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025-04-03 04:25:01

特别是最后一次见她的场景,简直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

他甚至怀疑最后那根书带上有什么南方来的巫.蛊之术。

可他细细检查了,确实只是一根普通的书带而已。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林揽熙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见不着她,会这么难受?再说,若真是李家以退为进,现在不应该赶紧把人送回书院吗?林揽熙每堂课都盯着门口,盼着那清丽的面庞出现。

林揽熙不知道是李家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让堂堂太子惦记一个小姑娘?李家真是混了头了,李诚业真不是个东西。

太子爷?祝宝荣瞧见林揽熙,富贵宝气的脸上带着喜人的笑意。

他是能想开的,早就不惦记李清婳了,却不知道太子爷眼下陷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林揽熙懒懒收起面前的书,走,去御射台。

心情不好?祝宝荣知道他的脾气。

一贯烦躁了就要去御射台使使力气。

没有。

林揽熙不承认。

可转瞬又看了一眼祝宝荣,见他面容愈发俊俏,便道:你娘亲给你说亲事了?祝宝荣毫不避讳道:是,是忠勇将军家的孙女,听说虽是武将家的,但却温和得很。

而且几回诗会都有才名。

不错。

林揽熙对忠勇将军印象很深,此人纯厚善良,想必门风不错。

但他很快又想起李清婳,便又道:太傅府那,可是彻底回绝了?清婳姑娘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我又怎么会做违背她心意的事。

不过听说她马上就要到国子学府读书了,我便来求你给我寻摸个官职,让我提早避开她才好。

那是国公爷的事。

林揽熙不好擅专。

得了,我爹那性子,我得挨多少骂,才能让他张一回嘴?祝宝荣挑眉撇嘴。

可实际上,他来找林揽熙,却是与祝国公一道商议的结果。

抱住太子爷的大腿,将来才有国公府的前途。

自然这些事,宝荣不说,林揽熙也明白。

我也要问过老头子再说。

林揽熙算是答应了。

祝宝荣放下心来,又想起李清婳的事,不由得笑道:跟你说个有趣的。

那位清婳姑娘,我跟她辞行的时候,你猜她说什么?说什么?林揽熙很快问。

说咱们两个都是好人。

祝宝荣笑笑道:这事说不清哪里好笑,可我真没见过这样心思简单的姑娘。

胆子又小,简直是生来让人护着的命。

说罢,他又撞了撞林揽熙的肩膀。

你怎么就没瞧上呢?我爹后来说,太子妃的位置,陛下还是属意李家,幸亏我当初没把事闹大。

林揽熙笑着摇摇头,一如既往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娶李家人为妃。

更何况,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笨得厉害。

祝宝荣看着林揽熙神色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林揽熙很快搭上他的肩膀,一道往御射台去了。

御射台恢弘大气,一向专供皇帝所用,自然太子爷也用得。

林揽熙胳膊上缠着织锦护臂,手上带着白玉扳指,身后的箭囊已经空了不少,而面前的靶子的红心上插着不少箭矢。

祝宝荣的力气不大,特意让人把靶子向前移了三十米,这才勉强与林揽熙打个平手。

俊美无俦的脸上微微泛着汗珠,林揽熙一向傲慢懒散的眼眸在御射台上变得杀气蒸腾,与祝宝荣的翩翩模样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只见他伸手用力一拉,弓箭顿时被扯到极致,微微颤抖的弓弦似乎也畏惧他的威严。

偏偏在这会,身后有个御射台的小宫女捧着熟水,娇滴滴唤了一句:太子爷,您喝水。

林揽熙的手一松,那箭矢飞也出去,竟晃晃悠悠落在了箭靶旁边的地上。

与此同时,旁边响起祝宝荣的声音。

李清婳?他诧异地回过头去,只见小宫女虽然长得娇小精致,却并不是那位江南美人。

只是声音像极。

呀。

小宫女见箭矢歪了,娇滴滴喊了一声。

祝宝荣越发觉得这声音像李清婳,于是抬眸便看向林揽熙,本以为二人念叨几句也就罢了。

没想到林揽熙竟好像有火气一般,冷冷道:抬头。

小宫女许是早有人授意,不慌也不乱,稳稳抬起脸来大大方方让太子爷看。

但祝宝荣还是瞧见她喉头用力咽了咽,到底还是紧张。

爷喜欢就领回太子府去。

御射台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样好的姑娘别在这雨打风吹的了。

祝宝荣笑道。

如今他屋里也有两个通房了,但似乎太子爷一直还素着,他自认作为兄弟,得给太子爷铺一些台阶。

那小宫女也有些欢喜,竟是微微抖着双睫,水灵灵的一双眼情意绵绵道:太子爷……半是试探半是引.诱。

这声音太像李清婳,以至于祝宝荣都皱了皱眉。

不过,李清婳可从来没这般撒过娇。

几乎已经笃定林揽熙会把此女收入囊中了,祝宝荣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儿,说给太子爷听听。

回公子的话,奴叫春宁。

小宫女垂下眼眸,终于有些脸红。

可她低下头的一瞬,却又慌张地抬起头来,而后指着林揽熙的手指道:血……血……她的脸变得扭曲而慌张,与那软糯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祝宝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大概是刚才失手的缘故,弓弦并未搭在林揽熙的扳指上,而是直接勾在了他的手指上,所以他的手指此刻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此刻鲜血正汩汩流出。

太子爷……祝宝荣蹙着眉唤道。

不要紧。

林揽熙的声音低哑。

他的目光还盯在那个宫女的脸上。

祝宝荣以为他喜欢,便叫春宁跟着一道走。

可林揽熙却道:叫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小宫女愈发花容失色。

凭你这幅嗓子,就该死。

林揽熙厌恶地看着她。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否则你没命听了。

叫春宁的小宫女原本以为自己就要一步登天了,没想到太子竟如此讨厌自己。

一时心里又委屈又害怕,再不敢多嘴,赶紧手忙脚乱地跑远,再不敢露面。

祝宝荣没有吭声。

便听林揽熙继续冲着昌宁道:回太子府,不要在这疗伤。

再想着把御射台的首领太监换掉。

他是信不着这些人了。

祝宝荣暗叹做太子也不容易,也就放下了对春宁的同情,取了块帕子替林揽熙按住伤口,随他一道回了太子府。

之后,祝宝荣亲自去请御医。

昌宁则取了多福轩的药箱来,暂时先替林揽熙止血。

可药箱一打开,上头竟放着一块沾满血的锦帕。

锦帕上绣着海棠花纹样,一瞧便是姑娘所用。

昌宁才要动手拿开,便听林揽熙幽幽道:你出去吧。

太子爷,还没敷药……我自己来。

林揽熙摆摆手。

昌宁不放心,但也不敢废话,一步两回头地走出去,便也去找御医。

而林揽熙坐在云龙捧寿坐褥的圈椅里,神色恹然。

若不是看见这块锦帕,他都已经忘了那日在她的马车里撞破头的事。

也因此事丢人,所以他自取了药箱上药,并未告诉昌宁。

大概这块帕子就是那时落在里头的。

林揽熙望着锦帕上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又看着自己手上深深的口子,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是因为看不见她,而感到难过。

这些日子的纠结,痛苦,全都是因为几日没看见她。

这种近乎中.蛊一般的滋味并不好受。

而且林揽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垂头看着那块锦帕,他渐渐想起那日的事。

许是因为撞到头的缘故,他回府之后很多事都记不得。

但现在他才想起来,他晕过去之后,似乎是有温热的一只手拿帕子垫在了自己的头上。

出于止血的缘故,她许久都没有松开。

他还想起那日她焦急的眼神。

……祸害!林揽熙终于绷不住,高声扬天骂道。

外头的昌宁听得一头雾水。

谁?怎么了?没等他合计明白,里头已经传来林揽熙的声音。

昌宁。

在。

昌宁有些担忧地走进去,却见林揽熙一脸自暴自弃的神情。

你去查,太傅府长女李清婳,是不是已经去了国子学府?此事由谁经手,为何要去。

说罢这些话,林揽熙痛苦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