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2025-04-03 04:25:00

白溪:你怎么了?婉婉盯着两名舞姬:你刚刚说过, 从来如此未必就是对的,我却想到,在狐族, 从来都是雌性在跳舞。

她歪头看白溪:为什么呢?白溪: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雄性在干什么?婉婉:干活。

白溪:我是说, 让那些舞姬跳舞的雄性。

婉婉思考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似乎想通了什么。

这时河边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挤,见两名落单的雌性,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要来占便宜, 白溪烦不胜烦, 终于拉着婉婉往角落走去。

又解决了一批尾随者后,白溪拉起婉婉轻轻往上一跳,沿着路边的房屋, 轻而易举跳上最近的屋顶。

突然拔高的视野让婉婉瞪大眼睛,附近的美景净收眼底, 一览无遗。

熙熙攘攘的人潮, 翻涌而至的声音, 华丽璀璨的灯火, 河中川流不息花灯, 温柔的银月高挂天空, 静静俯瞰着这座城市。

婉婉静静望着它, 即使她已经很熟悉狐城了, 但现在又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它一般。

这就是她的故乡,流淌在血液里的, 至死也不会忘的地方。

婉婉屈膝坐下, 盯着那一片灿烂, 目光柔和下来,喃喃道:真好呐。

白溪歪头,诧异道:你怎么哭了?婉婉怔了怔,擦了擦眼角才知道自己竟然流了泪,她借口道:因为这里太美了。

白溪震惊:真的?她扭头看一眼下面,还好吧,也就普通步行街水平,有这么好看吗?能看哭去?白溪:比如呢?{白白,你太能破坏气氛了。

}{笑死,文青克星。

}{人家是触景生情,醒醒,不是因为真的好看。

}婉婉怔了怔,但却没有多说,只是指着一个方向道:快看!白溪看去,只见在一个巨大的露台上,人们堆起了几米高的篝火,而后有人点燃了篝火,很快,金色的火焰燃起承载着人们的希望一路往上。

有人围着篝火跳起舞来,歌声飘来,连空气都带上了祭典的欢乐。

婉婉看的认真,却没听到同行人的声音。

白溪:就这?这也太一般了,还烧什么篝火,等她搓出点有色金属来,那不是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起加上,开个烟花大会,不比这篝火好看多了。

{哈哈哈,白神你够了。

}{可快闭嘴吧,这真不是嘲讽的时候。

}{幸好没听到,及时制止了一起惨案发声。

}可白溪偏不,她使劲对婉婉安利自己的构想,给她大吹特吹自己的烟花计划。

婉婉却没有阻止她,反而瞪大了眼睛,脑海中想象着天空中绽放的七彩火花,又转瞬消失,像梦一样美丽,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如果有,她也想看看。

白溪吹完了,然后道:等我搓出烟花,到时候就带过来,给你瞅瞅。

婉婉闻言,哂笑一声,恐怕到时候她也不在了,但婉婉并没有打断白溪的话语。

只是笑眯眯听完,起身行了一个古朴的礼,而后大方道:今天晚上,多亏了你,我过得很开心。

白溪:哪里哪里,也多亏你,我玩的很不错,对了,我老乡呢?婉婉笑道:我会派人把她送到你那里去。

白溪点头,两人告别后,倒是一点也没留恋,便分道扬镳。

白溪提着房顶上捡来的小花灯,一路晃悠悠回家。

{啊,今天的白白不留人家吗?}{是哦,明明这个小姐姐挺谈得来的,不如拐走吧。

}{就是就是,这个妹子一看就是搞内政的一把好手,九窍玲珑心,带回去一点都不亏。

}白溪哼了一声:人家有人家的生活,我又何必去干涉。

{看不出白白你还有点民主?}白溪翻了个白眼:再阴阳怪气老娘禁言了啊。

说完,弹幕顿时一清,开始讨论夜宵吃什么,那便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

白溪哼了一声:保姆,关直播。

【是。

】{哎!别别别啊!老大我还没看够!}{救命救命,白神球球别关,你这样我晚上睡不着了}{别别别,救救孩子——}然而任由弹幕怎么哭天抢地,直播依旧好不犹豫的关掉了。

白溪继续一个人晃晃悠悠独自往归处走去。

王宫。

自从圣女离开这件事被发现后,宫中的守卫又严密了许多,但是对婉婉来说,依旧还是漏的和筛子一样。

她轻松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贴身的侍女第一个便上来把之前狐王来看望假公主的事交待清楚,还特意把唐娟的异样对婉婉强调了一遍。

婉婉闻言,顿时面露古怪,她走近寝宫,看到唐娟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盯着月亮呆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皎洁月光之下,唐娟的表情一清二楚,婉婉本就十分了解人心,见此那里还不明白她在想谁,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是为了帮人,结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婉婉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后故意加重了脚步走过去,等唐娟被她弄出来的声音引得回神,她才温柔笑道:她们有没有欺负你?她们指的是那些侍女。

唐娟闻言,立刻摆手,这些侍女和小说里完全不一样,不但对她十分客气,而且有求必应,她只是在这里假装一小会的公主,侍女们却真的把她当公主来看。

不过唐娟不得不承认,公主真是个让人羡慕的身份。

婉婉亲热道:那就好。

她不着痕迹问道:你不是狐城的人吧,是从哪来?唐娟表情慌乱了一阵,而后说了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也不是白溪说的晨曦村。

婉婉眼中闪过一丝眸光,状似不经意道:你…的同族都是黑发么?唐娟想了想,点头:是的,我同族基本都是黑发黑眼。

也没有耳朵和尾巴?唐娟有些为难道:没有尾巴,但是我们有耳朵。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脸颊两边。

婉婉看去,嗯,和白溪一模一样。

看来唐娟确实就是白溪的同族,只是奇怪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晨曦村的存在。

婉婉没有再问,而是道:那你有想过,以后去哪么?唐娟一呆,缓缓的低下头,沉默很久后,她仿佛终于积聚起了勇气,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心情。

我,我,我能,能做你的侍女么?婉婉笑容不变,心头却恍然白溪为何对这个同族是这么个态度,显然这样的角色对白溪来说恐怕是相当难缠。

不过对于婉婉而言,对付这样的角色已经是她生活中的家常便饭了。

各种各样的思绪闪过,婉婉口中却从容道:为什么?唐娟脑中闪过那张完美无瑕的俊美面庞,却不敢真的说出来,而是磕磕绊绊道:因,因为我想报答你?盘算过各种想法后,婉婉终于决定,还是直接点题。

她嘴角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公主的微笑:是么?这一瞬间,唐娟感觉自己与婉婉之间那还有些亲密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她仿佛重新回到了云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在这样的目光中,唐娟只觉得自己那么卑微与渺小。

夜风微凉,而婉婉的声音比夜风更凉:难道不是因为兄长?这一句轻轻的话语,仿佛惊天巨雷在唐娟耳边炸开,顿时她吓得立刻站起来。

婉婉凉凉道:坐下。

唐娟又坐下去了,但她的心跳却扑通扑通差点要跳到喉咙眼来,暗地里的小心思被戳破,唐娟只觉得又羞又臊,可却不敢还嘴。

公主一手托腮,从善如流道:想做我的侍女,倒也可以。

唐娟猛地抬头,呆呆看着她。

婉婉又道:正好我还愁缺少侍女呢,你虽然脸皮挺厚,但长得还挺好看,尤其是这黑发,我很喜欢。

唐娟:你,你答应了?婉婉慢悠悠的嗯。

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等她走了,唐娟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刚过了鬼门关一样惊险,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却突然看到之前最照顾子觉得侍女走过来。

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公主答应让你做侍女了?唐娟顿时心生警惕,但她刚来这个地方,还不得不仰仗别人,只能装老实答应。

哪想听到这个答案后,侍女却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而后心情很好拉住她的手拍拍道:以后公主便都靠你了。

唐娟顿时感觉哪里不对,这侍女的态度和那些宫斗小说些的可完全不一样,她隐隐有一种自己踩了坑的感觉。

接下来侍女的话却让她心瞬间沉底。

公主过几日便要出嫁外族,她求得狐王让我们这些侍女不要跟着去受苦,但王坚持至少带一名贴身的侍女,大家都在发愁这个人谁去,你既然这么积极。

侍女意味深长看着唐娟,让她只觉后脊发冷:那这个职位,当非你莫属了。

接下来,侍女又说了林林种种一大堆关于公主的衣食住行要注意的点,还有礼仪,言语之中常常不离一点——外族兽人野蛮不讲理,如果做错了惹怒了公主不要紧,惹怒那些外族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听说这次求娶公主的部落里还有蛇族,那些蛇族,最喜欢把整个猎物一口吞下去,而后慢慢任由她在肚子里被活活腐蚀而死……听到这里,唐娟打了个寒颤,心中早就没有其他,只有后悔了。

等侍女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屋子,又给她送来侍女才能穿的衣服,唐娟呆呆站在狭小的屋子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粗布衣服,顿时像没了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木木的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寝宫。

婉婉见侍女回来,笑眯眯问道:都说了么?侍女也笑眯眯道:都说了,吓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婉婉闻言,嘴角翘起,却听侍女道:公主不喜她么?喜欢呀。

婉婉嘴角翘起:这样说什么是什么的老实人,谁不喜欢呢?那为什么不带走呢?侍女顿了顿,没有问出来,只是静静望着她的公主。

她一直知道公主有多好有多温柔,去那么远的地方,却一名侍女也不要,以公主的聪慧,又怎么不知道有一个得心应手的侍女会得到多大的帮助,可她偏偏选择只让自己一人承担,并且宁愿得罪王与祭庙也坚持一人独行。

婉婉解开头饰,笑道:等会你帮我送个口信给外面,就说答应好要给她送人去的时间改了,我舍不得这个小可爱,让她多等几天。

侍女连忙接过饰品,拿起梳子,给公主梳头:又是您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么?不是朋友,是好姐妹。

婉婉忽然想到什么,而后道:我虽然走了,但兄长答应我,公主寝宫的规模一切都没有变,所以你们的职位也还在,当然每年发的币少,但也够你们做很多事了,没有我,可不要被欺负了喔。

她说完,却没听到回复,公主奇怪扭头,却看到侍女抓着她的头发,正在默默的流泪。

婉婉失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是您呢?侍女怕弄疼她,没有捏头发,而是死死抓着梳子哽咽道:您做的这么好,那么努力,月神都看在眼中,可为什么非得是您?因为我是公主啊。

婉婉调皮的眨眨眼:虽然想这么说,不过我刚刚在街上的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是我呢?侍女一怔,泪眼婆娑呆呆看着她的公主。

公主用最轻柔的语调说着最惊骇的话语:明明兄长比我更美,而来的人里最尊贵的雄性也不过是王子,但那位母狮王不还是独身么?侍女:…可婉婉道:既然狐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身为王族自然责无旁贷,但兄长也是王族呀,狐王与狮王,不是更好么?侍女:可,可是。

她弯起眼睛:而且,狮王得到的可是狐族最尊贵的王,想来她也会因为兄长的美色而愿意出兵帮助狐族,即使不出兵,一名王的出现,也足以让战局逆转。

侍女:可是,公主——我知道。

婉婉继续道:自然是因为,从来没有雄性远嫁的传统,更何况是王,无论是狐族,还是别的族,都没有。

她偏头,望着铜镜里自己的面庞,无声喃喃出那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

但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白溪能脱口而出,掷地有声的话语,她在宫中,却连自己的心腹也不敢说。

婉婉望着铜镜周围华丽繁复的雕刻,心底,忽地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抵触。

她已经在这宛如人心的泥潭中生活的够久了,所有那些本该不对的事,她却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作为手段。

公主想着想着,突然很想看看白溪说的晨曦村。

那样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宛如梦境一样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竟然连想象都想不到。

侍女默不作声,给她梳好了头发,婉婉又道:明天请兄长来小叙一回。

侍女垂下头,静静等着吩咐。

到时候,让唐娟来陪我。

侍女垂下眼帘,公主人虽然好,但敲打起人来也是能下狠手。

王向来看重礼仪,新晋侍女学了三个月都能被他呵斥责罚,更何况这什么都没学过的。

不过,侍女轻叹一声:您真是太好心了。

婉婉笑意盈盈道:不,我可不是什么好心,这世上最好玩的事,可不就是亲手把好的表象揭开,亲手把血淋淋的真相给天真的人看么?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婉婉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拉住侍女:等等,你再给之前我交待的地址传一条消息,就说这教训要多重才好。

是。

小院子。

白溪哼着小曲,心情贼好的走回家,看到青还在喝酒,顿时无语:怎么还在喝?青不理她,轻轻啜了一口小酒,眯起眼睛,一副贼享受的模样,白溪看她这样,顿时想起刚刚被阴阳怪气的仇,决定反弹回来。

哟,要是青青姐知道,某个明明负责狐城商业计划整个战略布局的大将一到地方什么都不会,只会喝酒,不知道会不会有话要讲。

青睁开一只眼,撇了白溪一下,见她独自一人嗤笑道:你老乡呢?她不说还好,一说白溪立刻坐到桌旁边:什么老乡?你难道没发现那是假的?!青:发现了。

白溪哐一下拍桌子:那你还不说。

青扶住酒杯,理所当然道:说出来有什么好处?白溪:难道坑我对你来说就有好处了?!青:有。

什么屁好处?!我高兴。

白溪心头火蹭一下就冒出来了,皮笑肉不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有多高兴?见她气了,青立刻打出自己的王牌:知道假冒你同族的是谁么?是谁?青:狐族第一美人,也是月神的圣女,当然还是当今狐王的亲妹,也就是狐族的公主。

白溪闻言一喜:没想到婉婉来头还挺大。

自己的炸鸡店好像特有可为了。

青又喝了一口酒,悠哉悠哉道确实,不过她这尊贵的日子也要不了几天了。

白溪:咋?青微笑:你不知道?白溪哐一声又砸了下桌子,微笑:再打哑谜可能会发生一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流血事件,你知道吗?青一顿,白溪这动不动就上武力威胁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但她偏偏还不能反抗。

她只能撇嘴道:这次的祭典是狐族的秋祭典,按照秋祭的流程,最后一项是秋猎,而后,在秋猎后,获得最多猎物的人有资格向狐王提出一项要求。

青盯着白溪道:而历年以来,秋猎最值得瞩目的,就是有人像狐王求娶公主,当然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不过早在黑狐族发生异变的时候,我就对你提过,这对狐族是灭顶之灾。

白溪:所以?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这次狐族之所以邀请那么多尊贵的客人,包括狮王,鲛人族的王子、羽族赤羽分支的王子,蛇族的族长、虎族的族长……青列举一串名单,而后在白溪茫然的表情里说道:狐族就是为了联姻,在这次秋猎之后,公主会向月神献舞,而后祭司将说出神为她指定的丈夫,其实就是狐族将要结盟的对象。

白溪:…………青:作为回报,盟友将顷全族之力,去帮助狐族去应对黑狐的这次危机。

青说完,好整以暇看着白溪。

白溪蹭一声站起来:你说婉婉要嫁人了?!青点头:是。

白溪回想了一下那张可爱活泼的面庞,不可思议道:可是,可是她才17岁啊!禽|兽才会对这么小的姑娘下手吧!青:17岁有什么奇怪的?可是——白溪忽然想到之前婉婉和她说过的工作,跳舞和嫁人,好家伙,原来在这埋着伏笔呢。

她颓然坐到凳子上,刚刚才认识的小姐妹,明明玩的那么好,白溪还计划着自己开了炸鸡店一定要请婉婉吃一顿,然后到时候晨曦村做了什么好东西就让青捎来送给她,还有她胯|下海口的烟花。

所有的约定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剩下白溪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哑口无言。

……青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回神回神。

白溪猛地抬头,青往身后指了指:王宫里有人给你送口信,去接一下,把人带远些,我不想听到不该听到的事。

白溪哼了一声,走过去,只看到一名大半朴素的狐族。

她让白溪把自己带到房间里,而后靠在白溪耳边小声说了自己带来的信息。

白溪表情复杂听完,果然是婉婉,她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过几天的未来,还在关心她那名老乡。

关于口信中的未尽之语,白溪当然知道婉婉是指什么,看过那篇番外她哪里还不懂自己这个老乡是什么人。

就是个大写加粗恋爱脑,果不其然这家伙在王宫里已经和她命中注定要一见钟情的那个月亮男对上了。

听着口信里婉婉的计划,白溪捂住脸,真的难过了。

这是什么样的小天使,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帮别人解决恋爱问题,哭了。

片刻后,白溪立刻决定,不能让婉婉一个人面对那恋爱脑,她明天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解决这个同乡,讲什么道理,当场打晕套麻袋带走完事。

传话的人听了白溪的话语,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说起来。

有个病叫痛痛病(官方名称),原因是镉中毒,然后就浑身疼痛,大喊痛啊,就叫痛痛病,霓虹那边的环境污染病。

痛痛病的英文名是(Itai-Itai Disease)这英文名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