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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2025-04-03 04:24:14

黎婳没想到江予白回来的这么快。

她查过所有从寒城回到A市的交通工具。

夜间没有飞机与高铁。

最快抵达的是今早八点起飞的航班, 光飞行时间就要两小时,再到这儿,怎么也得中午。

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化一个精致的妆容迎接他。

不过她漏算了一种可能。

他会连夜开了700多公里的车回来。

站在她面前时, 眼睛都是红的, 布满了血丝, 冷声问她裴子奕在哪里。

黎婳上回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他质问她为什么拿掉他们孩子的时候。

对方大有一副来抓奸的架势,但黎婳丝毫没有被抓奸的慌张, 她坐在梳妆镜前镇定自若地吹头发, 一早让小李送机场了, 这会儿应该已经起飞了吧。

江予白扑了个空,眼风扫过那凌乱的床,他突然冲上去将那被子、枕头全部摔在地上, 又狠狠拽掉床单……黎婳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在发疯, 脸上露出粲然的笑,还有窗台、地毯、沙发……你恐怕只能拆了这间卧室才行。

江予白一脚踢翻床边的垃圾桶。

被撕开的黑色小方袋从垃圾桶里滚了出来。

他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后,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上,巨大的羞辱感让他再也压不住暴怒的情绪, 转身一把扯起黎婳, 咬牙切齿地问她,你这样做不觉得恶心吗?凳子哐当倒地, 吹风机落在桌上发出嗡嗡震动声。

黎婳一双明眸噙着笑意望着他,声音幽幽, 男huan女爱,有什么好恶心?江予白只觉毛细血管要被这滚烫的血液冲破了, 愤怒令他面部肌肉在微微抽搐, 不知廉耻!黎婳眼尾弯弯, 笑着怼他,我和我男朋友做-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不知廉耻的人,是你……一句更比一句污秽,一句更比一句扎心窝,江予白掐着她的手在抖,闭嘴!黎婳被捏红捏痛,可是她看到他这样子只觉得畅快无比,她是打定主意今天要气死他,你把我困在这里,不就是要我每时每刻回忆起和你的过去,我逃不掉还不能毁掉它吗,我要让你从此进到这儿的每一刻都觉得恶心……这是我们的家!江予白目眦欲裂地打断她,你住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问一句家里的变化,不体会我的用心良苦就算,竟然还趁着我不在,带着你的姘头睡了我们的床!听到姘头二字,黎婳微微皱了下眉,言语嘲讽更甚,你不让我走,我就让这房子的每一处我们曾经huan爱过的地方都留下别的男人痕迹,江予白,你忍得了吗?脏了的东西可以丢,可脏了的家能怎么办?江予白气疯了,恨不得掐死她,可真碰到她身上时,一个不落忍将她摔在床上,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黎婳仰视着他,慢悠悠地撑起上身,语气亦是慢悠悠,我不这样做,你会放了我?不论我走到哪里,走了多少次,你都一定有手段威逼利诱我回来,除了逼你放手,我还有什么办法?江予白看见她眼里不曾犹豫的决然,心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痛。

他以为她这几日的顺从是看开了,认命了,没想到全是曲意逢迎,就是为了让他麻痹大意,再给他当头一棒。

之前用他们的孩子对付他,现在又是这样,她总能挑他最在意的地方下手。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更没有对他心软过,碎裂的暗光在他眼中滚过,连声音也是暗沉悲愤的,我哪里对你不好?从前到现在,我亏待过你什么,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我对你更好!见他这样委屈,黎婳倒是笑了,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差点家破人亡?江予白咬牙道:商场竞争从无对错,只有胜负!你父母都知道这个规则,没有指责过我的不对,你又为什么抓着不放?是我仁慈护着你们黎家多年,才不至于落得一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哪个商人不是无利不往?他为了她,暂且放下了利益,给了黎家一线生机,她还要他怎样?其实只要她服个软,别说是扶持一个黎家,就是叫他把江家送她都乐意,可她偏偏就要与他犟。

就像她不问他这家里的改变,也从未问过他这些年过得如何,都为她做了什么,他们见面以来除了互相指责,就是互相伤害,为什么就不能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她心里怨恨,他又何尝不怨恨?黎婳见他仍是振振有词狡辩,心里怨恨更深,江予白,如果不想看到我与别的男人在这儿夜夜苟-且,就快点放手,再这样纠缠下去除了恶心你自己,还有什么?江予白对她的怨恨交织着耻辱,亦是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脖上青筋暴涨,整条下颌线紧紧绷着,我不碰你是爱你疼你尊重你,你却这么不知好歹!黎婳见他将大衣脱下扔一边,又摘下眼镜,挑眉道:你要做什么?他将她推倒,并俯身压下来,低头往她脖颈上咬,他对你做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你要让我回忆起一遍你们做过的事,我就要让你回忆一遍我对你做的事……这样的耻辱,凭什么要他一人体会?!黎婳却不挣扎,目光带着挑衅地望他,你这么洁癖的人,睡别人睡过的女人,你不觉得脏吗?江予白胸膛戾气翻涌,恨不得咬烂她的嘴。

黎婳疼得嘶了声,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江予白恼恨地瞪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双清冷的黑眸直勾勾盯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分外刺眼。

他的面色顿时铁青。

曾经的她柔情似水。

如今他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都激不起她一点反应。

比之发现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更为屈辱的是——别人行,他不行。

***后来一段时间,江予白没再来公馆。

黎婳想他也不会来自取其辱了。

但他依然让陈姨与小李守着她。

都到这份上了,他仍旧不放她离开。

既然如此,黎婳便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儿好吃好喝着,手里还拿着江桥集团的项目,又不怕他危险,这日子过得极为舒适。

反倒是陈姨在她面前尴尬了好几日,江予白打电话来问黎婳情况的时候,她都难以启齿。

她看黎婳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她不敢相信她还会留下来,就像她不相信她会带一个男人回家过夜一样。

性格清冷温和的黎婳小姐会变成这样一人?黎婳不是没注意到陈姨的目光,但她为什么要走?错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逆来顺受?从打定主意来A市的时候,她就没想要逃。

逃跑只会助长恶人的威风,而且她不可能逃一辈子。

她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一开始的确有不少顾虑,可是她遇上了裴子奕。

一个男人不计一切的爱。

还有一对极为开明的父母。

一个人一旦享受过温暖,就会多了对爱的渴望,就算他们不会走到最后,但至少在当下,她决心豁出一切,为他们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段干净的感情,一段没有遗憾的经历。

清明一场大雨后,冲淡了A市的沙尘,天空碧蓝如洗。

江桥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有了重大变动。

江行瀚被罢免了,新进了一位独立董事。

据说是江予白的人。

他距离完全掌控江桥集团又进了一大步。

陆琛得知消息,去工作室找黎婳分享消息,这才知道她已经在A市快两个月,他气急败坏对她一顿指责,也忍不住说了裴子奕几句。

他怎么想得,居然这么放心让你去A市?他是不是有病?他不担心你被江予白吃了吗?还是不是男人了!我这就派人去接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江予白碰你的!……陆琛。

黎婳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浇醒了陆琛,他忘了自己什么也不是,忘了裴子奕才是她的男朋友。

他冷静了下来,也低落下来,抱歉,我又管太多了。

黎婳轻轻笑了下,拂去尴尬,没事,这里一切顺利,周四我还要和Larry见面。

她说了些最近在A市工作开展的情况,让他放心下来。

她真的除了工作,好像别的从来都不与他说,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

不,她甚至连江桥集团的事也不来问他了。

陆琛没再说什么,叮嘱她注意安全后就结束了通话。

在江桥集团的工作稳定下来后,黎婳就着手自己的事了,趁着近日天气很好,她拜访了一圈A市的老顾客,把自己待半年的消息告诉他们,并希望他们能介绍些生意。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约了风尚社总编Larry,以及一些时尚圈里的人脉,把这些关系上上下下都打点一遍。

Larry在听说她现在负责江桥集团金融酒会的项目,露出惊讶的表情,难怪今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来他们直接给了你。

虽然她欣赏黎婳,但以黎婳目前的经验还不足以接到这样的大项目,而且她明明是陆琛的人。

梵缇娅与江桥集团不对付。

这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黎婳见时尚圈大佬这样震惊,潜意识觉得这项目不简单,不由多问了几句,我听说这是A市规格最高的酒会?Larry解释:虽然是金融酒会,但也是我们时尚圈的大事,谁能承担他们主持与重要嘉宾、演员制服,都是极高的荣耀,往年负责这项目的都是服装设计师协会那几位理事,不说我们时尚圈了,演艺圈也一样,能在这酒会出席的演员多半是有极深的资本关系。

能来参加酒会的基本都是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的大佬。

时尚圈需要强资本注入,演艺圈也需要,任何领域都需要,因此任何人都打破头地想往里挤。

黎婳听张茜介绍这个项目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么多,听Larry说完后,她不仅没觉得兴奋,反而胆战心惊。

恍惚间,她又听Larry问道:江桥集团那边是谁在负责这事?黎婳:是张茜总,不过她没有具体负责细则,派了马雯雯来协助我。

Larry再度惊讶,协助你?黎婳见她这表情,心里又咯噔一下,果然听她说起前几年都是马雯雯在负责这个项目,那些接项目的设计师哪位不是时尚圈鼎鼎有名的人物,哪个不比黎婳出名,但在马雯雯面前都得低头。

Larry不得不重新打量黎婳,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和江桥的哪位高层相熟?是江予白?黎婳直觉心脏被人扼住,您为什么提他?Larry:江予白担任总裁后,一直有意抓集团时尚文娱这块,还单独成立了事业部,所以……我也就猜猜。

黎婳忙将陆琛拖出来背锅,去年LILU和江桥集团定了个年度战略合作,是陆总谈下来的。

Larry将信将疑,这事情勉强圆过去。

黎婳离开时,面色凝重。

到底还是自己考虑简单了,想要心安理得接受一个资本家给的好处哪有那么容易。

他塞了这么大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给她,还将往年的负责人变成了她的助理,这样的安排就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与江桥集团的高层有关系。

她可以想到那日所有人知道酒会服装主设是她时,那些业内人士,那些嘉宾会怎样看待她。

是不是都觉得她是以色上位?她才处理完与陆琛的关系,不想又被别人以为她换了个金大腿。

因此黎婳在与自己客户介绍自己的时候,更是有意识淡化与江桥集团的关系。

再见到江予白时,是在一位客人新餐厅的开业仪式上。

黎婳哪想到这A市的圈子会这么小。

李女士自己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请来的朋友也多是与她财富地位相当的大老板,江予白坐在这样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之间,样貌太过出众,让黎婳一眼就注意到。

只不过在场无人知道二人认识,他们也没有眼神与言语交流。

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来敬酒,同样相当显目,酒桌上的男人情绪高涨了不少,黎婳立马就被做纺织用品的董总劝下一杯红酒。

四舍五入还算半个同行,黎婳不好拂人面子,抿了一口。

然而董总并不满意,毫无酒桌经验的黎婳在众人劝酒中,只能喝完。

一旦开了这个头,每一次敬酒都得一杯饮尽。

最早有江予白护着,后来有陆琛护着,她在外从没这样喝过,一圈下来七八杯红酒,胃都快烧穿了。

当她拿着酒到江予白面前时,脸已经红了,迷离的醉眼有种令人错觉的温柔,让他心头一热,想为她解围,然而在话呼之欲出时,脑中一闪而过那些不愉快的事,又让他的心冷了回去。

黎婳头晕乎乎的,看见江予白手指放在茶杯上,有一瞬庆幸,希望他不要劝酒,然而下一秒就见他的手移到了红酒杯上。

旁边男人笑道:江总忒给黎小姐面子了,我们一晚上都没能和江总喝一杯酒。

江予白抬头看了黎婳一眼。

就好像这才注意到这人似的。

他举了举酒杯,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微笑,美女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众人也笑了起来,江总都这样说了,黎小姐你这杯酒肯定要喝光啊!黎婳本就没指望他会帮自己,但也没料到他会落井下石。

她在谁面前出糗,也不会在他面前出糗。

黎婳没有丝毫犹豫地仰头闭眼,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在他面前倒下。

满堂喝彩。

唯有江予白安静地放下酒杯,眼里情绪不明。

第一个劝酒的董总见黎婳爽快喝了几杯酒,对她印象大为改观,还真当桌问了不少务实的问题,也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

这让黎婳觉得自己这几杯酒也不算白喝了,在互加上微信后,她再也撑不住上头的酒劲,找了个机会去上卫生间。

还没走到马桶边,就忍不住扶着洗手池呕了起来,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光在那干呕得眼冒金星,胃里却翻江倒海难受得要死要活。

听到有卫生间门被反锁的声音,黎婳忙要拭去眼里的水光,忽然一只手拍了两下她的后背。

这一拍,差点把她胃都从嘴里拍出来,在看清镜子里的男人后,她浑身一僵,但她实在没力气问他为什么出现在女厕,被他拍了几下又来了呕吐感。

黎婳扶着洗手池吐了两下,仍旧没吐出,突然被他扶起,黎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表情颇为戒备。

就见他突然捏住她的颌骨,两根手指粗暴顶开她的嘴,往她舌根上一压。

黎婳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抗,一阵恶心感涌上,让她又呕了一声,忙抱着洗手池吐。

这一回全吐了出来。

只是这样被他注视着吐得一身污秽,狼狈不堪,让她想死的心也有了,黎婳顶着火-辣辣的脸要走。

江予白将外套丢她肩上,用力一拢,目光从下往上撩起,都这样了,还想回去喝?黎婳低头瞥了眼衬衣上的污渍,指尖握得发白。

江予白瞧她这副模样觉得可怜又可笑,不甘心什么?没能继续酒桌卖笑拉单子?黎婳仰着头,冷眼睨他,我能屈能伸,凭本事做生意怎么了?在别人面前能屈能伸,为什么就不肯在他面前低头?江予白心里刺痛,语气更加刻薄,睡一晚换几十万单子,回头还得感谢人家赏脸是吗?见到黎婳变差的脸色,他腾起了一丝快感,然而下一秒就见她用手指勾起自己的外套还他,眼尾还弯起轻蔑的笑,既然江总这样认为,还上赶着对我好,是不是贱?江予白紧紧抿住唇,望着她的眼眸幽黑暗沉,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黎婳眼中尽是轻蔑。

僵持不过几秒,江予白抓回自己的外套,甩门出去。

黎婳抽了几张擦手纸将自己身上污渍处理干净,镇定自若地回到酒桌上。

江予白看着她在酒桌上给人陪笑,一杯又一杯下肚,他的目光越发冰冷,又始终没有动作。

既不劝酒,也不挡酒。

就这样看着黎婳喝到最后连路都走不好,看着她被董总扶了把,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

原本以为看她吃苦头,心里能舒畅一点,哪知道那团火越拱越旺。

在看见她要坐进董总车内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上前捏住黎婳后颈,笑看着她问道:闹够没?闹够回家。

语气在外人听来颇为宠溺,然而他的手劲却极大,逼着她下车。

黎婳疼得眉头一皱,拍开他的手,滚。

被挤到旁边的董总,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