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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房子太大一人好孤单

2025-04-03 04:30:20

华庭是位于江城市商业中心、专为国际级商业首脑度身定制的高档酒店服务式公寓, 地理位置优越,社群文化又给予其附加值,一套五百平的平层就价值近亿。

闻骆接手华尚后, 为了减少通勤时间和不必要社交, 就从闻家搬出来住进了华庭,婚后才又搬到栖止居和明栖同居。

明栖在华庭顶层也有一套大平层, 是十八岁生日时明父送她的成人礼,风水地段极好, 就是和闻骆住对门。

她怕出现两人在电梯里偶遇的尴尬画面, 所以一直没去住过。

现在两人绑定似的住在栖止居, 他居然要搬回去, 这绝对不行!林岚似乎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心理活动,啧了一声, 感慨道:要是真的没有感情,分开住也比每天朝夕相对互相讨厌好。

明栖:……她心里吐槽:要真是没有感情你干嘛同意我们结婚。

像是感受到她内心OS一般,骆知敏也叹了一口气, 温和的脸上颇多惆怅:林岚,你说当初是不是我们错了。

可能吧, 林岚也一副对不住两位小辈的表情, 沉思了片刻, 道:可是小时候七七还吵着要嫁给闻骆呢。

一言不合就提年少无知的岁月, 明栖手指捏了捏床角被单:那时候我才多大啊, 说什么你也信?凭什么不信?林岚扬高音量:那闻骆小时候说娶你, 不就真的娶你了?明栖:……其实他们两个的婚姻的开始有点荒唐。

仅仅是, 林岚和骆知敏下午茶时间无聊,翻了一下明栖的instagram,发现她和一位中英混血男设计师的合照。

男人, 设计师,还是中英混血。

这三个条件放在一起,林岚以一位体验过年少轻狂岁月的母亲角度随便一揣测,就开始怀疑明栖是在谈恋爱。

和外国人谈恋爱,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住在国内,林岚自明栖小时就把她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一想到女儿有可能远嫁,就提前忧伤起来。

骆知敏也是看着明栖长大的长辈,也颇有感概,趁闻骆周五回家吃饭的功夫提了一下这件事,又把林岚阿姨的状态讲给他听,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最后打打趣闻骆:反正你和七七也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不如你和七七结婚,林岚也能宽慰些。

闻骆这人话并不多,虽然对骆知敏很是孝顺,但很多时候也有些带着分寸的疏离,骆知敏也只是打趣他一下他而已。

却没想到,闻骆听了这话,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碗筷,眼神沉着且坚定地说:可以。

就是一锤定音的俩个字,火速将两人捆绑了起来。

可林岚和为骆知敏也没想到,两人是好好的结婚了,可婚后生活却有些糟糕。

她们同样经历过糟糕的婚姻,长久的利益绑定下,婚姻双方苛责谁对谁错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从最开始互相伤害似刀子插进胸口,到现在刀子已经生锈迟钝,痛感减少很多,但每一动作都刮骨剥皮的折磨。

在明栖的房间里已经待得够久,林岚轻声地出了口气:七七,分开住也是好的,你也不要委屈你自己。

说完就和林岚走了。

明栖:……这仿佛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开放婚姻关系。

*要这样么?明栖很小的时候就会被爸爸带出去参加活动,认识了很多事业有成的叔叔和婶婶,她还真心实意地祝福过他们生活幸福。

后来,她还会见到这群叔叔和婶婶,可他们身边的男人女人都是陌生的。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男女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的家庭,似乎都是在各玩各的。

她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表面上早就默认了这套规则,可扪心自问可以接受么?她不知道。

林岚和骆知敏走后,明栖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打扰闻骆。

在床头摸到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病房录了一圈,然后发给他。

闻骆虽然在医院观察治疗,但工作量也一点儿没少,处理完手头的文件才回她:【什么?】明栖:【房子好大】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闻骆更加不懂了:【?】明栖只好把话接下去:【一个人住好孤单/委屈/委屈】一个人,好孤单?闻骆沉默了会儿,发了一条语音:七七,我可以想入非非么。

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点点笑意和说不清的蛊惑,明栖感觉浑身过电似的酥麻。

为什么会想入非非?她把整段话又读了一遍。

房子好大,一个好孤单。

就仿佛是漫漫长夜,她一个人孤单寂寞冷,需要个人陪着,顺便做点十八禁的事情。

可她明明说的是他!!!这人怎么能过分曲解她的意思。

明栖脸上一红,气若游丝般打字:【不……不是这样的……】闻骆步步紧逼:【我说了是那样?】明栖:【……】看来闻骆真的病好了大半,居然有时间来消遣她。

她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情跟放了一团毛线球似的更乱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开口表明自己诉求。

【你什么样都随便好了】明栖将头彻底埋在被子里,宣布第一次谈判失败。

这种放弃交流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当天晚上护士查房过后,闻骆亲自通知了她明天出院后将回华庭。

闻骆崇尚精准快速且有效率的解决问题方式,所以跳过微信,直接给明栖打了电话。

一墙之隔的距离,明栖还没想到怎么回答他,他就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还要忙就挂了电话。

小公主头一次如此不受人待见,脑子一热甚至想冲到闻骆的房间胖揍他一顿,可闻骆现在对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又不能太过跋扈,想了想,选择了温和处理问题的方式——谈判。

为了谈判,明栖对着镜子重新给自己上了妆,勾出浓艳精致的红唇,又穿上了得体的真丝衬衫,登上高跟鞋,确保气势上万无一失才铿锵有力地推开病房门,往隔壁走。

然而,这份气势没维持上十秒钟,就遇到了危险。

因为,隔壁病房的大门是大开着的……明栖保持着jiojio没有进来人就算在门外的歪理邪说,伸着脖子往房间内探了个头,左看看,右看看,试图窥探到闻骆的状态。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头顶一道低磁含笑的声音。

嘛呢你?闻骆边说话边弯下身子,试图和她视线平行。

明栖浑身一僵,愣愣地转身,就和一双深邃且笑意纵横的桃花眼对视上。

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

明栖顿时尴尬得脚趾扣地,扶着门框站起身,虚虚一笑:我这……不是看到你房间门没关么。

嗯。

闻骆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期待她下面的内容。

明栖硬着头皮说下去:公众场合,鱼龙混杂,我是怕你出……出危险。

闻骆静静听着。

明栖又补充了句:大晚上的,门开着多不好。

还吓人一跳。

是么?闻骆看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好事这不就来了么。

明栖:……闻骆:别再门口站着了,他让出一人的身量,让明栖进来:大晚上的,请了门神似的。

明栖:……她挺了挺背,无视掉他的话,径直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最开始的战役已经输掉半截气势,明栖不能再输,决定先发制人。

她双腿交叠,咳了两声,冷冷问道:听说你明天要回华庭住了?明栖进来之前,闻骆应该是在看书,他把书页和上,往旁边靠了靠,又摆到和桌角对齐的程度,才慢条斯理回答:是啊。

明栖:……瞧瞧,瞧瞧,这人怎么拿乔上了。

为了不偏离主题,明栖忽视掉他的散漫,先给自己洗白一波。

那个,她顿了顿:你还记得今天我说房子太大一个人孤单么?提到这种话题,闻骆挑了挑眉,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想自己一个人住在栖止居,想要我陪你?明栖:……这人怎么还是在过分曲解她。

不……我是在说你。

啊,闻骆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又挪了挪书,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换一个小一点的房子?明栖:……今天晚上,仿佛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脑电波不在同一个频道。

暗示已经没有拯救这场谈判的可能了,明栖决定直白一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搬走。

闻骆嘴角勾了勾,问道:舍不得我?明栖立马反驳:才没有!那不就得了,闻骆手一摊:同样是分居,我住在华庭更方便一点。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明栖咬了咬嘴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分居了,妈妈会知道我们感情不好,她们会伤心的。

她把林岚和骆知敏都统一叫了妈妈,而且眼看着就要流泪,这招杀手锏似的,百试百灵。

可今天的闻骆不太对劲,他完全忽略掉明栖的小情绪,淡淡道:她们已经知道我们感情不好,强扭的瓜不甜。

话音刚落,明栖不可思议地看他,病房冷白色的光线下,他坐姿笔挺,眉眼有一种淡漠的锋利。

他说话时情绪很平淡,带着谈判一般的压人气场,完全不带任何怜悯地、狠狠地堵住了她全部的说辞。

强扭的瓜不甜。

人生第一次地,被闻骆拒绝了要求,不知道是他的态度还是他说话的内容戳到了明栖,她感觉身体里那股支撑她的力量正摇摇欲坠,只剩泪腺还足够发达。

她努了努鼻子,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可是她们本来也不够美满,妈妈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差不多听不清楚。

明栖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闻骆父亲和自己父亲工作太忙不回家,两位妈妈那时候应该是还有期盼的,整日在家里望眼欲穿。

那时候明栖还小,嚷嚷着要栽一株草莓树,林岚和骆知敏就挑好了位置,陪她一起种树,还陪她像模像样地浇水施肥松土。

后来草莓藤在地上爬了一片,她才知道草莓不是树,也不如水果店里那般,长不出饱满的果肉。

浇水松土施肥也都是无用,她们只是想陪她消磨时间罢了,消磨到有些期盼并没有成真,只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她不想重复这样的日子,也不想让妈妈们重新的期盼,回到她们的样子。

闻骆看着她,有半晌停顿,旋即倾身上去,带着压迫感,声音低哑道:她们不应该寄托希望的。

你怎么能这样!明栖眼泪啪啪掉下来,朝闻骆吼道。

明栖,闻骆的目光深沉下来,冷冷提醒她:最开始,是你先提出分居,提出各玩各的。

是她先打碎妈妈们的希望,选择潇洒的生活,闻骆接受了,她又开始反水。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生意。

明栖的背部缓缓弓起,整个人颓然下来,低头,有气无力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住在一间房,每天都聊天分享生活,晚上给妈妈们打视频电话,每周都回去看她们,一起去旅游……她说了好多,努力构建具体的场景,小声问道:行么?那头,闻骆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冷冷道:你别反悔。

明栖再次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如果再反悔,闻骆将身体往后一靠,泛着寒意的目光看向她:没有下次。

这样的目光让人不舒服,明栖缩了缩肩胛骨,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在这场婚姻里,闻骆的底线和立场可以随时改变,他什么都不在乎,而自己远没有想象的洒脱,搬出两位妈妈就足够让她缴械投降。

不在乎的人才能随意处置自己的怜爱和情绪,心情好时就来哄哄她,心情不好时就铁石心肠刀枪不入。

可真这样,为什么在山中车内暖气停掉,他冒着可能会大病一场的风险把衣服都给她?明栖想不明白,甚至觉得不该想太多。

就这样吧。

明栖擦掉脸上的泪水,可眼睛还是红彤彤的:我先回去了。

闻骆坐在沙发上,看也没看她一眼:嗯。

明栖起身,长久脱力后有些重心不稳,刚往前迈过一步,突然感觉手腕一紧。

她微微一愣,闻骆就大力给她按回他的胸口。

一瞬间,被泪水晕开的口红粉底液睫毛膏蹭了他一身。

别哭了,闻骆胸膛剧烈起伏,伪装一晚上的冷峻瞬间坍塌,声音沙哑又克制:七七乖,哥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