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见说不通,就干脆不说话了。
老师傅使劲抽了一口烟,叹口气道,唉,都是我造的孽。
他有些累了,进小屋去睡觉了。
中午,保镖做好饭,小绿去叫老师傅起来吃饭。
老师傅说不吃。
不一会,小绿又跑进来,爷爷,爷爷!老师傅拿枕头捂着脑袋,我不吃。
小绿把他的枕头拿下来,说道,不是啊爷爷,我不是来叫你吃饭的,是陆景霄出事了!老师傅愣了一下,然后坐起来道,怎么了,死了吗?怎么可能,是快要死了。
那死了再来叫我。
老师傅又躺下了。
小绿带着哭腔道,陆景霄的伤口发炎了,发高烧,还一个劲的抽抽,抽完了就没气儿了,刚才我看见叶心音在那哭,跟死了老公一样。
老师傅犹豫了一下,问道,真这么严重?是啊,特别严重,你快去看看吧,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老师傅不相信陆景霄,但是相信小绿。
他起身去看了。
陆景霄果然很严重。
叶心音埋首在膝盖之间,双手抓住陆景霄的手。
陆景霄一动不动,脸色灰白。
老师傅抓着他的手把脉。
叶心音抬起头来,见是老师傅,如同看到了救星,爷爷,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老师傅还没有见过如此紊乱的脉搏。
他松开手,给小绿写了一张单子,让她去药房拿药熬上。
然后又给陆景霄换药,各种整活儿。
忙碌了一两个小时,老师傅才停下来。
药喝下去了,此刻陆景霄正在安睡。
叶心音感激涕零,谢谢你爷爷。
老师傅看着她,怎么搞的?就是,他逞强非要补偿你,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不行,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说,这事儿还怪我了?没有,我们不敢。
叶心音道,你放心爷爷,我们不会再打扰你了,等他的伤好一点,我们就走。
老师傅冷哼,我看你就是想逼我就范,你要是真想走,现在就走,你的飞机不是说来就来么?现在把人抬回去,不也一样?叶心音哀求道,爷爷,再让我们待两天吧,他跟我爸,都不敢在路上折腾。
老师傅站起来道,那就待着吧,有什么事别再来找我了。
叶心音抿唇不语。
小绿跟出去,爷爷,你干什么呀!老师傅道,你也是,你到底是我的孙女,还是他们的内奸?你不要这么老顽童好不好?他们不是坏人,我见他们做了好多好事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闭嘴。
老师傅走了,陆景霄跟叶心音单独在屋子里。
一走,陆景霄就睁开眼,坐起来。
叶心音擦干净眼泪,不行,他不吃这一套。
陆景霄干咳了两下,嗓子眼烧得发疼,不行就再继续,总会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就用小绿做棋子了。
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一个。
好。
上午陆景霄还病着,下午天气放晴了,他们就吃起了烧烤。
保镖把架子做好,开始涮起了烤肉串。
老师傅把鼻子堵死了,那味儿都还香喷喷的,根本躲不掉。
他烦躁的坐起来,喊小绿,但是小绿根本没有声音。
他走出去一看,见小绿坐在人堆子里,吃串儿吃得可开心了。
她还是第一次吃烤肉。
平时都吃煮的。
说实在的,小绿这孩子,天生聪明,性格就像一块泥,揉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是摔不烂。
不管怎么甩,都分不散。
以后要是好好培养,是个人才。
老师傅揣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瞧着外面的场景。
外面可真冷啊。
但是他们的笑声,也是真暖和。
叶心音看见了老师傅,把炖好的排骨汤给他端去了。
她盛了一碗,放在老师傅的面前,这是我亲手炖的,煨了两小时,入味儿了,喝点吧爷爷。
老师傅没动,手里攥着那只老烟杆儿,瞧着外面的小绿。
叶心音穿得厚厚的大衣,坐在旁边,也瞧着小绿。
叶心音道,小绿跟我们在一块,是真的开心。
她的感慨,让老师傅冷了脸,你还是打着小绿的主意。
当然要打了,我们不能白跑一趟。
叶心音道,但是你放心,要是小绿有一点不愿意,我们绝对不强求,你们俩,我总得带走一个。
老师傅问,叶枭不是我的徒弟么?当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为什么不让他想办法?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了,再加上现在外面的医疗技术先进,他没有用武之地。
我也不一定行。
叶心音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仔细跟老师傅说过陆勉的情况。
她趁此机会,就跟老师傅说,我跟陆景霄,颠簸了很多年才修成正果,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因为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娘家人。
老师傅蹙眉,这你们都能过下去?是啊,很荒唐吧?叶心音笑道,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所以我的父亲一直都不肯原谅陆家人,包括陆景霄的弟弟陆勉。
陆勉后来生病,我想办法的时候还跟我爸吵了一架,差点闹崩父女关系,可是现在,我爸为了仇人的孩子求医,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
老师傅嘲讽道,别跟我说,人要大度。
我没有要你大度,我只是想说,即使你跟我父亲有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对他的子女有什么偏见,我们没有错。
就像她跟陆景霄,彼此又有什么错呢?上一辈留下的债,为什么要他们来偿还?老师傅沉默许久。
他没有给叶心音一个准话。
叶心音道,爷爷,喝汤吧,不然一会凉了不好喝。
老师傅没有动,你走吧。
叶心音,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我朋友也是死路一条,我会一直在这里耗。
老师傅扫她一眼,你就不怕我直接死在这?你不会死的,小绿是你的牵挂,爷爷,只要你开口,能满足的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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