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越听越糊涂, 苏祁尧明明是吃了她的菜才中毒的,怎么最后还自责起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躺在这里说,我倒要听听, 你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我?苏祁尧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眸子里的涌动暗光。
阮蛮蛮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也不催促,也不打扰,给足了他思索的时间。
那菜里本没有毒的。
苏祁尧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只是加了烈酒, 会形成一种轻微的中毒。
所以, 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样喝会出问题?是。
阮蛮蛮倒吸了口冷气,为什么?我想要个理由。
今天我戏弄了你,就该罚。
阮蛮蛮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了,就,就因为这件事, 你就……对自己下毒手?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
所以现在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必自责了。
说着,苏祁尧又要下床。
阮蛮蛮在同一时间, 忙把人又按了回去。
你就别乱动了, 在这好好躺着吧。
不知怎的,得了苏祁尧这么个答案, 阮蛮蛮的心里反而更闷得慌了。
今天晚上她故意在菜里加重了调料, 就是想出口气。
现在这口气是出了,但她心里又来了别的气。
这种气比之前的还要强烈百倍, 硬生生的折磨着她。
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身子虚弱就别想那么多了, 早点休息吧!这男人对自己也忒狠了!谁知道他回去后,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傻事来?阮蛮蛮觉得,还是守在跟前,好好看着他比较保险。
正月里的深夜,特别的凉。
寒气从地下窜上来后,阮蛮蛮的两只小脚儿冻的快没了知觉。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将椅子搬过来,把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用棉被将自己裹紧了。
阮蛮蛮从始至终,都没有打上.床取暖的主意。
她倔强的强撑着一丝清醒,看着苏祁尧熟睡。
应许是冻出毛病来了,脑子里生了幻觉。
她竟然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动静。
又过了不久,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所有人都集聚在了一起,一同在她耳边吵闹。
阮蛮蛮烦了,她掀开被褥,猛地坐了起来。
刚要开口喊的时候,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我,我怎么在床上了?阮蛮蛮看了看摆在床前的那把椅子,正空荡荡的立在跟前,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梦。
苏祁尧……苏祁尧笑着服毒的画面,渐渐在阮蛮蛮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绑着千斤巨石共同坠入了渊底,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我怎么就睡着了?苏祁尧,你千万不要做傻事!阮蛮蛮片刻不敢耽误,疯了似的冲出了房间。
苏娘子,你这是……阮蛮蛮刚出门,就便撞上了许多熟人,周文博、裴温策、小蛋儿、小叶子……大家看到阮蛮蛮这副模样,都是同一个表情,满脸发蒙。
阮蛮蛮来不及解释,苏祁尧呢?你们谁看到苏祁尧了?小蛋儿迷迷糊糊的站了出来,尧,尧哥,他……小蛋儿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如钝刀杀人,阮蛮蛮都急了眼了,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小蛋儿被吓得更傻了,颤着大手指向了楼下,他,正在厨房里做饭。
阮蛮蛮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厨房里,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吊着她的这半口气,总算是上来。
苏祁尧!一声打从心里呐喊出来的担忧,从背后传来。
苏祁尧转过身,在看到阮蛮蛮的那一瞬间,先是一愣,之后眉眼里都是满满的灿烂笑意。
阮蛮蛮霎时湿润了眼眸,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好想好想,拥抱住他,不撒手。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我还以为,以为你又服毒了……嫂子,你误会了,尧哥那毒不是他……大,大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阮蛮蛮赶紧推开了苏祁尧,心虚得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咳咳,你别误会。
我就是,就是……阮蛮蛮局促不安,想找个借口,发现脑子里一点词也没有。
苏祁尧刚刚才感受到一点点温存,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一刻的开心,忽然被阮蛮蛮退了一把,一大股冰凉的空气涌入了怀中。
那双充满了怨气的凤眸,一下子投向了大蛋儿。
他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后退去,啊,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我,我就是……干啥来着?大蛋儿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难过,他想说和苏祁尧商量昨天晚上中毒的蹊跷事件,但现在看来,这如狼似虎的男人不让说实话啊!他刚来,应该是看看我这边准备好了没有。
对不对啊,大蛋儿?被苏祁尧这样疯狂的暗示加威胁后,大蛋儿的脑袋像捣蒜锤似的,忙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大蛋儿不提,阮蛮蛮都快忘了,昨儿她请了不少人来,今天\\\'给他们做一桌团圆饭。
现如今,这时辰,这情况,她还能来得及吗?糟了糟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他们人都来了,我还在睡觉,什么时候才能出锅上菜?别急,你看我这不是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吗?再说了,你确实你要这样出去见他们?阮蛮蛮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焦急的小脸儿上刷一下子爆红了。
你,你还笑?!都怪你,不准笑了!好好好,我不笑,你也别急,你看这不是都有了吗?阮蛮蛮顺着苏祁尧的话看去,果然在他背后摆满了一盘盘洗好的材料。
不如这样吧,你教我切菜,这样你就多个帮手,中午之前,全部出锅应该不成问题。
阮蛮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别小看这炒菜,很费体力的。
虚弱?没体力?是啊。
阮蛮蛮一门心思铺在了中毒的事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苏祁尧眼里放着似笑非笑的厉光。
等她听到那一声声瘆人的冷笑,迟钝的大脑才飞速运转,想到了几句比较有求谷欠的说词,你昨天晚上不是中毒了嘛,我,我也是怕你余毒未清,耽误了治病。
苏祁尧的脸色黑得比锅底还要深,不用了,有你这几句话,我觉得死人都能活过来。
阮蛮蛮砸了咂舌,不再争辩。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那看好了,我只做一遍,要是学不会我可是要收学费的。
阮蛮蛮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下,拿起菜刀来,随便顺了颗菜就给苏祁尧展示了下切法。
怎么样,看会了吗?苏祁尧摇了摇头。
那就说明你不是这块料儿,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得学会。
阮蛮蛮愣了下,不过最后还是又演示了一遍,干嘛这么执着做菜?苏祁尧看着阮蛮蛮张口就来,我想学会了,做给我媳妇儿吃。
阮蛮蛮不自然的回避了下,你媳妇儿她金枝玉叶,家世雄厚,有的是厨子,你不必受这个苦的。
错。
我媳妇儿她出身虽然平凡了些,不过她很有才华,能文能武。
我要是再不学一技之长,怕是被踹了都不冤。
苏祁尧望着那一再躲闪的背影哀叹道,最近我做错了事,惹得她不高兴了,不知道阮大人可有法子,能够让我博她一笑?我,我哪里知道这些?阮蛮蛮被苏祁尧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强装着一口底气,反问道,你到底还学不学了?我很忙的,别耽误我时间。
学,当然要学了。
我看这么着吧,还是手把手的来,即快又准确。
手把手?阮蛮蛮还没有意会透话里的意思,突然有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攀来,握住了拿刀的小手。
粗糙的老糨剐蹭在手背上,阮蛮蛮小手一抖,差点将刀扔了出去。
当她下意识往后退去的时候,又被那□□的胸.口堵住了出口。
媳妇儿,你在发抖。
胡,胡说。
分明是你不会拿刀。
耳边被那灼.热的气息翻烫了两下,阮蛮蛮的小脸霎时就红透了。
这哪里是在教切菜,分明就是在要她的命!我,我只给你再示范一遍,要是还学不会的话,我就叫切菜的伙计来帮忙。
不会用得上他们的,我相信名师出高徒。
苏祁尧这么说,阮蛮蛮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自豪。
当初苏祁尧的那手烂字,还不是在她精心的教学下,写得越来越好的?摒除了杂念,果然做什么都顺手了。
阮蛮蛮带着苏祁尧切了几个菜,便放手让他做了。
你先坐在这里监工,看看我做的怎么样。
阮蛮蛮正准备起火开始炒菜,忽然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放在了窗台上。
别闹,一个人哪里弄得过来?等会儿就到饭点了,别让他们等久……阮蛮蛮刚滑下来半截,又被苏祁尧重新拎了回去。
不相信我是不是?阮蛮蛮看了看撑在两侧的大手,再瞧瞧仅隔一寸之遥的那张俊脸,写满了警告的意味儿。
似乎,只要她敢说个否认的字眼儿,后果不堪设想。
怎,怎么会?也不看看你是谁教会的。
阮蛮蛮还是挺怕苏祁尧那些奇奇怪怪的惩罚,她立马就怂了。
那咱们就说好了。
如果我做的好,你就奖励我一下。
哪有这样的事?好赖便宜都让他给占了。
不过,阮蛮蛮不太相信苏祁尧能将这些菜做出来。
毕竟这切菜还是刚学会的,炒菜的技巧和经验,那得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不是谁说说就能会的。
阮蛮蛮背靠在窗边,顺着明媚的光线,双眸微眯看着那副忙忙碌碌的身影。
哧……油锅里撒上了几颗调料,顿时一股子呛锅出来的香味儿飘荡在了阮蛮蛮的鼻间。
她双眸瞪大,身子往前探着,想要看苏祁尧的做法。
呲溜……切好的菜倒入了锅中,顿时冒出来的一簇火苗。
苏祁尧颠炒了下,又在各个碗里取了些盐酱醋,倒在了锅中。
这套熟练的动作下来,干净又利索,没个十年八年的技术,根本办不到。
阮蛮蛮登时觉得她可能上了当了,他哪里是不会?哪里是展示给她看看?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臊她班门弄斧嘛!苏祁尧,你会做菜!对啊,这不是媳妇儿你教会的吗?骗子!你就是个骗子!到现在还在撒谎!阮蛮蛮气得小脸儿一鼓鼓的,作势就要跳下来。
苏祁尧上前一步来,困住了阮蛮蛮,眼睁睁的看着她扑进了怀里。
苏祁尧你混蛋!阮蛮蛮捂着酸涩的小鼻子,泪眼汪汪的捶了下他的胸.口。
我混蛋,我混蛋,快让我看看,小鼻子有没有被撞坏了。
阮蛮蛮挣扎不过他,眼睁睁的看着苏祁尧扒开了自己的小手。
那双凤眸太过炽.热了,阮蛮蛮被它盯得有些发慌。
她下意识往后退去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头,挣扎间,冰凉的唇.瓣抵了上来……冰凉的唇.瓣抵上来的那一刻,它似乎是带着特殊的魔力。
使得阮蛮蛮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儿,就像是当场死掉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唔……口允口及、碾压,阮蛮蛮就承受着苏祁尧的全力索取,笨拙的她都忘了去换气。
直到那种强烈的窒息感,终于让她找回了本能,这才慌慌张张的推开了‘行凶者’。
你,你……阮蛮蛮粗喘着气,软哒哒的半靠在了苏祁尧的手臂上。
苏祁尧满足望着阮蛮蛮,用手指剐蹭着刚刚被欺负红的小.嘴.儿,果然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媳妇儿的奖励。
混蛋,无耻,下流,强盗!阮蛮蛮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拍打开那只做坏事的手后,拿眼神杀了他几百回。
媳妇儿这般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是不是想继续……苏祁尧俯身压来,上挑着唇角儿,笑得一脸痞气。
阮蛮蛮看一眼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
你,你想干嘛?阮蛮蛮越害怕,苏祁尧就越发坏。
当两人之间仅隔一层纱的距离时,阮蛮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苏祁尧,我警告你,别乱……嫂子,饭做好了没,我饿……饿不饿啊?小蛋儿挑着帘子僵住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阮蛮蛮摸向了苏祁尧的胸.口。
苏祁尧瞥了小蛋儿一眼,站在门口的人仍然像木头桩子一样,直愣愣的杵在那里。
苏祁尧眸色暗沉,扭头就在发呆中的阮蛮蛮唇上亲了一口。
苏祁尧,你……阮蛮蛮捂着唇,忙推开了苏祁尧,向小蛋儿解释。
谁知,她这吃了亏的正主儿还没有怎样,站在门口的小蛋儿,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啊啊啊,大,大哥你快来啊!看,看看尧哥他做那事儿了!不是那样的,小蛋儿你快回来,别乱说!阮蛮蛮又羞又恼,想要拦住小蛋儿,没想到他的嘴巴竟然比行动要快上几分。
经他这大嗓门儿一喊,整个客栈的人都得知道,苏祁尧对她做了什么。
苏祁尧,你就是个大混蛋!苏祁尧很无辜的耸了耸肩,之前你答应过我,只要能做出菜了就会有奖励,我只是讨个奖励而已。
没想到,让他看见了。
说不定这就是天意呢。
老天爷也希望我这样做。
这等不要脸的强词夺理,险些将阮蛮蛮气出内伤来。
她赶紧把苏祁尧踹了出去,怀着一腔怒火,竟然在短短一刻钟内,将一桌子的菜做出来了。
饭菜端上桌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阮蛮蛮无视掉苏祁尧的热情招待,选择了一个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在厨房里,为什么不让我跟嫂子说昨天晚上中毒的真相?其实大蛋儿早就憋不住了,不过是没有机会问。
不能说。
为什么啊?你不说实话,她会一直误会你的。
万一,她再多想了,以为你是那种小人该怎么办?误会就误会吧。
苏祁尧朝坐在远处的阮蛮蛮看了一眼,误会总比她躲着我好。
大蛋儿无法理解苏祁尧的想法,他不赞同的嘟囔道,说的好像现在她没躲着你似的。
那不一样,你等着看吧。
哎……尧哥你想干啥?别冲动啊!各位,请大家听我一言。
不知怎的,当看到苏祁尧朝她走来,阮蛮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个想法刚落地,阮蛮蛮就被苏祁尧牵住了小手。
你想干什么?阮蛮蛮在暗中挣扎了两下,果然还是悍不动他。
苏祁尧握着阮蛮蛮的小手,眯缝着眼说道,媳妇儿,今天咱们邀请大家一起来过团圆年,每个人都要高高兴兴的才对。
呵呵,我哪儿有不高兴啊?阮蛮蛮僵着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假笑道,瞧你说的,难不成我得笑出了声才算高兴吗?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的装傻不说话。
也对,苏祁尧朝桌子上扫了眼,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表情,瞧我总是想着大家开不开心了,都忘了把压轴的东西拿上来了。
苏祁尧在阮蛮蛮的掌心轻拍了两下,门外面突然传来了店小二的叫喊声,您要的鸳鸯戏水来了。
说是鸳鸯戏水,但是摆放在正中央的确是一盘糊了的炒青菜。
别人瞅着那道菜两眼发懵,阮蛮蛮可认得它。
这不是苏祁尧使坏时,炒的那盘糊菜吗?怎么还变成了鸳鸯戏水?阮蛮蛮一脚踩在了苏祁尧的鞋面上,脸上笑得有多灿烂,脚下就使了多大劲儿,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嘶……夸张的抽气声惹来了众人的目光。
大家伙顺着苏祁尧的视线看去,只见阮蛮蛮正踩着苏祁尧来回的碾压。
嫂子,不带这样的啊!我没有啥经验,也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拿脚踹。
你俩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随便来几脚都行。
也不能当着我们这些没媳妇儿的老光棍们,干这种刺激人的事吧?大蛋儿的调笑声,让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只有小叶子傻乎乎的,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菜上。
哥哥,这是什么做的?好特别的啊!小叶子好奇的不得了,拿起筷子率先尝了口,呸呸呸,怎么糊了?这……这你就不懂了。
苏祁尧不但抢了阮蛮蛮的话,还搂着她的腰说道,这盘菜虽说外表不怎么好看,但是里面的味道,那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苏祁尧这番暗示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懂了。
谁让之前小蛋儿喊出来的那嗓子太过响亮了?什么滋味儿?为什么我吃起来感觉有些糊?全场只有小叶子一人蒙在鼓里。
阮蛮蛮见所有人都低头捂着唇坏笑,小叶子还像好奇宝宝似的一直再搭茬儿,她是想解释又羞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苏祁尧,小叶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能对她瞎胡说?小叶子,你也别问了,它就是盘糊菜。
只要苏祁尧张嘴,那就绝不会有好话。
好在阮蛮蛮及时打断了她,要不然谁知道这厮的嘴里,又会说出个什么来。
我怎么了?我什么话也没说呀?苏祁尧很无辜。
小叶子忙点头,对啊哥哥,尧哥他什么也没说,你能说说这菜是怎么做的吗?噗哈哈哈……饭桌上的其他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拍着桌子,打着椅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唯独阮蛮蛮和小叶子俩人,一个羞臊得直跺脚,在暗中掐了苏祁尧的腰好几把。
另一个则是,两眼发呆的看着所有人,时不时的跟着傻笑几声。
阮蛮蛮都不知道这场团圆饭是怎么吃完的,本来计划的挺温馨的,结果因为苏祁尧的无赖搅局,她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被调笑了个遍。
当她送走了所有人,打算去找苏祁尧算账的时候,发现这厮竟然迅速躲去了营里,他简直是比狐狸还要狡猾气人!阮大人,军.营到了。
马车外面传来了禀报声,阮蛮蛮渐渐拉回了思绪。
她挑起了帘子朝外面看了看,果然到了苏祁尧所在的军营。
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吧,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