼里啪啦,酒坛子砸在山主的头上,碎成了好几瓣。
里面的酒水混着猩红的血水,流了下来。
阮蛮蛮听到山主倒吸冷气的时候,下意识往苏祁尧的怀中跳去。
别怕别怕,你也不是故意的。
苏祁尧抱着阮蛮蛮轻哄了几声,凌厉的眸光对上了山主身寸过来的视线。
今天你们俩都得死!山主爆红了眼眸,那股怒火愤怒的抑制不住了。
哦?是吗?苏祁尧话音刚落地,一阵喊杀声从下面小院子里响开了。
山主,外面有大批官兵冲进来了!山主不相信,在下面把手的人呢?为什么不出来应战?苏祁尧将阮蛮蛮揽在了身后,很无辜的说了句,那会儿我上来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坛酒。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喝完后,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苏祁尧!山主恨得咬牙切齿。
苏祁尧却无所谓的笑道,气大伤身,再说了,我也是不小心,才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你欺人太甚了!山主提起剑来,杀气腾腾的朝苏祁尧砍来。
苏祁尧在阮蛮蛮耳边低声交待了句,便迎了上去。
苏祁尧,你要小心!阮蛮蛮趁着大乱,迅速往楼下跑去。
果然,这里全如苏祁尧所说,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
他们脸颊微红,气息均匀,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阮蛮蛮小心的跨过去,推开了一扇笨重的木门。
屋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阮蛮蛮有种进了山洞的阴森感觉。
她顺着墙壁走到窗户前,当帘子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光线一下子跳跃了进来,将屋子照亮了。
阮蛮蛮顺着光线看去,发现对面摆放了书桌,和放书的柜子。
两边满满当当,全都被书给占满了。
想不到堂堂一山之主,竟然是个痴书之人。
阮蛮蛮翻看了一圈儿发现,发现这些书都是普通的诗集文经,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难道真是他们猜错了?山主只是喜欢看书,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阮蛮蛮蹙着眉,倚在了书架上。
随手拿了本奇异录,翻看了两眼后,眉头越皱越紧了。
之前苏祁尧给她看过一本这样的书,里面大多数是一些啼笑皆非的,逗乐子小故事选集。
剩下的就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奇异怪事。
像手里拿的这本,明明标注的也是奇异录,却写了一些语句不通顺的话。
这书好像不是……阮蛮蛮将书倾斜着放在眼前,发现竟然是一些记录下来的账本!难不成这些书也都是……阮蛮蛮心头猛跳,又拿了几本书,将它们斜放在了书桌上,一一摊开了看。
一笔笔账目,明确的摆在了眼前。
阮蛮蛮惊喜的脸上,刚刚绽开笑容,突然就凝固住了。
阮蛮蛮顺着投在桌子上的阴影看去,一下子就被那双鹰眼盯上了。
她尖叫了声,忽然想起桌子上的书,连忙抱在怀里往后退去。
你很聪明,竟然能发现这里面的奥秘。
但是,故作聪明的人往往是活不长久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祁尧呢?山主的突然出现,让阮蛮蛮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我既然能安全到出现在这里,你说他会怎么样?不可能!阮蛮蛮不相信,但心里却控制不住的顺着他的话,浮现出了各种不好的念头。
不信?那你去地下看看,我就知道了!大手遏制住了阮蛮蛮的脖子,无论她怎么踢打山主,那大男人的手劲只大不小。
脚下慢慢脱离了地面,阮蛮蛮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挣扎着,放,放开我……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阮蛮蛮恍惚之间看到有个人影冲了进来。
那人高高举起棍子,砰的一声打在了山主的后脑勺上。
脱离了大手的掌控,阮蛮蛮顺着书架跌落在了地上,幸好被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摔倒了。
你没事吧?咳咳……周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阮蛮蛮清清楚楚的记得,周文博被山主扔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我醒来后,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刚才我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跑过来了。
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伤吗?阮蛮蛮摇了摇头。
周文博在搀扶起阮蛮蛮的时候,扫了眼四周,他疑惑道。
外面那些人怎么回事?你不是被山主胁迫成亲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之前发生的都是幻觉?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你们?阮蛮蛮望着周文博看了半响,明明是同一张脸,她竟然有种看到了两个人的错觉。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赶紧带上这些书出去再说。
阮蛮蛮的话刚落地,突然有数十只带火的箭羽身寸了进来。
小心啊!话音未落,阮蛮蛮的眼前飞扑过来了一道身影。
噗嗤,利器插.进血.肉的声音在周文博的后背上传来。
炽热的火光,一下子窜了起来,在他的身上卖力的跳跃着。
阮蛮蛮吓呆了眼,听到周文博那低低的隐忍声,她才缓过神来,拿着衣服去扑火,周大人,周大人你醒醒。
阮蛮蛮嘶喊着叫了好几声,周文博像是昏死了过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大人你要挺住,我带你出去看大夫!眼看着这里就成为火海了,阮蛮蛮吃力的扶起周文博,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连拖再拽的,好不容易快到门口了。
这时,头顶上传来看声卡巴的动静,被烧断的房梁砸了下来。
幸好阮蛮蛮反应得快,及时往前扑了出去。
苏祁尧正巧过来,看着飞扑出来的人,他毫不犹豫的一手接一个,稳稳当当的将人救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着火了?伤着哪里了没有?快让我看看。
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苏祁尧,阮蛮蛮分外激动,我没事。
夫君,快,快看看周大人怎么样?他为了救我,被带火的箭身寸伤了。
有了苏祁尧,阮蛮蛮的心里也就不是那么慌了。
但是周文博迟迟叫不醒,她又忍不住担心他会出事。
苏祁尧见阮蛮蛮内疚的像个小哭包,通红着眼睛一直再喊周文博,他不高兴了。
不许哭,眼睛哭疼了怎么办?苏祁尧舍不得让阮蛮蛮为周文博内疚,还是简单的给他看了看伤势,放心,他只是昏了过去。
回去找大夫擦些药,就没事了。
阮蛮蛮听苏祁尧的口吻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被吓慌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好,这房间里还有重要的东西。
你在这里看着周大人,我进去里面把它拿出来。
屋里面火光通天,时时刻刻都在发出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
苏祁尧怎么会舍得让阮蛮蛮去冒险?别去了。
他们火烧房间,就是想要销毁那些东西。
阮蛮蛮不甘心,可是,山主还在里面。
他们怎么会为了烧毁账目,连自己的首领都不管不顾了?山主也在?苏祁尧抿唇思忖了几秒钟,平静的脸上忽然添上了一丝凝重,那就更不能去了。
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阮蛮蛮不甘心,她又回头看了看被大火吞噬掉的房间,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山寨。
县太爷在去渠道的路上被劫,从山寨回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
全县城的大夫们,在衙门里进进出出都多少个了。
昏迷的人,一点醒来的动静也没有。
附近老百姓纷纷传言,一定是这山坳里的土匪是妖怪变的,他锁了周大人的命。
要是没有命硬的人在旁边喊着周大人的名字,他活不了了。
阮蛮蛮自认为不是那些人口中命硬,有福气的人。
但是,周文博是因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有责任去照顾他。
可是……媳妇儿,我疼。
阮蛮蛮垂眸看着,抱住她腰不撒手的苏祁尧,正用一副惨白的小脸儿告诉她,他受得伤也不轻。
你先在家里等一会,我去看过周大人后,马上就回来。
苏祁尧搂得更紧了。
阮蛮蛮轻叹了口气,她拿苏祁尧没了办法。
你从军营里拿了副千户的刀,还擅自骑了马。
这是有钟大人在,没有按照死罪处罚。
不过二十军棍,那也不是说着玩玩的。
他这是皮糙肉厚,还有半条命在。
换个人,兴许死在棍子下了。
说到底,苏祁尧也是为了救她,不得已才做了冲动的事。
如果那时换做是她的话,阮蛮蛮也会跟苏祁尧一样,先救人,其他的都可以过后再弥补。
也罢,你说你想要做什么?只要不过分,我就依了你。
苏祁尧蹭了蹭,虚弱的口吻中,总算是少了几分可怜。
我想去衙门里养伤。
衙门乃是朝廷官家所在的地方,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哪里能说住就住进去?阮蛮蛮不过是为了让苏祁尧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便向钟大人提了句。
谁知道他竟然连想都没有想,当场便拍板了,你不提,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事。
你们都住在衙门里去吧。
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
现在文博重伤在身,有很多事务没办法料理。
大堂上不能空着,要不然百姓们会惶恐难安的。
我见你跟文博相处有段时间了,耳熏目染应该也懂得了一些事。
所以,我想让你暂替他处理些事,让衙门里能正常办公,百姓们有事能及时得到解决。
钟大人,民妇愚笨,哪里能担当如此大任?这要是处理的好,还行。
万一哪里出了岔子,这不是给周大人抹黑吗?钟大人竟然露出了丝笑意,还说,你可别小看了自己。
有时候,你的办事能力比文博还要强几分。
再说了,这个差事也不是白让你做的。
他的月俸,每个月都会进入你的名下。
另外,我还会给一些补贴。
这么说,我暂代周大人办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嗯,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那好吧。
阮蛮蛮的杏眸里,突然闪过精光,补贴的钱有多少?既然事情都定好了,没办法改变了。
阮蛮蛮觉得,她能做的就是多拿些小钱钱,给自己补一补。
拿人钱财,□□。
阮蛮蛮身兼数职,她的时间完全不够用的。
哪里还浪费的起?药吃过了,你先休息吧。
我去前面看看,争取早点能熟悉起来,给百姓们解决难题。
苏祁尧见阮蛮蛮说走就走,忙得连跟他多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会儿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
更重要的是,阮蛮蛮还领着周文博的月俸。
在苏祁尧的眼里,那就等同于这些东西都是周文博送给她的。
自己的媳妇儿,用着别的男人的钱,苏祁尧的心里就像是长了刺似的。
媳妇儿,你多久会过来看我一次?阮蛮蛮忙得焦头烂额,说话也就显得有些敷衍了。
很快很快,你好好休息吧。
苏祁尧不信,阮蛮蛮走了以后,他咬着牙的下了床。
凑到门子前,使劲探着脑袋往外瞧。
一百个数都数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苏祁尧变得有些焦躁。
他又往门外挪动了几步,想从后院看看前堂都在忙什么,竟然耽搁了那么久。
苏祁尧就像是磨豆子的石撵一样,围着院子里的桌子,一圈儿又一圈儿的转悠。
从早上一直转到晌午,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满面的愁容,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绽开了绚烂的笑容。
你怎么出来了?阮蛮蛮急忙忙跑过来扶住了苏祁尧,大夫都说了不让乱动,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擅自跑出来了?我看看,伤口有没有渗血?苏祁尧的伤在臀部,城墙厚的脸皮,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涩?苏祁尧躲着阮蛮蛮的检查,实在过不去了,他突然灵机一动,那么难看,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我饿了。
就是想出来弄点吃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阮蛮蛮看了看天色,确实艳阳当空,时候不早了。
都怪我,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一定饿坏了吧?苏祁尧舍不得让阮蛮蛮内疚,忙安慰道,你别多想,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很饿的。
你不饿,周大人肯定会饿了啊!苏祁尧……不行,我得赶紧给他做饭去。
苏祁尧不干了,看他一眼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做饭?衙门里没有厨子吗?阮蛮蛮哪里有时间解释,没理会苏祁尧,急忙忙的朝厨房跑去。
站住!阮蛮蛮你给我站住!苏祁尧气得头顶冒烟了,他在这里等着盼着两个时辰,结果连三句话也没有说上。
口口声声都是替周文博着想的话,这是当他死了吗?阮蛮蛮满脸疲惫的投向苏祁尧,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苏祁尧见阮蛮蛮两眼发呆,眼底也熬出了黑晕,俨然没了之前的精气神。
一口怒气没上来,软声问道,要不要我去帮忙?你也好去……休息会儿。
不用了,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休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你……苏祁尧气结。
他幽怨得看着阮蛮蛮的背影越走越远,攒了一肚子的气,也没有地方发泄,憋得他都有些想回营里了。
周文博,你醒醒,该吃饭了。
阮蛮蛮轻声喊道。
苏祁尧坐在一旁直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嚷嚷起来的,说是得喊着他的名字,才能把迷失在梦里的人唤醒。
阮蛮蛮凑到周文博的跟前,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后,便用勺子一点点往他嘴里喂。
周文博双唇闭得紧,喂的东西几乎很少能进到嘴里去,大部分都是顺着嘴角儿流下来了。
阮蛮蛮发愁道,还是滴水不进。
这都好几天了,一碗粥都喝不下去。
时间久了,就是好人也会被拖垮的,更和况是重伤的。
我来。
苏祁尧接过阮蛮蛮手里的碗来,捏着周文博的下颌,就往嘴里喂。
苏祁尧,这是做什么?阮蛮蛮吓了一大跳。
她要夺碗的时候,就听到苏祁尧说,想要他活命,就只能这么办。
阮蛮蛮犹豫了下,还是收回了手去,没别的办法了吗?没有兴许是苏祁尧的办法真的奏效,周文博被他喂了两天饭,竟然醒了过来!苏祁尧见周文博憋着怒火直瞪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不想让她欠你人情。
现在一命抵一命,你们俩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了。
周文博是昏迷没错,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有知觉的。
苏祁尧有没有私心,他比谁都清楚。
你放心,我救苏娘子纯粹是因为我不想失去朋友。
她不用因此感到任何内疚和亏欠,我也不会拿这件事要求她做什么。
那不行,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是救命之恩呢。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周文博不愿多做交谈。
他拉着脸,想要翻身背对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脸色霎时白得吓人,一颗颗汗珠子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阮蛮蛮赶紧给周文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他呼吸均匀了,这才扭头瞪了苏祁尧一眼,闭嘴,少说两句。
苏祁尧被阮蛮蛮嗔了两句,心里有些小委屈了,你为了他凶我。
别胡闹,周大人他刚醒来,你少说些有的没的。
我说的都是老实人的话。
苏祁尧见阮蛮蛮一点心思都没在他身上,满眼都是周文博的影子。
他腾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嘶……苏祁尧的脸色,忽然白得比周文博还要惨几分。
他那高大的身躯往前晃了下,阮蛮蛮吓得魂都要飞了,身体不受控制得,跑过来扶住了他。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苏祁尧趴在阮蛮蛮的颈窝里,嗅着淡淡的香味儿,痴醉得来回蹭了蹭。
媳妇儿,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
不许说胡话,大夫不是说了,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是吗?苏祁尧半眯着眼睛,看着周文博的背影弱弱的说了声,那为什么我感觉胸.口好.闷?像是要喘不上气来了。
怎么会这样?哪里闷?让我看看。
苏祁尧捂着胸.口的位置,有气无力道,咳咳,是,是这里。
阮蛮蛮按着苏祁尧捂的地方揉了揉,怎么样?好些了吗?何止是好些?简直是舒服得快要融化了。
苏祁尧有些上瘾了。
这不过就是手指细长了些,指腹如玉圆润有光泽了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温暖,怎么会让他有种,一辈子都不想拿开的念头?嗯嗯,舒服多了。
苏祁尧叹了口气,微弱的喘息中,有种小心翼翼的奢望,让人心生怜惜,如果,我要是能再呼吸下外面的空气,死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