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尧攥了攥手中的长木仓, 凌厉的目光中迸发出瘆人的利光。
它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直冲向了副千户的心口。
副千户的身子抖了抖,他咽了口吐沫, 又挺了挺颤巍巍的身子,强横道,你,你到底听不听命令?军令如山,你懂不懂?快,我现在命令你, 立刻马上放下手中的兵器, 否则我现在就除去你的名,让你从营里滚出……嗷!嗖,一颗拇指大的石子身寸在了副千户的嘴巴上。
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瞧见那两片嘴唇肿成了肉.肠。
真他娘的难听!小蛋儿不紧不慢得收起了绷弓子,他拿着刀指着副千户说道,就你这样儿, 也配说军令?也配当千户?我呸!我告诉过你, 连累了尧哥我定会叫你脑袋开花。
你他娘的当耳旁风,没听见啊!虽说被骂的人是副千户, 但是小蛋儿能从他们的手里伤人.质, 东吴人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们将副千户扔到了一边,又把钟邵元拽了过来。
那废物不能让你们放下武器, 那他呢?你们钟大人的独子, 他的名可值你手里的兵器?既然是阶下囚,那自然是没有价值了。
苏祁尧想都没想, 提起地上的一支箭,朝着钟邵元的胸口投了过去。
钟邵元吓蒙了, 他都忘记了挣扎。
瞪大了眸子,眼睁睁的看着那支利箭噗嗤一声,没入了胸口。
苏祁尧,你……苏祁尧面无表情的看着钟邵元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他扫了眼东吴的人,对身边的小蛋儿说道,动作利索点,留个活口。
好嘞。
小蛋儿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目光中明明是含满了笑意的,但在东吴人看来,那比刀子还要厉害。
太狂妄了!那咱们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动手!苏祁尧一声令下,小蛋儿那副魁梧的身体,宛如飞燕那般灵巧,眨眼睛就来到了东吴人面前。
银色刀刃抹过对方的命脉,鲜艳的血水如泉水喷涌出来。
就听到砰的一声,刚刚还在叫嚣的人,瞬间倒在了血泊中。
苏祁尧更快,他所到之处,就像是收割稻草一样,刀刃走过的地方,倒了满满一片的尸体。
仅剩下的几个东吴人傻了眼,他们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们,再看看两个收割生命的魔鬼,要想从他们的手中活命,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再让你们猖狂几天,西楚早晚会成东吴的!话音刚落,这几个人纷纷抹了脖子,同那些尸体一样,倒在了血泊中。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苏祁尧的体力几乎被透支完了。
尧哥,尧哥是不是伤口又崩开了?小蛋儿被苏祁尧胸前那片血水,刺激得红了眼,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回来!回去后自会有人处置他。
话虽这样说,但是就这样放过副千户,小蛋儿做不到!啪啪啪,小蛋儿揪着副千户的衣襟,狠狠地赏了他几个耳光。
本来副千户的嘴巴,就肿成了肉.肠。
被小蛋儿一顿暴打后,整个脑袋肿得跟猪头一样。
苏祁尧提起钟邵元来,把仅剩下的一点凝血的药粉,全都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小蛋儿越看越觉得来气,这俩孬货但凡安分点,也不至于让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等着,这笔账还没有算完。
小蛋儿又踢了副千户两脚,这才愤愤不平的往外走去。
还没到边界就遇伏,幸好受伤人数少,也没有丢性命的,钟大人这才算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阮蛮蛮的心里可提得紧。
她昨天夜里做梦梦到,苏祁尧浑身是血的站在人群中。
包围他的东吴人,个个凶残的没有人性。
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去对付苏祁尧。
结果今天就接到了军营出事的消息,她怎能放心的下?别紧张,苏公子会没事的。
阮蛮蛮知道,周文博这是在说安慰她的话。
正是因为心里太明白,她才无法用这种谎言去麻醉自己。
嗯,你身子不适就回去休息吧。
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周文博叹了口气,你现在这种状态,叫我怎么能安心回去休息?答应我,等会儿不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得保持冷静,千万别做出傻事来。
阮蛮蛮咬着朱唇,溢满了担忧的目光眺过城门,望向远方。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只要他安好,别的什么都管不了。
你……周文博还谷欠说些什么。
阮蛮蛮突然看到,前面有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点,再往跟前走来。
紧锁的眉头一瞬间被打开了,她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朝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拥了上去。
苏祁尧……阮蛮蛮紧紧地环住了苏祁尧的腰身,攒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有这个拥抱能够让她安心。
苏祁尧搂着怀中娇小的身子,耳边听着她打颤的嗓音,糯糯的呼喊他的名字,心都要被融化了。
不哭。
我在,我回来了,我安全的回来了。
阮蛮蛮终于吸着小鼻子,从怀中退了出来,他们说有人受伤了,还有受重伤的,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对,是,尧哥他……小蛋儿刚要给阮蛮蛮打报告,就被苏祁尧给瞪了回去。
没事,是钟大人的公子及侍卫受了伤。
真的吗?阮蛮蛮见小蛋儿被吓得噤了声,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她凑到苏祁尧的身上嗅了嗅,除了有股子花香味儿,别的倒是没有异常的地方。
那行吧,你们快去钟大人府上报道,他还在等着你们。
苏祁尧带着队伍都走远了,阮蛮蛮的心里还在犯着嘀咕。
看小蛋儿的反应,分明是有事的,他是怎么蒙混过去的呢?阮蛮蛮这个疑惑没出半个时辰,便从钟府那里得到了答案。
苏祁尧去钟府没多久,伤口就血崩了,一股子黑血止不住的往外喷。
阮蛮蛮接到通知后,她吓得几乎不会喘气了,就听到胸.腔里那颗发慌的心,怦怦怦……阮蛮蛮跌跌撞撞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夫摇着头出来。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阮蛮蛮拽着大夫的衣服吼道,我夫君怎么样了?摇什么头,我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了?!大夫满脸为难的解释道,夫人,是我才能浅薄,没办法解了东吴的毒。
您看看,要不然再找别人试试?找谁?你告诉我该找谁?谁能救救他,谁才能救救我的夫君?!阮蛮蛮崩溃了,她趴在苏祁尧身边泣不成声。
那个噩梦,终究是成真了。
唉,大蛋儿一捶砸在了墙壁上,满脸都是悔恨,都怪我,怪我没有用!要是那时我能帮尧哥一把,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会着了那些小人的道。
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孬种!小蛋儿后悔死了。
早知道,他就把副千户当场千刀万剐了。
现在可到好,他被钟大人关在了地牢里,反而不好下手了。
不行,我去找钟大人,不把那孬种宰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回来!阮蛮蛮抹了把眼泪,去,现在马上去外面贴告示,谁能救了我夫君的命,我愿意用百两相赠。
不愿意要银两,我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阮蛮蛮没了办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里面。
但是,当一个又一个大夫信心十足的走进屋里,没多久便摇头又说爱莫能助的时候,阮蛮蛮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支撑着她的那股力气,也随之被抽走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休息?周文博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句,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好听,但是你心里一定要有个准备。
东吴的毒,只有他们能解。
在西楚找到解药的机会,微乎其微。
你未免也太高看东吴了吧?我就不信在这若大的西楚国,会没有一个大夫能够解得了!阮蛮蛮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被周文博刺激着唤醒了。
我去附近几个村里贴告示,兴许会有些土方子管用。
有些时候,村民们没有钱去看病,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土方子。
很多时候谁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管用,但病就是被治好了。
阮蛮蛮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在附近几个村里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
甚至,她还学会了苏祁尧的那一套,从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那里买消息。
我们村的阿伯,他啥病都能治得了。
真的吗?阮蛮蛮问了这么多人,都说救不了。
突然有人给了希望,她又有些\\\'恍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村的阿伯,都治好过什么样的怪病?小男孩歪着头想了会儿,阿伯他比较擅长解毒。
有一次我爹被一条毒蛇咬了,全身都变成了紫黑色,村里好多人都说没救了。
这时候,阿伯来我们家了,他还给我爹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后,我爹身上的颜色就退下去了。
大概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爹就能扶着墙走路了。
这不,今儿还去冰上凿鱼。
听上去这位阿伯确实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阮蛮蛮又细问了几句,她还了解到,村里好多人上山前,都会从阿伯那里换取一些解药。
只要是吃过他药的人,都能安全的下山回来。
阮蛮蛮心想,此人能解各种毒,这不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大夫吗?阮蛮蛮喜极而泣,她杏眸里终于蕴出了开心的泪花儿。
阮蛮蛮又往小男孩手里塞了几块碎银子,让他赶紧带路,去请高人给苏祁尧看病。
谁知,小男孩将多余的银子,又退回去了。
他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摇头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钱,就是看你跟我们不一样,应该可以帮助阿伯。
阿伯他对解毒非常痴迷,为了买好多药材,几乎都舍不得吃穿。
话到这里,小男孩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希冀的亮光,他小心的问道,如果阿伯真能治好你朋友的病,能不能帮他开个药堂?也许这样,他就肯多吃点,不会饿肚子了。
阮蛮蛮讶然,她望着这个年仅四五岁的小男孩,愣了许久。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对不起,那我收回去。
不,不过分,我觉得很合理。
而且,我也很高兴你能给我们这么好的提议。
阮蛮蛮摸着小男孩的头笑道。
即便小男孩没有提这个要求,倘若那位阿伯真的救了苏祁尧的命,解了他身上的毒,阮蛮蛮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西楚和东吴这一仗,迟早会打起来的。
到时候,谁知道对方又会使用什么样的阴毒手段。
有位高人坐镇,至少心里多一分底气。
阮蛮蛮还以为请阿伯去城里给苏祁尧看病的事,算是板上钉钉,准儿了。
谁知道,阮蛮蛮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出这个院子。
阮蛮蛮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阿伯突然翻脸了,态度非常不耐烦的往外轰人。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救命的神医就在这墙内,阮蛮蛮却无法将他带出来,这种抓心挠肺的焦急感,险些逼疯了她。
嫂子,隔壁村里都贴完了,你这边咋样了?小蛋儿冷不丁的出现在阮蛮蛮面前,她愣了下,烦躁的心里突然有了丝寄托,快,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里面的大夫会解毒,但他就是不肯去城里给夫君看病。
就这点事儿吗?小蛋儿见阮蛮蛮愁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儿。
嫂子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吧!阮蛮蛮也是‘病急乱投医’,当她看到小蛋儿砰的一脚踹开门子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她怎么忘了,小蛋儿跟大蛋儿不一样,一个擅长武力,一个会动脑子。
小蛋儿,你……嫂子,对付这种固执的老头,就应该这么办!要不然你跟他讲理讲到明天,他也听不进半个字眼儿,白白浪费了尧哥的时间。
小蛋儿将阿伯往肩上一抗,边走边说道,你要是能治好尧哥,我不光是给你三跪九叩赔礼道歉,这条命也是你的了。
等到两人赶到钟府时,天已经黑了。
大蛋儿像望夫石一样,站在门口等待他们回去的。
嫂子,你快去看看吧!尧哥他……苏,苏祁尧他怎么了?阮蛮蛮看大蛋儿那副不好说出口的样子,心里登时就明白了。
苏祁尧!阮蛮蛮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跑,眼泪簌簌得往下流。
她咬着牙喊道,苏祁尧,你要是胆敢给我出事,我现在就去阎王爷面前找你对峙!嫂子你别激动,咱先让老头给尧哥看看。
小蛋儿将阿伯放在了苏祁尧的床前。
阿伯刚要发脾气,突然看到苏祁尧那一脸的毒色,他立马收住了手,这真是中了东吴的毒?能够一眼便道破这毒的来源,那绝对是解毒高手,见多识广了。
阮蛮蛮满怀希望,含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大夫,你可有办法救救我夫君。
只要能救他,我愿意……还救不救人了?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说些有的没的,你们是不是要他的命啊?阮蛮蛮语顿,赶忙闭上了嘴吧。
静静的站在一旁,给阿伯打下手。
你这丫头啊,怎么不早说,他是中了东吴的毒。
阮蛮蛮哑然,她好像说过,但是他一点听下去的心思也没有。
果然,还真应了小蛋儿说的那句话,不来强的,这人半个字眼儿都听不进去。
那这毒有的解吗?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东吴了!他们的毒不能解,那这天下还不得在他的一包毒药下,改朝换代了?阮蛮蛮连连点了点头,心里的期望也越来越大了。
万物相生相克,总会配置出解药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阮蛮蛮见阿伯从他的斜挎小布袋里,掏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
每只瓶子的颜色还不一样,比如说红色,就有大红、艳红、深红……等等。
幸亏那愣小子,没有把我这些宝贝们弄掉了。
要不然,别说是给他解毒了,就是续两天的命,都成问题。
神医现在就要给我夫君解毒吗?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我能做什么?阮蛮蛮终于等到这一刻了,那一身的疲倦一扫而光,仿佛新生那般充满活力。
只是这种劲头还没有持续几秒钟,她的头顶上犹如被泼了盆子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
他这毒,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
阮蛮蛮急了,您不是说万物相生相克吗?您不说东吴的毒可以解吗?对啊,我后面不是还说了吗?解这毒得需要些时间。
可是我夫君等不了啊!怎么会等不了?我不是又说了吗?这瓶里有续命的药。
只要吃上这么一颗,保准他能安稳得活上三天。
一颗小指盖大小的药丸,从浅红色的瓶子里倒了出来。
阮蛮蛮目送着,阿伯将小药丸塞到了苏祁尧的嘴里后,她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阿伯盈盈一拜,之前强行带您来看病,是我不对。
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得受罚。
说完后,阮蛮蛮垂着头,保持着请罪的姿势一动不动,只待神医开口,她定会解了他心头怨气。
你这小丫头,这是在骂我老头子小肚鸡肠,因为一点小事,故意为难小辈吗?阿伯没好气道。
不是,阮蛮蛮忙解释道,晚辈是真心实意给您道歉的。
这样吧,天色已经晚了,您忙了许久还没有休息过。
不如您先去厢房养养神,我去做几个小菜来,给您尝尝?行了,我知道你这丫头救夫心切。
别老是这么客气,让我这大老粗都适应不了。
不过,阿伯眉尾上挑,既然你想表示下,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阮蛮蛮……敢情之前那些都是装的,他就纯属一个吃货呀!阮蛮蛮提到做几样小菜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缓解紧张的关系。
结果竟意外诈出了他吃货的本性。
不怕他贪心,就怕碰到了什么也无所谓的人。
阮蛮蛮为了证明她的猜想,还专门去买了几样材料。
在厨房里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将做好的几盘菜放在食盒里,送到阿伯的房间。
阮蛮蛮故意将食盒推到阿伯面前时,将上面的盖子斜垮着,露出一条缝隙来。
刚出锅的饭菜,都有种特殊的鲜香味儿。
别说是吃货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了,就是普通人也做不到,对它不闻不问。
这……是什么?阿伯等了许久,发现阮蛮蛮并没有打开食盒的意思。
本来他还可以再沉一会儿,等着阮蛮蛮主动将饭菜端出来。
奈何,这香气实在是太勾.人了,把他的心搅得有些浮躁了。
就是那个喽。
阮蛮蛮仍然没动。
阿伯算是看出来了,阮蛮蛮是打算跟他打太极,干耗下去了。
哼,你这小丫头,做都做了,端也端来了,还跟我老头子打哑迷,是不是等着看我笑话呢?阮蛮蛮明眸浅笑道,哪有。
我这不是正等您老发话嘛。
来来来,快尝尝我做的莲子鸡羹,还有龙浅白藕。
阿伯举着筷子,眼睛里都在冒精光了,还得拿着架子评价两句,这名字和色泽倒是像模像样的,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那您尝尝不就知道了吗?有了阮蛮蛮的这句话,阿伯才算是终于下口了。
这一动口不要紧,之前强撑着的那架子,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左手抓着鸡腿,右手端着碗猛灌鲜汤。
您慢点,喜欢吃的话,往后我还会再做的。
少拿这话套我,我明白你的潜台词里的意思。
阿伯边吃,边含糊的说道,这不光是让我解了他的毒,还打算把我扣在这鬼地方一辈子。
阮蛮蛮……看来我还得再努把力,让这些东西把他迷得不得不留下。
呵呵,怎么会?我这不是想着……谁,谁在那里?来人啊,有刺客!阮蛮蛮顺着门外的惊吓声看着,发现窗外闪过一抹黑影。
没过几秒钟后,门外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阮蛮蛮还听到有人喊了句,快告诉钟大人,那人进了苏公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