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4 章

2025-04-03 04:25:43

嗖嗖嗖!几支利箭划破黑夜朝王晏之面门而来, 他闪身躲避,踩碎满屋顶的瓦片。

哎呀,还有两下子。

快, 快放箭,把人射下来。

箭羽再次袭来,王晏之眼眸微凛,将脚下的瓦片踢飞,无数碎片打落箭羽的同时, 兜头朝牢房外十几个衙差砸去。

衙差被砸得左右躲避, 叫嚷着别跑,等瓦片落地, 屋顶哪还有人影。

王晏之沿着街道阴暗处一路疾行, 行到半路总觉得哪里不对。

停下往怀里摸了摸,脸色立时变了。

岳丈大人的给他的小黄册子掉了。

他眼眸微暗:小册子还没研究透不能丢。

只停顿了一瞬, 他立马转身往回走。

王晏之跑后, 衙差四处搜寻, 有人在墙角下捡到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当即大喊一声交到衙差头头手里。

衙差头头拿到小册子前后看了一遍, 这外头的材质有些奇怪,像牛皮又不是, 一拿还掉皮屑。

他翻开第一页, 所有的衙差都凑过来看。

页面第一页用黑色的字迹写了一串奇怪的东西。

‘Secret script of a good husband(好丈夫秘籍)’分开不认识, 合起来也不认识。

写的到底什么鬼?再往后翻翻?衙差头头翻到第二页,其他衙差齐齐又往前凑了凑。

那笔迹不像是墨迹, 又不像手画的, 有点草。

关键是这字好像白字, 一半一半的。

头, 这第一句什么意思?他随口念了出来,老……老什么衙差头头定睛一看,上面写着1.老婆永远是对的。

,‘老’字认识,‘永’字也认识,‘对的’也认识,他钻着眼睛看,愣是没看明白。

看了半天,心头火起: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尽捡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继续搜。

他刚要一把把手里的册子撕掉,黑夜里猛然刮过一阵强风。

黑影从眼见闪过,一张蒙着面的脸扑来,他伸手格挡,手里的册子突然就没影了。

小贼。

他大喊一声,拔刀就砍,其余衙差反应过来,也同时拔刀。

刀才刚出鞘就被一记扫堂腿扫的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接着又被人用木棍一顿狂敲。

手法太过纯熟,不是经常敲人闷棍就是经常围观人敲闷棍的主。

手段老辣,棍棍往软肋上敲。

一阵哀嚎过后,四下静悄悄地,根本没了人影。

等师爷带着人急急忙忙跑出来,瞧见地上的人连忙奔过去问:发生何事?贼人呢?跑,跑了……众衙差随意乱指方向。

师爷:有没有看清楚贼人长相?衙差头头仔细回忆,下手这么狠肯定面目可憎,奸嘴猴腮,蒙着半截脸,对了,是个独眼龙。

一晃而过的时候,他瞧见那人右边眼眶乌黑半闭,显然右眼有问题。

‘尖嘴猴腮、独眼龙’的王晏之抢到东西后,一路疾行往回走,等跑到无人的地方,才借着微弱的火折子查看小黄本有没有损坏。

岳父大人给的东西实在太深奥,他也只隐约一知半解,万万不能丢了。

很快就回到如意楼,他翻窗入内,床头的萤火虫灯笼还亮着微弱的灯,明明灭灭笼在枕头上。

王晏之奇异的觉得安心。

他悄无声息靠近床边,薄被上就露出个毛绒的脑袋,以及一只捏着柳枝条细白的手。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没一会儿就闷着头睡了。

他刚伸手去捞人,薄被里就探出一张白嫩闷红的脸,小姑娘漆黑的葡萄眼盯着他,眼睫颤巍巍的,有些害怕:表哥去哪了,我方才醒来不见人,阿爹阿娘又睡了……怪不得她手里要捏着柳枝条。

王晏之把她手里的柳枝条接过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温声安抚:起夜。

有人在,她胆子倒是大了些,疑惑的问:我老是见你起夜,你是不是肾不好?王晏之撑在被子的手滑了一下,直接砸进了床榻:起夜和肾不好有什么关系?他眼角抽了抽:我没有。

薛如意凑近他一些,纯澈的眸光落在他脸上,小声道: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明显是肾不好。

王晏之闭眼:眼睛是谁打的,她不知道吗?表哥,讳疾忌医不好。

王晏之装死。

她继续道:表哥每晚起几次夜?表哥有时候会觉得腰疼吗?表哥在县学久坐受得了吗?王晏之忍了又忍,侧头看她,咬牙问:你究竟就想说什么?平常就不是多话的人。

薛如意眨巴眼,漆黑的眼珠子映着他的脸:怕……那样子看起来软萌极了,像受到惊吓找他蹭蹭的猫儿。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如意。

他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读话本给你听?薛如意捏着被子点头。

然后讲着讲着,她睡着了。

王晏之:好渴,还是喝点水吧。

他爬起来找水喝,从屋内找到屋外,润完嗓子才算彻底睡下。

次日一早,王晏之洗涑完往外走,在二楼碰到大舅子。

薛大上下扫了他两眼,突然问:听说你肾不好?王晏之脚底下滑,险些摔死,幸而被薛二扶住。

薛二啧啧两声道:肾不好果然不行,连站都站不稳。

王晏之面无表情:谁说我肾不好?薛二拍拍他肩膀:得了,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妹一大早就找阿娘抓药,现在在后厨给你熬补汤呢。

王晏之往楼下走,一楼大堂飘着药香味,早到的伙计目光时不时往他腰上瞥。

完了,这下所有人包扩伙计都知道他肾不好了。

昨晚上忘记交代一句。

他拧眉叹气,然后早饭桌上出现一盅甲鱼汤枸杞甲鱼百合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讨论肾好不好的问题,王晏之只能捏着鼻子喝了,然后午膳桌上又出现一盅杜仲核桃炖猪腰,晚膳又是肉苁蓉羊肉汤。

夜里他看完书,又加了一顿杜仲党参乳鸽汤。

王晏之盯着那汤,实在难以下咽,试探的问:如意,明天能不炖汤了吗?薛如意不赞同的摇头: 阿娘说频繁起夜这种情况大多都是肾阳虚引起的,需要温补,不可讳疾忌医。

然后她盯着他把一盅汤喝完。

睡前喝太多汤水憋得难受,怕再被误会,王晏之打死不起来。

偏偏薛如意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翻来覆去,催促道:表哥要是想起夜就去吧,才第一日没有好转很正常的。

王晏之根本不睁眼。

憋了一晚上,结果第二日他嘴里起了水泡,腰真的疼了。

薛家一大家子都用一种,瞧吧,果然肾不好的眼神盯着他。

王晏之:……表面淡定,内心想咆哮。

他明显是虚不受补,补上火了。

这样子是没办法去县学读书了,正好又给了他请假的理由。

宋教谕对于他三天两头不来已经习惯,只要课业没落下就行。

他拖拖拉拉想直接拖过午膳,等时间差不多才出县学。

县学外薛如意和薛二等在那,见他出来,连忙问:怎么这么久?宋教谕留着考教功课。

他看看天色,漫不经心道:是有些晚,要不我们在路上随便吃点?方才肖茂说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面汤铺子,味道还不错。

薛二不置可否,侧头问薛如意。

薛如意点头:那我们去吃面吧。

王晏之长舒了口气,三人坐上牛车往面摊去。

行到张贴告示的地方,道路变窄,马车过不去,薛二边招呼行人让一让,边垫着脚往张贴的告示看,看完就乐了。

昨夜有人潜进县衙牢房把县令大人刺伤了?哈哈,瞧瞧这画像,还是个独眼龙。

他扭头看向王晏之,调侃道:这独眼面罩和安子的黑眼圈倒是有些贴切。

莫不是你昨晚去了一趟?王晏之嘴角拉出一个弧度,长睫遮住眸里的情绪:二哥说笑了。

薛如意插话道:表哥昨晚上带我去捉萤火虫了。

捉萤火虫?哈哈哈……薛二捧腹,果然是小学鸡。

薛如意瞪他一眼,他立马转移话题,你说这独眼龙是不是沈县令编出来的?我瞧着他是想让沈修回来探望他,才说自己受伤了。

沈修与他们倒是时常往来,言语间他爹让人找过他好几次,他娘还亲自去了一趟抚舟县。

谁知道,大概是吧。

薛二正打算走,就听到一群人哭哭啼啼从县衙的方向回来。

人群里有人议论,听说了吗,昨夜不仅县令大人遇刺了,牢里面还死七个人,就是去如意楼吃霸王餐的那七个,今早就通知家里人去认领了。

不是吧,只是吃个霸王餐怎么全死了?这七个人关在一个牢房里,那刺客去的时候顺手杀了。

薛二听了一耳,蹙眉:呵,顺手杀了,我看是杀人灭口吧。

先前还觉得他是想让沈修回来,现在觉得他是怕惹闲话故意受伤吧。

这个沈县令还真是狠角色。

牛车往回赶,薛如意道:之前如意楼的事八成是他干的,他开了头就没收手的道理,以后我们要多注意一些。

回到如意楼,薛二把在街上的见闻说给周梦洁和薛忠山听。

周梦洁思虑片刻后,道:我们这半年也挣了不少银子,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钱庄存一部分,一部分用来置田地铺子,还有一部分现银,待会如意和老二两个出城送到乡下老宅里子去。

直到坐上去往桃源村的牛车,王晏之还不明白,银子为什么不藏在如意楼要藏在一座空宅子里。

不怕人偷了去?他们是趁城门关闭前出城门的,快到村口时天已经擦黑。

天太热,这个点村民大多吃了饭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打扇唠嗑,空地上燃着两堆麦秆篝火,烟火气把蚊子全熏跑了。

如意的牛车经过时就听见他们在说闲话。

哎呀,你是不知道,林婆子今早去隔壁村找二丫了,现在还没回来。

另一个问:找二丫做什?听说二丫的夫婿抬了两房小妾,二丫多说了几句,被打了。

林婶子听说后今早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看就算她去也硬不起来,拿人的手软,谁让她平日里老想别人的东西。

再说了那是员外家的公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哎呀,现在想想还是我家那口子好,穷就穷点吧,至少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我看二丫也是个硬脾气,这下估计有得闹。

薛家现在是越过越红火,林婆子越过越糟心,她指不定现在后悔呢。

后悔有啥用,薛家那个赘婿多俊,读书也是个厉害的。

旁边的人撞了那几个说闲话的妇人两下,她们抬头就瞧见薛家的牛车缓缓驶来。

立刻都闭了嘴巴,热情的迎上去打招呼。

哎呀,如意啊,今个儿怎么有空回来?哎呦喂,薛二也回来了,吃饭没,要不要去婶子家吃碗面?安子越来越俊了,看着胖了不少。

薛二嘴甜和众人一一招呼,还从兜里抓了一大捧瓜子分给他们。

聚在村口的乡亲乐坏了,直夸薛家兄妹懂事,不忘本。

薛二赶着牛车回到薛家院子,薛如意跳下牛车围着王晏之转了一圈,问:二哥,你觉得表哥胖了吗?薛二也瞧了他一眼,瘦还是瘦,只是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看起来更匀称了。

有空让安子多锻炼锻炼,院试可不比县试和府试,是去郡城,路途遥远不说也更磨人,没有好的身体可不行。

他顿了一下,补充:尤其是那个肾啊,是个大问题。

王晏之:能别提肾的问题了?小妹,把银子抱下来。

薛如意一把抱起牛车上的木箱子,王晏之立刻伸手去接:我来吧。

不用,挺重的,万一闪到腰就不好了。

说完她径自抱着木箱往薛父薛母的房间去。

王晏之:他已经不想挣扎了。

王晏之跟在薛家兄妹后面往屋子里走,站在门口瞧见薛家兄妹在抠墙面。

进门右手边的墙体突然陷下去一块,然后床底下传来响动,一个巨大的箱子从隔板下露了出来。

薛二走过去,用力扯了一把,箱子被拉出来。

四四方方俩人合抱都困难,箱子的材质像铁又不是,锃光瓦亮连人都照得一清二楚。

又出现奇怪的东西了。

王晏之眸光亮了一瞬,一错不错的盯着看。

箱子的正面露了出来,上面出现一圈阿拉伯数字,薛二随意扭动两圈,还不等他看明白就听吧嗒一声,箱子开了。

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各种闪亮的首饰,以及几块金条。

薛如意对王晏之好奇的东西不好奇,反而拿着金条疑惑道:这金子什么时候放的?薛二摇头:不知道,大概是阿娘放的吧。

兄妹二人把里头的东西全盘出来,把地上的银子先放了进去。

一回头就见王晏之蹲在旁边,正在摆弄他阿爹那部十几年没用的破手机。

不知碰到哪个按键,一阵开机铃声响起,王晏之手一抖,手机啪嗒落地,画面立马没了。

他震惊,浅色的瞳孔都缩了缩。

薛二见他这般模样立马就乐了,这东西叫手机,不过坏了。

薛二很小时,喜欢玩平板和她娘的智能机,唯独不喜欢玩他爹的老人机。

但这玩意耐摔,被他折腾许久偶有一次还蓄了点电力,不管放多久摁它还能给点反应。

如意小时候还总喜欢摁着玩,后来见它没什么用也就丢在这保险箱里了。

里头还有阿爹的手表,阿娘的项链和戒指,有他们家当时带出的相机、随身听、小音箱……还有一些现代七七八八的小玩意。

今日倒是被王晏之瞧了个稀奇。

王晏之虽然好奇但面上依旧淡淡,只是随意问:这些东西放在这安全吗?薛二解释:当然安全,不说其他人不知道这有东西。

这房间里的机关就有好多重,这保险箱除非密码不然是破不开的,密码啊,每次都会换。

更何况这里的人根本看不懂阿拉伯数字。

薛二又看向他:你要是想知道密码,也可以告诉你的。

王晏之眸子微睁:告诉我?这可是薛家最值钱的东西,里头有如意辛辛苦苦挣开的银子。

嗯,你现在是如意的夫婿,也是薛家人。

他也是薛家人?王晏之眼睛弯了弯,点头:嗯。

他们放好东西后决定在老屋住一晚,明早再进城。

夜里,王晏之刚洗涑完就见薛如意朝他招手:表哥快过来,你先前不是想看明矾长什么样吗。

房间的窗户半敞着,夜风徐来,她眉目灿烂。

王晏之下意识朝她走去,坐到她身边。

薛如意面前摆着一个瓷白的小蝶,碟子里是蓝汪汪的液体,她用笔蘸染点蓝色的汁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等笔迹干后上面的字体立马消失不见。

然后她又把宣纸放入水中,蓝色的字体又出现了。

表哥你看,神奇吧。

王晏之接过那纸张看,上面并排写着:薛如意周安,中间还画了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那字迹娟秀灵动,很是好看。

王晏之盯着两个名字发呆,似乎不是很满意。

薛如意眼眸转了转,从他手里抽过纸张,又在里头晒了些粉末,然后重新写把纸上的字迹描了一遍,拉着他往床边走。

被她拉住的地方莫名发烫,王晏之疑惑问:如意?薛如意把人拉到床上,然后用被子把俩人兜头盖住。

薄被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淡的呼吸声和他剧烈的心跳声。

如意?嘘,别说话,表哥你看。

被子里的薛如意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手。

他低头,淡淡的荧光字体出现在面前,是方才如意写的字。

王晏之好奇:怎么会?这明矾不是要浸湿在光亮处才看得见吗?薛如意隐隐有些得意:这个呀,是二哥弄的荧光粉,在黑暗的地方会发亮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气,她同他说话尾音总是上挑,带着点娇俏的味道,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王晏之伸手去摸宣纸上的字,实在好奇他们名字中间的那个图案。

刚打算问被子就被人拍了一下,薛如意猛然掀开被子,就见薛二端着一盅汤站在床头,正好奇的盯着他们两个看。

你们捂在被子里做什么?两个人趴在床上奇奇怪怪的。

薛如意晃晃手上空白的纸:我在给表哥看荧光字呢,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薛二没好气道:阿爹让我炖的灵芝蜜枣老鸭汤,说是来村里也不能断了补汤。

他酸溜溜的吐槽,倒是没见过阿爹对我这么上心,熬了一个时辰,手都起泡了。

王晏之面有菜色,他家老丈人真操心。

哦,阿爹真好。

薛如意接过汤盅端到王晏之面前,杏眼亮晶晶的瞧他,表哥快喝,阿爹亲自交代的。

他看看薛二手上烫起的水泡,怀疑自己若说不喝,这兄妹俩会掰开的嘴直接灌。

夜里,连续喝了两天补汤的王晏之辗转难眠,只要闻到身边浅淡的木脂香就浑身燥热,热气全往一处涌。

黑夜里能瞧见身边人模糊的轮廓,挺巧的鼻,殷红的唇边都像是春天的雨露格外有诱惑力。

他头往她脖颈边侧了侧,鼻尖蹭到她脖颈上的软肉,深吸了口气。

不仅没有好点,反而更难受了,他身体又往她那边凑了凑,克制的拉着她衣角。

蹭了蹭。

他忽而惊醒,往后挪出一尺宽,片刻后又扭头转身背对她。

只是这样还能闻她,感受到她……王晏之心脏怦怦跳,忽而又转过身面对她。

漆黑的夜里他眸子亮晶晶的,像是随时要扑过去的鹰隼。

他闭了闭眼,从她身上爬过去,穿鞋下床。

兀自坐到桌边深呼吸,浅淡的月光下,白色瓷碟里的明矾发出淡淡的荧光。

他瞧了片刻,提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了‘薛如意’三个字,左右瞧瞧还是不满意,又靠着她写下‘王晏之’三个字。

两个名字并排而立,王晏之凝视半晌。

都是三个字,甚配。

他看着看着入了神,月色将他眉目衬得温柔。

看着渐渐消失的字迹他无声的扬唇,心下的燥热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了。

又过了半晌,他把手里的宣纸对折贴身放好,然后转身重新躺回床上。

许是感觉到热度,睡着的薛如意手无意识又去摸他的手。

然后刚闭眼要睡的某人眼猛然睁大,浑身都似过电似的打了个哆嗦。

感觉自己刚平复下去的某个部位给握住了……作者有话说:薛如意:误会,我以为是手。

(后面加更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