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音,汤你不喝吗?不喝,你要喝你拿走吧。
我不拿走,是特意给你炖的,知道你口味清淡,所以按照你的口味来。
老师傅挥手道,走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叶心音冷得有点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双手塞进袖子里,去找陆景霄。
老师傅把汤端进去了,关上门。
屋子里还是不够暖和。
今年好像特别冷,天天都是雨夹雪,风就跟那刀子似的,能把人的脸皮子都刮下来。
老师傅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感觉特别烦。
这汤怎么就那么香呢?香得他左右睡不着。
老师傅看了眼时间,怎么小绿没有把饭给自己送来呢?老师傅来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见小绿来了。
他露出笑模样。
还是孙女好啊。
小绿拿着一盘子串儿进来了。
香喷喷的,辣乎乎的。
老师傅左看右看,笑容渐渐收起。
没我的饭吗?他问。
小绿不解,爷爷,你不是吃了吗?我没有吃。
叶心音给你把汤端来了啊,好肉都在汤里边呢,当时我就喝了一碗,老好喝了,你没吃吗?还是不够吃?没吃。
为啥不吃?小绿找了找,找到了砂锅,为啥不吃啊,我都闻到香味儿了,你不馋吗?小绿打开砂锅,狠狠的盛了一碗肉,我就爱吃这一口,但是我也好爱吃烤串啊,味道重,我一下子就吃了好多,现在肚子还撑得慌,不然我就把这汤给喝了。
小绿端着来到老师傅面前,爷爷,喝点吧。
老师傅看着那碗肉,咽了口唾沫。
他挺想吃的。
但是,又不想就这么妥协。
小绿苦口婆心,爷爷,你就别犟了,吃吧,你就算不想帮,也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你想啊,这肉是我们养出来的,做饭的家伙也是我们的,啥事儿都是我们的,叶心音他们就是搭把手做饭而已,算是住在这里的费用呗。
小绿把肉都凑到师傅嘴边了。
老师傅就顺口吃了。
他就吃一块。
但是这一口下去,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难受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小绿给他熬了消食的药,喝了效果不大。
老师傅躺在那,说道,我是年纪大了,跟药没有关系。
爷爷,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这点小病都很难治呢?哪有什么神医呢?老师傅叹口气,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即使我去了,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把那小子给治好。
小绿,但是叶心音找我谈了心,她跟我说得很明白,现在她朋友是誓死一搏,不管成不成,试一试就知道了,即使不成功,最后也不会怪你的。
老师傅问道,小绿,你想去外面吗?小绿诚实道,我想。
为什么想呢?叶心音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不过爷爷,我还是听你的,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叶心音还没有说服我。
老师傅就道,没有说服你,你天天往那边跑?开心快乐呀,做饭也好吃,他们还很有趣。
小绿笑道,爷爷,难道刚才叶心音做的肉,不好吃吗?……老师傅感觉自己的病都好了。
肚子不撑了。
只是心里塞。
这一晚上,老师傅都没有睡好。
次日,雪还在下。
天气越来越冷了。
叶心音窝在被窝里,一点都不想起床。
她抱着陆景霄,亲了亲他的肩膀,我们在这里多久了?一周了。
也不知道陆勉他们怎么样了,陈一给我看了他们的照片,感觉还不错,听说张凯表现也很上道,把米露照顾得无微不至。
陆景霄听出来了,你就知道关心别人,不关心关心你两个孩子。
哎,想着呢。
叶心音闷声道,可想死我了,好久没有抱到他俩了。
陆景霄算着日子,最多再待三天,三天后,那老头儿还不松口,我就直接把小绿绑走,到时候他自然会来。
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别这么做。
叶心音转过身去,拿手机给叶枭打电话。
叶枭接到电话的时候问,你回去了?回哪儿?你没回家?你没回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大白天的,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太冷了,我不想出屋子,我恨不得死在被窝里。
叶心音道,我跟你说正事儿啊,你的伤好了没?好多了吧?叶枭试探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不会想让他干活吧。
那要是干活,可就没有什么伤好了一说。
叶心音,你少给我耍心眼啊,你要是伤好了,赶紧想办法去给爷爷道歉。
叶枭,他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原谅你想办法啊,陆景霄都已经倒下一次了,你难道还想让他去第二次吗?我才舍不得,错是你犯下的,就得你去承担。
叶枭,你这丫头,这些话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好了,别说了,你抓紧时间吧,办好了我们就回去,今年冬天太冷了,有点奇怪,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还好,要是老师傅他们冻出什么事儿来,就完了。
叶枭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叶心音背过身去,说道,你别说啊,今年这气候,是有点怪啊,我感觉老师傅都有点扛不住了。
陆景霄起身出去,我去看看他。
叶心音也想跟着去,谁知道刚掀开被子,就被陆景霄给摁下了,你躺着,我去就行了。
外面下起了很大的雪。
风呼呼的刮,像是要人命。
陆景霄推开那扇小屋的门,见里面的空气比外面还冷。
冻得人生疼。
陆景霄喊了声,爷爷。
老师傅睁开眼,感觉眼皮子都是凉的。
他睡得平平整整,身上裹着被子,很厚,但是一点都不暖和。
陆景霄上前看了看,发现老师傅的嘴皮有些发紫。
床板子凉得很。
陆景霄回头看了看,也没有叫醒他,在屋子里搭了一个临时火炉,然后生了炭火。
再盖上一层密密的罩子,不会有太浓的烟味儿。
小绿睡在小床上,蜷缩成一团。
火炉子烧旺盛了,屋子里就逐渐暖和,小绿就舒坦了,渐渐睡得四仰八叉。
陆景霄没出声,开门走了。
他刚走,老师傅就睁开眼,看向旁边的火炉子。
他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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