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结局三

2025-04-03 04:23:33

阮蛮蛮不知道她是活着, 还是已经被折腾死了,总之她是在一声声不安的叫喊中,被惊醒的。

蛮蛮, 蛮蛮你醒醒。

唔,好疼啊~懒懒散散的娇.啼声, 处处带着女人的妩媚。

阮蛮蛮迷糊之中,好像看到了王氏,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正在说着什么。

蛮蛮, 你醒醒, 你奶奶她不……被褥顺着阮蛮蛮的臂膀滑了下去,不堪入目的战绩霎时间暴露在了王氏的眼前。

王氏惊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啊!!蛮蛮你……嘶……阮蛮蛮抻了抻躺酸的腰肢,令人羞耻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阮蛮蛮咬着牙倒吸了口冷气,这时混沌的脑海中忽然清醒了大半。

昏迷之前的事,就像是走马灯一样, 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出来了。

啊!!阮蛮蛮突然惊叫了声, 吓得王氏一哆嗦,娘的好闺女, 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唬娘啊!王氏是过来人, 自然懂得阮蛮蛮身上的这些印记是什么。

正是因为太懂了,再加上阮蛮蛮现在的反应, 她不得不往坏处里想,蛮蛮。

快告诉娘,你, 你这是咋弄的?是不是,是不是遇上坏人了?阮蛮蛮将小脑袋蒙在了被子里, 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清清楚楚的在脑子里放映着。

羞得她脸蛋儿红彤彤的,像是成熟待摘的鲜果子,差点滴出水来。

哪里还说得出口?你快说啊,这孩子非得急死娘吗?是,是他,是那个混蛋!什,什么?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阮蛮蛮没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王氏还能骗骗自己说,兴许和苏祁尧旧情复燃,两人没控制住。

现在看这情况,分明就是遇上歹人了!娘的苦命闺女耶,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你说这……这可咋办吧?我会杀了他!不成不成,王氏听到杀人这个字眼儿,立马就起了一层的冷汗。

可是转念一想,好端端的闺女就这样被人给欺辱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这事要去也得是娘去,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岳母,你这是……苏祁尧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王氏哭喊着要取谁的命。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苏祁尧回来了,可是把王氏吓坏了。

她忙挡住了苏祁尧的视线,心里慌乱的嘴巴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不能,别过去!你要先出去,她现在还不能见人。

王氏的行为很奇怪,苏祁尧透过她又看不到阮蛮蛮的人,他总觉得像是出什么事了似的。

蛮蛮她怎么了?苏祁尧绕过王氏来到床边,扒开被褥露出了那张鲜红谷欠滴的小脸儿。

许是昨夜太过疯狂,这会儿再看那双含.着春.水的眸子时,竟然还有些懒懒的气息。

苏祁尧呼吸紧促,差点又点着了余火。

咳,你没事吧?看着这淡定自然的罪魁祸首,阮蛮蛮气得牙根痒痒,有没有事你心里不清楚吗?蛮蛮……王氏快不知道怎么哭了,她本以为这事能瞒一阵子,待她跟苏祁尧好好解释解释,兴许他会试着接纳了阮蛮蛮。

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祁尧啊,蛮蛮她也是受害人,你别迁怒在她身上。

有什么错都怨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娘,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别说话,这里面没有你的事。

王氏赶紧给阮蛮蛮拿眼色暗示,叫她别再开口说话。

祁尧啊,你是中意蛮蛮对吗?对于阮蛮蛮,苏祁尧是一百个一千个中意。

但是,王氏给他的感觉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这辈子我只娶她一人做媳妇儿。

想得美。

蛮蛮!王氏急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你们说,你们聊。

阮蛮蛮心里不平衡了,她的亲娘到什么时候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只对女婿好。

阮蛮蛮冲着拉纱幔的苏祁尧,攥着小拳头,狠狠地示威了一把,心里面这才算是舒服了些。

岳母,你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苏祁尧对王氏向来恭敬,因为他能感受得到,王氏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虽然有时候,他也不喜欢王氏的一再委屈求全。

祁尧,你跟蛮蛮相处了这么久,也经历了一些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

苏祁尧点头应着,没有说话。

他等王氏继续往下说。

既然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也清楚那种事蛮蛮是不会做的。

她是个吃得了苦,又有准则的好孩子。

你看,你能不能放下这段事,重新接受她?王氏越说苏祁尧越糊涂了,什么事?就,就是她昨夜被……被歹人欺辱的事。

苏祁尧的脸就像是会变戏法,一秒钟一个模样,岳母,那不是歹人……哈哈哈。

阮蛮蛮藏在纱幔后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蛮蛮,你就别添乱了。

这个时候哪儿能笑呢?王氏不忍心责怪阮蛮蛮,今儿个她屡屡反常,大约是昨儿受的打击太大了,这要是再不想办法,往后可咋着吧?我为什么不能笑?阮蛮蛮笑着跑出来戳了戳苏祁尧的肩膀,无耻小贼,现在你可有话说?看到阮蛮蛮笑得这么开心,苏祁尧窘态中透着一丝无奈。

他将她圈入怀中,捏着她的小鼻子说道,不生我的气了?谁说的?阮蛮蛮被折腾得死了好几回,后面连求饶都用上,这头蛮牛就是不肯停下来。

这么深的仇恨,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消消气?苏祁尧也深知昨夜他太疯狂,不该再她初次的时候那样折腾。

可,这种美妙的滋味儿一旦开了头,到死他都不想停下来。

那得看你的表现喽。

不是,王氏对两人亲密的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他们二人互相在打哑迷的样子,都不像是有事发生的样子。

难道苏祁尧已经大度到这个份上了?咳,岳母,昨天晚上是我在房里了。

啊?!你在了……王氏恍若梦醒般,她忽然想起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还有要取歹人命的事。

哎呦我的天啊,这不是臊死人了吗?你说我这……刚才还……王氏越说越觉得臊得慌。

蛮蛮你……你说这是弄的什么事啊?娘,我不是故意……王氏早就臊得捂着脸跑出去了,哪里还能待住听阮蛮蛮解释。

都怪你,你看看让我娘误会了吧。

这怎么又是我的事?苏祁尧也是这会儿才明白,两人之间闹了个大乌龙。

幸运的是他脸皮厚,只要能娶到媳妇儿,什么事什么话都能做的出来,说的出口。

我不管。

哄我娘的事,就交给你了。

阮蛮蛮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苏祁尧竟然真的上了心了。

这才出去半天的时间,她就成了小城里最有名的人了。

嫂嫂,你快打开窗户看看啊!表哥他弄事了。

昨夜太辛苦了,阮蛮蛮吃完了午饭又躺下去补觉了。

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忽然又被一串敲门声惊醒了。

小叶子,你火急火燎的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就是东吴打进来了,阮蛮蛮都不想挪开被窝,耽搁补眠的时间。

你就别睡了,快打开窗户看看吧。

表哥正弄事呢!小叶子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一把拽过阮蛮蛮来,将她推到了窗口。

你快看看,表哥在那儿。

阮蛮蛮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盹儿都吓得九霄云外了。

當……一阵敲锣打鼓声后,阮蛮蛮就听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祁尧大喊到,各位乡亲父老,大叔大婶们,你们今天帮我苏祁尧做个见证。

三月十六,我会正式迎娶我媳妇儿,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阮掌柜。

在这里,我不光是向大家发出邀请,还要立个誓,这辈子我苏祁尧只会娶阮蛮蛮一人,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我媳妇儿。

如若违背,那就让我永生永世不得好死!众多百姓哗然一片。

这不是刚打败了东吴的苏千户吗?为了这么大的功,前途无量啊!这往后有大好的荣华富贵,咋能发这种毒誓?他莫不是疯了吧?我们千户没有疯,这儿也很清醒。

大蛋儿指了指脑子,他这个人啊,对功啊名的从来不在乎,更别说拿我嫂子去换什么荣华富贵了。

我给你们打保证,哪辈子也甭想看到!哎呦,这还真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

百姓们纷纷感叹道,你说他要是贪图点功名,到时候把东吴打败了,我们也放心的过安生日子了。

这啥也不想要,就爱美人,这叫我们咋弄啊?大蛋儿从怀里掏出一把喜糖来塞进老伯的怀里,您啊,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三月十六那天,一定要准时准点的来喝喜酒。

到时候,让咱们千户夫人给多生几个小壮丁出来,到时候都跟咱千户一样那么厉害,你说说,往后还能没有好日子过吗?敲锣打鼓,整整一下午。

这支以苏祁尧为首的提喜队伍,将整个小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踏遍了。

他每到之处,都会宣读下誓言,保证小城里的人都能听得到。

跟在后面撒喜糖的兄弟俩,就像是自己娶媳妇儿一样,咧开了嘴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停停停。

阮蛮蛮连妆容都来不及修,踏着风急忙忙的拦住了苏祁尧。

苏祁尧,你快让他们都散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虽说两人昨夜确实有了夫妻之实,但是阮蛮蛮还没有准备好,再嫁给苏祁尧一次。

第一次跟他成亲那是形势所迫,她本来也就没抱着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想法。

\\\'后来两人经历了种种绝境,一路上携手走到今天,对彼此的为人都有了理解。

那个时候,阮蛮蛮确实动了要不然这辈子就这样过去的心思。

可是,因为皇上的莫名记恨,太师多次为难并且时时想要置她于死地,最重要的是,苏祁尧多次提到两人之间只是兄弟情谊下,阮蛮蛮这才写下了那封休书。

谁知道,她一直认为的、坚守的,就在昨天全都变了。

两人之间有了微妙的男女之情,而且还做了夫妻才该有的事,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你昨天晚上……闭嘴,什么话也往外说吗?阮蛮蛮想要去捂苏祁尧的嘴,奈何两只小手只能在半空中来回挥舞,根本就够不着。

苏祁尧越看越觉得他以前是有多混蛋,竟然没有早点察觉到这份感情。

要不然现在两人身边,怕是已经围着好几个小崽子了。

那咱们回家偷偷说。

本来人们还没有多想,但苏祁尧的这句话说出来\\\'后,就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了。

阮蛮蛮羞臊得直跺脚,美眸中晕着一丝娇怒,看得苏祁尧一阵心神荡漾,他忙翻身下了马,把缰绳甩给了大蛋儿。

我与你嫂子还有急事要谈,剩下的事你看着去办。

大蛋儿忙接话道,好嘞。

你们尽管放心,尽管去办大事。

响亮的爆笑声在耳边炸开了,阮蛮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苏祁尧抱在了怀里,急匆匆得往客栈里走去。

如此高调的游行仪式,在小城里宣扬了好几天,至今还有不小的余热。

正是因为津津乐道的事太多,导致阮蛮蛮出个门都得用男装示人。

呦,咱们的准新娘今儿个是\\\'什么装扮啊?难不成,这新娘当的没意思,这是要尝尝新郎的滋味儿了?去去去,少拿我开玩笑。

等会儿让我看看你们谁没有做完工,一块儿算账。

阮蛮蛮好不容易摸.到了铺子里,刚进门就被里面的伙计和绣娘们倜傥了几句。

那你可就有算不完的账了。

怎么回事?阮蛮蛮对这帮人还是挺了解的,倜傥归倜傥,但是活儿上面的事他们向来不会拿着开玩笑的。

果然,阮蛮蛮越翻账本脸上的表情越凝重。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退单?前段时间突然爆发了一阵抢着定衣服的狂潮,这才过去多久,就出现了这么多退单。

虽说退单多了,算上赔偿的银两,目前还不算太吃亏。

但是时间久了,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这个行业开始不景气了,东西无法顺利出售,往后没有吃饭的路子了。

大概是跟最近东吴那边的动向有关吧?也不排除这方面的原因,但能在这几天里出现这么大批量的退单,我想还会有更致命的因素,是我们没有察觉到的。

你们这里的管事的在吗?我想退了要定制的衣服。

阮蛮蛮正愁眉紧锁,分析着退单的原因,忽然听到有人进来就嚷嚷着要退单,她立马坐不住了。

我是这里的管事,公子有什么事就同我说吧。

阮蛮蛮上下打量了下来人,他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全身唯一值钱的地方,就是脚下蹬的那双磨破了边的靴子。

虽说他们的铺子并不是特别主张,专门讨好贵族圈里的人们。

但是能来这里买衣服绣花的,至少都是有些家底的富人。

然而这人的衣着打扮样样普通,行为举止也不是有气质的那种。

他应该不会是为了要面子,而不顾肚子饿的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来退钱的,怎么着,你们想赖账?当然不会,只要是在我们这里定制衣服,没做成之前都可以退。

当然,退钱多少是根据进程来定的。

这些事,你定制的时候,应该就清楚了吧?男人气焰逼人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你们\\\'该不会是看我来退钱,故意耍花招为难我吧?阮蛮蛮莞尔一笑,从伙计那里取来名单,公子贵姓?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来退钱的,你只要把钱还给我就行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闲篇?你不告诉我姓名,我怎么能\\\'知道,你有没有在我们这里定制衣服?人人都像你这样,张口就来要钱,那我这个铺子还要不要开了?阮蛮蛮猜测着这人十之八九确实定过衣服,但是他迟迟不肯吐露姓名,大概是不想损失那点赔偿。

你……男人无话反驳,只能乖乖的吐了句,张德行。

好名字。

做人就要老实本分,有德有好的行为才不枉为人。

阮蛮蛮这套夸赞下来,男人气更短了。

快看看赔多少钱,把剩下的都还给我。

阮蛮蛮掀开记录薄看了看,指着上面的笔录说道,这衣服已经做了一半,退掉的话,只能得剩下一半的三份有一。

你看你是继续做呢,还是马上退钱拿衣服走人?什,什么?只能退这么点了?那不就是说,我那些钱全完了吗?张德行又气又急,夺过阮蛮蛮手中的记录薄来仔细瞅了瞅,果然如她所说,一个字不差。

我不认同!这分明就是你们铺子里的过失?为什么让我掏钱去买这个后果?结果你必须得把钱如数退给我,否则我就将你们这黑店告到衙门里去,让全城的人们都看看,你们是怎么骗钱的!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交钱让我们来做衣服,我们按照要求做了,怎么还成我们的不是了?伙计们不愿意了,这衣服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他们精心做的。

结果到头来还被倒打一耙,这种委屈那怎么能受得了?怎么就不是你们的过失了?我有让你们这时候做吗?你们不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把东西做出来,这不是摆明着不让退钱吗?张德行越说越有理,拍着桌子啪啪作响,我告诉你们,这钱我等着治病救命,你们要是敢扣下一文钱,那就是谋财害命!你!来这里做衣服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

他们可不会为了这点钱,在门口咆哮着耍无赖。

所以伙计们对付这种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干着急生闷气。

你们都去忙吧,我来跟他说。

阮蛮蛮从小就被不要脸的人熏陶着,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张公子,有句话我要提前跟你说好,我的铺子可不是一般的店铺,它有皇上亲口御封的商号。

如果你执意诬陷的话,那就是对皇上有所不满,到时候别说是钱了,命有没有都难说。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张德行明明怕得腿都在打哆嗦,嘴上却仍旧咬紧了牙关不依不饶。

救命啊,大家伙快来看看啊,这家黑店不给我退钱,还拿皇上来威胁我!张德行在屋里耍不过了,跑到门口哭天抢地,一口一个黑店,一口一个要命了。

平常人都没办法受了这委屈,这些日子埋头苦干,最后却没落好的绣娘和伙计们,纷纷憋不住要爆发了。

我呸,你白长这么大的人,说话都不如个三岁的孩子!白纸黑字这里都写的清清楚楚,谁讹你的钱了?我们缺你那几两银子吗?就是嘛,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我们这里做过衣服的人,有谁找得出毛病退回来过?我们都是讲情理的,你的衣服做了一半,按照规矩就是退那些钱。

哪个像你这样撒泼耍无赖的?张德行理亏站不住理,没个三两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但是,一想到失去的那些银两,他又不得不咬着牙的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你们人多,嘴也多,身后又靠着皇上这颗大树。

我一个贫民百姓哪里斗得过你们?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们就给我退救命钱,要么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可不会稀里糊涂的冤死。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让你做个明明白白的鬼。

阮蛮蛮看了半天,算是了解透了张德行这个人。

他没什么本事,目的也很明确,唯一的法宝就是不要脸、不要命。

你们俩去衙门里请捕头来,就说这里马上就要出一桩新鲜的人命案,请他务必速速赶来。

听阮蛮蛮这么认真的讨论人命的事,张德行马上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阮蛮蛮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早在张德行抬腿往后退的时候,立马叫人按住了他。

事情还没有弄清,别着急走啊!我,我想起来还有事,改改天再来找你理论。

张德行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逃出去,你,你们想干什么?要打人吗?救命啊,这家黑店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打人了!围观过来的百姓们纷纷指着两边的人议论道,这小子是不是傻呀?难道他不知道,这家掌柜的背后有的是靠山吗?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天在街上到处宣言要娶妻的苏千户,听说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就差回京去升官了。

还有,这衙门里的县太爷跟她也熟。

就连那个卖国贼姓钟的,前些日子还请他们吃过饭呢。

照你这么说,那他还真是必死无疑了!我不怕!我就不信连阎王爷,都是这家黑店为非作歹的靠山!老天爷啊,你不能让我就这么冤死了啊!张德行高喊一句冤枉,便晕死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了?按住张德行的伙计们傻了眼,他们什么也没有干啊,不能就这么把人给弄死了吧?别怕,不管他是醒着的,还是晕过去了。

刚才他有指出两点来,一是说我们讹诈他的钱财,二来又说我们对他行凶了。

等会儿捕快来了,他说不出来,咱们替他把这个冤喊了。

一看这张德行就没有一哭二闹三晕倒的经验,这个时候昏死过去,最不是时候了。

阮蛮蛮招了招手,叫来了个伙计,你去把气死阎王叫来,就说这里有个明明好好的,但是他就是快要断气的人,非他不能救了。

阎王是小城里最有名的老大夫,脾气大,下手快准狠。

只要是吃过他配制的药,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另外,他这人还有个谁去了也不能改的规矩。

非得是濒临死亡,或是特别难治的稀世奇病才能请得动。

比如上次苏祁尧中了东吴的剧毒,就特意上门请过他。

奈何他只看稀奇古怪的病症,对于中毒这些常见的,他不屑去研究,所以没见着他大显身手的机会。

果然,在张德行听说了要请气死阎王来,阮蛮蛮看到他的眼皮子抖搂了下,看样子是纠结要不要醒过来。

这大夫还没有请来,病人怎么能好得了?哎呦,你说大夫来之前他要是能醒来多好啊!这样咱们不就能当堂对峙了吗?闻言,要挣扎着起来的人,突然挺尸不动了。

阮蛮蛮冷笑了声,眺眼望去,发展捕快已经被伙计们请来了。

公子。

阮蛮蛮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捕快对她的称呼。

想必是来时,伙计们跟他交待了句吧。

捕快大哥,你来得正及时。

这人名叫张德行,前不久在我们铺子里定制了套衣服。

因为他特意交代过,这衣服一定要加紧时间完成,所以我们铺子里的绣娘没黑天白夜的赶制。

你看这里是他亲手写过的字,还有他按过的手印。

阮蛮蛮摊开了记录薄,一一指证了出来,然后再由捕快拿着,在所有百姓面前阅览了遍。

不错,这上面确实如她所说,是这么回事。

好。

既然大家也这样认同了,那咱们就说说接下来的事吧。

阮蛮蛮将记录薄收回,又从绣娘的手中拿出了那件缝制了一半的衣服。

一般情况下,没有得到买主的允许,我们是不会越过买主,让旁人先看衣服的。

可是今儿不同了,这位张公子晕倒前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黑店,想讹诈他的钱,要他的命。

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就不得不违背一次规矩了。

阮蛮蛮将衣服和店铺赔偿的规矩都放在捕快面前,不论是在里面的时候,还是从店铺里出来以后,我从未说过一句不给他退钱的话。

但是,衣服都做成了一半,还让我将全部银两退回去,这不合适吧?不说我们这儿了,就去其他的铺子里打听打听,有谁全部退过钱?光这衣服的料子本钱,值多少?难道我们的伙计和绣娘,就活该这样日夜缝制,白白受了辛苦?!众人沉默了,不过也就是几秒钟后,忽然从人群里爆出了一声,不该,让他赔偿。

没错,人人都这样想做就做,不做就要退钱,别人还怎么活?此起彼伏的支持声越来越响亮了,之前同情过张德行的人,忍不住朝他啐了口吐沫,我呸,怀里踹铃铛,你是想得美。

行了行了,既然这件事大家伙都弄明白了,案子也办清楚了。

我先带着他回去治罪。

慢着。

阮蛮蛮见捕快提起昏过去的张德行,转身就要走。

捕快大哥,这事儿还没完呢。

现在我的嫌疑是洗清了,但是他诬陷我的那些话,是不是也该算算账了?不是我咄咄逼人,这事要是就这么过去的话,往后人人都来向我泼脏水怎么办?那我这个铺子还要不要开下去了?话倒是没错,只是他现在……来了来了,咱们的气死阎王大神医来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案子也清了,大夫也来了。

人呢?人在哪儿?捕快一看是气死阎王来了,立马将手里的人扔在了地上,迅速闪身离开了原地。

他还略带埋怨的看向阮蛮蛮,公子,你怎么也不早说请他去了?差点就……气死阎王只是路过跟前时,稍带着看了捕快一眼,他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阮蛮蛮忍住了笑意,连忙请这个已经年过八旬的老神医,上前给张德行看病。

老神医,这病也就您能来给他治了。

我听他说了,这病确实稀罕了。

老神医打开抱来的箱子,一股子恶臭味扑鼻而来。

所有人都觉得在开箱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掉进了茅坑里,臭气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阮蛮蛮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她以前去请气死阎王的时候,专门去家里拜访过,那味道她至今难忘。

所以在她再次叫人去请的时候,早早的准备好了棉球,只是没想到,毒气来得会这么快,一不小心也中招了。

这是什么味儿啊?我都要吐了。

隔了好几步远的人们都快被熏得受不住了,张德行正被气死阎王掰着嘴巴往里面强塞东西,阮蛮蛮很明显看到了他抵死间的抗拒。

神医,你瞧着他这是什么病啊?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哎呦,这可不好说。

我摸着脉相,这怪病可大可小。

小的时候立马就能好,要是往大的地方发展,没准躺个六七天就死了。

啥……?还有这么邪门的病?围观的人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捂着鼻子又往前凑了凑,正好看到张德行全身抽搐的情景。

哎呦我的娘耶,他咋还抽上了?这会不会是在倒气,快不行了?这人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张德行哇的一声,肚子里的那些饭食都吐了出来。

神医眼皮子一搭拉,将箱子上的盖子又合上了,得,看来你不需要躺在这里饿个六七天等死了。

这话要是再不明白,这些年来都白活了。

感情这老小子是装的呀!我呸,这玩意儿把我们当傻子戏弄了。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出不了心里的这口气!一人一口吐沫,足够将张德行淹死了。

可是阮蛮蛮觉得这还不够,只有对张德行罚到了极点,让歹人听了会生退却的念头,那才能永久杜绝。

捕头大哥,既然人都醒了,我要状告他诬陷以及讹诈滋事的罪名,是不是可以去县太爷那里定夺了?当然可以。

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那好,那也请神医跟着走一趟吧。

我怕他旧疾治好了,突然又来个新病,耽误了大人断案。

气死阎王笑着指了指阮蛮蛮,你这丫头啊,鬼机灵。

阮蛮蛮淡笑不语,带上几乎要把苦胆吐出来的张德行,朝衙门的方向去了。

这个案子的所有证据,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了周文博的面前。

他几乎是当堂宣判了张德行的所有罪行,包括对阮蛮蛮的赔偿费。

张德行这下子彻底傻了眼,他哭都不会哭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傻傻的坐在原地,一直在叨念着,娘啊,儿子要了你的命啊!阮蛮蛮早就看出这个张德行不是个富裕人家了,尤其是此时此刻他又念着这样的花,她就不得不派人去细细打听了。

不打听不知道,打听完了以后阮蛮蛮彻底陷入了深思。

她本以为张德行的耍赖行为是个人教养问题,没想到她竟然查到了这出退单的幕后原因。

东家,你想想你到底得罪了谁?他们竟然跟咱们耍这种阴招。

幸亏这次你好心有好报,关照着那小子的时候,嗅出了阴谋,要不然咱可亏大了。

这可不仅仅是亏些银两的损失,幕后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先是故意放长线出去,告诉人们他高价收取铺子里做的衣服,等所有人纷纷露出贪婪的心思,跑到这里来投下重金定制衣服后。

那幕后人马上就在人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走了不要紧,这些靠定制衣服想赚双倍钱的买主们,可就被骗惨了。

老实巴交,要脸面的人还好。

要是遇上比张德行还要会撒泼耍横的,肯定会来铺子里大闹的。

到时候退衣服的人们越积越多,随口来个传言,说是她花钱雇人设下陷阱的,那不就是百口莫辩,干吃哑巴亏吗?阮蛮蛮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凉,这幕后人是恨毒了她,想往死里弄。

幸好她在张德行这里立了规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再来闹事了。

要说我得罪的人,那可就多了。

你瞧瞧城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恨我?阮蛮蛮打岔道。

她们恨你做什么?苏千户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天底下哪还有像你这么心善的姑娘?借给张德行那混蛋银两不说,还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他娘看病,这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下凡吗?阮蛮蛮挑眉打趣道,呦,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口闭口的都是夸苏祁尧的话,害得我以为,你们是他花钱雇来的眼线,专门盯着我的。

哪儿能啊,您才是我们的东家,要说眼线,那也得是您的臂膀不是嘛。

行了行了,再这么夸下去,我可真的要骄傲了。

阮蛮蛮可没有那么大度,险些被人害了,还傻乎乎的凑上去大发慈悲心。

给张德行的钱,不是白给的,利息是他把真相说出来,关于本金的话,每个月都要还一些的,直到全部凑齐为止。

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阮蛮蛮把铺子里大部分的钱都转移了出来,剩下的基本都是要分给绣娘和伙计们的。

现在时局动乱的厉害,她不得不防备着。

蛮蛮,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啊?我怎么瞧着你跟祁尧忙里忙外的,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呢?王氏到底还是心疼阮蛮蛮的,见她脸色白又瘦了许多,一大早的便起来熬了些红枣粥,准备了两叠她喜欢的小菜。

我也是瞎忙,他可能营里有些事吧。

阮蛮蛮见王氏谷欠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事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怎么跟我还藏着掖着的?倒,倒也不是很要紧的事。

那行,那咱们就当是唠唠家常。

阮蛮蛮说得随意轻巧,王氏也做不到真当是家常事来说。

毕竟她心里明白,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看,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要跟祁尧成亲了。

我也来西楚有些日子了,还有了这里的户籍。

往后咱们一家人就能在西楚扎根,生活下去了。

阮蛮蛮放下碗筷,两杏眸静静的望着王氏继续扯篇。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等会儿饭菜就凉了,快吃吧。

我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你这样难以开口。

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好意思说。

听阮蛮蛮这样点明了说话,王氏更显得有些局促,哪,哪有不好意思说,这不是……是不是想说他的事?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你这样放不下的人,只有我爹一个人了。

怎么会?娘心里也放不下你啊。

王氏着急解释道,只是我在这里时间长了,都没有出去找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受……我在西楚的这些日子里,何尝不是这种感受?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在噩梦中惊醒,担心你身陷囹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阮蛮蛮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都平安回来了,不是吗?至于我爹那边,我早就派人出去找了,只要有消息,肯定会带消息来的。

让他们多去东吴那边看看,我们是在那里走散的。

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哪怕心急也没招了。

对了,你奶那事……--------------------作者有话要说:求各位小天使们收藏下专栏里的预收文,收藏不够不敢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