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耳膜差点被震破, 提起他就想甩出去,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死死扒拉着他身后的树就是不动。
肩骨被捏得脆响也不动。
还不等薛如意再揪, 三十几个黑衣人举刀就冲了过来。
王晏之眸色微暗,不闪不避挡在她面前任由他们砍。
薛如意也顾不得树袋熊一样的王沅枳,带着王晏之往旁边滚,凶道:想死啊!是被那匹蠢马传染了不成。
王晏之并不想死,只是想试验一下这些人到底想不想要他的命。
方才那刀要砍到自己的一刹那, 他清楚看到那刀转了方向。
薛如意拉着他爬起来, 闪身往树林里头钻,王沅枳哭爹喊娘跟在后面。
救命啊, 等我, 等我……薛如意匆忙回话:你别跟着我们,你不跟着他们就不会杀你。
王沅枳:信你鬼啊!他傻才不跑。
薛如意自小在乡野长大, 跑得奇快, 王晏之虽病弱, 但手脚功夫还在, 王沅枳是要命的本能趋势他跑得飞快。
身后风声鹤立, 三人越跑越深,跑在最前面薛如意猛然停住步子。
王沅枳险些撞到她, 幸而王晏之伸手格挡了一下, 他才堪堪站稳。
待看到左前方出现同样手持长刀的黑衣人, 直接就吓尿了。
从前王沅枳以为去接王晏之那场刺杀就够惊险刺激,从来没想过还会经历一场更为刺激的。
他不过是想羞辱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堂弟, 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错了还不成吗?薛如意看看身后又看看左前方, 不确定的问:是同一批人吗?王晏之眸子微眯, 摇头:不确定。
黑衣像统一批发的, 实在分不清。
一只箭朝着王晏之心口处快而准的急射而来,王晏之拉着薛如意后退,反手折下一截树枝打去,那箭羽堪堪擦过他手臂。
殷红的血立刻渗出,倒是与左手来了个对称。
王晏之吐出一截削薄的暗器,淡声道:这下分清楚了,不是同一伙人。
说话间又有弓、弩扣拉的声音,漫天的黑色箭羽朝三人射来。
还来!王沅枳惊叫一声扭头往回跑。
王晏之扣住薛如意的腰眨眼便超过了王沅枳,弓、弩穿枝拂叶的声音听在薛如意耳朵里隆隆似惊雷。
前方又出现一棵拦路的巨树,王晏之抱着薛如意奋力一跳,直接从树干上越了过去。
累成狗的王沅枳欲哭无泪,声嘶力竭的大喊,然而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无奈只得手脚并用往树上爬,刚爬上树干,颈侧突然袭来劲风。
王晏之带着薛如意弯腰躲避,薛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刺客的手用力扯,刀脱手的同时王晏之稳稳接住,然后直接插入刺客心脏。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鲜红的血溅了王沅枳满脸,顺着眉头滴滴答答往眼眶里滴。
啊啊啊啊啊啊!!!王沅枳几欲作呕,来不及吐出来,薛如意他们已经跑了。
他两股战战还是要跟着跑。
薛如意喝道:别跟着我们。
王沅枳:我……我不想死啊。
他没主心骨,这个时候只是本能跟从。
薛如意脸上身上都是血,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那恼人的脚步声追上。
先前追他们的一伙黑衣人又出现了,对方互看一眼都明显愣了一下。
待看到王晏之满手血时,蒙面的卢长谦眼神变了,不追他们反而直接朝着对面的黑衣人砍去。
王沅枳有些懵,抖着声问:怎么打起来了。
薛如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跑。
没见黑衣人里有一部分人又追上来了吗?外围那么多禁卫军和骁骑卫都是死了吗,他们跑了这么久还不见人来救?薛如意抬头四顾,发现他们早已经跑出狩猎的范围,此处枝繁叶茂,遮盖得天空都暗沉下来,浓重的腐树味弥漫在林里,有些辨不清方向。
她在身上掏了掏,发现没带指南针,不禁暗骂自己粗心。
前头又有脚步声传来,王晏之四处圈巡,当机立断拉着她往密林更深处跑。
一道巨大的鸿沟出现在三人面前,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裂缝。
脚步声越来越近,薛如意指着裂缝下一丛树杈杂草做口型。
王沅枳往那一看,瞧见一个黑洞洞的洞,他担心的问:不会是蛇洞吧。
薛如意一脚把人踢了下去,王沅枳扒着草的边缘双腿蹬了两下,吓得面无人色,却又不敢叫出声。
不想死就躲进去。
若不是担心他暴露行踪,薛如意是决计不会管他的。
洞口太小,王沅枳努力把自己往里头塞,就在他觉得已经不能再进去时。
一只手把他狠狠往石缝里挤,紧接着王晏之挤了进来,薛如意挨着他把上头的腐烂木头扯过来堵住洞口,只留下一点微光。
这洞穴非常窄小,一个人还算宽松,俩个人就拥挤,三个人,王沅枳都快挤出水分了。
但三人谁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
脚步声渐进,周围的泥土已经在震颤,薛如意猫着腰实在难受,干脆挤到王晏之怀里,俩人脸贴着脸,从胸口到腰腹都挨在一起。
逼仄的空间里,俩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王晏之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口的柔软,以及凑在耳边的呼吸。
他只要一侧头唇便能挨着她的唇角,肌肤的馨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刺激着五感。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难捱,偏生上头的人停在那来回搜寻。
他有些渴,闭眼深呼吸,捁住她腰的手托住她往移了移。
太高,薛如意脚着不了力,她不悦的又往下挪了挪,那腰间的手还想将她往上托。
薛如意一把摁住他手,乌黑的眸子死死瞪着住他,示意他不要动。
王晏之叹了口气,任由她动作,然而薛如意面色越来越古怪,似是想到什么,双颊突然爆红。
即便在这有些暗的狭窄空间里也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她有些别扭,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旖旎起来。
被挤在里面的王沅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瞥见俩人脸上的红光,顿觉呼吸越发困难:妮玛,这是在逃命呢,这俩人干啥子呢。
一柄刀刺穿腐朽的木头横在俩人一寸处,碎木屑扑簌簌落下,薛如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身体无意识往后背,这下整个重量都靠王晏之支撑。
他维持得太过艰难,这样的姿势让他时刻紧绷,担心稍微不留神就深陷其中。
他有些忍耐不了,上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那柄刀突然抽回,薛如意松了口气又往他这靠近了些。
王晏之猛地抽气,怕自己发出声音,唇角干脆直接抵在她脖颈处不动。
原以为这样会好些,哪想一接触到脖颈那处细腻柔滑的肌肤,身体绷得得更难受。
他抱着人细微的颤抖,被挤在里面的王沅枳努力伸出手戳了戳他,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们走了,出去。
王晏之猛地一拳把人打晕,然后发狠抵住想出去的薛如意欺身而上。
薛如意愣了一瞬,唇触碰的一刹那,勾住他后背的手微微揪紧。
亲吻间间,他像是陷在一团柔软里,只想再也不松开,不让她有机会逃脱。
直到怀里的人微微挣了挣,咬了一下,他才猛然清醒,抵住她额头轻轻安抚。
哑着嗓音道歉:弄疼你了?薛如意脸如火烧,用力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拧到他龇牙求饶,才终于松开手推开腐木爬了出去。
王晏之平复呼吸,弯腰笑了两声,也跟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又返回,一把揪住晕过去的王沅枳往上拉。
磕在地上的王沅枳被痛醒,茫然的张望一阵想起被追杀的事,脸色立刻又白了,哭着问:我,我是不是中刀了?薛如意白了他一眼,抬步往前走,王晏之紧跟着她身后,想去拉她的手。
树林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响,王沅枳也不敢发出声音,跌跌撞撞爬起来跟着俩人走。
手被拉了几次,薛如意不耐烦回头瞪他:别蹬鼻子上脸,方才的事忘掉。
王晏之抿唇不说话,乖乖跟在她身后。
王沅枳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在打情骂俏。
天彻底暗下来,密匝匝的深山老林像个密闭的球,怎么都摸不到边。
远处好像有搜寻的喊声,忽远忽近也听不清到底从哪传来的。
没有指南针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北斗星,黑夜里看不到树干茂密,也没办法查看土地潮湿,没工具连年轮都看不了。
薛如意有些烦躁,找了块巨大的树,坐到它的树根上。
王晏之坐到她旁边,主动把她脚抬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凶巴巴的问:干嘛?他温声道:瞧你走累了,给你捏捏。
对面的王沅枳看得牙酸,这会儿没人追杀也放松了不少,嘀咕道:你走累了她也不会累,跟个疯牛似的。
薛如意作势要站起来打他,被王晏之又摁了回去。
王沅枳得意洋洋,就听王晏之道,说起来倒是我们连累堂哥了,这些人都是来追杀我的,你若是不跟着跑,他们压根不会追你。
王沅枳:……你怎么不早说?他咬牙切齿。
薛如意凉凉道:我喊了两遍,是你耳聋。
好像还真是。
王沅枳不想说话了。
天越来越黑,只剩一点微光透进来,若是到了夜里,这里必定有野兽。
点火又怕刺客找来,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许是方才太过紧张,又太累,薛如意被他捏得有些迷糊,歪头靠在树干上有些想睡。
王晏之放轻手下的动作,把斗篷脱下来盖在她肩膀上,哄道:你先睡一会吧,待会我背你。
她还真睡了过去。
王晏之怕她不舒服,自己抵住树干,然后把人抱靠在怀里,修长的十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背。
王沅枳很是看不惯,小声哔哔:女人就不能这么宠着王晏之没搭理他,干脆也闭眼假寐。
王沅枳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怎么的,浑身冷得发抖,瞧见薛如意身上那件斗篷,眼馋得要死。
等过了会儿,感觉俩人已经睡着后,他轻手轻脚走过来,小心翼翼扯过斗篷就走。
嘴里还嘀咕着:傻子才跟着你们,万一又有刺客怎么办。
原本闭眼的王晏之唇角扯了扯,嗤笑两声把薛如意往怀里拢了拢。
王沅枳走了一段路,突然在林子里瞧见王晏之那匹傻不愣登的老马,高兴得差点没仰天大笑。
老马识途,果然不错。
他高高兴兴打算爬上马背,然后后脖颈一痛,整个人就失去知觉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袭击他的禁卫军暗卫一路狂奔把晕过去的王沅枳送到卢长谦面前,恭敬复命:统领,人落单了。
林子里太昏暗,卢长谦掀开套人的麻袋,瞧见一截月白的斗篷和有些苍白的下颚,再瞧瞧身形,嘀咕道:怎么感觉胖了一些?那暗卫瞧了两眼,没觉得,大概是天黑,瞧不真切。
卢长谦问:你在哪找到他的?暗卫道:在他消失的密林里,旁边还有您亲自挑选的那匹老马。
这马识得王晏之气味。
卢长谦确定不疑,先摸了一下他脉搏,确定还活着,才把手里的假死药喂到他嘴里。
放上担架,白布一盖,朝几个禁卫军道:快些把人抬出去,皇上还等着呢。
营地闹哄哄的,不少人在外头张望,禁卫军和骁骑卫把人全拦在外头不准进林场。
说是怕里头还有刺客。
唯有禁卫军统领和翊王殿下带着人在里面寻找。
薛家几人恨不能冲破禁卫军跑进去,奈何被重点看着。
林子里有马蹄声传来,火把的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紧接着禁卫军统领卢长谦指挥人抬着一副担架出来了。
嘉佑帝手捏紧,从临时搭建的御座上站了起来,太后和承恩侯府老太太也跟着站起来,眯着眼往担架上看。
担架被抬到营地中央,侯府老太太和薛家人情绪激动,想上前查看,禁卫军立刻伸手阻拦。
卢长谦翻身下马,单膝跪了下来,面容沉痛,向嘉佑帝请罪:皇上,卑职去迟了,王世子遇袭身亡。
承恩侯府只来三人,王晏之,老太太和王沅枳。
老太太一听不是大孙子立刻松了口气,见众人都瞧着她,忽然反应过来,哭天抢地扑倒担架前,直呼:我的好孙儿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老太太哭得昏天暗地,闹着以头呛地,太后身边的宫婢连忙上前扶住她。
陆太后掩住鼻子,目光在那白布上意味不明的圈巡,温声问:卢统领确定人死了?卢长谦点头:确定,卑职已经查验过,没有脉搏了,可以让太医再查验。
薛忠山挤上前惊慌问:如意呢,我家如意呢?卢长谦摇头:卑职去时,只瞧见王世子,薛郡主和侯府大公子都没瞧见,翊王殿下还在找,应该能找到吧。
薛二急了,质问道:什么叫应该能找到?我小妹呢!嘉佑帝沉声喝道:够了,吵什么,人没回来怎么吵也无济于事。
薛大上前一步:求皇上准许我们兄弟二人去找小妹。
周梦洁稳不住,身形摇晃险些晕倒,好在薛忠山及时扶住,她上前一步,求皇上准许我们亲自去找如意。
一众官员都目露同情:都天黑了,还没找到人只怕凶多吉少。
有官员上前劝阻,被薛忠山骂了回去。
先前不让他们去找,是怕他们找到王晏之坏计划,如今计划已经成功,其余的嘉佑帝也不想管了。
当即挥手让薛家人进去,并命令一队禁卫军跟着。
老太太还在哭天呛地,嚎道:我的好孙儿啊,你快醒醒,只要你肯醒来,祖母就是减寿十年也是愿意的。
那盖着的白布动了一下,老太太以为自己眼花,继续嚎。
等它又动了一下,老太太瘫倒在,险些撅过去。
指着白布,手指发颤,浑身打哆嗦,动……动了……他动了……拉扯老太太的宫婢也吓得齐齐后退两步,尖叫道:皇上他动了。
原本打算跑去找女儿的薛忠山又赶紧往回走,拨开围着的众人,喊:没死吗,快问问如意在哪里?嘉佑帝惊疑不定,询问的看向卢长谦,卢长谦也有些懵:刚才他是确认人没了脉搏才抬过来的。
众人惊慌的瞬间,那白布又动了一下,这次动的是腿,整条左腿直接屈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诈尸。
营地顿时尖叫连连,贵女们乱作一团全都往帐篷里跑。
慌什么都不准动。
嘉佑帝喝了两声,推开挡在面前的禁卫军。
示意卢长谦:打开看看。
卢长谦点头,伸手去揭那白布,手刚触到白布的一刹那,里头的人猛的坐了起来。
近处的老太太吓得伸手就是一龙头杖,又把人敲了回去。
白布掉回去,那人直挺挺躺在担架上,额头处渗出殷红的血。
众人面面相觑:这老太太好好好勇!嘉佑帝面色阴沉,弯腰喊了声晏之。
人群外突然传来应声:我在这。
围着担架的人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等听见薛如意的声音时,众人齐齐回头。
林场入口处青衣蹁跹的王晏之揽着薛如意骑在一匹老马上,疑惑看过来。
一众人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地上挺尸的人。
王世子在马上,那地上的是谁?众人已经隐隐猜到了。
卢长谦惊讶过后,一把揭开盖着的白布。
白布下王沅枳双目紧闭,满脸是血,看起来跟死了一样。
老太太这回是真的伤心了,干嚎一声,哭的死去活来。
人群顿时又乱成一锅粥。
王晏之翻身下马,薛如意紧跟着跳下来。
薛家三父子欢欢喜喜围过去,这个喊小妹那个喊闺女,周梦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王晏之朝担架走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他停在嘉佑帝三米处,恭敬一礼,颇为感动道:谢皇上关心,臣不负圣恩平安回来了。
嘉佑帝面色阴沉,眼皮下的眸子蓄着无处发泄的狂怒:神他妈的平安归来,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禁卫军都是吃屎的吗?尽管心里在骂娘,面上还要一派喜气,伸手扶起他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王晏之唇角微翘,隐在长睫里的眸子泛着嘲讽的笑。
继而看向地下的人,惊诧问:呀,堂哥说冷,偷拿了我的衣裳跑了,怎么还躺在这?这额头怎么破了?他看看旁边的老太太,惊惧问:该不会是曾祖母敲的吧?这伤口减寿十年也是不能够好的。
老太太两眼一翻,气晕厥过去。
嘉佑帝眼神都可以杀人了,阴沉沉盯着卢长谦看。
卢长谦跪在地上,额角冒汗,后背底衣早已经汗湿。
王世子求您做个人吧。
再说下去只怕皇上会当场杀了他。
卢长谦提着的心还没放下,薛如意又跑了来。
瞧见地上的王沅枳也很是惊诧,侧头问王晏之:咦,他怎么满脸是血?难道是被刺客当成你打了?卢长谦膝盖中剑,险些吐血三升:不愧是前夫前妻,杀人诛心的本事不分上下。
嘉佑帝气愤到了极点,一脚把卢长谦踢翻在地,喝道:禁卫军统领卢长谦护卫不利,罚三十军棍,撤去统领一职,罚去守宫门三月以儆效尤。
被罚了的卢长谦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娘的,终于不用看到王世子和薛郡主了。
受伤的王沅枳和晕厥的老太太在陈公公的指挥下被禁卫军抬进帐篷医治。
嘉佑帝上前两步问:晏之可有看到刺客正脸?王晏之摇头:没有。
嘉佑帝一口气没放下,王晏之又道:说起来这不是微臣第一次遇刺,之前上元节也是。
两次都没看到正脸,但微臣在现场都有捡到一样事物。
他从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两枚金黄的云纹络子,递给嘉佑帝看。
嘉佑帝眸子睁了睁:这是他拿来陷害太后的,这小子怎么当场对峙。
下一秒王晏之看向淡然雍容的太后,慢条斯理的问:微臣记得不错的话,这是太后身边的近侍才会佩戴的东西。
那么,能否让太后解释一下,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两次刺杀现场?陆太后眼角余纹已经很长,那双眼睛却依旧保持年轻时的警觉,淡定的与他对上。
作者有话说:嘉佑帝:朕是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