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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修)

2025-04-03 04:24:14

黎婳回到工作室, 心里还想着梵缇娅的事,如果不是听黎父说起这些,她根本不知道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陆琛竟然一句都没与她说。

她忍不住翻了下陆琛近来发的消息。

依然都是乱七八糟的没营养的话。

【昨晚梦见你把我拉黑了, 吓得我醒来给你发了一条消息】【无视这条消息, 没有打扰你睡觉的意思】又问了她几件新选的衣服怎么样, 多是成熟稳重风的。

这也算了,竟然还发他家池塘的大白鹅,说生了几只小鹅。

她哪看得出他最近怎么了。

但她又不敢直接问,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担心只会让他炸毛。

以这人的小肚鸡肠来看, 他肯定会说她为什么不相信他, 而相信她前夫,还觉得他不如前夫厉害之类的话。

她的脑海里甚至能清晰描绘出他拧起眉毛又气愤又委屈控诉她的模样。

黎婳只好委婉地发了一条消息,【陆总, 近来还好吗?】陆琛过了几分钟回道:【你可终于想起被你前夫按在地上摩擦的陆总了】黎婳:……这让她怎么接话。

黎婳:【我的新品设计稿画好了, 要不要过目下?】陆琛:【发来,我一会看】暮色四合时,陆琛驱车到了工作室。

黎婳惊讶道:你怎么来了?陆琛冲着她挤眉笑道:Lily小姐想我了,我能不来吗?听到这话的冬冬和小梅立马捂耳朵的捂耳朵, 捂眼睛的捂眼睛。

黎婳否认, 没有。

陆琛摇摇手指,嘴硬, 你不想我会主动给发消息?还这么关心我?黎婳百口莫辩,心想不计较了, 这家伙一天不给他过过嘴瘾,他就浑身难受。

黎婳摆出他常用的茶具给他泡茶。

陆琛坐了下来, 随手拿起一杯喝, Lily小姐, 你这次的创作很特别。

黎婳:好么?陆琛斟酌了下说辞,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个情绪饱满的设计,很新鲜。

黎婳微微一笑。

就知道他能看懂。

陆琛:不过Lily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样的作品并不是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作品,市场反响不一定好。

黎婳:随波逐流的怎么能叫时尚?我的设计也不是为了取悦大众。

陆琛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我很期待这场秀。

虽然他没说好,但这已经是对黎婳的肯定了。

说来这也是她愿意与他合作的一方面,不仅因为他有钱有势,更因为他真正懂得时尚。

黎婳一般不喜欢别人评价自己作品,因为美学是没有标准的,但陆琛身处在时尚界顶端,他的眼界与眼力度绝非一般人能及,能让黎婳这么高傲的人服气的,只有比她更专业的人,而陆琛做到了。

陆琛突然又不正经地笑了起来,你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烈,是不是因为太担心我了?黎婳默了默,还是忍不住问道:真没事?陆琛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憋了多久才问出这句话,索性也不藏着了,把真实情况说了一遍,这些亏损暂时动不到梵缇娅的根基,我不是不还手,是在等时机。

黎婳:什么时机?陆琛:让他失去冷静的时机。

太过冷静的江予白几乎算无遗策,如果他想要赢,就得先让对手失控。

一旦失控,就容易出现决策失误。

一旦失误,就给了他取胜的机会。

这倒是与黎婳想到一处去了,这个时机已经快到了。

陆琛:哦?***在这段期间,LILU的销量越来越好,自打开全国市场后,生意蒸蒸日上,尤其是A市。

自从她给江桥集团供货后,她在A市上流圈的市场好像就被打开了。

慕名而来找她的客人从富太太、大小姐,到一些政要人物。

各个非富即贵。

以至于她最近去A市出差了好几回,都是为这些贵客量身定制衣服。

黎婳知道这肯定少不了江予白的作用,但对方压根就没来找过她,她也不可能主动去问他。

而且她与江桥集团的合同是合法合同,她无权干涉江予白把这些衣服拿给谁穿,给谁看。

这也是江予白聪明的地方,他明知自己不受待见,所以不会傻傻跑她面前自讨没趣,反而不动声色地给她塞资源,时尚资源是送不过陆琛,索性给她送来客户资源。

LILU前几年只做南城市场,现在走向全国了,自然很需要全国的客户,而A市权贵云集,是个比南城还要庞大的市场。

这日,黎婳又到A市出差。

在给张太太量尺寸,对方客气地说道:黎小姐,今晚留下吃一顿,我老公正好回来。

黎婳:谢谢太太,我晚上就回南城了。

张太太:你每次都这么匆忙,聊不了几句你就走了,你今晚必须得留下来陪我好好聊聊……这也是黎婳很会做生意的一点,她不会一味让客户消费,也会指点客户自己衣服的穿搭风格。

其实很多客户买衣服,有时就光看着单衣好看就买了,但一穿没模特的效果,不完全是身材与气质的问题,有时是搭配风格。

不然怎么说人靠衣装。

自打黎婳教了张太太穿搭后,她现在的穿衣品味一下提升了几个台阶,如今在富太太圈都被人说洋气了许多。

盛情难却,黎婳想想也没什么,就不再推迟了。

没想到刚随张太太进入富丽堂皇的餐厅,一眼就注意到熟悉的人。

江予白正在与张总说话。

两个气质卓然的人坐在一起,很容易吸引到目光。

江予白穿着非庄重场合地白色西装与衬衣,领口系了个枣红色的温莎结,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着装满红酒的玻璃高脚杯,另一只手轻轻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架。

察觉到门口有人后,他目光扫了过来。

张太太脸上立马堆起笑容,朝他打招呼道:江总,您也来了。

语气热情又恭敬。

显然,他们认识,但没那么熟,这家人应该是与江予白有生意来往的人,算不上朋友。

虽然对方恭敬,江予白倒也没摆架子,礼貌地起身回应女主人。

他的余光落在黎婳身上,似是意外,又好像不意外,在与张太太说完话后,朝她也微笑地点了下头。

看似正常不过地举动,却让一旁的张太太目瞪口呆。

她当然知道江予白与黎婳认识,但她没想到他会主动与黎婳打招呼。

接触过江予白的人都知道他这人看似温和,其实眼高于天,怎么可能主动和人打招呼?别说只是与江予白才接触过几回的张太太惊讶,就连张总也感到诧异,这位是……?张太太解释道:这就是我前几天和你说得那位设计师,她是江先生公司的合作对象。

一道将黎婳的身份,与江予白的关系都说了清楚。

黎婳礼貌微笑:张总,您好。

张总恍然大悟,转头看向江予白,原来你们认识,这可真是巧了。

江予白低头笑了声,是。

虽然他是看着张总说的,但黎婳能感觉到他的余光还在自己身上。

因为是江予白认识的人,张总自然也客气了三分,邀请黎婳入座,来。

既然是家宴,又有家眷在,自然也不会聊生意上的事,那免不了会聊到黎婳身上。

江予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张太太一个劲地在夸黎婳好,她是打心里欣赏黎婳,也很遗憾她怎么不住在A市?你看你每回当天来去也够辛苦的,不如考虑下把工作室搬来A市吧,让老张给你找个好地段,我给你介绍生意,保证你赚得不比在南城少。

是啊,虽然南城是时尚之都,但论做富贵生意,还是A市市场大,你说哪个地方有钱有势的人比A市多?张总见自己太太喜欢,便也帮着一起劝说,江予白不帮腔,也不打断,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黎婳。

黎婳的余光不经意地碰上他的视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但江予白并未收敛。

她始终感觉到那股隐蔽又炙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就像一团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火,拱得她心神不宁。

黎婳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委婉地拒绝了张总夫妇的好意。

张总笑着摇头,反问江予白,江总难道没有这个意思?江予白唇角的弧度变得明显,我早就劝过了,她不听。

张总眼睛一眯,笑呵呵地说道:想不到还有江总说服不动的人。

江予白又笑了下,没说话。

黎婳眯了眯眼,望他的目光淬了冰。

张太太没发现气氛的微妙,又笑着问黎婳,黎小姐是南城人?黎婳抬起头,不是,我老家是桐城。

张总像是想起什么,黎家?江予白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曲了下。

黎婳眼风似不经意掠过他的脸,露出优雅的微笑,对。

一整晚都没怎么开口的江予白,突然插话道:黎小姐毕业于中央圣马丁学院,全球最顶尖的服装设计专业,所以张太太算是请教对人了。

张太太:那可不是!你看看我这上个月买的衣服,是黎小姐帮我搭配的……她再次忍不住开始夸黎婳了。

隔着一桌的美味佳肴,黎婳的视线再次与江予白触碰。

似是又一次的不经意。

却是彼此心知肚明地交锋。

一顿饭后,黎婳本想直接回南城,又被张太太留了一会看衣服,她想着也好,晚点走就不会与江予白一路了。

谁知道等她这边结束,江予白竟然也没走。

她刚走到一楼,就见江予白起身,她听不见他与张总在说什么,但见张总朝他伸出手,二人握了握,像是在道别。

她心里暗暗叫着这么不巧,但脸上不露神色地走过去告别。

张总:黎小姐,也准备走了?黎婳:是的,张总,张太太,我先走了。

张总关心道:黎小姐怎么回南城,这么晚还有航班吗?黎婳:我买了高铁票。

张总诶了一声,我太太耽误你这么多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司机送你去高铁站。

江予白说道:没事,我正好送她。

黎婳:不用麻烦了,我刚刚已经叫了车。

江予白:我回家,顺路。

张总说:对对,江总走四环线正好顺路,你搭他的顺风车。

黎婳要再拒绝,反而叫外人看出二人不寻常的关系,她只能客气地应道:那多谢江总了。

江予白温文尔雅地笑道:不谢。

张总夫妇亲自送二人到花园车库。

黎婳一看竟然是江予白自己开车来的,心道真是失算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下来,但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她也没办法回头。

江予白像绅士一样为她拉开副驾驶,眉眼弯弯地说道:请。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语气都有那么几分胜利的炫耀。

张总夫妇还在后面看着二人,黎婳只能继续逢场作戏,谢谢。

这便低头坐进他的车内。

江予白进了驾驶座,将车门一关,忽然向她倾身而来。

突然亲密的举动让黎婳心跳漏了一拍,动作快于思考,猛地将他肩膀按住。

张总夫妇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江予白抬眸,见她一副羞愤难当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怕什么?真以为你演得滴水不漏?黎婳低语,无耻。

江予白抖着肩笑出声。

黎婳余光望向窗外,张总夫妇虽然望着这方向,但表情并无异样。

显然这车窗的玻璃是不能从外部透视进来的。

而江予白也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如从前那样习惯帮她系安全带罢了。

她被他戏弄了。

江予白察觉到她神情放松,又笑了笑,没说话,低头去系安全带。

只是手还没碰到,对方那涂着漂亮指甲油的五指便将卡扣握牢。

黎婳目视着前方,忽略那萦绕在鼻腔上的海风茉莉香,我自己来。

那是他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他以前在家,也会保持着整洁清爽的模样,所以习惯在沐浴后喷香水。

这香水平日里闻,香气低调优雅,但在沐浴后,香气被热气熏得浓郁,有种性感的诱惑。

更像调情香水。

她从前特别喜欢。

她记得上回见面他用得并不是这款香水,今晚的巧遇是真的巧遇吗?黎婳一瞬走神间,江予白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那温热宽大的掌心将她整只手连同卡扣一起包裹着,她本能抗拒地挣扎了下,却是被他用力地按了下去。

他不喜欢别人反抗,直接与她较劲上。

直到听见咔的一声。

他牵引着她的手成功完成了最后合上卡扣的动作,这才松开她的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黎婳揉了揉手背上的红印,不想招惹他。

这一路江予白在找话题,一会关心她在南城的生活,一会与她说说A市的变化,似乎想要缓解二人冷淡的关系。

人在他车上,黎婳不敢完全冷脸,但她又没心情与他说话,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就好像两位陌生人在尬聊。

即便气氛如此尴尬,江予白也视而不见地与她聊到尾,一点脸色都没甩,脾气好到不行。

他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就像是个固执的瞎子一样,要把关系拉到不可能回去的过去。

黎婳不耐烦了,望了窗外,不由一愣。

这是哪儿?黎婳心头一跳,打开手机定位。

这根本就不是去车站!黎婳警觉地望着江予白,你要带我去哪?江予白反问:婳婳已经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吗?黎婳往窗外一看。

外头昏黑,树影摇曳。

她看了许久,才看出不远处有片湖,湖心有座灯塔。

这是汤山壹号公馆。

黎婳皱眉,我要下车!江予白温声劝道:别着急,反正已经赶不上车了。

黎婳怒不可遏,伸手去抢方向盘,停车!没料到她这么疯狂的举动,江予白一时没防备,车在高速中失控,撞上旁边的水泥护栏。

碰得一声巨响,伴着尖锐的摩擦声,车身重重一震。

黎婳没系安全带,若不是被江予白护住,整个人就要撞在挡风玻璃上。

黎婳惊魂未定,脸色发白。

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江予白紧紧护在怀里。

她心跳剧烈,刚刚那瞬,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危急关头,人都是本能地保护自己,她抱住了自己的头,可江予白却松开了方向盘,抱住了她。

黎婳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们只要车速再快点,就直接翻进湖里,心有余悸地说道: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掉湖里?江予白胸膛微微震动,蹙着眉头,哑声道:胆子很小,见不得你受伤。

黎婳心跳漏了一拍,闭紧了双眼,生怕自己暴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

危机之后,五官的敏感像是被放大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正一点点地侵占她的嗅觉,撩拨她的思绪。

黎婳烦躁地将他推开,转身要下车,发现车门还锁着,她冷声道:解锁。

江予白:要下车可以,先和我谈谈。

黎婳回头瞪他,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江予白眉眼低垂,也不拦他,右手自然垂放着,左手扶着方向盘上,谈谈我们的女儿。

黎婳一怔,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事,浮躁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她问道:你查到真相了?江予白听到这话,原本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从他发现胎儿照片开始,就一路被她算计了过来。

被隐瞒下来的产检记录,她父母故意露出的眼神破绽,常去的儿童福利院……所有的一切都在故意给他制造一种孩子被她藏起来的假象。

他就这么一直挖下去,直到挖出血淋淋的事实。

他们的孩子早早就被她流掉了。

所有的欲盖弥彰,都是为了引他入套。

江予白喉结一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相信孩子没了,更不相信她会这样算计他。

黎婳突然抖着肩笑了起来,一脸报复成功的得意,怎么?就允许你拿孩子来要挟我,不准我拿孩子来对付你?江予白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言语中夹着不可思议,为什么?黎婳望着他,将所有的仇恨与讽刺都望进他眼里,狠狠往他心上扎刀子,不为什么,没有任何逼不得已的苦衷,就是我不想要了,为什么要留到那么大才拿掉啊,那就是特意给你留的,像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不会对一个胚胎有感情,所以要让你看清楚那是一个人,看清楚了吗?漂不漂亮?五官是不是有几分你的影子?江予白面色阴鸷,听到最后一句,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黎婳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在他眼里看见了暴戾。

那个与他心狠手辣相吻合的神情,那个最真实的他自己。

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还在戳他心窝,很失望吗?心痛得要死了么?可是当年他不也是这样一点点地给予她希望,最后再以最惨烈的方式撕碎了她最在乎的东西吗?若他还不肯放过她,那她也无所谓,正好让他把这些滋味挨个尝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