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郡主她珠圆玉润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2025-04-03 04:25:22

嘶……好疼。

虽然涂幼安早就有心理准备, 但还是没能料到结婚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

喜娘正用五色的棉纱线绞去涂幼安脸上细小的绒毛,平时都不会留意的绒毛被拔掉时如同针扎般格外刺痛,疼得涂幼安一直吸气。

今天可不能哭。

崔夫人见涂幼安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后连忙道, 再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听见这话涂幼安也只能忍着痛意, 努力睁大眼睛让泪水不要流出来。

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结束了这番酷刑,半夏也拿起浸湿的帕子为她擦去脸上的粉末,那喜娘被她愁眉苦脸的表情逗笑, 笑着解释:想来是郡主的皮肤要比寻常人娇嫩许多,所以痛感也比常人明显些, 过会儿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喜娘又接着拿起刀片认真为涂幼安修眉,看着在开面后愈发细腻光滑的皮肤心下艳羡, 笑着对崔夫人道:若不是见到郡主, 恐怕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肤如凝脂啊。

崔夫人听见这话神情中露出几分自豪:这倒是,我家绥绥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可但这皮肤放眼燕京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涂幼安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寻常女子因着害怕变胖所以平日吃饭都极为克制,天天都不好吃饭,自然无法和她这种满脑子只剩下吃东西的人一样红润。

大红色的圆领袍早已穿戴完毕,喜娘在修完眉后便动作利索地开始为涂幼安上妆。

本来还藏着些稚气的面容在喜娘的一番打扮下变得稳重却又不失娇艳, 就连涂幼安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后都觉得有些陌生。

面若满月, 眼如水杏, 一双极细的柳叶弯眉与点着口脂的朱唇。

还真有了点玉软花柔的味道。

涂幼安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自己今日格外好看就感到头上一沉, 抬眸时便发现那繁复精致的凤冠已然呗戴在头上, 紧接着喜娘便与崔夫人一起将翟纹霞帔为涂幼安穿上。

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涂幼安, 崔夫人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笑容里又是怅然又是欣慰, 她抬手摸了摸涂幼安的脸庞, 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转过身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泪水。

娘亲不让我哭,可自己倒是先哭起来了。

崔夫人回头就看见涂幼安正笑意盈盈地,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道:小没良心的,就要出嫁了也不见你舍不得娘亲。

为什么要舍不得啊,我又不是不回家了?涂幼安一脸奇怪,思索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谢府离咱们家也不远,坐马车的话一刻钟就回来啦。

那怎么能一样?崔夫人被女儿语气里的天真弄得哭笑不得,你今天嫁过去后从此便是谢府的新妇了,如何还能像从前一般啊。

那也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啊。

涂幼安摇了摇崔夫人的手,软声道,我不依旧还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嘛。

这番言论确实与常人所想不同,好在崔夫人并不觉得出格,她思索了下后笑着道:这倒也是。

*谢无妄从睁眼那一刻就感觉自己似在云端,他恍恍惚惚地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待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穿着红色喜服的人依旧感觉像是做梦。

脚下也十分虚浮,就像踩着云朵般没有实感,直到在定国公府祭拜完先祖后谢无妄才慢慢回过神来,一直被遗忘在角落的紧张也在此刻一下子贯入心口。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直到这一刻谢无妄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娶涂幼安为妻了。

心中情绪也甚是复杂。

他又是开心,又是紧张,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自卑之感。

若是换成其他男子,想必家中定会有长辈出面为两人证婚赐礼。

但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他却没有办法为涂幼安争取到半分,甚至连他的至亲血脉都不愿祝福自己的婚事。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人在得知此事后歇斯底里的哭闹声,谢无妄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闭了闭眸,努力压下心中不安。

就半天,再让他偷偷享受这半天时光。

待到了晚上,他便将这偷来的幸福就此藏于心底封存。

谢无妄缓缓吐出一口气,待整理好情绪后立刻抬脚往涂幼安所在的院落走去。

虽说谢无妄并无什么亲戚家眷,但明镜司的不少兄弟们都陪着他前来迎亲,除此之外甚至还能在人群中看见几位皇子的身影。

端王也在迎亲的人群之中。

温润如玉的青年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可心里头却如坠冰窖。

那天宫宴结束时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打听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第二日见谢无妄与涂幼安匆匆订婚后也能明白一二。

他心里面也不知道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时不时就会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出去寻找涂幼安。

只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

本想着只要不嫁给自己得那几个兄弟就好,可皇帝这一阵子的表现又由不得他开始怀疑这两人的关系。

端王用余光打量着谢无妄冷峻的侧脸,总觉得这张脸确实与父皇有几分相似。

燕京城内关于皇帝与谢无妄的传闻端王也听过不少,但因着自小便十分崇拜皇帝所以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传闻。

可是没想到那日父皇在得知谢无妄定亲后心情大好。

不仅赏赐了许多庄子金银,而且还专门拜托了叔父齐王作为谢无妄的长辈前往谢府代为证婚,并且还将皇子公主们叫进宫嘱托他们代表男方家人一同前去定国公府迎亲。

除了肃王与宁王外,年岁差不多的皇子基本都来了。

深受器重这四个字实在是无法解释清楚皇帝为何多次为谢无妄破例。

若谢无妄当真是父皇的私生子,只怕自己之前所构想的那些计划都要全盘推翻了……不过其余几位皇子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们只当是谢无妄深受皇帝器重,这一路上都颇为热情地帮着谢无妄对诗解谜以示友好。

迎亲之人基本上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过多久这些人便轻松进了院子,在呈上大雁一对后涂幼安也终于举着扇子起身走出了屋外。

盛装打扮下的涂幼安比往日看起来更为漂亮,谢无妄看得有些恍惚,在听到周围人的调侃才红着耳牵过那系着红花的绸缎,慢着步子与涂幼安一同往主厅走去。

待行完礼后谢无妄便为定国公与崔夫人敬茶,两人都借着茶杯掩饰着自己泛红的眼圈,待放下茶杯后崔夫人才道: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

借母亲吉言。

涂幼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无妄更是紧张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跟着复述了一遍涂幼安的话。

尔后涂幼安也终于盖上红盖头,在拜别定国公夫妇起身向府外走去。

看着两人缓缓离去后定国公才终于抬起袖口擦了下眼泪,随后便拉起含着泪水的崔夫人,笑着道:走吧走吧,陛下说了特许咱们娘家人跟着一块儿去谢府吃席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崔夫人不满地瞪了定国公一眼,擦了擦泪水哽咽,我现在就是后悔没有让他直接入赘!这恐怕不成。

定国公连忙摆手拒绝,在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搂过崔夫人,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瞧陛下为这小子成亲都破例多少回了,保不准京中传言是真的呢!要真的是亲儿子,那家伙肯定不同意自己儿子入赘咱家的。

崔夫人没好气地看了定国公一眼:你一天到晚尽在胡说八道,亏你还陪着他在外征战多年,是不是他儿子你能不知道吗?那可未必。

定国公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我又不是天天都与他黏在一起,更何况我这几天打听还真打听到一点东西。

崔夫人问:那你打听到什么了?定国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测地看向崔夫人:打听是真的没打听到什么,不过我——诶!你等我把话说完啊!方才还难过的崔夫人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懒得理你,我要赶紧过去吃席去了。

定国公一脸无奈地将人拽了回来,见周围宾客走了大半后终于道:我就说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一阵子他似乎在自己宅子里藏了个人,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人!*三书六礼,十里红妆。

迎亲的队伍长到一眼根本看不到尾,前来围观的百姓都看着这幅场景连连咂舌。

一名男子艳羡着道:真有钱啊,这可不比端王成婚时的排面小啊!旁边的男子不屑道:毕竟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镜司指挥使司,他平时抓了那么贪官污吏,便是从中拿些都够我们这些老百姓下辈子不愁吃喝了。

那男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保不准京中传言才是真正缘由。

街道上人声鼎沸,这番对话倒也未曾能传入当事人的耳中。

涂幼安看着晃晃悠悠的红盖头终于有了些自己要嫁人的真实感,心底不可避免地溢出几分愁绪,不过这份愁绪很快就被腹中饥饿取代。

奈何按照大梁的成婚习俗,新娘子在未摘盖头前是不可以随便吃东西的。

本以为要饿一路,却没想到跟在轿子旁的半夏拔高声音道:姑爷说在轿子里的食盒里备了些糕点,若是姑娘饿了的话可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没想到谢无妄比想象中要贴心许多,涂幼安眉眼间都舒展了不少。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还是忍住没有吃。

到底是人生中仅有一次的大事儿,涂幼安难得想要遵从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老实一回。

毕竟她还是挺想和谢无妄好好过日子的。

迎亲队伍在绕城三圈后终于抵达谢府,只是那轿子一路上都来回晃动,摇得涂幼安直犯恶心,就连出轿时都踉跄了一下。

结个婚真的是太遭罪了,大梁那些风光二嫁的女子实在是令人钦佩。

今日前来为谢无妄主婚的乃是皇帝的胞弟齐王,这夫妇二人满脸笑意眼含慈爱地看着谢无妄与涂幼安行完三拜礼,待两人敬完茶后齐王妃这才笑着开口:希望你们二人能够相亲相爱,永结同心。

是啊。

齐王也跟着道,语气里满是感慨,你如今成婚倒也算是完成了兄——齐王妃轻咳一声后齐王便话锋一转:子晏啊,成婚以后定要好好待你新妇,男子成家之后是要上进,但也不能忘了家中妻儿。

多谢王爷提点,子晏记下了。

涂幼安敏感地捕捉到那两个字,心下也不禁有些不满。

成婚当日才知道自己夫君的小字,而且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可谢无妄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自己的小字。

总感觉亏大了。

愤愤不平的涂幼安地跟着主婚使的引导进了新房,规规矩矩地坐在床铺上等着谢无妄过来将盖头挑开。

谢无妄在看见坐在床上的女子后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等用喜秤将盖头挑开后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一直憋着气。

古人曾云:灯下看美人。

谢无妄从前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但此刻却意识到古人诚不欺他。

杏脸桃腮,秋水含情,乌黑的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谢无妄半天都没能回过神,身旁的主婚一点儿都不意外,边笑着调侃便将谢无妄推到床边坐下。

涂幼安身上缠缠绵绵的甜香立刻就钻入鼻中,原本还在勉强维持的理智一下子就被燃烧殆尽。

提着篮子的两位婢女上前将百合红枣花生撒到床铺上朗声道: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沃盥礼后就是合卺礼了。

将苦葫芦一分为二用红绳牵起,夫妇二人各执一半饮下盛着的喜酒。

合卺酒的味道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发苦,涂幼安被这味道刺激的胃中更为不适,吐出一口气后稍稍抬手揉了揉腹部。

谢无妄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默了一瞬后连忙给站在屋内的侍从递了个眼神。

一旁的主婚使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她笑着看向谢无妄:麻烦新郎官将新娘子头上的红绳解下递给我。

谢无妄听言乖乖抬手去解那红绳,待解下后又呆愣愣地将那红绳递给主婚使。

主婚使拿着剪刀走了过来,在从二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后用那红绳紧紧绑在一起,最后将绑起来的头发放到一个红色的锦囊里,笑着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话音刚落周围站着的人便纷纷开始调侃二人,那些话语听得就连涂幼安脸上都浮出几分薄红,她偷偷瞄了眼身旁之人,在发现对方的脸比自己还红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嗯,不是她一个人害臊就好。

到这一步便算礼成,谢无妄也终于回过神将那些起哄的人赶出了房外,他本想回来问问涂幼安可有不适,奈何还没转身就被李副指挥拦着肩膀带去了主厅喝酒。

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的院落后涂幼安也终于放松下来,先前挺得笔直的腰板顿时便垮塌下来,她锤了锤自己的后腰,一脸痛苦地开口:我的天,累死我了……呸呸呸!白芷立刻摸着木头啐道,姑娘今日可不能说这个字!好好好,那我不说了。

涂幼安连忙道歉。

奈何白芷还是放心不下,非要她也摸着木头连呸三声才肯罢休。

待完成白芷的要求后涂幼安神色怏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气格外委屈:好饿啊,有吃的吗?姑爷说早就备下了,方才便差半夏去拿了。

白芷走过来替涂幼安揉了揉肩膀,看着她揉肚子的动作问,姑娘路上怎么没吃点东西,您的脾胃本就不好,空腹饮酒岂不更是难受。

涂幼安想要摇头,奈何凤冠沉得根本无法晃动,她叹了口气说,不是都说未掀开盖头前不能吃东西嘛,所以我就没有吃。

真是难得啊。

白芷忍俊不禁,没想到我还能看见姑娘讲究这些东西。

半夏正好提着食盒回来,听见白芷的话说:怎么还叫姑娘呢,如今要改口唤夫人了。

这不是习惯了吗,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白芷有些委屈。

那也不行。

半夏一边将食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道,规矩要现在开始养起,若是因为不习惯就不改,那日后在外人面前也会露出马脚的。

倒也没说错,不过私下唤我姑娘也无妨,没必要那么守规矩嘛。

涂幼安扶着凤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过来后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后弯了弯眼眸,嗯,都是我爱吃的。

我刚到厨房那边食物便做好了,想来是早就让人备下。

半夏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咱们这姑爷倒还真是不错。

那是当然。

涂幼安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神色中还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我亲自挑的夫婿,自然是极好的。

吃了些东西后涂幼安便坐在床上继续等待,奈何这些人吃酒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待谢无妄回来时便看见涂幼安早已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不过到底心里头惦记着事儿,涂幼安并没完全睡熟,在听见声音后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正想整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时只见谢无妄大步走来,将头上的凤冠取下后小声道:都压出印子了……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可谢无妄的脸上却并无红晕,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喝醉。

取下凤冠后的涂幼安如释重负,她摇了摇脖子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坐直,语气矜持地说:醒酒汤在桌上放着呢,你趁热喝了吧。

谢无妄嗯了一声后立刻转身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涂幼安,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不如你先去沐浴吧,我最后再去……好啊。

脸上的妆容确实让人难受,涂幼安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犹豫,撑起身子就往外走去,可等沐浴回来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人呢?白芷边给涂幼安擦头发边说:姑爷说去拿个东西,然后就直接去浴堂沐浴了。

这样啊。

涂幼安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让白芷回去休息,可等真正躺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来浮出的睡意也被那想法给驱散的一干二净,涂幼安咬了咬唇,心下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好歹也算有过经验,应该问题不大……吧。

她一边回想着崔夫人昨夜说过的那些东西,一边努力给自己打气,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时被吓了一跳,随后僵硬地像块木头一般躲在被子里不敢乱看。

谢无妄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意,涂幼安见他头发未干便主动问道:那个,要不要我帮你擦头发啊……?不必。

谢无妄语气生硬地回复道,似乎觉得这样不好又补了几个字,我自己来就好。

见对方拒绝涂幼安便没有再问,她躺回床上不停为自己打气,心乱如麻的同时自然也就错过了谢无妄同手同脚的步伐。

在看见谢无妄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一床被子后涂幼安心下十分奇怪,她看了眼床铺问道:床上不是有被子吗?谢无妄没吭声,只是跪在地上默默地将被子放下。

……你这是做什么?涂幼安感觉自己隐隐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

可谢无妄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将地铺打好后他才呼出一口气飞速道:虽说那日是因为情况危急迫不得已,但到底是我毁了你的清白,你已是下嫁给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应再强迫于你。

说到这里谢无妄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与目瞪口呆的涂幼安四目相对,涩声道:若是有朝一日你遇到心悦之人想要与我和离,我定不会阻——谢无妄。

涂幼安终于打断他的话,她直起身子招了招手,你先过来一下。

涂幼安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平静,谢无妄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他对眼前之人毫不设防,自然没能想到会被对方一把扯了过去。

力气算不上大,却也足够让他一个不稳倒在床榻之上。

平日里看着软糯胆怯的小姑娘今日似乎格外胆大,不仅用手臂紧紧箍着谢无妄的脖子,甚至还抬起腿缠住他的腰身防止逃跑,整个人都仿佛挂在他身上一般。

谢无妄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刚撑住身子稳住耳边就传来了涂幼安咬牙切齿的声音。

今天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破坏我的大婚之夜!涂幼安将人往下拽了拽,恶狠狠地看向谢无妄,给我上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