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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2025-04-03 04:25:22

于莺莺被侍卫们从皇帝的营帐中拖出来后便被丢在临时搭建的空帐篷里, 营帐四周站着五个侍卫,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于莺莺任何逃跑的机会,更别提她此刻被捆的结结实实也没有任何可能挣脱身上的麻绳。

身上的伤痕虽然被简单处理过, 但还是泛着让人不适的疼意, 于莺莺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眸思考着眼下处境。

方才皇帝派人将自己压进帐内时她还以为定是为了询问这次的事情,她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从头到尾皇帝什么都没有问, 跪了好半天也只听见一句:你自己说,和她说, 可是两个概念。

在肃王抬头后皇帝便喊人将自己带了出来,而她此刻待在这个偏僻的帐篷里什么也听不见, 也不可能有人告知于她, 眼下也只能胡乱猜测帝王究竟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就在她越想越乱时突然听到帐子外传来了说话声,没过一会儿便看见涂幼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于莺莺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她皱着眉看向涂幼安:……怎么是你?涂幼安没有接话,在示意白芷在门口守着后才慢慢走近于莺莺,随后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脚步蹲了下来, 她两只手撑着下巴, 圆润的杏眼里满是认真:你觉得, 长公主会来救你吗?明明声音极其轻柔, 可在于莺莺听来却如同惊天大雷, 炸的她脑子嗡嗡只响, 于莺莺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咽了口唾沫后强作镇定道:……什么长公主?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见于莺莺这个反应涂幼安倒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蹲在那里思索了一下后接着道:肃王都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你一个人强撑着有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真以为出了这种事情长公主还会保你吗?听见这句话的于莺莺彻底僵住, 但却依旧咬着唇不肯说话,涂幼安见状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看着于莺莺瑟缩躲避的模样她依旧浑不在意,语气也不紧不慢:你没有完成刺杀谢无妄的任务,以肃王的性子一定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长公主身上。

既如此,为何不把他也一起拉下水呢?涂幼安直勾勾地看向于莺莺,声音也变得更为轻缓,他肯定只会陈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到时候其他锅都甩给长公主的话——涂幼安停顿了一下,突然用手捂住嘴面色带着几分惊讶:毕竟肃王是陛下亲手带大的孩子,想来也不会真的狠狠惩治他,可长公主就——话没有说完,却足够让于莺莺浮想联翩,她脸色愈发难看,猛地回头看着涂幼安啐了一口,冷笑着道:涂幼安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长得娇柔心思倒是毒辣。

我们自相残杀你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倒还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涂幼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歪着头看向于莺莺,神情里满是无辜:于姑娘实在是高看我了,我哪有长公主毒辣啊,虎毒尚且都不会食子呢,可见长公主是个极为阴险狠辣之——话没说完便见于莺莺龇着牙抬起身子往这边咬来,涂幼安立刻站起身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抬手示意白芷留在原地不要动后便听见于莺莺怒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脸对长公主评头论足!那于姑娘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值得长公主搭上自己的身家来救呢?涂幼安依旧不生气,她看着怒发冲冠的于莺莺淡淡道,长公主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想必这些年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吧,恕我直言,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于姑娘有何特别之处值得长公主冒这个险。

你懂什么!我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不可能不救我的!于莺莺眼中带着几分轻蔑,语气也同往常一样狂妄,想离间我和殿下,涂幼安你做梦!原来如此。

涂幼安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于姑娘眼高于顶,连肃王与肃王妃都不曾放在眼里,原来都是仗着长公主的势啊。

手中一把好用的刀而已,用的顺手时自然舍不得丢开,但丢开了又有什么关系?涂幼安看向面庞涨得通红的于莺莺,不知为何就想起来谢无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怅然,若是丢了,以他们的身世,难道还愁找不到第二把好用的刀吗?于莺莺紧抿着唇,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冷汗也从发间流出,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被涂幼安无情打断。

于姑娘吗,你要不要同我赌一把。

涂幼安再次抬步靠近于莺莺,看着被自己阴影遮盖住面庞的于莺莺笑了下,语气里满是笃定,我赌半日。

半日内定会有人来取你性命。

*等两人回了帐子后白芷才不放心地开口:姑娘会不会说得太笃定了些?万一长公主真的没有派人过来那不就麻烦了吗……以长公主的手段来看,我觉得她有七成的可能会派人来杀了于莺莺。

涂幼安神色不变,她接过半夏手中的帕子坐回床边,将谢无妄头上的汗水擦掉后才继续道,便是长公主没有来,不还有肃王呢吗,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轻饶了这个坏了计划的人?但若是这两个人——若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派人暗杀于莺莺,那我便派人去杀了于莺莺。

涂幼安声音平淡地仿佛在说明日要吃什么,她无视了半夏与白芷震惊的表情,接着道,如果能让于莺莺就此离心主动供出长公主自是再好不过,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多活几日,但没有将她二人离心也没关系啊——直接将人杀了嫁祸给长公主和肃王不就行了。

涂幼安面无表情地将帕子搭在谢无妄额头上,肃王那边无需我们担心,端王一定不会放弃这个能将肃王彻底打垮的机会,而苏相为人正直,想必他绝对不会轻饶了长公主此次放肆的行径。

再将这些事情捅到御史台跟前,长公主就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虽说半夏一直清楚自家姑娘是个面软心硬的人,但猛地从对方口中听见这种话还是一时无法习惯,过了半天才犹豫道:可是……咱们也不清楚长公主为何要这般行事,姑爷是否是长公主的孩子也未可知,这样会不会太冒进了些啊,要是定国公府也被牵扯进去的话——谁知涂幼安神色依旧不变,她十分镇静地看向半夏,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第一,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错,是谢无妄自己始终不肯吐露半分,是皇家严严实实地瞒着这个事情,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怪别人吗?更何况,就算是谢无妄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谢无妄的亲娘,但又不是我的亲娘,没道理我一个外人还要惯着她吧?涂幼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京中传言说长公主骄横跋扈,视人命如草芥我还不信,只是如今就连长公主身边的一把刀都如此嚣张,倒还是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第二呢,我刚才去找爹娘便是商量这个事情,他们也都同意了,有爹娘帮忙这件事情也能进行得更顺利些,父亲向端王殿下示好一番,想来端王也不会任由定国公府被牵连进去,试问哪个皇子能对。

就算不是为了让长公主受到惩罚,也不能让肃王再爬上去。

涂幼安叹了口气,若不是被逼至此谁也不想冒险行事。

但半夏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若是长公主真的是姑爷的生母,那姑爷醒了之后要是得知此事,说不准就会对姑娘这番处理心怀芥蒂,那……半夏没有说完,涂幼安也沉默了下来,几个人都没能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过了好半天后涂幼安畅然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那也没有办法啊,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如人愿啊,他若是因此记恨于我那就和离呗,又不是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了。

说完后涂幼安再次看向谢无妄:他下不去手,但我又不是他,我既选择要做这件事情,那就痛痛快快去做,瞻前顾后只怕什么都得不到,更何况是谢无妄自己非要瞒着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要替自己夫君出气,难不成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吗?她看了那封信,所以明白谢无妄那日的主动皆是因着终于被母亲认可,却没想到长公主只是利用那封信让他放松警惕。

真是个傻子。

涂幼安眉眼柔和了几分,但表情看起来也有些难过,她看向半夏与白芷,柔声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等明日说不定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了。

*于莺莺也不知道究竟在这个孤零零的帐篷里待了多久,只是听见雨滴拍落的声音逐渐变小,就在她磨蹭着换了姿势后营帐的帘子一瞬被人掀开,于莺莺愣了一下,在看清来人后连忙压着声音催道:快给我松绑。

那人仿佛听见什么可笑的话,嗤笑一声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捂住她的嘴将刀子捅入腹中,凑到她耳边讥笑着开口:你还真是个蠢货,不过得了殿下几分信任便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殿下说了不能留你,要恨便去恨殿下吧。

于莺莺猛烈地挣扎起来,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但血液的过度流失还是让她逐渐失去挣扎的能力,意识恍惚间却看到营帐门帘突然被人掀开,身边之人正想逃跑就被一把压在地上。

定国公面色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派人将于莺莺抬走后拿过长鞭狠狠抽在黑衣人身上,厉声道:我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