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明并不知道自己刚尽力过一劫, 他在他最爱的姨姨的亲亲下,终于又扬起了小下巴。
可得意了。
拿了礼物,拿了钱, 床板上还有未捡起的票据。
只是这些票据, 并不是叶挽歌一直在找的银行的留存单。
而是一些全国通用的粮票, 肉票,糖票这些。
因为能保存的时间长, 被于冰放到了布袋里保存。
叶挽歌一张张的把票据捡起,眉头微微皱下。
又问:除了这些, 还有其他的吗?季玉书问:二姐, 你到底要找什么啊?叶挽歌:找这些年, 我们家给赵家的银行转账留存单。
银行留存单?叶晚晴挠了挠头, 问:长什么样的?季玉书倒是知道长什么样的, 但他真不知道被舅母放哪里了。
季玉书和叶晚晴自告奋勇的出去客厅找,找那些还没来得及拆封的东西。
然而找了一轮,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回来视线对上了, 被他们刚才放在梳妆台上的小梳妆盒上。
季玉书指着小梳妆盒, 问:会不会在里边儿啊?叶晚晴蹬蹬的跑过去,拿起小梳妆盒,递给叶挽歌。
叶挽歌以前没有见过这种梳妆盒, 她翻看了一遍,就着缝隙, 微微抬高了一下。
她发现小梳妆盒能掀开。
掀开后, 露出一个能折叠的镜子,还有被镜子压着的存单。
竟然, 放在了这里?这也...太随意了吧。
不过想想叶家人的性情, 大概也能猜到他们从来都没有打算用这些单据, 去让赵家人难堪。
当时于冰之所以会转钱给赵家,应该是不想欠赵家的。
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养,当初送女儿出去,也是因为赵家小夫妻快要活不下去了。
再往更深一层的应该是,于冰不想让原主觉得自己被抛弃吧。
叶挽歌拿着一张张存单,有些存单因为年代久远,字迹都模糊了,但依旧能看出上面的日期和金额。
叶挽歌整理了一下,一共十七张。
最早的转款日期是一九五九年,原主一岁,刚断奶的时候。
叶挽歌看着这些留存单,一时五味杂陈。
于此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对赵家所有人的愤恨。
他们那些人,冷血恶心至极。
拿着叶家给原主的钱,不仅没有善待原主,还根本没有把叶家转钱的事告诉原主。
还总是时不时的提醒原主,赵家养她不容易。
要懂得感恩,要懂得知恩图报。
用恩情来要挟原主,以至于她在书中凄惨而死。
这些人,这些人.....都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让赵家欠叶家的,欠原主的,通通都还回来。
叶晚晴突然感觉到冷意,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家二姐身上。
她捅了捅季玉书,拉着季玉书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问:二姐怎么了?她怎么好像....要炸了一样?拿着留存单的叶挽歌,虽然没有倒立眉头,没有怒目而视。
但她散发的气场,让人觉得身处烈焰之中。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这里烧了一样。
季玉书惊讶于叶晚晴的感知,不过他道:没事,这样挺好的。
好?你没发烧吧?这样哪里好了?要是迁怒他们怎么办?季玉书看了眼叶挽歌,而后拉着叶晚晴和小思明出门,把空间留给了叶挽歌。
季玉书之所以说好,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怒火是对谁的。
季玉书一直不喜欢赵家的人。
除了是因为他知道焦秀儿的真面目外,他更觉得赵家的人虚伪。
赵家明明这些年靠着叶家才发家,却每每对外都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每次有人说起叶家对赵家的扶持,他们都会用养育叶挽歌的事情来说事。
但其实......哼!季玉书突然哼了声,吓了叶晚晴一跳。
她觉得今晚的季玉书和二姐,都奇奇怪怪的。
......第二天。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休假了,之后叶挽歌就要去医院上班。
这一天,她起得有点早,四点不到,她就醒来。
醒来后的她,怎么也睡不回去。
于是她起来,给未成年们蒸馒头。
在蒸馒头的时间里,她还抽空把客厅没有收拾的东西,都搬到了原主人的书房里。
一些现在要用到的,就拿出来放着。
暂时用不上的,就先收起来,以后慢慢再拆。
做完这一切,时间来到了四点半。
还早,不过已经到了她和明秋芸约定好的时间了。
他们相约早上去买菜抢肉,然后回来再去买炉子。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她回厨房看了眼馒头蒸得怎么样,然后赶紧出门。
她刚背好挎包,打开大门,漆黑的胡同里,倒影出一个走过来的身影。
叶挽歌眼神好,连忙打招呼,婶婶,早上好!是明秋芸,明秋芸笑着应:好好好,早上好。
吃早餐了吗?我昨晚蒸了包子,刚好今天能当早餐。
叶挽歌连忙摆手,不用了,婶婶。
我今天家里也馒头,有吃的。
拿着,拿着。
明秋芸直接把小竹篮塞到叶挽歌怀里,也不值几个钱。
再说了,我昨天吃了你的冻柿子,总不能没点回礼吧。
拿着,竹篮和碗就先放你那里,等我们回来再拿。
实在盛情难却,加上时间不多了,他们要早点过去。
不然时间一晚,可能就抢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叶挽歌只好接过,连连道谢,那...就谢谢婶婶了。
您等我一下,我放下就出来。
明秋芸笑:不急。
慢慢来。
等叶挽歌出来,明秋芸便领着叶挽歌先去菜市场。
知道叶挽歌不熟悉这里,明秋芸边走,还边给叶挽歌介绍这里环境和布局。
叶家现在所在的竹湖胡同,在内城二区的最下角的偏中心处,靠近市政府。
因为这一大块地方有兴华电台和光明日报,因此这一大块又叫新闻区。
不过住在这里的老京市人,他们喜欢叫这一个‘大角落落’叫善里阁。
因为这里以前出过一个李姓的阁老,他字善里。
善里阁极大,除了竹湖胡同外,还包含典合大院,李阁老大院,太平沟,罗家大院等等。
当然,这里最出名的还数兴华电台、光明日报和西单商场。
明秋芸领着叶挽歌从四号院旁的小路出去,出去后又拐到了一个胡同里。
胡同走到底,再出去就是市场了。
此时的天,还是很黑。
不过市里的胡同有路灯。
加上他们出来拿了手电筒,能看清这里的一切。
叶挽歌左右看了看,总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然后她转头,电筒照到了一个地标提示。
上面写着西单商场直走,往右拐。
叶挽歌惊讶,电筒指着西单商场的大概方向,那里是...西单?是哪里。
明秋芸拿着叶挽歌的手,转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刚好在市场背后,没想到吧?明秋芸眼里含笑,很多新过来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西单广场后边就是菜市场。
因为西单出来,被一栋围墙堵住了。
此时市场还没开,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
叶挽歌跟着明秋芸,来到了离肉档最近的入口。
叶挽歌问:为什么用墙堵上了?明秋芸回答:因为怕菜市场污染到商场了。
叶挽歌:.....???这是什么理由?不过,叶挽歌也来不及深入问了。
大概是群众知道今天市场有羊肉买,今天早来排队的人,尤其的多。
市场管理人看到这么多人,决定提前开门。
市场大门一开,百姓就一窝蜂的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跑。
叶挽歌没预料到,差点被撞到在地,好在明秋芸扶了她一下。
等站稳后,叶挽歌连忙巡视四周,她发现管理者那边没人敢靠近。
而正好,管理者身后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肉档。
叶挽歌看了眼管理者,然后趁着人多,她连忙拉着明秋芸过去。
她倒没直接跟管理者对上,而是猜想他要走了。
趁着他转身,赶紧拉着明秋芸穿过他身后,直接来到了肉档。
他们走了捷径,来到肉档时,前面也不过十来人而已。
明秋芸被叶挽歌这一骚操惊住了,等排好了队,她才回头看。
见管理者已经离开,才松了一口气问:挽歌,你不怕?叶挽歌笑着摇头,市场昏黄的灯下,她的脸也变得温暖可爱。
不怕,而且没事的。
那个同志目光正,只要不违反纪律,应该不会说我们。
再说了,我预算好时间,不会跟他碰上。
明秋芸笑着摇头,没告诉叶挽歌她说的目光正的同志,确实不会说咱们,但会瞪人。
瞪得可凶了。
所以市场,没人敢惹他。
排好队,不到一会儿,大概五点钟的时候,各个肉档菜档,都来人了。
他们排得前,到他们的时候还有很多肉。
明秋芸拿出自己肉票,买了四斤。
四斤,是肉档限制买的最高的斤数。
是的,在市里买肉,并不是你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计划经济,必须尽量做到人人平等。
明秋芸排在叶挽歌前面,明秋芸买完就轮到叶挽歌。
叶挽歌观察了一遍,也跟着买了四斤。
这里,应该不会再想裕南县那样了。
果然,叶挽歌买完后,后面的人连忙跟上。
好像慢了一步,就没肉一般,根本不会关注叶挽歌买了多少,或者眼红什么的。
叶挽歌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明秋芸见叶挽歌也买这么多,一时有些担心,怕她后面没钱生活了。
等叶挽歌买好出来,她小心翼翼问:挽歌啊,你也买了四斤啊?她其实想问,叶挽歌够不够钱。
但怕太直接了。
叶挽歌没听出她的另外一层意思,她拿到肉后,赶紧拿出放在挎包里的自制购物袋装起来,才道:嗯,不过,我没打算今天吃。
我朋友这两天应该会过来,等他来了,我再做。
明秋芸下意识皱眉,怎么给朋友做,自己不吃呢?明秋芸怕叶挽歌年轻,遇到蹭吃喝的酒肉朋友。
她刚要说话,叶挽歌又接着道:我这次能转回来市里工作,全靠我这个朋友帮忙。
而且除了工作,我朋友在生活上也帮我了很多。
我以前在裕南县,总是被人欺负,都是他帮忙的。
我没什么大的本事,也只是做饭好吃一点。
我只能用这个来报答他了。
明秋芸眨了眨眼,赶紧转弯问:那挽歌现在的新工作,是做什么的?药酒师。
叶挽歌开心道:就是中医馆新开的酒方门诊,我将会在里面当药酒师。
中医馆的药酒师?啊,我知道这个。
明秋芸还真的知道。
她是当老师的,消息都比较灵通。
前段时间有家长跟她提过,说中医馆要搞一个新的什么酒方门诊。
还没考试就要人先做药酒,送过去筛选。
等筛选过后了,才能参加考试。
可这年代的,留下来的药酒房子本来就不多,有一半都是掌握在药厂手里的。
而且都是一些普遍的外用型的药酒,只能擦擦扭伤的手脚什么的。
可送过去的药酒,又不能是这些。
听说要喝的。
就跟平时咱们喝的酒一样,但要加药材。
是药三分毒,谁敢弄这玩意儿,谁敢喝这东西啊。
当时,明秋芸还听一些家长在打赌,说肯定没几个人过去应聘。
就算有,也肯定通不过老馆长孔城士的考核。
毕竟孔城士孔馆长,是中医馆最严谨严肃的老中医。
这一带的人都被他看过病,都知道他的性格。
要是不符合要求,就算门诊开不了,他也不会要人。
谁知道啊!明秋芸激动的拉着叶挽歌的手,一时即欣慰又高兴,挽歌,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你这样很好,很好。
明秋芸真的替叶挽歌开心,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叶挽歌:还不确定,不过应该这几天了。
明秋芸:那很快了。
你确定好上班的时间后告诉我,我尽快帮你弟弟妹妹办理转学。
叶挽歌重重的点头,感谢:谢谢婶婶。
明秋芸嗔她:客气什么。
......买完肉后,叶挽歌跟着明秋芸又去了买菜的地儿。
现在冬天,市场已经见不到多少绿叶了。
大白菜到是还有不少,叶挽歌根据自己的能力,买了五个。
明秋芸今天过来,主要是要买羊肉。
她家里有个小地窖,屯了不少大白菜,萝卜,土豆这些。
所以暂时不用买蔬菜。
她见叶挽歌买的少,便道:挽歌,你买多点先放着,我帮你拿回去。
不然等你上班了再过来买菜,就不知道能不能抢到了。
现在是月头,菜稍微多点。
但月中到月底,就不一定了。
叶挽歌自己没多少生活经验,听明秋芸这么一说,咬牙又买了五个大白菜。
买完就不能再逛了。
再买,也拿不回去。
好在菜市场离家的距离不远,两人拿着几十斤重的大白菜,加上肉。
累是累了点,但很快就回到家了。
明秋芸先帮叶挽歌把大白菜搬回去,然后约定好再出门的时间,明秋芸就回去了。
叶挽歌把买回来的大白菜,放到了五斗柜的下面储存。
放好大白菜,又找出一个大木盆把羊肉冻起来,她才有时间歇一歇。
她瘫坐在饭桌的椅子上,看着原本空旷的厨房慢慢被填满,叶挽歌有一种满足感。
她休息了两分钟,肚子有点饿了。
她过去锅里拿了一个明秋芸送过来的肉包,咬了一口。
也就这一口,让她吃得满嘴的肉汤。
叶挽歌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嗦了一口。
好好吃!也不知道明秋芸是怎么做的,比她之前吃过的汤肉包,还要好吃。
肉包的皮不算厚,里面的肉馅仿佛自带一种清香。
没有过重的酱料味,只有清香和肉香融合奇异芳香。
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不知不觉间,叶挽歌竟把肉包给吃完了。
她下意识的拿起第二个,刚要咬一口时,又缓缓放下。
她数了数明秋芸拿过来的肉包,一共八个,每人可以吃两个。
叶挽歌想了想,把还在保温的锅盖上,然后拿着肉包走近房间。
烧了一夜的房间,温度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叶挽歌进来时,明显看到自己呼出来的热气。
她来到床前,看着家里三个未成年在呼呼大睡。
昨晚叶挽歌跟小思明和叶晚晴睡大床,季玉书自己一个人睡小床。
现在她起床了,大床还有一个叶晚晴和小思明。
叶晚晴这个小家伙好动,跟她性格一样,每晚不是踢被子,就是抢被子。
就像现在,她一不在了,她就伸出小脚出来。
她摇头,过去把被子帮她盖好。
接着,她又看了看小思明。
小思明是跟她一个被子的,她起床后帮他盖得严严实实。
回来后也只是露出一只小手在外面,倒比叶晚晴老实多了。
叶挽歌笑着把他的小手手放回被窝,然后视线转向季玉书。
三个未成年,就数季玉书最老实最规矩。
他睡觉时喜欢平躺着,规规矩矩的,像个老古板。
然而他的真实性格,却完全相反。
你就看他的样子,就很难想像出来,他未来会叱咤商场,成为未来首富。
叶挽歌来来回回的把三个睡得深沉的未成年们打量,然后她靠坐在梳妆台上,拿起肉包子,大口一咬。
顿时,一股奇异的肉香在房间里蔓延。
最先吧唧着嘴的是叶晚晴,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跟周公抢肉吃。
她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大声的嚷嚷,不许抢我的肉吃!我的。
都是我的!叶挽歌:......叶晚晴的声音很大,吓了小思明一跳。
叶挽歌赶紧咬着包子,过去抱起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季玉书直接坐起来,他先是半睁着眼,看了眼还在嘀咕的叶晚晴。
然后顺着肉香,看到了还在吃包子的叶晚晴。
那一眼,让跟他对视的叶挽歌莫名的生起了心虚。
她赶紧把包子吞下,问:起床了吗?我今天做馒头,然后五号的婶婶给我们送来了肉包。
每人两个,要吃吗?要吃!叶晚晴听到真的吃肉,猛地做起来。
这下,她真的醒了。
当然,整个卧室的人,也都醒了。
......把未成年都逗醒,给他们洗漱完后。
再出门,也不过七点而已。
明秋芸领着叶挽歌往煤站去。
边走,她边道:现在冬天,煤站的工人比夏天出车晚。
我们现在过去,他们刚好都出去送煤了,我们过去的路才不会堵。
我昨晚想了想,要是新店开在煤站旁边。
他那边胡同的路很窄,停了几辆车,就进不去了。
只能等工人出车,我们才能进去。
对了挽歌,等一下去煤站,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们家现在应该有烧柴是吧,我带你去买柴的地儿。
要是你想买,就去他们家定。
明秋芸拉着叶挽歌小声道:不过,你别对别人说。
这家人现在不容易,只能帮人定点柴,或者从乡下拿点东西回来换,换点小钱生活。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亲戚家从乡下带过来的。
知道吗?这是很私密的话题了,要不是深信对方的人品,都不会把这事告诉对方。
叶挽歌很感动。
她从昨天搬来,就一直接受着明秋芸的善意和帮助。
她紧紧的回握明秋芸的手,保证道:婶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明秋芸:好好好,我相信你。
要不是相信你,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竹湖胡同的人,我之前一个都没告诉。
大概是眼缘的问题,明秋芸一见到叶挽歌就觉得她面善,打从心里喜欢她。
再加上得知她的身世,知道她的艰难,就更加的想照顾她。
煤站离竹湖胡同有点远,并不在善里阁这一块。
而是出了善里阁,沿着西单大街往上走。
过了邮局后,穿过西单大街,来到了石钢胡同。
煤站在石钢胡同里。
石钢胡同,是以前留下来的旧胡同。
这里不管建筑,还是配备的设施都很老旧。
一进来,叶挽歌就感觉到了一种古朴的气息袭来。
煤站开在石钢胡同的最里边,哪里是附近几条胡同的交叉地带,也方便运输。
不过,进来石钢胡同后,明秋芸并没有直接带叶挽歌到煤站。
而是按照约定,带了叶挽歌去了胡同一个大院里。
这里的大院,早就不是一家的人,而是几家人合住在一个院子里。
每家每户的房子都很小,以至于这里用水洗衣做饭,都挤在院子里,显得十分的窘迫。
两人进到院子里,里面有洗衣服的人跟明秋芸打招呼。
哟,志诚的婶婶来了。
那人连忙往这里最小的一个房子喊,志诚,你家亲婶婶来了。
哎哟,你这孩子,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
知道的就说你是孝顺,照顾中风的奶奶。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得劲儿。
这感觉,让叶挽歌一下回到了裕南县。
她下意识的皱下眉头。
明秋芸大概是听多了,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往小房子去。
两人刚到门口,位于院子东北方向小房子的破烂木门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补丁,瘦弱英俊的青年。
第一眼看到青年,叶挽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除了曹放,叶挽歌第一次见到这么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