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曹放对着曹老太太道。
然后又转头, 对着严春文喊了声母亲。
严春文刚要打招呼,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宣言的曹老太太看到曹放,脸色顿时沉了。
比六月的天, 还要变化快。
她还对着冷着脸的曹放, 哼了声。
气呼呼的, 明显表达着我在生气。
曹放眼里闪过无奈,他打开车门要下来。
老太太看到了, 也顾不得生气了。
你下来干什么!曹老太太直接把他的门关上,回去。
然后她过去另外一边打开车门, 坐了进去。
等严春文也坐上了副驾驶, 老太太对着开车, 且高度紧张的农建木道:开车, 回家。
农建木可不敢开, 他通过后视镜看向曹放。
直到曹放点头,农建木才敢启动车子。
见车动了,而且是往曹家的方向开, 曹老太太装出来的愤怒表情才缓了缓。
不过, 还是不高兴。
体现在于,车子启动后,老太太气呼呼的瞪着曹放。
曹放倒也能从容不迫, 稳坐泰山。
就是老太太看着看着,把自己给气着了。
她越看越气, 越看越气, 实在受不了,一巴掌打在曹放的手臂上。
‘啪’的一声响。
说话啊, 哑巴了吗?比怒吼声更大的巴掌声, 吓了农建木一跳。
他下意思的回头, 一旁的亲妈严春文却提醒道:小农,小心开车。
农建木转头的动作,猛地一滞。
只能透过后视镜,可怜可怜他家部长了。
被打曹放倒也不觉得可怜,也不觉得疼。
他反倒是啪老太太把自己给打疼了,回去老爷子那儿告状,那到时自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
奶奶。
他叹气道。
老太太哼了声:原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奶奶的,我以为曹大部长当上了部长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不然,怎么连家都不回?她明显记着上次不回家的仇。
曹放自知理亏,他道:这次我听您安排。
想要继续损人的老太太猛地一滞,差点把自己给呛着。
老太太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老太太问。
曹放:真的。
老太太:你知道我这次有什么安排?曹放:不是去参加部队举办的相亲宴会?老太太顿时双眼发亮,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当真?不是哄骗奶奶?曹放无奈的看向她,我还敢骗您?曹放:我怕这一秒骗您,老爷子就追上门了。
那倒是。
再说了,自家养的孙子自家知道。
曹放从小到大答应过的事儿,就没有失信过的。
信誉这一块,老太太还想相信他的。
就是平时不听从安排的时候,气死人而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老太太都变得欢快起来了。
就连坐在副驾驶的严春文也松了一口气,她深怕小儿子跟老太太倔,最后被老爷子揍一顿。
回曹家的路上,气氛变得很好。
主要是老太太和严春文高兴了,就什么都好了。
然而,这种欢喜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
等他们到了曹家大院门口,得知曹放不进来后,老太太的脸又不高兴了。
老太太不高兴,就喜欢损人,曹大部长,你现在怎么比你爸,比你爷爷还要忙了啊?你说说你现在都多久没回来了?你是不是——奶奶,曹放知道老太太的弱点在哪里,他道:离你说的相亲宴会,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我总得回去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不然,我可能就要失约了。
你敢!老太太瞪着他。
曹放有恃无恐,回视她。
老太太瞪着瞪着气势就弱了,最后只能道:那宴会你一定要去,不许骗我。
不然.....曹放:让爷爷来训我。
老太太鼓着脸,知道就好。
走吧,走吧。
不孝子孙,不想看到你了。
说到最后,老太太真的有点生气了。
气呼呼的不再看曹放,直接回了屋里。
严春文倒没急着走,她刚才过去国安部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包袱。
她把蓝色的包袱递给曹放,道:这是我和你奶奶去友谊商场给你买的衣服,你要是真的答应去相亲宴会,就穿这件衣服去吧。
曹放原本不想要,但听到母亲这么说,他只好接过。
谢谢妈,那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
你奶说得对,看到你就气。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想我们生气的话,就在过年前把媳妇带回来。
相亲宴会在一月份举行,也就是说,她们想曹放一举成功。
曹放觉得手里的衣服,格外的沉重。
他嗯了声,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把车门关闭。
直到车子都驶出家属大院了,严春文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她一拍大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臭小子,他该不会——不行,我得跟妈说一声。
严春文赶紧往家里跑,妈,出大事了!!!.......曹放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亲妈察觉,还报告给了亲奶奶。
此时他坐在车里,看着手里厚重的黑色妮子大衣,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从陆俊那里知道酒方门诊有两个名额。
但一个门诊可不止叶挽歌一人,要是她到时没去.....曹放猛地抬头,跟农建木道:去中医馆。
农建木:.....他就知道。
.......一个上午过去了,酒方门诊还是没有出现新的病人。
跟石颖急得人都要炸起来的情绪相比,叶挽歌却显得很淡定。
她一个早上都在制作间里制作药酒。
因为制作间里只有她一人,她又把门给锁上。
她一个人操作起来,又快又方便。
一个早上,她就把裴奶奶需要的两款药酒,都制作好封存了。
服用的药酒,只要等十天后解封,再用特殊手法重新炮制,再等上十天便可使用。
而外用的,就稍微复杂一点。
它需要每隔两天摇晃搅拌,十六天后需要开封再配以特殊方法炼制,才能使用。
外用的药,需要时刻注意。
不过现在找上门的病人不多,叶挽歌还能兼顾。
忙完,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
中医院中午的下班时间是十二点,叶挽歌收拾收拾,便把制作间的大门关上,上锁,回了门诊。
回到门诊后,叶挽歌问石颖,石颖同志,我们门诊的制作间现在有几把钥匙?两把,一把在你手上,一把在我这里。
怎么了?石颖问。
叶挽歌摇头,没事,就是问问。
裴奶奶的药酒已经封存,不过外用的药酒需要每天过去查看,所以问一下。
钥匙你拿好,可千万别给别人,最近也别让人进制作间。
要是有人问你拿,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石颖知道严重性,酒方门诊的第一个病人的药酒,必须要好好保护,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石颖想了想,她怕自己冒失把钥匙丢了。
她道:要不,我还是把钥匙上交给馆长吧。
你拿一把,要是真的需要我们用到钥匙,我们直接问你拿。
你觉得怎么样?叶挽歌点头,我觉得可以。
一旁的方寿见她们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决定了制作间的所有权,心里很不高兴。
他假装什么都不懂,问:那个....要是我像今天这样拿药材,怎么办?也要叶大夫问拿钥匙吗?石颖下意识的看向叶挽歌,叶挽歌回到道:不用,你直接把药材带回门诊就行了,到时我再拿回制作间。
反正现在病人不多,目前就按这个来操作。
方寿:可是,这样不好吧。
拿来拿去,多浪费时间啊。
要不——方同志!叶挽歌喊住他,制作间里的药酒事关病人身体,我觉得应该慎重点。
以免发生意外,耽误了病人的治疗,你觉得呢?年轻动人的小脸徒然变得严肃,让方寿很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寿在叶挽歌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药酒师身上,感知到一股压迫的力量。
这股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千金身上的。
这个叶挽歌....看来要调查一下。
我,我明白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当......没关系。
叶挽歌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免要相互磨合。
有什么说清楚就好,不用说对不起的。
方寿:......他,根本就不想道歉。
方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戾气。
叶挽歌敏锐的感觉到方寿的变化,她盯着方寿低垂的脸,眉头慢慢的压下。
小脸不自觉的露出凝重。
果然——这个人,有问题。
......。