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025-04-03 04:33:40

顾炎宁干笑了两声, 正要解释柳三郎已经是过眼云烟,并打算好好夸赞一番李逢舟,夸赞之词还没完全想好, 李逢舟轻叩着桌面:如此看来, 皇后昨夜的保证倒是不怎么可信了。

可信的, 顾炎宁蹭去他身边坐着, 宁宁从来不说瞎话,皇上, 宁宁就差把心都掏出来给皇上看了。

李逢舟刚想道‘朕被你骗的次数还少吗’,齐深突然道:皇上,你看,那不是皇城司的人么?顺着齐深的指向, 李逢舟的视线被一队人马吸引过去, 确然是皇城司的卫兵,正清着街道, 护送着一辆马车往东直门去。

李逢舟拧了拧眉, 问齐深:谁入京了?齐深最近一直在先蚕坛那边, 也不太清楚,只好摇了摇头。

李逢舟撑在窗子处向下仔细瞧了瞧,眉心蹙得更紧了:那不是母后身边的付公公么?马车的帷裳此时被风吹起, 有人端坐在马车正中,李逢舟隐隐瞧见里面那人着了一身淡蓝色粗布衫,花白的胡须和鬓发, 好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齐深道:禀皇上, 臣记起来了, 前段时日太后娘娘不知是听了谁说,在京郊的秋名山附近发现过徐老先生的踪迹, 遣过不少皇城司的卫兵去寻。

李逢舟反应了一瞬,才记起齐深所说的徐老先生是谁,气恼地拍在窗柩上:如此大事,怎不同朕说?这……齐深挠挠头,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在遍寻名医,却从未找到过,属下本以为这次也只是道听途说……若马车里真是徐老先生,想来是刚寻到的。

李逢舟这下是真的顾不上顾炎宁口中的柳三郎了,只觉得火好像烧着了他的眉毛,绕着桌案转了一圈又一圈。

寻到徐老先生这般大的事,怎么没人知会朕一声!李逢舟板起脸,我看你是自作主张惯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城司指挥使没通报,关他殿前司指挥使什么事?!齐深虽然觉得李逢舟这火发得十分的不讲道理,但还是单膝跪下:皇上恕罪,属下最近一直在先蚕坛,并未得到消息,想是因着皇上昨日不在宫中,皇城司指挥使才无法通禀。

李逢舟顾不得这么多,对齐深道:这件事朕不同你计较,你快命人将徐老先生拦下来。

和他有毛关系?为甚要和他计较?现下怕不是好拦了,齐深委屈地指了指,已经进东直门了。

李逢舟:……帝王一脸要完的表情,齐深很是不解,徐老先生乃妙手神医,药到病除,若真能将帝王的隐疾治好,帝王应当高兴才是,怎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难道是病久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索性不看了?毕竟男人在行不行这方面,还是很介怀的。

齐深劝道:皇上,讳疾忌医不好,徐老先生医术高超,想来能将您治好的。

李逢舟睨他一眼:你懂个屁。

齐深:……顾炎宁倒不晓得徐老先生是谁,见眼下李逢舟将柳三郎的事忘了,心里正乐着。

她只听明白了这徐老先生许能将李逢舟治好,心里也有些高兴,同他道:皇上,你不要嫌丢面子,有病就要治,你治好了宁宁才能给你生皇长子呀。

还省得她给他治病了,这狗皇帝还喜怒无常,太难治了。

李逢舟无力地对她摆了摆手。

杏榜已经放完,大家看得也都差不多,前三甲骑马走在大街上,被周遭的人群恭贺着,顾炎宁又跑去窗边看,李逢舟同她商量道:顾炎宁,咱们先不看了,回宫好不好?李逢舟心里很急,这徐嵩阳原本是太医院院判,后来觉得皇宫太过拘束,这才决意云游四方,向来是个刚正不阿,有一绝不说二的人。

更何况现今年纪大了,定然比年轻时更为固执。

这么多年,他和沈太后之间一直处于沈太后找神医,他再把沈太后找到的神医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下、再送回去的交涉中。

这徐嵩阳去游历就去游历,怎么又跑回京都来了?不好,顾炎宁还没看完,再看一会儿嘛。

顾炎宁嘟囔着:皇上为何不唤我宁宁呢?夫妻之间,哪有连名带姓喊得?好,李逢舟顿了好几顿,才叫出口,宁、宁宁,听话,先回宫好不好,改日朕再带你出来。

顾炎宁撇了撇嘴角,但想到狗皇帝也是因着急着瞧病,大度道:那皇上可要说到做到。

李逢舟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带着她回了宫。

李逢舟先将她送回翊坤宫,交待道:老实待着,别乱跑,今日也别去寻朕。

顾炎宁一脸很懂的样子:宁宁知道皇上急着去治病,皇上快去吧。

治个鬼的病。

他怕是要被亲娘揍了。

李逢舟看顾炎宁走入大殿门,才呼了一口气,对齐深道:你也别跟着朕了,当差去吧。

齐深抱了抱拳:臣提前恭祝皇上龙体安康。

……李逢舟:朕谢谢你。

-顾炎宁还未进门,便听见了朝阳的声音。

因着她和李逢舟看春闱放榜误了些时候,朝阳先一步从亲蚕坛回来,反正也无事,就来翊坤宫等着她了。

朝阳听见声响,迎出来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看着李逢舟怅然离去的背影,象征性地关怀了一下他的伤口。

然后对顾炎宁道:我皇兄可皮实了,皇嫂你不用太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受点小伤算什么。

提起担心,顾炎宁哼了声:我倒没那么担心,他表妹倒是比我还担心呢。

皇嫂说柔嘉啊,嗐,柔嘉确实是看上我皇兄了,早早地还求过父皇下旨赐婚,可我皇兄不待见她,我皇兄就喜爱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高冷,不爱说话,还总骂他,我皇兄就喜欢找虐,你越跟他对着干他越高兴。

这样吗?怪不得自己那样迎合治不好李逢舟,看来以后还是得话少一些。

朝阳冲她挑挑眉毛,同她叭叭叭地说起了旁的事:皇嫂,我同你说,母后给皇兄找来一个神医呢,说是高人,人称赛神仙,专治疑难杂症。

皇兄刚刚估摸就是去寿康宫了,我掐指一算,觉得皇兄那病一准有治了,皇嫂你很快就能有孕了。

朝阳越说越开心:母后再也不用逼我嫁人、生孩子再过继给皇兄了。

朝阳一提嫁人,顾炎宁终于想起‘方衍’二字为何如此耳熟了,若她没记错,朝阳口口声声说要嫁的方将军应当就叫方衍吧?顾炎宁觉得有些心虚,朝阳对自己蛮好的,她竟然……顾炎宁试探地问道:你之前提过的方将军,不会就是方家少主吧?是啊。

顾炎宁干笑两声,扯了扯头发,故作随意的攀谈道:你和方将军是如何认识的?他救过我!朝阳欣喜道,皇嫂,我同你说,他们禁军巡查时,有一匹惊马四处乱窜,我溜出宫玩,险些要被那匹马踏死,是他救了我呢。

那天有好大的太阳,他逆着光将我从马蹄下救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他那样俊朗的男人,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呢。

顾炎宁回想了一下方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朝阳提起来方衍,话语便滔滔不绝,顾炎宁维持着端庄礼貌的笑意,绞尽脑汁的想扯开话头。

顾炎宁想起了那个徐老神医,打断朝阳道:朝阳,咱们去寿康宫看看你皇兄吧。

朝阳撇撇嘴:皇兄有什么好看的……朝阳说着反应过来:看我!皇兄的身子跟皇嫂关系可太大了,皇嫂去瞧瞧吧,我就不去了,母后瞧见我就叨叨个没完。

顾炎宁同朝阳道了别,一路往寿康宫走,那辆马车果然停在寿康宫外,顾炎宁示意守在寿康宫门口的宫女不必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谁知寿康宫却殿门紧闭,四周连个宫女也没有。

给皇帝看病,是这般私密的事情么?顾炎宁好奇的将窗纸捅出一个洞,便见大殿内空无一人,狗皇帝正跪着,沈太后一巴掌朝他的脸颊重重打了下去:你!你简直是要气死哀家!皇室子嗣那么大的事情,你竟敢拿这种事玩笑!哀家真是白养你了!李逢舟歪着脸,似是被沈太后打得有些懵,侧脸的姿势维持了一阵,才回正道:是儿子的错,母后仔细别气坏了身子。

沈太后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手掌便又抬了起来。

顾炎宁看着李逢舟垂在一侧的手臂,一股无名的怒火冲出,不受控制般重重将门推开,挡在李逢舟面前:皇上生了病,已经够难受了,母后这又是在做什么呢!哼!顾炎宁边说边重重冲她哼了一声。

顾炎宁弯下腰,手指抚在他的侧脸,沈太后这一掌下手挺重,李逢舟自知理亏,并没有躲,此时嘴角也溢了一道血丝。

顾炎宁气得两颊鼓鼓:母后你是力气大没处使么,打自己儿子算怎么回事!李逢舟没想着这小丫头会来,扯了扯她,示意她别再说了。

沈太后下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确实是被这混小子气得失了神智,为了顾氏那小混蛋竟连这种不要皇家脸面的弥天大谎也撒得,若不是徐院判一口咬定皇上身子健朗,绝无可能身患隐疾,完全不需要调理,她还不知要被自己亲生的儿子坑多久。

沈太后原本打了李逢舟一巴掌,气已经消了大半,此时看见顾炎宁,不禁又怒火中烧,亏她前几日还去送了补品,全当是喂了狗了。

沈太后气得胸口起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椅子才堪堪站稳。

哀家管教自己的儿子,与你何干!顾炎宁心疼地给李逢舟擦擦嘴角的血,将李逢舟扶起,气呼呼的说:他是宁宁的夫君,以后是宁宁的了,不是母后的了!没有宁宁的允许,谁也不准打他!你!沈太后根本就没搞懂这两个混球到底在唱哪出儿。

她儿子那个混球只想宠幸顾氏这小妖精,才撒下弥天大谎,小妖精之前不喜他,不给他宠幸便算了,如今难得转了性子,想明白了,把自己都送到他床上去了,还这么护着他,怎么就还不宠幸呢!到底是徐嵩阳医术不行,诊错了,还是她儿子真不行?可这混小子刚刚都亲口承认说自己是行的啊。

沈太后不禁迷茫了,疑惑的眼神在顾炎宁和李逢舟身上来回逡巡,问道:儿啊……哼!顾炎宁把李逢舟往自己身后一拉,愤怒的看了沈太后一眼,便扯着李逢舟走了。

-李逢舟被她扯着,只觉得心神舒畅,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顾炎宁回头看他一眼:皇上,你笑什么?没有,李逢舟立刻板起脸,你看错了。

哦。

顾炎宁也觉得自己看错了,哪有被打了还笑的,于是一路扯着他回了翊坤宫,喊苏嬷嬷拿了金疮药,小心地给他的嘴角抹着,自然也忘了刚刚朝阳说她皇兄喜欢话少的一事。

疼吗?不……李逢舟看着小丫头难得心疼的眼神,故意蹙紧眉心,疼。

那宁宁给皇上吹吹。

顾炎宁凑上去,小心地给他吹着嘴角。

李逢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长睫和樱唇,心跳不自觉又快起来,艰难地吞咽了两下,才道:兴许——亲一下就不疼了。

顾炎宁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依言轻轻将嘴巴印在他的嘴角,顾炎宁怕弄疼他,很快直起身,却被李逢舟长臂一勾,跌坐了回去。

还没好,走什么?狗皇帝的声音沙哑,仿佛带了些诱人的蛊惑,顾炎宁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下一刻,李逢舟又将唇重重压了下来。

顾炎宁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有些错愕的承受着男人狂猎的席卷和掠夺,男人的嘴角还带了些血腥,顾炎宁呜咽着,直到最后无力地伏在他的颈间。

怀中的小丫头双颊绯红,眼眸像是含了水,正懵懵的看着他,李逢舟喉间一紧,忙深吸口气,将胸腔中的火往下压了压。

顾炎宁坐在他怀里,此时倒不好意思起来,默了几息才安慰他:皇上,你别难过,治不好就治不好,宁宁不嫌弃你的。

夫妻之间,也不是一定非要做那事儿啊。

李逢舟胸腔传来阵阵闷笑,哪事儿?就……就那事嘛。

总感觉狗皇帝被打了,她心里那么难过呢。

顾炎宁嘟着嘴巴,赌气道:我以后再也不听母后唠叨了。

李逢舟捏了捏她的小脸,顾炎宁往他掌心里蹭了蹭,皇上,你别伤心啊。

李逢舟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哑着嗓音,低声道:嗯。

-那位徐老先生倒是没有停留很久,临走前,李逢舟还特意请他来给顾炎宁瞧了瞧她的失魂症。

徐嵩阳顺了顺胡须,只说她是神情不宁,此乃虚幻之症,无药可医,好不好全看命。

顾炎宁更不信他了,小声同李逢舟道:皇上,我觉得他是个骗子呢,是来骗母后的银钱的。

徐嵩阳:……徐嵩阳:娘娘,老夫能听得见。

顾炎宁悄悄吐了吐舌头。

-顾炎宁很记仇,打定主意只要沈太后不找她,她就绝不去看沈太后。

谁知很快沈太后就找了过来,在翊坤宫正殿正襟危坐,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看了半天,沈太后咳了咳,努力找了个话题:皇上还未幸你?哼。

顾炎宁撇开脸。

……沈太后不同她兜圈子了,开门见山道:你可知要办春日宴了?春日宴?顾炎宁摇摇头。

一问三不知,你这个皇后当成这样,还有脸同哀家生气?沈太后心中还有气,不知为何对着顾炎宁这张脸又发不出来,只好没好气道:你真是一点用没有,那日口口声声同哀家说皇帝是你的夫君,以后便不是哀家的了。

哀家也没瞧出你有多关怀他,群臣施压,哀家不得已才要办春日宴,要为你无后的夫君选个世子,过继过来,你可知道?沈太后这条指控顾炎宁很是不满。

谁说儿臣不关心皇上,儿臣只要得了空,就去清心殿寻皇上,母后都没去过几次呢。

而且皇上吉人天相,一定会好的。

这桩事闹到现在,沈太后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儿子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按理说是行的,但瞧着仿佛又不太行。

徐老先生的诊治并不能打消群臣的疑虑,只能寄希望于顾炎宁这小妖精的肚子。

可李逢舟这熊孩子,如此美人在怀,怎么就不幸她呢?沈太后想了好几日都没想通,心里正郁结着,今日看顾炎宁这么主动,面色也和悦了几分:哀家也没说你是全然不行,你这话哀家听着还算舒坦,但如今逢舟膝下无子,群臣请愿,哀家也不得不应,你若真是为皇上好,总得做些什么吧?做什么?顾炎宁谨慎地问了句。

哀家瞅你胡搅蛮缠的本事很好,搅混一个春日宴,难不倒你吧?难倒是不难,顾炎宁掂量了一下,不情不愿道:唔,那行吧,儿臣就勉为其难帮帮母后。

沈太后倒是被她气笑,难得笑着被嬷嬷扶走了。

-春日宴同往常的宫宴差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东西,怪没意思的。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各个皇室宗族的家眷都携了家中小儿,顾炎宁恹恹地靠在椅背上,听见谁说什么王世子聪明伶俐,她就故作倦怠的抬起眸子,随口应和:本宫瞧着一般。

顾炎宁如此评价了几番,回过头便见沈太后正赞赏的瞧着她。

台下丝竹婉转,觥筹交错,各个王妃均偷偷朝她投来了恼怒的神情,如此几轮下来,顾炎宁也觉得很是无趣,恰巧丽贵妃凑上来:顾炎宁,你故意的吧?顾炎宁懒得理她,美目转了转:有事?她确实是有事,父亲来了信,喊她一定要说服太后留下齐王家的小世子,再想个法子陷害了皇后,将小世子接到甘泉宫养着。

可她不想陷害顾炎宁,也不想同顾炎宁抢孩子,如今见顾炎宁一个都不想要,她更好交差了,只需同齐王妃哭诉一下自己在宫内没有半点地位、日子过得艰难就好了。

父亲还会多给她送些银钱进来,可谓是两全其美。

丽贵妃揪了一个葡萄,随口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瞧着柔妃不太对劲,她说饮了些酒,有些脑胀,要去更衣来着。

那就去呗。

要不是应承了沈太后,顾炎宁也想去更衣,然后跑去清心殿找狗皇帝亲亲抱抱。

这里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是她的,好难过。

丽贵妃撇撇嘴:可是她酒量好得很呢,我刚刚瞅着,她晕得厉害,好像路都找不对了,糊里糊涂的非要往北走。

往北走?顾炎宁觉得有哪里不对,寻思了几番,登的坐起来,御花园北边是清心殿啊!正儿八经的妃子,谁没事往北走?那不是要勾引她的夫君么?顾炎宁坐不住了,又不知哪个王妃好像带着孩子过来了,顾炎宁焦躁地摆摆手:本宫瞅着世子资质平庸,还是带回去再养几年。

王妃:……她根本没带孩子。

丽贵妃帮她打了个圆场:皇后娘娘酒水饮多了,有些眼花。

将那王妃打发走,丽贵妃继续揪着葡萄,这一个两个的,搞哪出呢?-清心殿偏殿。

李逢舟刚踏入殿内,就皱了下眉头。

这两日来喜病了,告了假,当值的是个新人,他不认得,也没心思记。

李逢舟觉得这屋子里的香气浓得厉害,眼神逡巡了一周,将视线落在角落的熏炉上,唤了小太监进来:这香太浓,给朕撤了,朕不喜浓香,以后不要燃了。

是。

小太监依言端着熏炉出去了,经过他身边时,李逢舟咳了咳,不知为何更觉得脑胀。

今日他的小皇后去春日宴了,难得没来闹他,李逢舟本欲午间小憩一下,谁知新来的小太监不会办事,不知他不喜浓香。

李逢舟慵懒的倚着桌案,单手撑着额头,那香味太呛,李逢舟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胸腔内莫名的烦躁。

可不知为何,那烦躁在他体内乱窜,惹得他燥热非常,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那香——不对!李逢舟撑着身子站起,想推开窗子透透气,只觉得小腹的燥热越来越莫名,脑袋更是昏沉。

李逢舟晃了晃脑袋,在身体的种种反应下,很快明白过来自己中了招,从来没有妃子敢打他的主意,因为自他继位起,大家都知道他不行。

是谁?敢算计到他头上?李逢舟拳头握紧,眼中隐隐露出些杀意。

忽的,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

女人婀娜的身影朦朦胧胧,越来越近。

皇上。

似乎有人娇柔的唤了一声。

那香味又浓烈起来,萦绕在他的鼻间,无法控制的欲望一点点吞噬着他,李逢舟眯了眯眼睛,声音低哑: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