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郡主她珠圆玉润 >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2025-04-03 04:25:22

将长公主身边的人全部换掉其实就能看出皇帝的意思, 只怕这府中除了那嬷嬷其余人都是皇帝的眼线。

虽说涂幼安觉得未必是皇帝下令或暗示让这些人忽视长公主的,不过天高皇帝远,离得十万八千里谁还能管得着, 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被皇帝放弃的公主。

若是她前几天客客气气地和这些人相处或许还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看来长公主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虽然脸色难看可也并未出声反驳涂幼安的话,倒是那嬷嬷气急败坏地斥道:放肆!不得对长公主无礼!涂幼安从善如流地屈膝行礼:是臣妇逾矩了。

虽说是在道歉,可语气和表情都看不出几分真情实感的歉意。

你、你——那嬷嬷看着涂幼安脸上那副乖巧无辜的表情气得哽住, 偏偏又不知道要如何发作,只能伸出手指指着涂幼安, 哆哆嗦嗦的样子看起来是被气得不轻。

谢无妄见状立刻走过来挡在涂幼安面前,却没想到涂幼安侧身避开他的遮挡, 向前一步抬眸看向长公主道:殿下若是身体不适, 我与子晏便先行告退了。

意思意思得了,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致在这里继续装模作样。

谢无妄与长公主本就无话可说,此刻见长公主无事便也不准备多待,行完礼后便打算与涂幼安一同离去,只是还未转身就听到长公主开口道:没想到是我小看了你。

成亲不到半年就能将人拿捏成这样。

长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淡然道, 子晏, 你确实是找了个好夫人。

从前对着自己时谢无妄看起来总是一副听话懂事的乖顺模样, 可长公主心里头明白这个人骨子里从未屈服过, 若不是因着那层血缘关系……长公主闭了闭眸。

临近分别才终于生出那么几分后悔之意, 她此刻有心缓和两个人的关系, 可却又不知道要从何弥补。

涂幼安看出了长公主眼底的懊悔之意,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嘲讽,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 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道:殿下过誉了。

不软不硬的态度让长公主感觉自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憋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十分不快,在吐出一口气后长公主看向谢无妄,柔声道:子晏,我有话要与你说。

说完后长公主看了眼涂幼安,似乎是在说让她出去。

偏偏涂幼安并不想接她的戏,歪着头看向长公主,一脸天真地问道:只能和子晏说?是不能让我听见的意思吗?长公主面色僵了一下,她飞速地看了涂幼安一眼,随后便转过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谢无妄,似乎在等待谢无妄发话做出决定。

谢无妄的表情看起来果然有些动摇,但这次他并没有心软,直接回道:殿下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觉得我的妻子无需避讳。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随后苦笑一声扶着默默的手慢吞吞地起身回到屋内休息,涂幼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拉着谢无妄的袖子道:既然殿下有话要与单独你说,那我就先回客栈休息一会儿。

正好也能借这个机会去找师父汇合,她是真的很好奇长公主昨夜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吓。

谢无妄听见这话后似乎松了口气,但神情中还是带着几分犹豫不决,涂幼安注意到后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以后恐怕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不如听听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就当是告别了。

想要缓和母子关系也好,想要阴阳怪气挖苦也罢,无论好坏反正终归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场刺杀已经彻底耗尽了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丝情谊。

不过走出门后涂幼安还是将白芷与侍卫留下守着谢无妄,在仔细叮嘱了一番后才往约好的地点走去。

鹿川还在那家酒馆,也还是那间厢房,见涂幼安只身一人前来后她挑了下眉,调侃道:小心你家夫君被长公主骗了卖钱,最后还傻了吧唧地替人家数钱。

涂幼安一听这话立刻维护道:子晏他只是心软,不是蠢。

不过这话说得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当初要不是谢无妄被长公主狠狠骗了一把想来也不会重伤昏迷,虽然算不上蠢,但谢无妄身上确实带着些天真无邪的傻气。

不知为何涂幼安忽然想起两人曾经在云栖观相遇时谢无妄左脚拌右脚差点将自己绊倒的狼狈模样,神情也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虽然傻,但是也很可爱。

啧啧啧。

鹿川一脸嫌弃地看着眸中含情的涂幼安,撇了撇嘴后阴阳怪气地开口,这还没说几句重话就开始维护了,也不知道那谢无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傻了吧唧的一点都没有小时候机灵的模样。

涂幼安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眨着眼好奇道:那昨夜长公主昏倒可是与师父有关?不然还能有谁。

大概是今日没有外人在场,鹿川也不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她翘着二郎腿夹着花生米,一脸感慨地说道,想我这一生也算轰轰烈烈足够传奇,结果找自己的仇家报个仇还要避着徒弟和徒弟媳妇,真是世风日下啊。

师父无需避着我啊!涂幼安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移了移自己的椅子,凑到鹿川身边道,我昨日还想着派人替您去打探消息,没想到刚打探完消息师父你就已经动手了,害得我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鹿川听见这话爽朗一笑:毕竟你们是夫妻,若是因着我的缘故起了争执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我本来是想等你们离开苏城再动手的,没想到昨夜喝完酒后一时气血上头,没怎么多想便直接翻墙摸了进去。

当时一落地我就清醒了,本来打算翻墙离开的,结果没想到偌大的公主府竟然就没几个认真巡值的侍卫婢女,不是在浑水摸鱼就是在打瞌睡。

鹿川摸着下巴回忆,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这我一看哪儿能忍得住啊,当机立断立刻摸去了她居住的地方。

然后呢然后呢?涂幼安抓了把瓜子催促道。

等到了她的院子我才发现她竟然还没睡觉,可能是我酒喝太多了,没来得及思考计划就把门推开了。

鹿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便调整过来继续道,推开门的那一刻沈宁馨就已经被吓坏了,在看清我的脸之后更是面如白纸,哆哆嗦嗦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能昏过去。

那嬷嬷想要叫人,结果被我直接打昏了,沈宁馨倒是没吭声只是问我想要做什么。

鹿川摊开手一脸无奈,说实话我当时准备揍她一顿来着,但是刚拿起匕首贴在她脸上她就晕过去了。

这人晕过去后怎么折腾都没醒,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最后也没动手只是用被子把她整个人捆起来绑在床上,顺便将府里的好酒都顺走了。

涂幼安听鹿川这么说脸上也露出几分遗憾之色:我看长公主今日脸色那般不好还以为是师父把她揍了一顿,没想到只是捆起来而已。

轻飘飘的惩罚总感觉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这有什么的。

鹿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涂幼安,不出意外她要在这苏城待到死为止,左右我也无事,有些事情一笔一笔算就好。

说完后鹿川抬起酒碗抿了一大口,晃着酒碗懒洋洋地问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先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嫁给谢无妄的。

鹿川撑着下巴看向涂幼安,不许拿别的说辞糊弄我,一笔一笔交代清楚才是。

涂幼安没想过鹿川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但最后还是抵不住对方直接的眼神,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经过都交代了一番。

听完涂幼安叙述后鹿川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她沉着脸看向碗里的白酒,眸中情绪看起来格外复杂。

肃王确实是个能下得去狠手的人,在祭典后的宫宴上做这种腌臜的事情,若是败露出去只会身败名裂。

涂幼安却有些不太赞同:我倒是觉得未必如此,依着陛下的性格只怕会息事宁人,更何况这种事情男子受到的伤害恐怕只有女子的一半——不对,可能连一半都没有。

鹿川看了涂幼安一眼,道:所以我说的是——败露。

你们还是年纪太小,不曾和燕京那位真正打过交道。

当年长公主的事情差一点就要泄露出去,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

鹿川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地说道,若不是沈宁馨当时为了挽回那质子收敛了一下,恐怕你夫君都没机会降临到这世上。

质子?涂幼安立刻捕捉到那两个字,什么质子。

鹿川夹菜的动作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说漏了嘴。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竖子。

鹿川打着哈哈掩饰道。

涂幼安哼了一声,委委屈屈地开口:师父,我都把我的事情和你说了,你就不能也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吗?我可以和你说啊。

鹿川坦然道,只是不等涂幼安露出欣喜的表情她就继续道,可我和你说了不就代表谢无妄那小子也会知道吗,我才不干这种划不来的买卖呢。

涂幼安也没失望,在沉思了一下后认真道:那师父想要什么不如直接告诉徒儿,徒儿一定想办法做到。

就这么想知道这个事情啊。

鹿川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嗯!涂幼安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见涂幼安神色郑重鹿川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思索了片刻后道:我在赶往苏城的路上得知江城那边最近似乎出了什么事,连带着这一带的水路都不太平。

既然是明镜司指挥使司,想来在这城内探听一下私贩军械的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应当也只是小事一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