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结局五

2025-04-03 04:23:33

阮蛮蛮也不知道她睡了有多久, 反正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她昏睡前,明明记得苏祁尧已经回营里了,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该不会是姓钟的终于腾出手来,想要把她拿下, 同小叶子一样,当人质威胁苏祁尧吧?这个想法刚刚生成,阮蛮蛮就摇头否认了。

苏祁尧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只要有人対她不利, 立马现身出来保护她。

现在那些人没有出现, 任由外面的人敲着门,除了被苏祁尧远送到安全地方休养的王氏,就剩下毫无杀伤力的陌生人了。

分析归分析,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阮蛮蛮还是掏出了苏祁尧给她准备的防身暗器。

阮姑娘在吗?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阮蛮蛮往外探去, 只见是个十几岁的小厮。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我们公子说叫你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回京城。

莫名其妙, 她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跟他口中所谓的公子回京?阮姑娘,你就别愣着了, 再不走, 就走不了了!你家公子是……?听阮蛮蛮这么问,小厮先是愣了下, 紧接着拍了下他的脑瓜子,哎呦。

你看我光顾着着急了, 这是他给你写的信,赶紧看看,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阮蛮蛮半信半疑的打开信封,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她便急了眼。

你家公子在哪儿,快带我去!这根本就不是别人写的,是那天苏祁尧亲手放进去的那封信。

没想到辗转反手,到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到了。

混蛋,他凭什么这样安排?!他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这种是非地方本身就不安全,如果将你留在这里,他会放心不下,也不敢放下所有顾虑安心上战场。

裴温策难得为苏祁尧说几句好话。

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吗?我可以陪着他一起奋勇杀敌。

那你娘呢?阮蛮蛮哑然。

不可否认,她确实有牵挂。

许是苏祁尧也看到了这点,才让裴温策接她们娘俩儿去京城的吧。

毕竟,那里是天子脚下,短时间内东吴不可能攻打过去的。

虽然苏祁尧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他为了你是用尽心思。

有时候连我也觉得,他有些傻。

不过,他傻得很让人佩服。

他不傻,我的男人向来是最优秀的!裴温策看了阮蛮蛮半响,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哎呀,你说我回祖宅以后,要不要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为什么我们家的好姑娘,都觉得外面的男人好?还傻傻的愿意上当受骗。

裴温策向来喜欢套近乎,没句实话,阮蛮蛮没有再搭他这茬儿。

难道你就不好奇,苏祁尧为什么偏偏会把你们俩交给我?要知道我可是太师的门客,当初还是逼.迫你签卖身契的大坏人。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坏人啊?阮蛮蛮确实挺好奇,苏祁尧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但是,从经历过的种种事看来,苏祁尧每次安排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向来不会做没理由的事。

所以,既然他肯写信给裴温策,那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原因。

只要他觉得这办法可行,那就安心等着他来接就是了。

行了,也不跟你打哑迷了。

等你进了京城,所有的谜题全部解开了。

阮蛮蛮対这个谜题并不是很上心,她日夜兼程的往京城里赶,只因王氏身上还有伤,这趟远程下来,身子肯定吃不消的。

然而,事实上,等她到了一处胡同里。

大老远的就看到王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娘,外面有风,你怎么出来了?虽说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是,王氏这气色未免好得也太快了吧?原本连床都下不了,现在不但能走路了,这小脸儿粉扑扑的,根本就不像是生了场大病的人。

我瞅你这气色也好多了,这段时间是找哪位大夫看的?医术这么高超?能得到表妹这般夸奖,表哥这心里还有些受宠若惊了。

打死阮蛮蛮都不敢相信,裴温策会有这本事。

她全当他又开始耍不正经了。

娘,我给你介绍下,他是……不等阮蛮蛮把话说完,王氏撇开她的手,转身来到了裴温策的跟前,策儿啊,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快进来暖暖,歇歇脚。

我还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饭菜。

还是姨母対策儿好。

阮蛮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裴温策刚叫王氏……姨母?表小姐,请进。

一句表小姐再次让阮蛮蛮确信了,她真的听到了裴温策叫王氏姨母。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认的干亲吧?阮蛮蛮心里明白,认干亲那肯定是门当户対,或是有所图的,才会发生的事。

王氏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妇人,裴温策是图她穷,还是图她普通身份,才认干亲?対,干亲。

实际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阮蛮蛮……这是把她当几岁的孩子骗了吧?说谎也得编个新鲜的理由啊?你这样敷衍我,我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王氏转过身去,背対着阮蛮蛮纠结着不语。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外祖母他们有族规,不让出门,不让外嫁吗?因为你嫁给我爹的事,你们还不相往来了。

在阮蛮蛮的心里,王氏就像是没了靠山,孤身一人扑在了阮家。

还有就是,王氏娘家家规森严,隐世深处不与外人接触。

这裴温策上到北凉,下到西楚,哪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太师的门客,这可是犯了家规的!王氏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无奈道,十几年过去了,北凉没有了,东吴又想着吞了西楚,他们即便再不想出来,也会被这时局逼迫的坐不住。

听王氏说的这么窘迫,阮蛮蛮忽然起了好奇心,这么严重吗?那外祖母家里是做什么?也没做什么,就是普通的官家。

阮蛮蛮不信,她很明显看到王氏眼神闪烁的厉害。

而且这话也解释不通的。

要是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官家,还是个避世不出来的家族,外面怎么变天,跟他们的关系都不大,不至于说坐不住,这么严重的话。

显然,王氏再刻意隐瞒着。

而且这一瞒,十几年过去了。

既然外祖母家身份隐蔽,那裴温策这次冒险出来,定然是有着重要目的的。

这个时候带着她们娘俩,岂不是累赘?表妹这副表情,可不像是喜迎表哥的。

裴温策打趣道。

阮蛮蛮坐在凉亭石凳上,心事重重道,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惊吓,这有什么值得好高兴的?我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连个亲表哥都不想认了?不是不想认,是不敢认。

阮蛮蛮现在终于明白,苏祁尧为什么会叫裴温策带走她了。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能帮助她们娘俩的,只有裴温策这个表哥了。

我不知道外祖母是有着怎样的家世背景,但是能让我娘硬是守口如瓶这么多年,都不肯跟自己的亲女儿吐露半个字眼儿,我想一定是非同寻常的。

既然这样,你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重大使命的。

现在带上我们俩,会牵制住你的步伐,办起事来会受到限制的。

阮蛮蛮突然觉得她有些没用了,或许是依赖习惯了,现在离开了苏祁尧的保护,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活下去了。

你真的这样想?这有什么真假?我娘当年跟你们断绝来往,我想,她大概就是不愿拖累你们。

现在一切都挺过来,突然再相遇,她心里也很矛盾吧?能见却不敢认。

裴温策忽然有了种释然,我还以为姨母是因为当面的事,心里有怨才不愿意相认的。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守护着家族。

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认亲也好,不认亲也好,都不会対我造成任何的影响。

阮蛮蛮点了点头,既然你在太师那边有安排了,那我们就不再多想了。

毕竟在京城里,她唯一能够算得上信任的,就只有裴温策这个人了。

事实上,裴温策也没有让阮蛮蛮失望。

阮蛮蛮握着之前签的那份文书,来到了早已布置好的铺子前,一眼望去,大到房顶格局,小到茶壶茶碗,里面的装修摆设跟小城里的一模一样。

就像是把千里外的铺子,连墙面一起挪过来了一样。

如此用心良苦,阮蛮蛮怎么会感受不到?表小姐,咱们进去看看?裴温策知道,苏祁尧给阮蛮蛮在暗中安排了保护她的人。

但是裴温策说,不管你俩有没有成亲,身边必须得有娘家人护着,这是门面,也是最重要的底气。

既然是底气、门面,那自然样样都得挑好的。

阮蛮蛮看着身后这一文一武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文质彬彬,一看就是读书人,处处透着股子儒雅气质。

另一个则是脸色无表情,身子修长健壮,且长得那一身腱子肉,单薄的衣服包裹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

阮蛮蛮收回视线,超四面投放过来的好奇眼神扫了遍,最后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走,咱们进去看看。

她这一进来,那就代表着承认了这个铺子。

虽然阮蛮蛮和裴温策是亲戚,但是她対这个表哥的印象始终都不太好,再一个是,除了苏祁尧以外,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债。

东家,您来了。

阮蛮蛮刚进门,対面就迎上来了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

他相貌堂堂,笑容和善。

是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

你是……您没来之前,我是暂时负责装修铺子里的一切事务的。

往后有幸能为东家做什么,全凭您吩咐。

你不用这么客气。

阮蛮蛮以前确实蛮喜欢跟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但是自从嫁给了苏祁尧后,她的整个观点都被颠倒了。

有时候或许是受他潜移默化的影响,觉得这种太客气的人,活得太累了,还不如潇洒肆意些来得舒服。

你先负责帮我招人吧。

时间不限,人数你看着办。

这要是放在前些日子,阮蛮蛮定然不会因为这事费尽心思。

毕竟这铺子是绑定她的,不是属于她的。

经过昨天裴温策给她的讲解,原来,在太师府那次被迫签字时,他就已经偷偷更改了里面的内容。

钱还是照样从太师府拿,不过赚得钱,给不给他们,或是给多少,全凭阮蛮蛮的心情。

这种花别人的钱,为自己盖了一处好铺子的感觉,不要太好了。

找人的事已经有了安排,那就只剩下货源了。

这样吧,你们谁有认识的渠道,先筛选出来可以用的货源,然后交给我。

我负责去谈价钱。

全凭表小姐安排。

到底是裴温策手下出来的人,做事干脆利索。

这才几天的时间,他们就把交待好的事情全都顺利完成了。

人有了,货也有了,剩下的就是选开张的时间。

阮蛮蛮想破了头皮,也没有料到,最后这一哆嗦就丢在了时间上。

近几天,东吴来访的和平使团就要入京了。

在这期间,为了两国友好相商,各个店铺被指定开张,其他的则是要等使团走了才能重新开张。

像阮蛮蛮这种刚装修好的,还没有开过张的,基本是闭门等日子了。

也好,这个特殊时期确实不适合开张。

万一有个矛盾纠纷什么的,也不好处理。

那咱们就等着他们走了以后,再安心赚钱。

阮蛮蛮扫了眼召集来的伙计和绣娘们,冲他们拍了拍手下的箱子,虽说铺子没有开张,但是我既然把你们留这里了,就得负责到底。

这里面是一些补偿,虽然不多,但是拿回去补贴家用还是足够的。

伙计和绣娘们都傻了眼,他们在这行里干了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遇到不干活都能领钱的好事。

这……不合适吧?我们还没干呢,就把钱给领了,心里挺不踏实的。

不得不说,许静找来的这些人个个憨厚老实,都是比较值得重用的人。

这有什么不踏实的?谁也不容易,都互相体谅着点,帮衬着点,将来铺子做大了,咱都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阮蛮蛮见他们还是怪不好意思的,顺话提议道,这样吧,反正这段时间大家伙也没什么事,你们看看身边人,谁想做衣服?甭管是什么样式的,咱们先接一些。

价钱上就少要点,全当是为开张攒攒人气了。

这个提议一出口,得到了大家伙的一致赞同。

现在不光是拿了箱子里的这点补偿钱,谁揽的活多,还可以多拿一些分红。

妙啊。

无尖不商,被表妹用到了极致。

阮蛮蛮看也没看裴温策,埋头算计着手里的账目,你这个尖是哪个尖?当然是好意的意思了。

你这等于是给了他们双份工钱,却做了一样活儿。

这样有气魄的东家,屈指可数。

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慷慨无私。

那钱本来就是从太师那里拿来的,根本不存在慷慨之说。

再说了,她用这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这么多人心,还鼓励了那些人四处找买主做衣服,怎么说也是她赚得多。

东吴的和平使团就要来了,你家太师没有给你安排些任务吗?别我家太师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俩的小金库,多多少少得尊重些。

能把冤大头说的这么好听的,也就是他裴温策了。

看你有功夫在这里给我磨皮,大概是失宠了吧?裴温策哀怨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得宠过。

那老家伙防我防得紧,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其他的都没有让我接手过。

堂堂一国的太师,要是没点手段的话,还能稳坐到今天吗?话虽如此,但是取得不了他的信任,这些日子来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所以今天你来找我的目的是……说了这么多,阮蛮蛮总觉得裴温策话里有话。

裴温策忽然背过身去,假装看向别的地方轻笑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了?都能让你别扭成这样,看来这事还挺不好意思开口的。

裴温策是有着何等厚的脸皮?既然他都支支吾吾的,那这事肯定不好办。

本来这事阮蛮蛮可以打哈哈,就此混过去的。

但是想到裴温策向来高傲,几乎没会有这么求人的时候,阮蛮蛮觉得这件事应该非同小可,她要是能帮上,也不想含糊着过去,毕竟裴温策的身后是王氏的娘家。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而且也不会触犯我底线,残害无辜。

我一定会帮你的。

裴温策背対着阮蛮蛮良久,最后还是转过身来了,我是有件事想找你……算了,这话在我心里这关都过不去,苏祁尧知道了,肯定会翻脸的。

这件事是不是跟男人有关?阮蛮蛮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対。

不仅仅是跟男人有关,而且,这个男人対你还有非分之想。

说到这里,裴温策算是彻底死心了,这句话总算说出来了,心里也终于放下了这个念头。

这两天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各种后果,也不用再纠结了。

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挣钱挣不够的,身子最重要。

裴温策有没有放下这个念头,阮蛮蛮不知道。

反正她是折腾了一宿,没有睡好。

想着第二天找裴温策商量来着,谁知道宫里竟然传来了消息,说是有急事召她入宫。

阮蛮蛮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宫里的那位比太师还要心急,想着除掉她呢。

这,这宫里怎么还来信了?咱也不认识谁啊?王氏有些担心阮蛮蛮,就让娘跟你一起去吧。

要是有啥事,娘比你活的年数长,知道该怎么办。

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阮蛮蛮怎么可能会让王氏跟着?没事儿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了。

再说了,人家点名就让我自己去的,你去了也不合适。

等会儿裴温策回来了,你让他在宫门口接我就行。

以裴温策的能力,兴许会通过一些途径得知她的消息,到时候也许她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如果,如果要是那人真的打算置她于死地了,希望裴温策不管是带着王氏走,还是将人藏起来,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好。

阮蛮蛮在见到皇上前,一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直到她见到了阮云秀和几乎不敢认的苏祁恒,之前所有的计划在这一瞬间全部推翻了。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妹妹就不认识我了?这让日盼夜盼的姐姐,心里好难过啊!苏祁恒用眼角儿上下打量了下阮蛮蛮,不紧不慢的说道,哪怕是不干不亲的妹妹,在见到身份高贵的姐姐后,不也应该得行礼吗?你说対不対啊,西楚皇。

虞驸马说的也在情在理。

西楚皇上这话是回应苏祁恒的,但是视线一直在阮蛮蛮身上。

阮蛮蛮知道,这是在等她给坐上那两位行礼。

看她这么为难的样子,好像有些被强迫似的,我看就算了吧。

阮云秀又换了个姿势,眼睛一直盯着阮蛮蛮看,那双生了气的眼神,并没有她说得那般好。

算了就算了吧,我东吴毕竟是大国,不缺少的就是气度。

只是这气度,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这让我看不到任何谈和平相处的意思。

压抑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阮蛮蛮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西楚皇上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要不然这个节骨眼儿不适宜动怒,怕是早就叫人将她拖出去了吧?阮蛮蛮……皇上,其实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都说出嫁从夫,既然这样算的话,那我可是这位虞驸马的嫂嫂。

话到这里,阮蛮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我想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里,让当娘的给儿子下跪,这是不是不孝子啊?你……虞驸马别心急,既然你是东吴的驸马,那就说明你的正妻该是公主才対。

这个叫什么来着的女人,她是妾还是通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