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的那些人?那些, 都不是善茬啊!自从叶家最后一个大人走了之后,还没两天,那些所谓的亲人就找上门来了。
她们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 刚好是中午。
那会儿大伙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大帮人围堵在叶家大门口, 逼着三个未成年去他们家。
不去就恐吓,威胁, 甚至打骂抢人。
冯老太的儿媳打了个寒颤,问:妈, 你打算找哪家啊?同样是姓叶的那家?还是姓张的, 或者是姓季的?哦, 好像还有一个是姓于的, 但那个小辣椒叶晚晴, 不是说她妈是孤儿吗?总不能找这家吧?冯老太狠毒的笑了声,找姓张的。
姓张?那不是小破孩他们家吗?我记得那一家,是几个家庭里最差的。
她们能跟回来的小贱人斗吗?不是儿媳她担心, 而是这两天看来, 新回来的叶挽歌并不好惹。
看起来很乖很弱,但惹急了......要的就是他们穷。
冯老太布满鸿沟皱纹的脸一拉,阴深满满道:穷人有时候狠起来, 比富人更恐怖,也更......不要脸。
不要脸?什么意思?!儿媳还想问, 却被冯老太一个甩手, 让她闭嘴。
我出去找人,你好好看着小宝。
要是他又被馋哭了, 就带他去前面的李家。
李家过几天就嫁女儿了, 手里有糖。
问他们拿去。
好, 好的。
说完,冯老太气势汹汹的出门。
她一出门,就遇上了在跟煤贩买煤的叶挽歌四人。
中午的事,冯老太虽然没过来,但又哭又闹的。
就是糖醋排骨很好吃,也让食物味道少了点东西了。
所以,叶晚晴看到冯老太出来,对着她重重的哼了声,又做了一个鬼脸,大喊:老不死,不要脸。
冯老太:扫把星,赔钱货。
你——!叶晚晴冲过去就想打她,被叶挽歌拉住了,叶挽歌笑道:冯老太太,听说您一出生,生母就为了生你难产而亡。
最后是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大姨,将你养大的?冯老太警惕,是又怎么样。
顿了顿,又赶紧道:我家是十代贫农,还被资本主义奴役过。
我告诉你,你别乱造谣。
怎么会呢,我又不像那些不要脸,为了吃而造谣的人。
哦,对了。
听说你大姨养你之前,你亲爹也死了。
听说是你为了跟有钱的大姨,把亲爹推倒了河里,然后受寒病死的。
那你这样算不算,扫把星,赔钱货,害人精?!你——!我告诉你!叶挽歌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双眼迸发的寒意,让张嘴想喷粪的冯老太,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大人虽不在了。
但个个都是军人,是英雄。
要是你再敢胡乱喷发,敢趁着我家大人不在,欺负我们家的小孩。
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弄死你一家,你信不信?要是其他人,冯老太或许不信。
但叶挽歌.......她眼里的狠意触目惊心。
冯老太害怕的颤了颤,连忙逃离了此地。
呸!怂货,老不死,害人精!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揍她啊,她打不过我的。
叶晚晴气呼呼道。
她虽然气,但也不像见面那样逃离她身边。
叶挽歌跟煤贩定好了傍晚拿蜂窝煤过来的时间后,等人走了,才双手摁在气呼呼,要冒烟的小孩头上,狠狠的搓了一顿。
哎哎,你干嘛!放手,放手!!!季玉书,快救我啊!叶挽歌除了揉叶晚晴的狗头,连手脚都没摁住。
以叶晚晴的身手,想要逃,轻而易举的事。
季玉书看着说着要逃,需要人救的叶晚晴,阵阵无语。
幼稚!他拉着想要过去一起‘玩’的小思明,把他抱起来,教导道:看见没有,你小姨姨这种行为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且,演技太差了。
没眼看。
小思明看了看小舅舅,又看了看跟二姨姨玩得很开心的小姨姨,满脸疑惑。
可是,他不想看,想一起玩呀!姓冯的老虔婆,走了?王奶奶拿着木棍,从院子里出来。
她刚才为了找木棍,耽误了一点时间。
叶挽歌看着她手里,小腿般粗的木棍,顿时一阵好笑。
她回答道:走了。
王奶奶您放心,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欺负不了我。
哼,下次再让我看到她这么不要脸,我揍她一顿。
王奶奶放下木棍,道:我知道你不好欺负,但你们还小,有时候做事顾着脸面,留有余地。
像冯翠花这种老货,你给她留余地了,她就会反击咬人。
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那个老货,以前看中过你们家房子。
嗯?还有这种事?叶挽歌跟季玉书对视,发现季玉书眼里也充满迷茫。
怎么回事?叶挽歌好奇问。
那是你爸过来买房子的时候了。
那时六几年,原来的房主急着卖房子,要回老家。
那老货知道房主急着回家,就故意压低价钱,说三百块钱,买了人家的房子。
三百?!!叶挽歌震惊了。
季玉书他们也难以置信。
就是他们再不懂行情,也知道就是六几年,这样加上院子将近两百方的房子,也不可能给三百吧。
所以我才说那老货不要脸。
后来看房主真的不卖给她,就是放烂也不给她,她还恶心人的加了五十。
三百五,哼,我看她是占便宜,占上瘾了。
那时的房价,你们家房子怎么样也要一千八两千。
三百五。
一千八两千。
这之间的距离,差的不止恶心吧。
简直恶毒了。
趁着别人急着卖房子,要他人的命。
这冯老太,看来还是小看她了。
那老货原本看房主不卖,当时还想等人走了之后,想霸占房主的房子住。
不过,后来被你爸买走了。
你爸爸买了房子后,特地穿了一身军装过来,住了两天。
不然,那老货肯定还想占便宜。
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让你们故意跟那老货对着干,是想让你们防着点。
那老货......王奶奶眉头皱下,一言难尽,有时候为达目的,真的什么都做出来的。
我明白的,谢谢王奶奶。
叶挽歌感谢道。
季玉书也跟着道谢,谢谢奶奶。
叶晚晴&小奶包张思明:谢谢奶奶。
不谢,不谢。
王奶奶摆了摆手,笑道:大家以后都住在这里的,谢来谢去,多生疏啊。
你们啊——妈!我们家的药油在哪儿?突然,巷口传来王奶奶儿媳的声音。
见王奶奶有事,叶挽歌他们也不打搅了,道别后,拉着未成年们回家。
在院子大门关上的那一瞬,叶挽歌隐约听到了什么伤了腿的话..............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关了门,季玉书坐在石凳子上,皱眉问叶挽歌。
叶晚晴插话,好奇,我们要做什么?难道他们还会爬墙过来,打我们?叶挽歌和季玉书猛的对视上,他们连忙往两边围墙看。
这里的房子,都很密集。
虽然不会两个院子共用一个围墙,但两墙之间是紧贴着的。
他们想爬过来闹事,确实可以。
叶挽歌和季玉书来到冯家这边的围墙,他们家以前有种开花草树木。
虽然最近没人打理,花草枯萎了不少,可一些顽固的杂草却长满墙头上,虽然某种程度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对坏人来说,没用。
叶挽歌摸着下巴,道:你说,我们找点水泥,找点玻璃瓶子回来怎么样?找玻璃瓶子干嘛,建房子吗?叶晚晴不懂。
季玉书却一下子明白了,他动身道,我现在就去找。
等等,等等。
不急。
昨晚的事,还没结果呢。
等结果出来,再出去。
你是怕叶贵找来?季玉书看她。
叶挽歌瞪他,你不怕?叶晚晴:我不怕啊!叶挽歌&季玉书:.......算了,无视她吧。
他们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过来的是,昨晚突然出现的队长。
他穿着公安整齐的制服,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公安同志过来。
他们过来的时候,正是长安六巷集体做饭的时候。
他们一身公安制服出现,差点没把这群小老百姓吓坏了。
见他们去十二号走,有人道:不会是,叶家又出事吧?不会吧。
不是说不P了吗?要是还P斗的话,赶他们走吧。
好好的长安六巷,都被他们一家搞得乌烟瘴气了。
就是啊,他们来了之后,咱们这条巷子,就没一天安稳的。
尤其是新回来的那个,总是找冯老太吵架,一点也不懂得尊老。
这话,没人接。
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说出尊冯老太的老。
巷子里的人,一个个的给的公安让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十二号,叶家。
头,就是这里了。
跟来的男公安道。
去敲门。
马上,马上。
王奶奶刚好也在做饭,看到公安来了,下意识的想过去询问。
却被一旁今天休息的儿子拉住,妈,先别冲动,先看看。
‘咚咚咚——!’敲门声,一下比一下重。
此时的叶挽歌带着三个未成年,在收拾厨房。
他们的厨房都太脏,太乱了。
常年没用,地面都积了一层泥灰。
木头和地板的连接处,还被腐蚀,发霉。
他们清理起来,极其的艰难。
冷不丁听到敲门声,他们累得以为出现幻觉了。
叶挽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叶晚晴瞬间支起小身板,难道公安的人来了?此话一落,全部人立马往外走。
叶晚晴的精力最盛,忙了两个多小时,还能蹦蹦跳跳的。
她跑到最前面,去开门。
等大门打开,果然看到了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队长。
叶挽歌,队长您好,是结果出来了吗?出来了,出来了。
我们进屋说。
挽歌,发生什么事了?王奶奶突然大声的问。
四周的人本就好奇,听了王奶奶的问话,个个都竖起耳朵偷听。
叶挽歌本来没明白王奶奶这么问的意思,突然,她看到她们门口涌来了一些人。
叶挽歌的为人处世,可能不够圆润,但不代表她蠢。
他们还处于多事之秋,突然来了公安,要是没解释清楚的话。
以后他们再留在这里生活,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叶挽歌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对着王奶奶大声喊,没事。
就是我妈留下来的工作被人抢了,现在公安同志帮忙找回来。
这不,队长特地过来告诉我们结果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公安同志,你们真是好人啊。
叶家不容易,麻烦你们出手帮忙了。
队长:......两名跟来的公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队长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
叶挽歌趁机道:队长同志,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反正我们家也没有不能对外言的,你看......队长看了看越围越多的人,头疼。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叶挽歌抱歉的弯了弯腰,是我想得不周到,那就在这里说吧。
昨晚那位叶晚英同志,和给她权利肆意占用他人工作的父亲,有处罚结果了。
这么快?叶挽歌惊讶。
这个年代的办事速度,这么高的吗?队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想到过来前,局长的交代。
硬着头皮点头,对,这不是事关咱们局的声誉嘛。
叶晚英同志涉嫌恐吓、威胁、殴打未成年,占用他人工作。
甚至还无视公安局规章制度,在公安局内实行暴行等行为,最终审批结果为,行政处罚,还有□□二十年。
□□期间,会发配到西北农场。
叶挽歌挑了挑眉。
至于叶晚英同志的父亲叶明堂,涉嫌利用职权,帮助儿女抢夺他人工作,恐吓威胁在职人员等。
除了行政处罚外,撤销其职位,后面处罚还没定。
不过,肯定比她女儿重。
为什么?叶挽歌好奇的问。
队长压低声音道:他还有其他的罪名,不便跟你说。
懂了。
看来因为这件事,让调查的人把叶明堂的老底,都给掀了。
叶挽歌很满意这个结果。
她笑着点头。
队长咳了声,音量很识趣的加大,叶同志,经调查,你母亲于冰留下来的工作确实被他人侵占。
现在已经跟制衣厂核对清楚,犯人是七月一日入职,入职一个多月。
她占领工作期间的工资,都在这里——队长示意手下把钱,还有制衣厂盖章的工资通知,递给叶挽歌。
一共五十二块五,你清点一下。
还有,这里面有制衣厂开的工作通知,你到时上班,带着这份通知过去,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出什么意外了。
谢谢队长同志,还是你们考虑周到。
谢谢你们。
要不,进来喝口茶,休息一下?不用了。
队长摆手道,我们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处理。
你后面要是还有什么事,尽管来公安局来找我。
我叫周成,是三队的队长。
叶挽歌眸光闪了闪,笑道:好,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谢谢周队长,谢谢两位公安同志,我们裕南县有你们这么好的公安同志,是我们的福气。
哪里,哪里——送走了公安后,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围了上来。
叶家丫头,你怎么看起来跟公安局的队长同志,好像很熟的样子啊?对啊对啊,他刚才好像还跟你鞠躬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妈妈的工作,怎么好好被人占了?就是啊,就是啊。
说来听听。
听什么听,滚滚滚,没看到小丫头都没你们吓到了吗?王奶奶真的看不上这些人,刚才还一副深怕被牵连的样子。
现在看到公安局的队长对挽歌客气,又扒拉着过来。
不要脸!叶挽歌看着那些围堵上来的人,被王奶奶和叶晚晴他们赶离家门口后,才道:我跟周队长才认识,不怎么熟。
公安同志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我母亲留下的工作被人故意占领,我们报案,公安同志帮忙调查,事情就是这样。
要是大伙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家做饭吧。
我们也要做完饭了。
叶挽歌声音乖乖巧巧的,却一点也不供着他们。
说完,就给王奶奶道谢后,回去了。
直到叶家把大门关上,那些人还没走。
她肯定没说真话,要是刚认识的话,那个姓周的队长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客气。
就是,我们眼睛又没瞎。
周队长对叶家那丫头,就差点想对待领导一样了。
要说没关系,谁信呢。
有关系也不出奇吧。
你们别忘了,他们过来前,是住军区大院的。
这话一落,顿时没人敢再说话了。
是啊,烂船也有三斤钉。
叶家再落魄,没了大人,但以前的关系还在呢。
顿时,有些人想打叶家主意的,立马把冒起的念头压下。
只有一直躲在自家门口偷看的冯老太的儿媳,史荷花,在听完周围的人议论后,急得像被开水烫的蚂蚁。
完了 ,完了。
姓叶的小贱人,怎么会认识公安局的人啊。
还是个队长,要是被小贱人知道他们在使坏......史荷花不敢想了,她往屋子里看了看。
见儿子在吃糖,她立马往外跑,她想尽快找到冯老太。
让她不要再找叶家麻烦了,要是被叶家的小贱人知道,他们会死的。
冯老太离开的时候,只是说去找张家的人。
但史荷花根本不知道张家在哪里,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在车站等。
他们长安六巷出去,就有一个公交车站。
史荷花到达后,来回的踱步,看到车来了,就往车后门看。
直到一辆,又一辆的车远离,还没看到冯老太回来。
史荷花急得都要哭了。
她虽然贪婪了点,喜欢利用儿子去抢夺被人家吃的用的。
但真的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
她不想坐牢啊!就在时间快到六点半时,又一辆车来了。
史荷花蔫蔫的盯着车门看。
本以为又是无用功,却不想,冯老太大包小包的下车了。
史荷花懵了一瞬,视线落在冯老太的手上。
她手里拿着,用红色塑料带装的东西。
红色塑料袋厚实,但从露出的形状看,那里面似乎装了方块的红糖?妈!史荷花激动的跑过去,伸手就想把冯老太手里的袋子抢过来。
你干嘛?冯老太恶狠狠的瞪着她,又问:你过来干什么?小宝呢?你没有看着小宝?你是不是想揍——史荷花被冯老太的凶狠,吓得立马清醒过来。
她左右看了看,拉着冯老太往一旁去,妈,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
放手!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想偷拿我的红糖,还有糕点?还有糕点?妈,你又从哪里拿到的?是什么糕点?贵不贵?哼,便宜货,我会要?冯老太得意了。
然后,还没忘记刚才史荷花想抢东西的动作。
她眉头一压,鸿沟般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像地狱上来的恶魔。
说,你过来干什么?妈,真的出大事了。
叶家.......史荷花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冯老太。
说完,着急的问,妈,你没让张家的人,真的过来吧?冯老太的嘴巴缓缓落下,更凶了。
史荷花一看她的表情,心头顿时凉透,那,那现在怎么办?她,她,姓叶的小贱人,她现在认识咱们这里的公安局队长啊。
还有,听其他人说,他们家可能还有其他的关系。
我们......慌什么慌。
冯老太吼了史荷花,她看了看四周,往另外一条小道走,跟上来。
史荷花都要哭了,但没敢反抗。
你再把那个什么队长跟姓叶说话的情况,再说一次。
他当时带着两个公安来,然后......冯老太带着史荷花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回到了十号小院。
她站在门口 ,往大门紧闭的叶家看去。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空中飘起的香味,依旧让人直流口水。
伴随着她家小宝吼着要吃的哭声,显得更加的想吃了。
冯老太眼里的恶意加深,不用怕。
就是他们知道我让张家的人来了,又怎么样?妈,他们认识公安队长?认识了又怎么样?公安队长能随便抓人?我又没有犯法。
我犯了什么法了?我只是看他们叶家没个大人照顾,让沾亲带故的张家,过来而已。
再说了,张家又不是我说了算了。
来不来,还是要看张家的。
可是,你都拿了张家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不过来。
这些东西,是张家看我老人家被叶家欺负,补偿我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赶紧进去哄小宝,要是把我家小宝哭伤了,你今晚别想吃饭。
史荷花憋屈得想骂人,但还是默默不语的进去了。
冯老太又站在门口,看了叶家好一会儿,才走进家门口。
等着。
张家,很快就来了。
......叶挽歌今晚没做什么大菜,他们忙了一天,都很累了。
她便做了绿豆粥,粥好了之后,就炒了一个小青菜。
但即使是小青菜,也依旧馋哭了冯家的小宝。
叶挽歌四个坐在院子里,喝着放凉的绿豆粥,吃着香喷喷的小青菜,听着隔壁冯家小宝嗷嗷的哭声。
别说,莫名的有一番滋味。
我突然发现,冯家小宝的哭声,也不是那么的难听了。
叶晚晴笑嘻嘻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像戏班里演的小花脸?特别想唱哭戏的老丑。
咿咿呀呀的哭吼,比老丑还卖力呢。
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来的叶挽歌:.......季玉书:......别说了,真特么的像。
季玉书忍笑,抓起碗立马挡住笑意。
叶晚晴没听到回答,也不觉得孤单。
依旧用隔壁冯小宝的哭声边吃边分析,还点评。
说他这里应该哭大声一点,哪里应该大喊出声。
这一顿晚餐,搞得像看了一场大电影似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季玉书要收碗拿去洗了。
叶挽歌抱起吃得有些肚子涨的小思明,帮他揉小肚子,一边问季玉书他们。
她也是突然想起,三个未成年,有两个是在读书的。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上学?我不上学!叶晚晴突然激动道。
叶挽歌看了她一眼,无视她,转向季玉书。
季玉书收拾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你,还想让我们上学?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还小,可能觉得现在读书没用,但社会的组成,国家的组建和发展,靠得都是有知识的人。
说完大道理,叶挽歌眉眼弯了弯,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咱们家里呢,现在有很多钱。
而且,工作也拿回来了,以后我有工资。
再说了......叶挽歌故意停顿,等那两个要读书的未成年都好奇看过来,她才得意的抬起下巴。
但还是不说。
叶晚晴急了,再说什么?你快说。
你还去不去读书。
叶挽歌撇她。
叶挽歌哼了声,她不想去。
读书有什么好的,还没拳头有用。
再说了,等她以后长大了,是要当兵,像父亲一样要做团长的。
当大干部,读书又不能让她当大干部。
可是吧。
叶晚晴这个小丫头,跟小思明一样,都有着小动物的敏锐直觉。
她觉得要是她敢说出不读的话,她的好二姐,肯定不会跟她说她未说完的话。
她都好奇死了。
简直气死人。
叶晚晴又哼了声,好二姐还不说,她下意识的像找季玉书。
至于季玉书。
他更不急了。
把碗叠放后好,他慢慢坐回石凳子上。
这一家四口的,一个像小猪猪一样被人揉的肚子,都要呼呼大睡了。
一个不管不管的,一个就设圈套让她跳。
可她不跳吧,她晚上肯定睡不着。
就很气。
叶晚晴也气呼呼的坐下了,她哼声道:现在读书又没用,又不能考大学。
晚晴!季玉书喝止道。
叶晚晴瘪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小奶娃的肚子揉得差不多了,今天他也累了,都睡着了。
叶挽歌把小奶娃张思明抱进房间,放下他后,再出来。
跟她进去一样,两人表情都没变一下。
叶挽歌摇头,然后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她道:现在不能考大学,那以后呢。
季玉书猛地抬头。
叶挽歌笑道:没事,我们小声说,没人听到。
但我说的,是真的。
你们看啊,自古以来,国家的发展哪次不是需要有知识的能人?我们国家停了高考这么多年,大学也只是一些被举荐的普通农民技术工。
不是说他们不好,但跟真正经历过读万卷书的人相比,他们还是差了点。
那,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叶晚晴还在死撑。
对,现在是我的想法。
但要是你多看看报纸的话,就会发现,最近两年来,国家的政策也开始慢慢变了。
退一万步说,就是政策可能没那么快变。
但你们想一辈子当文盲?可是现在招工,也是要识字的啊。
叶晚晴被她说得,脸越来越红的。
叶挽歌看了下两人,季玉书肯定是愿意读书的。
他应该之所以没再读,一是家里没了大人,怕被那些恶心亲戚欺负了。
二应该是怕没钱。
但这些都能解决。
唯一难的,只是叶晚晴而已。
叶晚晴这个小丫头,可是天生就不喜欢读书的。
叶挽歌想了想,突然,眼里划过狡黠的笑意。
她问叶晚晴,你想当兵?当然。
叶晚晴得意的伸出手臂,看清楚了,我很厉害的。
能把敌人,都打死。
嗯,身体素质应该很好。
那你以后肯定能当个很好的小兵。
叶晚晴不乐意了,谁说我要当小兵的,我要当大兵,当兵头。
像爸爸一样,当团长,以后还要当女将军。
叶挽歌故作惊讶,是吗?你确定不是白日做梦?叶晚晴:......季玉书:......噗呲!咳,你们,你们继续。
季玉书立马捂住嘴巴,把笑脸转到一边。
叶挽歌讲话,真损啊。
你,你小看我!叶晚晴要气哭了。
我没有啊。
叶挽歌无视她要扁着的嘴,我这是实话实说。
你,你胡说,我身体好。
等我长大点,等我十六岁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哦!你竟然还知道‘打遍天下无敌手’?不错,不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能当团长,除了因为他身手好,还因为什么?还有因为什么?叶晚晴被说懵了。
以前,没人跟她说过这个。
当军人,不是就能打就行了吗?叶挽歌:玉书,你说。
季玉书突然被点名,立马收起笑容。
他明白叶挽歌想说什么,在这一刻,季玉书是真的感谢她能回来。
季玉书正经道:当军人,还想当好的军人,当军人头头。
靠得不止是身体素质,还有脑子,还有计谋。
我,我脑子不差。
叶晚晴嘴硬。
季玉书智商鄙视,你比我差。
叶晚晴:.......她真的要哭啦!!!这下到叶挽歌忍不住想笑了,叶晚晴这个憨憨啊。
叶挽歌咳了声,脑子不差,你就更应该读书学习。
你要想啊,行军打仗的谋策都是根据当时敌人的布局来改变的,要是你不读书,不学习新的计谋。
你的知识储备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被打败了怎么办?你自己败了,也就我们这些亲人会跟着受伤。
但你带的兵呢?他们的亲人朋友,会怎么样?会伤心绝望吧。
叶晚晴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就是在执行任务牺牲的。
叶晚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看到叶晚晴哭,叶挽歌突然有些慌了。
叶挽歌不知道自己这种教育方式行不行,她没弟弟妹妹,也没结过婚,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小孩教导好。
她有些慌的抱住叶晚晴,你,你别哭。
我是不是说重了。
要,要是你——我知道了。
叶晚晴一把回抱叶挽歌,可把叶挽歌吓了一跳。
知,知道什么?我以后会好好读书的,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手下受伤。
叶挽歌:.......嗯,你现在还不是兵,还没有手下啊喂。
不过,算了。
叶挽歌笑着跟季玉书眨了眨眼,眉眼尽是温柔得意。
此时天色已暗,只有残存的余光还挂在天边。
但这一刻,季玉书觉得叶挽歌身上被照上了耀眼的阳光。
.......第二天 ,以防冲动大王叶晚晴反悔,叶挽歌自己户口本的事都不顾了。
工作入职也放到了一遍,直接拉着未成年们去复学。
虽然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 ,但叶挽歌依旧坚持让他们回去。
小孩子不坐在教室学习,难道在家里游荡吗?办好复学,叶挽歌才带着未成年们去公安局落户。
那个特殊证明确实好用,原本落户还需要证件审核。
但有了这个特殊证明,当天,她就能把户口落在到了叶家。
还当起了户主。
这要是以后还有哪个混蛋来要收养她家未成年们,叶挽歌就用户口本,糊他们一脸。
叶挽歌拿着户口本,哼哼的笑。
叶晚晴觉得这个二姐,从昨天忽悠起她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一个户口本有什么好看了的,叶晚晴跟季玉书小声嘀咕,那个户口本,难道还能看出花来?季玉书视线落在叶晚晴同款的笑容上,嫌弃的挪开,无语道:或许吧。
哦,那我也看看。
她过去抢叶挽歌手上的户口本。
叶挽歌一时不察,户口本被抢夺,哎,你小心点,别撕烂了。
放心,我又不是小包子,我不会撕烂的。
小包子张思明,可委屈了。
他投诉,小思明才不会撕烂。
小姨姨坏!对,你小姨姨最坏了。
叶挽歌抱起小思明哄。
办完两件事后,要到中午了。
叶挽歌带着未成年们来到昨天的国营饭店,孙丽玲一直等着叶挽歌过来。
看到她立马拉她进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再不来,我就把药送到你家了。
不用,不用 ,我都说了今天要出门。
这不,来了嘛。
孙丽玲现在可喜欢叶挽歌,昨晚她带着堂姐回家,跟家里人说了她的打算。
家人们都赞成堂姐离婚。
她堂姐还年轻,脚以后也能治好,没必要把命都搭在渣男身上。
好好好,对了今天我们店要做红烧肉,你们要不要尝尝。
孙丽玲怕被别的客人听到,她凑到叶挽歌耳边,我有员工价,你要是要的话,我把我今天的分量给你。
你不吃?我常常吃,我们大师傅的红烧肉一绝。
要是你想试试的话,可以尝尝。
叶挽歌看着未成年们听到红烧肉后,都馋的样子,点头,那我要一份。
行。
还有什么要的?要一份汤膳,要一份炒青菜,再要一盆饭。
好,给我......这么多就行。
孙丽玲怕被人听到,小声的跟叶挽歌说了钱和票的数。
叶挽歌惊喜,竟然少了二两肉票,和两毛钱。
不错。
吃完饭,跟孙丽玲拿了说好的药膏。
叶挽歌便带着未成年们,去了制衣厂。
叶挽歌并没有让他们也跟着进去,她让他们在外面保安亭等着,自己进去办理手续。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大概是公安刚来过,那些人都不敢拖着叶挽歌。
就是会计部的一些人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看到叶挽歌过来办理手续,有一两个人,都黑着脸的。
叶挽歌没理会,办理完就走。
反正,她应该不会在制衣厂待很久。
这份工作不适合她。
办理完,叶挽歌就去买菜,然后回家了。
回到家,叶挽歌总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心痒痒的。
玉书,你说我们的事,都处理完了吗?叶挽歌想不起来,问季玉书。
季玉书被问得莫名其妙,你还有什么事没处理?顿了顿,是答应了别人做药酒的事,忘记了?怎么会,我晚上做。
叶挽歌皱眉,我不是忘记这个,是一件比做药酒还重要的事。
叶晚晴插话,你总不能是忘记跟赵家说,你把户口迁走了吧。
这事,也不需要再跟他们说啊。
叶挽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晚求助团长同志的事。
她,忘记给团长同志打电话,告诉他结果了。
她还没有感谢团长同志啊!啊,我完了,我完了。
不行,我现在就出去打电话。
叶挽歌连忙扯下围裙,你们在家等着啊。
我前晚找人帮忙救你们,忘记回电话感谢了。
我去去就回来。
叶挽歌跑得冲忙,搞得未成年们都懵了。
叶晚晴:.......她找了谁救我们?季玉书: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两人同时看向小奶包张思明,张思明咬着小手手,也看着他们。
一脸懵逼。
别看他,他也不知道呀。
......同样是书房。
只是这一次书房没有开灯,曹放盯着一天没响的电话,看了许久。
怎么就,不响的呢?.......作者有话说:曹放:我怀疑电话坏了,农建木修一下。
农建木:.....它没坏,团长。
大概是,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