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有夫人的消息了!沈斯离走后没多久,南尘便急匆匆跑来禀告:有人说,看见过夫人在南桥一带走了好久。
南桥?商洛书顿时紧张起来,赶紧冲了出去。
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下九流的人都在那里,温引霜一个弱女子,大半夜的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可别出事了!夜深了。
温引霜抬头望着稀疏的枝条间,隐着半轮残月。
今夜是孤星伴月。
她走在街上,无处可去,怅然若失,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小酒馆。
里面没有几个人,并不喧嚣,酒香却飘了过来。
其实这里也挺好的,起码没有人认识她,况且她也很久没喝过酒了。
上一回喝酒,好像还是给陆行洲送行那天。
姑娘,要点什么?小二似乎是难得见到一个客人,立刻迎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拿壶酒来。
温引霜淡淡一道:随便什么都行,现成的。
好咧。
小儿走了,温引霜落寞地走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她未出阁时,时常看见兄长和爹爹一起练武一起饮酒,好生潇洒惬意。
她说她也想喝,爹爹就凶她,嚷她回房读书去,一到那时候,兄长就会站出来护着她。
兄长很宠爱她,比爹爹还宠,会偷偷带一点自己酿的桂花酒给她喝。
因为兄长也不希望她有好酒的习惯,所以只让她喝一点不易醉的酒。
记得有一回,她贪杯喝醉了,大半夜地爬到树上去数星星,兄长都拦不住她。
偏巧撞见爹爹回来了,爹爹看她醉成那样,还把兄长打了一顿。
兄长也知道受罚的是自己,但还是会由着她几分,事后还来安慰她,叫她不要哭。
陆行洲也是这样,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拼了命都要给她得来。
那年生辰,爹爹给她请了个戏班子来唱戏,哄她开心,她一时入了迷,还嚷嚷着说要学戏。
但是她那样的身份,温家那样的地位,怎么会允许堂堂官家小姐去学那种下九流的东西?她喜欢又怎么样?越不过礼法和世人的偏见。
戏班子走后,她还难过了很久,没想到陆行洲为了逗她一笑,就特意跑去学了一段。
虽然她高兴了,但是爹爹更瞧不上他了,整个温家都不愿他们来往。
她时常也会后悔,但陆行洲总是笑着拍拍她的头,柔声道:我只愿霜儿欢喜,顾不得旁人许多。
思量至此,眼泪决堤。
酒也端上来了。
姑娘慢用。
多谢。
温引霜一抹脸上的泪水,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浊酒入喉,醇香浓厚,舌尖又尝到了几丝甜味。
并不辛辣,嗓子很舒服。
桂花酒?姑娘是懂酒之人,只一口便尝出来了,这是桂花酒。
小二笑着附和了一句便走了。
温引霜喝着,忍不住自嘲一笑,哭得更悲痛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连酒都那么懂她此刻的心境么?一壶酒下去,人已经有些醉了。
其实她真的不是个会喝酒的人,只是觉得新鲜好玩。
小二,买单。
温引霜落下碎银几两,起身欲走。
然而一站起来,眼前摇摇晃晃的,脚下有些站不稳了。
她感觉自己是醉了,只扶着桌子,艰难地往外走,却踉踉跄跄的。
这样的情况就很容易撞到人。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