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佩立即意识到了不对。
她问道,是不是陆景霄跟你说了什么?他对我说什么很重要吗?不重要么,他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
叶心音不以为然,只要你没做错,那他就收买不了我。
戈佩听出来了,她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她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你的意,你就打算跟他走了?叶心音也微微一笑,我是个体,不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我就得跟着去。
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本事,让你们争来争去,陆景霄没了我照样很厉害,你没了我,这山庄照样还是你的。
戈佩深呼吸一口气,到底是我小看你了,以为你从小没有父母,你就会很珍惜我这个小姨,但没想到在利益面前,亲情这么不值钱。
庄主,你也别把锅都抛给亲情,你要不要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来跟我说亲情?你的意思是说,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所以不配做你的小姨吗?我要的是坦诚,不是身外之物,庄主,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这条命也就这样了,不指望能活多久,但我一定要潇洒快乐,我现在就算真的选择跟陆景霄回去又怎么样呢,你们除了骂我没有脑子,忘恩负义,我又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戈佩闻言,满脸失望。
你为了男人,连脸都不要了!你不用跟我转移话题。
叶心音笑道,这样吧,我们来点实质性的话题。
她伸出手,放在戈佩做手术的地方。
戈佩眼眸平静,做什么?庄主,你这个地方的伤,真的是陆景霄刺的吗?怎么不是?戈佩问道,你不相信我?对,我不相信你。
叶心音直白道。
戈佩定定看着她。
叶心音从容不迫道,我之前就看过了,你的伤口经过专业鉴定,是匕首从上方刺下去的,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就坐在椅子上,陆景霄拿着刀捅向你,你根本没有准备。
嗯,对。
你的椅子在两节台阶上,陆景霄在轮椅里,你坐下来跟他对视,你都还要高一截。
戈佩懂了,她没有心虚,反而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自己捅了我自己。
你承认了,我就不接着说了。
戈佩解释说,你只凭一个借口就定我的罪,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景霄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把你伤成那样,我们退一万步讲,当时陆景霄是站起来伤的你,但是你的身手,打不过陆景霄吗?你怎么就说,我斗得过呢?陆景霄的伤我看过,伤到大动脉,能坐上轮椅就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法动,就等于一个残疾人跟你打架,你会打不过吗?戈佩问,叶心音,这都是陆景霄告诉你的吧。
他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东西。
他真会做人啊。
戈佩摇摇头,也怪我,跟你的感情不深厚,让你这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叶心音看着戈佩,问道,你真的不跟我说实话吗?戈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叶心音,你爱信谁就信谁,我有没有你这个亲人都一样,我跟陆景霄之间的事,等我伤好了会慢慢回去算,不让你参与,也是一种好事,你是我姐姐的后人,我的目的就是要把她的后人保护好,如今你的翅膀硬了,有自己的后台,那我就不插手,放任你自由飞吧。
叶心音面不改色。
戈佩这一段感人肺腑,在叶心音看来,就像一出小丑做戏。
她站起身来,说道,那你保重身体,早点出院。
戈佩闭上眼。
叶心音走后,戈佩重新睁开眼睛,刚才的柔情再也不在,只余下一片冰冷。
没多会,穆闻来了。
戈佩道,把门关上。
穆闻知道有要事要说了,把门关上,顺便锁上。
庄主,这医院是我们部署的,都是我们的人,你放心。
戈佩当然放心,她只是觉得,叶心音会习惯性的留一手,她得万事小心。
穆闻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庄主,你在怀疑什么?刚才叶心音来过了,你知道吧?知道。
你跟她那么熟,她什么想法,没有告诉你?穆闻半真半假道,她谨慎,很少跟我说她的想法,最近家里都被陆景霄占领了,我回去也见不到她几次,倒是今天,我看到玉莹……戈佩不耐道,我让你说玉莹了吗?穆闻微顿,闭了口。
叶心音要反我,很有可能是跟陆景霄旧情复燃了。
穆闻心口一涩。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陆景霄这架势,跟叶心音在一起是迟早的。
他像一颗被堵了三节路的棋子,举步维艰。
戈佩道,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叶心音是我的亲人,我不想看着她误入歧途,你也舍不得她跟陆景霄好吧?你就不想做点什么?穆闻尚且有几分理智,庄主,叶心音不是恋爱脑,你觉得她要背叛你总得有理由,你们和解不就行了吗?她以为我这一刀是我捅的。
穆闻蹙眉,那你没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戈佩哼笑,这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穆闻猛地一怔。
他的瞳仁都在震动,庄主,你在说什么?戈佩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震惊,跟陆景霄斗智斗勇,这不是基操么?穆闻的一颗心,却一直吊在嗓子眼。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
陌生得让他后背生寒。
他都已经跟了庄主这么多年了,到今天好像他从未看透过她一样。
戈佩的目光如穿透的x光,看你这意思,是也想背叛我了。
穆闻表态,没有,我永远不会忘记庄主的恩情。
戈佩哼笑一声,听不出真实情绪。
穆闻道,那我先回去,跟叶心音再沟通沟通。
嗯。
穆闻走后,戈佩犹豫了一阵,最后拿出手机,进入了管理系统,把所有的密码和人脸识别,删除得只剩下她自己。
她不信穆闻。
只信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