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2025-04-03 04:25:27

楚凝也明白自己的孩子气, 安胎药必然要喝,楚凝的胎象一直安稳,可前不久的一场久别重逢, 闹得有些过火。

加之楚凝心气起伏太大, 最近动了胎气。

心里被怜煜的脸色看的打鼓发怵, 话也撒出去了, 再让她收回未免失了下风。

两人就一直僵持着,等到安胎药差不离温凉。

怜煜端到她的面前,声音很平缓, 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提醒楚凝道,阿姐,该喝药了。

再放下去, 药会凉得太过,届时伤胃。

喝药可以,你先让我见含妙含巧, 只要见到她们相安无事,我就喝药。

怜煜真不好同意了, 他而今忧虑,若是楚凝知道用孩子威胁他管用,之后会不会也一直用孩子来威胁, 让他将那两个婢女放出来。

所以,他不能妥协。

楚凝也不低头, 怜煜掐住楚凝的腰, 将她逮到怀里, 自己闷了一大口, 对准楚凝的腰, 以强势撬开她的唇,舌卷着药,渡到她的嘴里。

楚凝措手不及,喉咙涌进来药。

怜煜三两下便以唇渡给她完了,喂了药之后,少年掌着女郎的后脑勺,又深吻了许久,才停下。

楚凝乍见少年眼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幽暗,两只手抵住少年的胸膛将他推远。

怜煜晃了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形,药碗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凝高高肿起的唇,少年心情愉悦,还在逗弄女郎,阿姐,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喂药给你,既如此,阿姐早说便是了,何必又要用见含巧含妙来做借口。

面前俊脸上促狭的笑意,激起了楚凝的心火。

她随手捞起一旁的软枕丢打到怜煜的身上,惹得少年哈哈大笑。

二日,药膳才刚端来,楚凝就说要自己喝,生怕怜煜故技重施,又要以唇渡药给她。

少年端着药膳笑得如沐春风,怎么,阿姐不想见含妙含巧了?昨儿个给她们送膳食的侍卫前来禀告,含妙含巧很是想念阿姐,她们也想见阿姐。

楚凝不理会他的故意调笑之词,重复一遍,她要自己喝。

怜煜轻嗯,阿姐如此勤勉于喝药,重爱我们的孩子,叫我很开心。

这句话听到楚凝的耳朵里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你如此重视孩子,想要孩子,多的是人要给你生,为何不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给你生,何苦要来为难我。

他也坐到床榻之上,给她充当人肉软枕,自后抱住楚凝,握住她的手指,捏在手里把玩,时不时凑到唇边亲吻,又摸摸她的小腹。

我只喜欢阿姐给我生的孩子。

侧目时,楚凝看到少年脸上舒展的柔情,他的睫毛一如既往的长。

耳朵上的伤已经结巴了,紧贴着楚凝的脸颊。

楚凝看着自己的小腹,分明才三个月半,不知道为何,她的小腹已经隆起很多了,女子怀胎十月,这么快就显怀了吗,待再过些时日,会不会很大?他又多加解释了一番。

况且,我喜欢孩子,不过因为孩子是阿姐生的,若让我在孩子与阿姐两者权衡选择,自然阿姐更重要一些,所以阿姐不用乱吃飞醋。

听到少年的解释,楚凝心中分明愉悦,嘴上却说,我吃飞醋?你不要凭空捏造污蔑。

少年勾唇,抵住女郎的肩胛骨,自己躲着闷闷地笑。

楚凝喝了安胎药,怜煜顺着她的侧脸亲过去,又偷来一抹香,楚凝偏身不愿和他多靠近,怜煜很会掌握分寸,在女郎恼怒之前退远。

从袖口当中取出来两封书信,转移她的视线,示意她打开来看。

是什么?阿姐看了就知道了。

第一封是含妙报平安的,楚怜煜不让她们见到楚凝,为求楚凝能够安心养胎,他让两人亲笔所书,递给楚凝。

含巧见到怜煜就开骂,什么词难听捡什么词,含妙劝都劝不住。

第二封是温之俨所书,他还当楚凝在外游玩散心,嘱咐楚凝爱重自身,又说怜煜在她的身侧,他很是放心,朝中的事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待到稳住了时局,便过来寻楚凝和怜煜。

看至最末尾,楚凝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少年别起女郎垂落的发丝,归至身后。

阿姐安心养胎,在你生产之前,他还不至于忙完。

目前的趋势所向,距离起兵还有些远呢。

为免出差错,楚凝提笔写了回信,说她很好,让温之俨不用劳碌过来。

说实在的,不知道为何,纵然没有见到含妙含巧,凭借怜煜的一面之词,楚凝心中竟也觉得,他并不会真的伤害她们。

之前在深宅之时,楚凝觉得煎熬难耐,这次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人也只有她和怜煜,按理说,她羊入虎口,本以为自己会常常郁郁寡欢。

可就是不知为何,楚凝竟然觉得远远比在伯爵府上,还要更惬意自在。

她不会像在伯爵府上一样内心喘不过来气,夜里还会做噩梦,不思饮食,心中烦躁。

难不成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吗?过了害喜的阶段。

三四月的时候,小腹不过微微隆起,还不算太大,穿一些宽松的裙衫便能够遮掩住了,外人也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

怜煜会带着楚凝出小筑走一走,陪她逛一逛。

买些盐梅,糖葫芦,酥脆豆腐,拿在手里边走边吃,楚凝开始觉得出格,不合礼仪规制,见到市街上也有人这样吃,也跟着动了嘴。

楚凝常年在长公主府,从来没有过像寻常百姓一般上街游玩,皇弟身为储君,每年三月还能跟着父皇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楚凝则跟在母后身边应付各类官眷贵妇,听她们说话,一整日笑下来,嘴都酸了。

京畿过于繁华吵闹,这里虽然名为繁州,但更像下江南时游离的梅乌镇,却比那边更安静,这里的水也很清幽,住在这里的人少,房屋瓦舍多是白墙青瓦,街上的小贩也不会过多的吆喝叫卖。

这里的生活比京畿要慢,楚凝很喜欢这里。

怀至五月时,楚凝的肚子隆起得更明显,宽大的裙衫也遮掩不住,她就再也没出过门。

怀孕后楚凝的口味变得刁钻,有时想吃酸的,有时想要吃辣的,怜煜忙前忙后,不放心府上的人给她做,亲自去学了,做给她吃。

夜里腹中饥饿,楚凝嘀咕念叨一声,他即刻就会翻身去做。

楚凝看着少年忙碌的身影,久久失神。

翻身就起,少年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衣衫歪歪扭扭,倒不损他的清俊润泽,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

少年的下颌骨越发优越明显,他瘦了很多,楚凝在自己满当当的排骨里,分了一半滑给他。

你炖得太多了,我吃不完。

女郎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少年喜不自胜,只是他并没有吃,推到她的面前,阿姐先吃,吃剩了的,我再动。

楚凝推过去,他坚持推过来。

……. 这日,天晴得很好,怜煜抱着楚凝在庭院当中晒太阳,怜煜一手揽着楚凝的腰,另一只手给她轻捏着腰腹,活络经脉,自从怀孕后,女郎的身子骨日渐丰腴,尤其是绵软雪峰。

带过来的衣衫已经穿不下了,全都要重新去做。

楚凝手里看着话本,怜煜压到了她的襦裙细带,松了很大一截,衣衫松垮了。

怀孕后衣衫多以宽松为主,眼下松了,楚凝自个也没有多留意到,她还沉浸在话本当中看得很是入迷。

怜煜怕她躺久不适,正要换一换姿势,眼睛看到了怎么都挪不开。

怜煜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楚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回回被蹭出了火,又不好再将她扰醒,好不容易楚凝终于能够对着他缓和量一些,贸然求好,怜煜又怕。

只能等到楚凝熟睡之后,起身去洗凉水浴,泡寒澡。

也得亏怜煜习武,平日里也不倦怠,否则,按照他三天两头的次数,铁打的身子都拗不住。

本不该看,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少年的目光逐渐幽暗。

呼出的气息也微微灼热。

楚凝正看到精彩之时,手里的话本被人给抽走了,怜煜乍然起身,楚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等疑问。

少年撑着笼罩过来的身影遮住了暖阳,在她的上方,将女郎圈在身子底下。

长臂撑在两旁,少年垂着睫,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见到女郎将他拒之千里的神色,鼻尖蹭着楚凝的蝴蝶骨窝,嗅闻她身上的气息,黏糊巴巴喊阿姐。

意图实在太过于明显,楚凝霎时就知道少年是什么意思。

…….. 因为怀孕不能够假手于人,只得托付于少年,楚凝尝试过抗拒也没有用,索性撂开手任由他伺候,渐渐的,已经习惯了他的亲近。

有时夜里翻身时,察觉到怜煜不在,心里已经不适应了。

内室传来水声,楚凝听着就知道,他夜班起身去做什么。

三四月,他还规矩,甚少逾矩,除了偶尔偷个香,过分的就没有了。

楚凝的身子笨重,要想脱身只能从少年的腰侧出去,若是从前轻巧玲珑的她或许还能够成功,可眼下要是少年不帮衬一把,她连起身都困难。

阿姐,我想你。

他的额头很烫,席卷着往下,将脸埋了进去。

少年的睫毛扫过,很痒,她伸手想要推,怜煜已经张口,像小狗一样舔起来。

近来鼓胀,夜里还痛,本以为会疼。

没想到竟然有些奇异的缓解,楚凝的手就没有推开,只停留在了少年的发梢之上。

得了楚凝的首肯,少年有些急匆匆。

也不知道多久了,庭院里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楚凝看着围墙,真害怕会传出声去,让人听见。

好了吗?楚凝低声催促。

少年反而不肯放了,他不抬头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楚凝的两只手,原以为是要反扣她的手按在上方,因为之前他就总是这么做。

这一次不是。

好歹是二回碰,楚凝被吓得瑟缩,怎么还会长的吗?怜煜按着她的手,不叫她松开。

楚凝清楚感知到变化,也不敢再催促他了。

便是疼痛蹙眉,她也没有吭声,又过漫长的一炷香,少年终于停了下来。

他很小心眼,纵然宅院里什么都没有,他也害怕花草树木见到女郎独属于他的好处。

一脱口,立刻替女郎拉好衣衫。

少年没有抬头,用他滚烫仿佛泛了高热的额头去蹭楚凝尖细的下巴,侧脸,耳朵,像小兽蹭主人,希望得到主人对自己的爱怜。

阿姐,怎么办?楚凝感知到他的难受,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半响答不上来话,少年的额头上很快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楚凝叹出一口气,认命地回忆起以前他教自己的法子,重拾旧计。

这次她都来两遍了,手蹭破了皮,也不见好转。

楚凝看到他的脸红得异常难受,仿佛中了毒,这次轮到楚凝傻了,她的手垂了下去,目光触及到骇人的画面,脸也跟着热起来。

…… 阿姐。

少年又是可怜巴巴地唤她,好难受。

他呼出的气息简直堪比冬日的炉火,不然 …….女郎一开腔,少年的目光迅速蹭亮起来,饱含期许地看着她,楚凝不忍直视少年饱含期许地目光,她都要开不了口了,却又不得不说,去泡凉水吧 ….. 少年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整个人仿佛被含霜打过,焉巴巴。

楚凝一瞬间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无情?她没有再看少年,垂下眼皮,抿紧了唇。

少年深呼好几口气,整理好衣衫,楚凝以为他要先走处理好自己,殊不知道,怜煜将她腾空抱起,我先送阿姐回房。

走过长廊时,楚凝搂着少年的脖颈,看着他身上红透的面容,紧绷的侧脸,上头还悬挂着隐忍出来的汗珠子。

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看,女郎的目光往下移,见到少年的喉骨。

他的喉骨生得极其漂亮,就像他的人,世间难寻无可挑剔。

怜煜轻轻放下楚凝,给她盖上被褥,将楚凝没有看完的话本子放到一旁,阿姐,我不走远,一会过来。

你有事叫我,不要自己折腾。

细细嘱咐一番,他才抬脚,楚凝也不知道为什么,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少年转过来,怎么了,阿姐?女郎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攥拿住的那一小截袖子,反而攥在手里不地收紧,似乎不让他离开,楚凝垂下眼睫。

少年坐到塌边,手指掰开楚凝的手掌,攥包住,片刻也没有松开。

已经理解到了,他还非要问一句,阿姐,是愿意吗?楚凝的脸也跟着红了,过往为何不见他如此礼貌乖觉,从来都是匆匆忙忙,也不管她的意愿,该规矩的时候不见他规矩,不该规矩的时候,反而约束。

楚凝一时无言, …… 少年的眼眸浮上天赐的惊喜,他进来的时候还贴心地放下了幔帐。

瞬间没有那么亮到叫人刺眼了,被褥有些热。

怜煜一过来,他开始动的时候,楚凝酸痛的掌心给她提了一个醒,楚凝开始担心,孩子。

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怜煜的自制力在楚凝看来有些不可靠,看他常常频繁在夜里去泡凉水澡的次数,更是叫人担心不已了。

楚凝真是心慌得不行,她开始有些后悔。

故而伸手抓住了怜煜的手腕子。

怜煜也没有底,其实他私下里有问过郎中,郎中说过了三月就可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楚凝的肚子这样的大。

比寻常的都要更大很多,怜煜才一连几月规矩,也是害怕出什么差错。

怜煜也没有着落,要不然先试试?......楚凝想说算了。

看到他憋红的眼睛,里头都是密布的红血丝,楚凝之前看过避火图,给她传授的麽麽说,太久了可能会出事。

刚刚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干脆这一次就如他的愿。

那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楚凝语重心长地叮嘱,少年欣喜,他连连点头保证。

阿姐,我会小心的。

他的小心是真的小心,万分的谨慎,只是一点点地推,楚凝自己都染上难受了,还没有好。

他额头上俱是汗,被褥都被滴湿。

这还不如楚凝先前在外面故技重施那一套。

还那样好?少年痛苦地点头,嗯,没有好。

他疼得整个人都在打冷颤,脸色已经不是简单的潮红,青筋绷起,俊脸比刚刚还更绷。

楚凝称着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起身。

怎么回事?怜煜说,麻了。

出不来。

完全不能够尽兴,楚凝怀胎六月,她压根就不能动,动不仅她不能动,怜煜也不敢动,他已经想了很多的法子。

看到他为了孩子,也忍得十分痛苦,怜煜的这份罪里,楚凝也有一定的责任。

若是她刚刚没有拉住怜煜,何必闹成眼下的局面。

还有什么法子?静默良久,少年缓缓转过来,目光落到她的唇上。

楚凝开始不解,实在他的目光太灼热,楚凝融会贯通,会了他的意。

她瞪大眼,嗫嚅了唇,脸涨红得无法看了。

十分尴尬,这怎么行?僵持很久,许是知道女郎抹不开面子,少年也没有抱希望强求,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快速地站起身下塌。

奈何疼得太猛,站起来时,脚步踉跄了几下,还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扶着慢慢地走。

楚凝二次认命,叫住少年,让他回来。

要怎么做?她闭上眼睛,少年还推诿,阿姐若是真的不想,就不要了。

少废话,你今日怎么磨磨叽叽的。

女郎难得在房中里跟他急,真是罕见,怜煜看着女郎圆滚滚的肚皮,虽然之前闹得不可开交。

却也不得不承认,杜成越这次出的馊主意还是挺管用的。

因为这孩子,阿姐和亲近太多了。

在此之前,他就连想都不敢想。

楚凝很少有打退堂鼓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看,唇的感官被放得很大。

已经放不下了,楚凝想要问彻底了吗。

她有些要退,少年按住她的后脑勺,阿姐,一半都没有。

虽然一半都没有,楚凝就快要死了。

终于熬到了结束,楚凝整个人瘫倒,她该说怜煜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

所以才克制说不行,万幸没有遇到孩子的身上。

否则这样的搅合。

今夜她非要见郎中不可。

少年收拾好,凑上来碰碰女郎破掉的唇角,他一过来,楚凝就害怕,伸手抵住,不要说说话,只有眼睛在转动。

少年亲吻她的眉眼,爱不释手,今日闹得太累,怜煜抬水进来为女郎细细地擦拭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

女郎已经彻底熟睡,少年低头亲吻她的鼻尖,她的眉心。

发自内心地轻颤,阿姐,我爱你。

真的好爱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