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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2025-04-03 04:24:14

卢珍珍被说得一怔。

可是江予白这样身份的男人怎么可能有求于人, 那就是心存愧疚?他曾经对她做过错事?要怎样的错事才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一定是严重到不可饶恕的吧?她蓦地灵光一闪。

有没一种可能……眼前这位就是当年被江予白骗婚的……的……那位叫什么来着?怎么出来了?突然一道温润的男声让卢珍珍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她转身见被议论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

男人身材颀长,样貌英俊儒雅, 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镜框, 与她在照片里所见一模一样。

只是照片里的人不如真人来的气场强大, 仿佛他身上有耀眼的光芒让她不敢直视。

男人长得并不可怕,还面带着温和的微笑,但她还是心虚得腿软了, 与黎婳摆了下手, 我回去了。

她经过江予白面前时, 勉强露出笑,算是打招呼了,连叫他都不敢叫。

江予白与她颔首。

卢珍珍头皮麻了下, 低头从他身边绕过, 逃回自己病房,正巧护士路过与对方客气地打招呼,黎小姐出来了啊,稍微走走, 还是要多卧床。

黎……!她记得江予白的前妻是黎氏集团的千金。

黎婳望着卢珍珍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 目光停顿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病房了。

江予白察觉到了什么, 但没有多想,此时他的心里只想着黎婳刚刚的话, 胸口闷得很,直到进了病房, 他将门关上, 才开口道:你从来没觉得我爱你。

不是反问句, 而是肯定句。

黎婳的没有反应,给了他更确定的答案。

江予白喉结滚了下,讪然一笑,婳婳,我爱你,千真万确。

黎婳十分淡定,知道了。

就好像知道了他在吃饭喝水一样,完全是口不过心的敷衍话。

江予白只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他感到深深无力。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

是的,黎婳曾觉得爱字极其珍重。

她自己爱一人,哪怕爱到情浓时,也不会轻易说出这个字。

她这样认为,也觉得别人是这样。

不然为什么很多人能很轻松地说出我喜欢你,却难以说我爱你,因为爱这个字太沉了,不仅是情感,也是承诺。

所以当一个男人说我爱你时,她就觉得对方爱惨了她,却不知道爱对男人而言,什么也不是,就像他们不爱一个女人,却可以和她上床一个道理。

他如今再说起这个字,黎婳除了麻木不仁,就是咬牙切齿,以前你仅仅靠甜言蜜语就把我哄住,连钱都没为我花多少,估计没少得意,笑我是多愚蠢好骗?这话题,是没法揭过去了。

江予白已经没法去接了,怎么说都是错的。

毫无意外的,她下一句又是提裴子奕。

你天天说我,我真以为你多爱我,我认识裴子奕后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任何语言,而整天挂在嘴边的爱未必值钱。

江予白额角青筋微凸起,他闭上眼,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你要嫁人,我放手了,两年都没找过你,他出事,我为他献血捐肾,差点命也没有了,你要生他的孩子,我给你养……这些都不是爱吗?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就全盘否认我的付出……黎婳可没兴趣听他一一细数,出去。

江予白抿紧唇,目光暗下来,到底没再开口,起身就往外走。

黎婳坐回床上,扭头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睫毛轻轻扇了下,蓦地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声,过了一会脚步声又近了。

她移回视线,见那本该走了的男人拿着沾满晶莹水珠的黄色蜜桃走过来,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噙着笑说道:你不是要吃桃子吗?这是农科院新培养的金香蜜水蜜桃,市面上没有卖,很甜,我剥一个给你尝尝。

他什么都听她的,唯独让他走是不听得,平时黎婳懒得与他较劲,这会儿不知怎么就火了,她打落他手里的桃子,滚出去。

江予白眼看着那刚剥开一层皮的水蜜桃粘上灰尘,额上青筋微凸,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他绷紧脸颊,俯身去捡。

他这样逆来顺受的模样,让黎婳愈加火大,这一掌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江予白后背疼了下,他直起腰,捉住她的手,拇指揉了两下她微红的掌心,反问道:疼吗?见黎婳胸脯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是真的愤怒了,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侧脸,轻声哄她,打这不疼。

黎婳愣了下,随即眉峰一敛,当真不客气地给了一巴掌。

***江予白从病房出来时,用手帕捂着一侧的脸,换是正常人,此刻脸色恐怕都不能看,然而他泰然自若得走出来,反而是门口几位保镖不自在地低了头。

他瞥了眼隔壁病房,这才问道:刚刚和黎婳说话的是谁?保镖:是卢珍珍小姐。

赵绰担心他贵人多忘事,补充了一句,就是江老爷子之前要给您订婚,后来嫁了钱二公子的那位卢小姐。

江予白眯了下眼。

赵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或者和钱家打个招呼?江予白沉思了片刻,扶了下眼镜,算了,别吓到孕妇,注意点就好。

说完,他就调头往电梯走去。

赵绰很是震惊,这还是他那冷血无情的老板吗?居然变得这么宽容,换是以前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位卢小姐显然是托了黎婳小姐的福。

不过即便江予白没找卢珍珍麻烦,她自己也担惊受怕了好几日,后来再也没找黎婳搭讪过。

在黎婳不知情之下,暗潮就这样过去了,等她回到汤山壹号公馆时,湖对岸的枫树林变成了火红色,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坠着的火烧云,红红艳艳的倒影在湖中。

她皱了皱眉,我讨厌红色。

讨厌一切热烈的,鲜艳的。

江予白眼眸如那湖水明净深沉,他望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数秒,再度抬头看她,我在南郊有座葡萄庄园,要不我们搬到那住?黎婳面无表情地应道:好啊。

江予白立马安排人收拾行李,第二天就浩浩荡荡开了几辆车过去。

占据一片山头的庄园非常大,几座欧式建筑屹立一片绿海波涛中,人烟稀少,连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车门被移开时,黎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扑鼻而来得是果香味。

她好奇地往外伸出头,眼前是个葡萄园。

此时正是葡萄丰收的季节,她能看见那些绿油油的葡萄藤下挂满了一串串紫色的葡萄。

园里有果农在忙碌着。

江先生,黎婳小姐,欢迎。

管家微微鞠躬,我是你们的管家,吴建青。

江予白走下车,扣起西装上的衣扣,并让助理搬行李下车。

管家立马让几位男佣上前接手,另外又让两位女佣去扶黎婳下车。

不用,我来。

江予白转头去托她的胳膊,另一手挡在她头顶。

黎婳现在肚子已经有点大了,坐得又是保姆车,上下车其实不太方便,所以也没拒绝江予白的帮助,她虚虚拖了下他的衣袖,借着力道走下地。

管家之前就与赵绰打听过黎婳的身份,他没接触过大老板,也不清楚这是普通女伴还是什么人。

赵绰很直白地说道:不是女伴,是江总唯一的心上人。

他在唯一二字咬重了发音。

但管家仍是感到出乎意料,他殷勤地上前,听说黎婳小姐孕期反应大,这一路坐车过来,正好可以尝尝这果园的葡萄,酸甜可口,缓解下孕吐的症状。

黎婳:谢谢。

见她眉眼舒展开,江予白心情也愉悦,喜欢就好,先进屋吧。

他陪着黎婳吃了点水果,喝了点柠檬水,而后又带她出去透透气,你们去忙。

管家识趣地带着人散开。

江予白带她进了葡萄园,正对门口的是主楼,有五十多间房间,功能房齐全,主要是为接待客人用的,那幢是佣人宿舍……黎婳:这庄园在营业?江予白:没有,他们摘完葡萄酒走,这里原本是酒庄,项目做不下去了,就卖给江桥,目前正在规划成度假酒店……他垂眸看着她的脸蛋,那细腻的皮肤在日光下白得像是透了光,让他有种想俯身亲一口的冲动,他移开目光,当然如果你钟意,也可以保留下来。

黎婳:不要。

江予白:不着急决定,先住一段时间看看,冬天的雪景也很美,那边是酒窖,去看看?黎婳没再说话,但走得方向正是他所指的地方。

一阵微风吹来,扑鼻的是果园里淡淡的芬芳,以及她身上的香味。

江予白轻笑了声,抬手挡住风吹落的葡萄藤,婳婳,当心点。

……当晚,庄园的厨子为二人准备一桌自产的湖鲜与绿菜,口味完全是按二人的口味来。

黎婳现在喜欢吃酸,所以基本每一道菜里都带了酸。

青柠蒸鱼,糖醋小骨,醋溜白菜……黎婳吃得津津有味,江予白酸得牙疼,好在厨子另外为他准备了小炒肉和地三鲜。

吃饱饭后,江予白去前厅处理工作,黎婳在陈姨的陪同下,在园里编葡萄藤。

陈姨赞叹道:黎婳小姐,你编得藤环真好看。

黎婳拿起花环欣赏了片刻,和他编得比,还是差远了。

陈姨:江先生也会编吗?但见黎婳望着花环时温柔似水的目光,她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个他不是指江先生。

黎婳似乎没有介意她说错话,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他的手很巧,什么都能做,那些捡来的树叶、树枝都能被他编成漂亮的装饰,我们家都是他自己打扮的……陈姨余光瞥了眼前厅,那他真的很厉害。

黎婳抬起下巴,骄傲地点了下头。

而后笑容又淡了不少,她呢喃了一声,可惜……陈姨感受到她突然而来的悲伤,宽慰道:黎婳小姐,逝者安息,请节哀。

黎婳问她:陈姨,我这样做,他会生气吗?陈姨被问沉默了,虽然她与黎婳亲近,但始终不比从前那样无话不谈的亲近,她摇摇头,黎婳小姐真的很在意的话,为什么还选择和江先生回来?不是反问句,陈姨怎么说也认识她好多年了,之前与江予白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都没有妥协,现在也不可能会妥协。

黎婳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两人沉默了一阵,黎婳忽然又挑了个话,陈姨,你的孙子小学快毕业了吧?这话把陈姨问得心咯噔一下。

她孙子出生的时候,黎婳正好刚怀上江予白的孩子,也不知道她突然关心是什么意思,她喃喃道:是啊,明年就毕业……黎婳嗯了一声,又感慨了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话,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