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骆身材匀称, 看着并不是很壮硕的类型,可体脂率低,没有多余的脂肪, 欺身上来的瞬间, 紧箍住了明栖的全部动作。
男人睡觉大概都不喜欢穿衣服,闻骆此刻也上身赤裸, 肌肉线条因为正在发力而十分明显,匀称又不显清瘦。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感受着属于他的能灼伤人一般的体温, 明栖一瞬间脑子混乱成浆糊, 语无伦次道:没……没……她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手腕被他大力地捏住。
还没?闻骆挑了挑眉,眼里不断有情绪翻涌, 跟要给她吃干抹净似的。
半晌,问道:再摸摸?说着就攥住她的手,一点点往下拉。
每挪动一厘米, 危险系数就成倍攀升。
不用了不用了,明栖满脸通红地往外抽手, 声音微微颤抖, 本能地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是在关心你。
闻骆喉结狠狠蠕动, 纳罕问:嗯?就是, 明栖飞速转动大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手机放在被子里。
闻骆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 反问:手机?见这个战术有用, 明栖使劲儿点了点头:对!手机。
不要半夜玩手机, 睡觉时手机离身体远一点,有辐射,对、对身体不好。
她越编越淡定, 声音也越自信起来。
就连闻骆都跟着笑了下,低哑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着,很蛊。
确定是手机么?他问。
当然确定——不是手机!可这话让人怎么回答?明栖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个很害羞很可爱的笑容,企图萌混过关。
然而,闻骆跟看不见似的,自顾自说下去:白摸了那么久。
明栖:……这话说的,就像她碰到了他,就要明白什么,然后再得到什么似的。
得到什么……明栖顺着这个思路幻想下去,脑补了下被闻骆放在被子里的手机,小脸一瞬间通红。
清晨十分,本就是美人初醒,干净又撩人,眼神含水似的清澈无辜,此时又多了一点娇嫩的颜色,似桃花初绽枝头,带着初识人间的懵懂劲儿,让人忍不住想要折腾。
闻骆下颌线绷得更紧,嘴唇也紧抿着,声音十分克制:被占便宜的是我,你脸红什么?他离得实在是太近了,眼神也很透彻,仿佛明栖说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明栖干脆选择坦白,小声地说:我真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闻骆问。
明栖手指往下指了指:我没反应过来。
闻骆:?为什么现在他切换成傻白甜模式什么都不懂?可装不懂就不懂,眼神又是真的迷惑。
明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说出之间的猜测:我以为……她顿了顿:我以为你不行。
闻骆:……霎那间,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明栖只能听到闻骆的呼吸声,半晌他又觉得好笑似的淡淡笑了声。
明栖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却被闻骆一把钳制住。
别动。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明栖被吼得一愣,缓缓睁开眼,就彻底惊住了。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额头上已经浮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堆叠在太阳穴处,顺着鬓角逶迤下来,在下颌线条处转折,隐没在锁骨处。
再往下……不敢想不敢想。
明栖悄悄收回眼神。
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闻骆忽然俯身,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垂讲话,灼热的呼吸喷洒而出,让人浑身战栗:行不行,你来验个货?不,不用了!这危险发言让明栖很想躲,赶紧去踢闻骆。
不要乱动。
闻骆呵了一声。
这时候再不动一会儿还动的了吗?!她才不是傻子。
明栖坚定地反抗他,突然间,蜷缩双手却被闻骆一点点分开,五根手指插进指缝里,带走全部的濡湿,反扣在脸侧。
明栖真的慌了,还想抬腿踢他,可微微一弓起身体,就感觉手机像是要爆炸似的。
闻骆眉头高高蹙起,又缓缓舒展开,眼神游弋到她红着的脸上:七七,听话。
别……她细声道:闻骆哥哥,冷静一点。
这个称呼仿佛叫闻骆找回了点机智,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一寸寸清明起来。
明栖长出一口气,可下一秒却见他猛然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牙齿碰着肌肤,不痛但也也浑身触电似的不舒服。
明栖瑟缩了下。
这点小小的颤栗令闻骆胸中生出莫名的激荡畅快,牙齿啃噬着那点肌肤,微微用了点力道。
明栖顿时眼泪汪汪。
跟生理上的痛感没有关系,而是闻骆并没有因为她的撒娇示弱放开她。
从前,她不喜欢做的事情,闻骆是不会勉强的,现在不一样了。
七七,良久,闻骆松开她,盯着雪白颈间的一抹绮丽的色彩,柔声道:我先是男人,再是哥哥。
哥哥,就是那个可以无限宠溺你任你折腾的伙伴。
而男人,是站在女人的对面,想拥有你并占有你、对你渴望想你渴求。
明栖的睫毛狠狠颤了一下。
放在脸侧的交叠的双手,早就汗津津的,被两人捂住的手心像是淋了场雨。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勾了勾,换来闻骆更加沉迷的目光。
她明白闻骆的意思。
可除去他们是朋友这个规则,她又没有理由拒绝以下的活动。
正常夫妻生活,而已。
明栖咬了咬嘴唇,重新闭上眼睛,努力忘掉这是一场怎样的闹剧。
那你快点。
明栖小声说。
房间的加湿器开的够足,仿佛将人扔进潮湿的南方,在梅雨时节的午后,浑身黏湿,对痛快的苦难有种誓不罢休的期待。
她努力地想冷眼旁观,想投身于正常夫妻生活。
可她浑身还是紧绷,眼皮还在颤抖。
闻骆看着,心里最柔软丰沛的爱意似五月江水,再次滔滔不绝。
江城冬日干燥的阳光刺破厚重的窗帘,在房间里多了层朦朦的亮。
闻骆喉结狠狠动了下,然后虔诚地附身,在明栖的额头上,浅浅一吻。
一瞬间,仿佛给人扔进温柔的阳光里。
身上的重量豁然一轻,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明栖把那只被闻骆握过的手,缓缓放回被子里,眼神落在一处,发呆。
脖子上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心里在敲锣打鼓。
好久,闻骆又回到床前。
他换上了西装,又是一副掌控全局不慌不乱的模样,好像随便思索一下就能精准完美地做好所有事。
看什么呢?闻骆先开口,打破诡异的岑寂,似乎今早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栖眼神躲了躲,道:看风景。
顺便想想如果哪天上了法治新闻,要带着警察叔叔哪里挖人。
闻骆没有戳穿她,反而说了正事:七七,我下周要出差。
!!!明栖一瞬间清醒:嗯?什么时候走???明天,闻骆想了想,补充:出差两周。
这就是说这两周她不用忍受这种奇怪的关系并且不用假装恩爱了?明栖简直开心到飞起,可是面上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哎呀,我还怪舍不得你的。
闻骆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两圈,冷笑一声:这么舍不得我?那麻烦你不要让嘴角翘到耳朵上。
明栖:……*闻骆是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离开栖止居的,明栖把时间机的如此清楚,仅仅是因为——如今已经同床共枕的两个人,闻骆有的是时间早早起床,然后对着还在床上酣睡的她好一番嘱咐。
嘱咐声在睡梦里变成了唐僧的紧箍咒,明栖就差捂着头求他师父别念了。
七七,现在外面很冷,出门记得带一件外套。
七七,记得每天都要吃早饭,否则胃不舒服。
七七……如此关切岂能没有回响,明栖不是狼心狗肺之徒,睡饱觉起床之后就给闻骆发了微信:【说的好,我要出去玩了】纽约时间,正午。
闻骆经过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落地的一瞬间,手机就跳出来很多消息。
一部分来自于签账单的记录,还有一部分是群消息。
签账单毫无疑问是明栖的手笔,她从小富养,在金钱上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就算是某天账单里多了一条购买海岛的记录,闻骆都不惊讶这是明栖的作风。
他直接滑到最下面,看到明栖的消息,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就看到边扬在群里滔滔不绝,甚至不间断地艾特自己。
闻骆不紧不慢回了个:【?】边扬立马跳出来:【阿骆,你在哪呢?】闻骆:【纽约,怎么了。
】边扬:【那七七呢?】闻骆:【家里】边扬:【完蛋了……】他说起话来磨磨唧唧,像是在组织语言,倒是明泽直接给发了视频给闻骆。
然后私聊他:【大概就是明栖在酒吧玩,身边还都是男生】【问题不大】毕竟明栖从小就招异性喜欢,并且玩得也很有度,并不会出什么事。
闻骆坐上前来迎接的商务车,又不慌不忙地打开电脑,翻出一份全英文的邮件,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才回复明泽:【嗯】他说完,才打开视频。
视频里,应该是在酒吧,可能还没到营业的时间,只有安静的背景音乐,灯光还是暖黄色的。
视频应该是偷拍,只有明栖一个背影,她身边围着一圈男生女生,而明栖本人正在对台上做准备工作的DJ哥哥吹了个口哨。
身后有人打趣她:呦七七,你在外面玩闻总在公司工作,你就不怕他吃醋?明栖嘁了一声,高声且自信的发表观点:男人就是要会玩有态度,天天赚钱有什么意思?之后是一阵哄笑声。
闻骆将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毛皱起,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有点不对劲。
【七七身边是个外国人?】他问。
明泽:【这不是正常吗,外国人也爱美女】闻骆:【不对。
】【这个外国人,就是她ins上出现的那个。
】一个英国人,因为他林岚怀疑明栖在谈恋爱,她逃婚时,还跟那人说好去找他来着。
如今结婚证领了,这人跑来中国了。
明泽惊讶半天,只回了一个字:【操】闻骆淡定地关上手机,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半晌,转身看向邵明阳:这次工作最快几天结束?邵明阳被问得一懵:闻总,出什么事了么?呵,出大事了。
老房子着火。
什么情况?明栖问。
闻骆松开方向盘,疲惫地靠向座椅,低沉道:刹车断了。
他们两个,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